里奥妮懂为什么玛戈曾离家出走去流浪。

  在这个家里,她是最能共情玛戈的女孩。

  姐姐总会被天然地赋予很多额外的义务,包括并涵盖妹妹的衣食住行。

  这个“姐姐”天然的包括表姐。

  她身着竞选后庆典的华服,是香奈儿经典的黑裙,设计师登门量身订制,只收取五十法郎,考虑到衣料成本,打上标签拿出去卖也许能定价数十万,高跟鞋是鳄鱼皮的,来自秘鲁的心意,发型是在三位造型师的吹捧下完成的,可她现在在踩自行车。

  因为她不止要管阿黛吃晚饭,还要把阿黛送上返程的火车。

  巴黎周五的夜晚,还下着雨,所有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而她又没有让道路瞬间畅通无阻的“魔力”。

  阿黛不停地挑三拣四,像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好硌。”

  她在五分钟前速成的如何骑自行车带人,因为阿黛这个蠢货根本就不会骑单车,她技术尚可,但这是第一次载人,阿黛在后座上一动,她的车把就不听使唤了,险些发出尖叫,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单词——“你不要乱动!”

  “你快点。”阿黛催促,“我的火车要晚点了。”还强调,“是今天的最后一班!改签都没法改签。”

  “你好好举着伞!”这次里奥妮是真的没忍住,她嚷道,“雨淋到我了。”

  “啊,对不起哦。”阿黛冲她吐吐舌头,不甘不愿的把伞往前斜了斜。

  “真是讨厌死你了。”她拼命的踩着单车,去赶阿黛的火车。

  “往好处想。”阿黛在后座哼着小曲,“你这是亲民,虽然很做作,但你要感谢我给你一个踩单车的机会,应该叫记者来摆拍一下,万一那天你运气好,成为了戴高乐2.0版本,这照片可就值钱喽。”

  “你不要咒我。”里奥妮气愤地说道,“戴高乐那个狗屁……”

  她赶紧一个急刹车把剩下的话都憋回去,抓住伞沿让伞倾斜,挡住脸。

  但那句响亮的“戴高乐狗屁”还是赢得了全场寂静。

  阿黛这张臭嘴巴说话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街角一个拐弯,她们赶上剧院散场,从广告、横幅和招牌来看,是《芝加哥》,要么今晚首映要么巡演末场,观众——大量的,海量的——和记者一应俱全。

  “哈哈。”阿黛唯恐天下不乱,在她身后学舌,“戴高乐狗屁。”

  “给我闭上你的嘴巴!”里奥妮骂道。

  “阿黛!”忽然有个人喊。

  “哦嗨。”阿德莱德冲珂赛特·帕尔招招手。“艾潘妮!”

  珂赛特认出她来,双手一弯假装是喇叭,“现在是维尔玛。”

  “很好,怕火的艾尔莎公主。”阿德莱德一本正经。“随它吧、随它吧。”

  “烦人。”珂赛特给了她一个中指。

  从那个阿姨认出阿黛的那刻起,里奥妮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很快,她这二十七分钟的自行车白骑了,一切努力泡了汤,可能还被记者记录下她骂戴高乐是狗屁的那一幕。

  阿黛非常痛快的放弃了今晚的火车,改了明天,从后座上下来,蹦蹦哒哒的跟那个“芝加哥女典狱长”走了——从“我认床,我要回家”到”你说得对,我现在回去也不好打车”只欠狂热观众们的一个起哄,她就盛情难却了。

  里奥妮当即在伞里偷偷送了阿黛一个白眼,“我在外边等你!”

  阿黛还从人群中冲出来,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放破自行车。”里奥妮瞪她,“然后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阿黛哦了声,还说,“快一点。”

  阿德莱德倒着走了两步,欣赏了下小狮子那要杀人的目光和铁青脸色,不由得心情舒畅,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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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森教授。”黛菲娜追出来,“下雨了。”她撑起伞,“我送您去停车场。”

  “哦谢谢你,莱克特小姐。”格林尼·奥尔森没拒绝她的好意。

  她们一起穿过回廊,沿石子路走向酒店的停车场。

  “其实是凯莉莱克特。”黛菲娜纠正。

  “下次我一定能叫对你名字的。”奥尔森教授开了张空头支票。

  她点点头。

  “我十分清楚为什么艾朗今晚一定要在会后请我私下出来吃这顿饭。”奥尔森低声同她说,“我的建议还是这样,你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拿到一笔经费,暂时脱离NIH和UCSD的奖惩机制,腾出时间搭建数据库,不仅要精确到每个人种,还要细化到不同地域、民族。这样的话,跟军方合作是非常理想的一个选择。他们不缺钱,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现在进行的几个项目中,有一个项目他们会感兴趣。”

  “眩晕?”黛菲娜猜测。

  奥尔森教授点点头,“艾朗人挺好,也非常聪明,但他的臭脾气,得改改,不能那么执拗,我也很想知道人类听觉的精妙之处,但心理声学被称为上帝学科的原因在于,它受限于科技手段,有梦想是好的,但你们需要经费,大笔的经费,需要其他的项目,需要打出名气,需要业内的认可,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将这个方向延续下去,一代又一代保存下火种,在技术允许的时候,完成你们的夙愿。”

  “是。”她符合。

  “布兰登中校一直在跟我说,眩晕是个很大的问题。好的谢谢。”奥尔森拉开车门,“现在没办法解决,他只能拼命训练,加大训练强度,如果你们有办法用药物或仪器解决这个问题,至少实验室存续是不成问题的……上帝,怎么乱糟糟的,怎么了?”他被迫提高声音,吼道,“你们要先接个项目,躲过UCSD的裁撤。”

  “谢谢您。”黛菲娜送别了那个有些唠叨的奥尔森。

  酒店对面那条街乱哄哄的,她好奇心起挤过去凑热闹。

  很可惜,并不是“陈年”剧院失修起火。

  站在剧院台阶上拿着话筒的是经纪人和经理人的噩梦——萨伏依。

  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长得又乖又漂亮,像只小猫,但却是演艺圈的流感。

  “你们还记得龙虾和小酒馆吗?”萨伏依穿了件很臃肿的羽绒服,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帽子上还有一个小绒球。“大龙虾一号。”

  “不,那是悲惨世界。”帕尔否决。

  “水母。”萨伏依说。

  “哈?”穆恩一脸难以置信。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萨伏依开始笑场。

  “上帝。”柯拉·穆兰问,“你这件外套多大号的?”

  “我不知道,我刚在夜市上买的。”萨伏依回答,“就这一件了,二十五块钱,断码大甩卖……喂,不,臭流氓。”

  柯拉拉开她外套拉锁,钻进去,“这是派大星去抓水母的价格。”

  “好的,”萨伏依清清嗓子,“以下是正经的。”她即兴轻唱两句,“每个人唇齿间呢喃的名字都将是……”

  观众跟唱道,“洛克希!”

  “……和她糟糕透顶、不忍直视的医保新方案!”萨伏依带着柯拉像只乐高玩具临时拼装的三头犬,鞠躬时宣告散架。“与她相比,可以冲水冲走小布什和他那胡说八道的底格里斯河了。”

  “啊哈。”萨伏依迅速夺回她羽绒服的独享权。“好的,现在是正经的。“

  她踢开电线,“现在你们将见到演化史上的漏洞,不止一个,两位!你们可能在该死的、连翻开都不想翻开的课本里——听过它们,它们是海底的奇思妙想、鬼知道它们怎么活下来的,水母和它的派大星们!”还做作的一挥手,“你们可以认真进化,为了世界霸主的宏伟梦想,但我们可以抄抄螺壳,纪念一下奥塔维亚,是不是很棒,简单,对不对,东拼西凑,是不是,不劳而获,那当然……”

  “欢迎来到周五夜现场,巴黎专场。提前说明,我确实给周六夜现场交过简历,在我十一岁的那年,他们无比残忍的拒绝了我,现在仍然。“然后她把话筒交回到帕尔手里。

  “菲娜!那位淑女!”戴维·奥克森-格拉斯喊道,“要不要拼车回宾馆?”

  “你们散场了?”黛菲娜转过头。

  “打算去酒吧喝两杯。”

  “我就不去了。”她走上前,“艾朗教授也撤离了?”

  “哈,他还得再整两杯。”格拉斯冲她比划了个二。“那群俄罗斯和瑞士人,不会放过他的。”

  忽然喧嚣静寂须臾,迎来新一轮掌声与欢呼。

  “好的。”阿德莱德退开半步,“《华盛顿特区》,法语版,算了。入乡随俗,新版本,欢迎诸位莅临——《爱丽舍宫》。”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思考,是不是她写的第一部 音乐剧就是她毕生作品的唯一巅峰。

  她写过第二部 音乐剧,也为迪士尼动画人物写了两首曲子,谁知知名最广的仍是旧作。

  为什么会这样,她想着。

  她表情管理不佳,从旁边人视线中她意识到自己流露出了忧心忡忡,恰好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冲她挥挥手,她顺势也招招手,送上一个明媚的笑脸。

  因为她这一招手,那个女孩子留下来等了等她。

  “菲娜。”阿德莱德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这个波兰姑娘姓什么。

  好像不是个典型的波兰姓,就算是她也没记住,只要硬着头皮假装她和黛菲娜很熟。

  “你要吃小零食吗?”黛菲娜拎着一个大纸袋子。

  “都有什么呀?”她往袋子里张望着,“是你的小粉丝来探班了嘛?”

  “不是,我来开会。”黛菲娜撑开袋子,“这个叫和果子,一种日式点心,甜甜圈,这个他们说叫糖葫芦,一种果脯,吃起来稍微有点硬,浆果酱,你要哪个?”

  阿德莱德挑挑拣拣的,她不喜欢芸豆沙,但草莓还是蛮和她心意的,就掏走了那盒糖葫芦。“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不客气。”黛菲娜冲她点点头,很客气。

  结束这段插曲后她蹦上里奥妮的专车。

  “我不是出租车司机。”里奥妮的车碰巧停在这个方位,导致上车她就被数落。

  “而且你这样显得很弱智。”里奥妮举起手机,上面是Youtube的页面,“海绵宝宝。”

  “那又怎样?”对于派大星事件她无从反驳,因为她也是灵光一闪当时只想到了派大星的“我们去抓水母吧”。

  “你可真是立场坚定。”里奥妮嗤之以鼻,“别人一招手你就过去了。”

  “因为如果她们偶然路过在我的签售现场,她们也要卖我这样的面子。”阿德莱德很气恼,里奥妮一直都不如玛戈乖,虽然玛戈也会给她脸色看,但基本上直接去找老妈们开刀,极少针对她进行面斥,“这是行规。”

  一路上她就攒着火,等里奥妮也洗过澡,换上保暖衣物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她说,“你很有出息,你把你妈妈关起来了。”

  “喂。”里奥妮把她的荞麦枕头拍到蓬松,“我是什么变态杀人狂魔吗?”

  “那就好。”考虑到里奥妮现在手里持有凶器,阿德莱德火速往旁边挪挪,保持安全距离,“我还没有参加克洛伊阿姨葬礼的心理准备。”她做作的一拍脑门,“你果然很窝里横,不敢找艾拉得麻烦,也不敢得罪弗,治不了她们俩倒是能治的了你妈。”

  “你混账王八蛋。”里奥妮暴起了,果然抓起枕头就揍她。“我是那种人吗?”

  “你都结婚了,肯定没有下限。”阿德莱德抓起另一枚枕头。

  “下次我就让你露宿街头!”论战斗力还是玛戈更高一筹,里奥妮泛泛,追了她二十多分钟就跑不动了,瘫在床上像张可丽饼。

  “不,不会的,你爱我。”阿德莱德把被子边缘拉高。

  不得不说里奥妮是个会享受的家伙,这套保暖睡衣穿起来很舒服,床单和被罩是纯棉的,枕头居然是罕见的荞麦枕,生活质量还是颇有保障的。

  “你准备怎么做?”里奥妮问。

  “我,还是我妈?”

  “你,谁管你妈怎么想,又不是我妈。”里奥妮支着头。“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想赌一赌运气,你会怎么办?”

  “祝你好运。”阿德莱德思考片刻。

  “很是不中用。”里奥妮对她进行了今晚第二次的嘲讽。

  “结局已经划定,那些都没用。”阿德莱德翻身,她瞅着里奥妮,“中微子就是中微子,谁有杀伤力最强的武器,谁下一轮坐庄,你们没付钱。”

  “但是那种程度的杀伤力,”里奥妮一贯很瞧不起她,“即便给你使用的机会,你引发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的活化,只要来一个VEI7,地球重启。”

  “第一轮工业技术的进步是地球范围内的游戏。”阿德莱德也一贯很瞧不起里奥妮这种文科专业的社科人,“假设这是第二轮工业技术进步的一个基础保障,下一轮的游戏不会在地球范畴。”

  “然后呢?你要去火星种土豆么。”里奥妮一点面子没给她留,扑哧就笑了。

  “地球的资源迟早有一天会用光。”阿德莱德不搭理里奥妮了。“到时候别说去火星种菜了,有可能谁有本事从月球上割到小麦,谁才能活下去。”

  “带着你的企业号漫游你的银河系去。”里奥妮打了个哈欠,“萨伏依舰长。”

  “你好无趣。”她往里奥妮手臂里拱拱,钻进表姐怀里。

  里奥妮打破事不过三的铁律,第三次讽刺她,“阿黛和她的企业号哈哈哈哈哈,阿黛睡着后做梦会不会开着企业号去火星种土豆。”

  “我又不喜欢吃土豆!”阿德莱德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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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冷翡第一次听到郑陌陌这个名字时还是她很小的时候。

  那次李半月遇刺重伤,昏迷前撑着跟斑斑交代了两个字——陌陌。

  当时她猜叫陌陌的这个女人应该是李半月的好朋友,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截止到她第一次见到郑陌陌本人前,她都本能的认为这是个非常可靠的阿姨,如果遇到不好的事情,或意外发生,她和斑斑要去找这个“陌陌”寻求帮助。

  但从她见到郑陌陌那刻起,一切急转直下。

  她和郑陌陌的梁子始于一枚和果子。

  那天有可能是春节,也有可能是元宵节,她记不清具体什么时候,只记得在下雪,她住了很长时间的院,好不容易出院,又有很多作业要赶,要做的作业越多,她就越不想写,闷闷不乐的蜷缩在沙发上。

  李半月叫她去写功课,她不肯去,最后她们达成一项交易,即李半月给她做一个和果子,她就去写一科作业。

  她眼巴巴地坐在那里等了足足八十多分钟,就等一枚玫瑰花形状的蔓越莓冰淇淋馅和果子。

  第一枚外形没剪出来冰淇淋内馅化了,第二枚李半月手一抖装花蕊的时候给弄坏了,第三个出师不利,开始做就露馅了。

  但第四个刚做好,被来蹭饭的郑陌陌劈手抢走,张嘴一口吞了四分之三到五分之四,六分之五也有可能,她依稀记得只剩了个边,还问,“什么馅的?是冰淇淋吗?好吃哎。”

  “冰淇淋。”李半月看她要哭,扑上去把吃剩的边角抢回来。“哎呀给小孩的,喏,你去写作业。”

  第二个梁子是郑陌陌来蹭饭——郑陌陌基本上是她家的编外人员,每周至少在饭点出现三次。

  郑陌陌说买了点下酒菜,叫她去拿外卖。

  她顶着中午的太阳,走了快一个小时,在东门边的一个堆放杂物的小厅里找到了外卖员,而那天的凉拌猪耳朵郑陌陌后来声称自己没有移动支付,选了到付,但叫她去拿外卖时没告诉她。

  她没带钱,也没有手机,只能走回去拿钱——还是李半月给她的钱,再过去拿凉菜,半条小命险些交代在路上,郑陌陌来了句,“欠锻炼。”

  吃完饭郑陌陌往她的床上一倒,征用她的地盘睡午觉,毫无疑问,这制造了第三个过节。

  这瓶百香果气泡酒是她和郑陌陌的第二十九个梁子。

  很快,郑陌陌在她回学校前就不负所望地给她凑了个整。

  她在收拾行李,淘汰了几件衣服丢进大衣柜后发现没有夏天的衣服了,只好去斑斑那里掏两件新裙子。

  不巧撞到郑陌陌跟半月和斑斑唠嗑。

  很巧,又是饭点。

  新仇旧恨使然,她就偷着瞥了郑陌陌一眼。

  这下可好,郑陌陌当时就不干了。

  “你闺女瞪我!”郑陌陌指着陈小猫。“阿姨我怎么你了你就瞪我?”

  “哎呀。”李半月支吾不言。

  “这个嘛。”阿斑斑李云斑致以怒视。

  “被惯坏了。”郑陌陌把李半月的腿支起来靠着,拿膝盖垫垫她的下巴,“我跟你说姜朝玉那个贱人!”

  “你真把人家删了?”李半月问。

  “问题不在我,是微信,以前单删再加回来对方那里是没有提示的,现在可好,会自动打了个招呼。就被发现了。他问,你把我删了?我跟他说,”郑陌陌指着窗,因为她也不好指着李云斑骂老姜,“我为了给小雪做个榜样,这不是把他加回来了嘛。”

  陈小猫这个姑娘做事慢吞吞的,像是个温吞性子,注意力还高度不集中,做事不认真,听八卦很积极。

  她也不知道陈冷翡来做什么,但感觉是半途而废了,往床边一坐开始凑热闹。

  一般这种情况懂规矩的小孩会自觉回避,去书房或者去客厅,可李半月家的小孩这规矩从小就没立起来,自由散漫发展,导致一点都不自觉。

  “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去。”她就把陈冷翡往外赶。

  “嗯。”陈冷翡点点头,还坐在那里不动。

  “指示不动是不是呀。”郑陌陌就说。

  “哎,来找妈妈。”李半月拆台那叫一个快。“然后呢?”

  “我收到了一个姜某某从群聊里添加了您的消息。”郑陌陌咬牙切齿,“从群聊里,群聊里。”

  “把他炒了。”李云斑扑哧就乐了。

  “我记住他了!”郑陌陌愤愤。“我要请他老婆去鹊桥相会。”

  “前。”李半月唯恐天下不乱,纠正道。

  “人家路小姐,就是年轻貌美。”郑陌陌这话一出来她意识到这戏还不怎么好看。

  “不要太过分。”她叮嘱,“差不多点。”

  “我想出去吃饭。”冷冷忽然打断。

  “你要吃什么呀。”她摸摸小孩脑袋。

  小孩又闷不吭声的。

  郑陌陌就瞥瞥冷冷。

  “你要反省,你怎么这么不招小姑娘待见。”她就用唇语给了郑陌陌点提示。

  “哎。”郑陌陌戳戳冷冷的背,“阿姨给你带了点好东西。”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塞给冷冷,对李云斑阴阳怪气地说,“别人孝敬沈嫔娘娘的。”

  “嫔宫啊。”李云斑啧一声,“你这快赶上道光了。”

  “有位分不错了。”郑陌陌很夸张地白了李云斑一眼,“这是看在你老斑斑的份上。”

  “难怪小关不要你了。”李云斑刺了她一句。“你要反思。”

  “跟你说,一个好女人,绝对不能反思。”郑陌陌调侃了李云斑几句,知趣告辞。

  等郑陌陌走后,李半月戳戳冷冷,“至于吗?”她低下头,“来,妈妈看看气成什么样呀。”

  冷冷那个小家伙就开始自由发挥,一杯酒的事却大有要给郑陌陌定五十条罪状的架势,第一款上来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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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黛菲娜,阿呆此生劲敌,差一点点就成功在长老院干掉小弗了(现在还会分阿呆小零食

  阿呆:是我不可爱了吗?!

  陈妹炸了,因为陌陌爪子一直搁在小狐狸的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