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一清攥着沈朝胸前的衣襟, 承受着他还算温柔的亲吻。
没多久气息乱了，他瑟缩着躲了躲，沈朝又追上来, 继续亲他。
过了会儿沈朝感觉岑一清在轻轻推自己，他才忍了忍，离开岑一清的唇瓣。
他抱着岑一清, 距离依旧很近，快要贴到唇角, 和岑一清的呼吸交缠着，沈朝声音浅浅地问：“我有进步吗？”
岑一清轻吐喘息，身体热乎乎的, 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谈恋爱后他发现沈朝似乎很喜欢吻自己。
每次见面都要追着他亲。
而且吻技不像最开始那样青涩，有时候温柔缠绵，有时候又凶一点，每次都很投入，把岑一清亲得快要迷糊。
岑一清被他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
沈朝明明自己能感觉出来，但他就是想要听岑一清说出来。
沈朝盯着他看了看，“没有的话，那我再多练习一下。”
岑一清怕他又亲上来, 这才说话：“...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沈朝装作听不懂。
岑一清知道他是故意的, 嗔他一眼。
他以前就不应该说沈朝吻技不好, 免得他老是这样以练习为借口来亲自己。
岑一清说：“我收回那句话。”
“哪句话？”
“你吻技不好。”
沈朝低低地笑了下，“那现在水平怎么样？”
“...很好。”
岑一清闭了闭眼，羞耻得不行。
沈朝满意地在岑一清唇角碰了碰，“谢谢岑老师陪我练习。”
“以后不陪了。”岑一清故意道, 推推他。
把人推开，说自己饿了要去吃饭。
沈朝这回很听话, 主动问他想吃什么，他来安排。
“就在学校里吃吧，我还要回去忙画的事情。”岑一清说。
“什么画？”
“小雨他们社团演出要用的背景画，是他叫我来帮忙的。”
“哦，”沈朝应了声，“原来不是专程来见我的。”
他语气酸溜溜的，岑一清不免笑了下，问：“我来了你还不满意？”
“满意。”沈朝顺着接话，“特别满意。”
两人往外走，打算先去食堂二楼看看。
“要不要把小雨也叫上，我来问问他吃了没有。”
岑一清找出手机，准备问一下。
“叫他做什么？”
“就一起吃个饭。”
沈朝闷声道：“不叫，我俩吃。”
他想两个人单独呆着，岑一清也没什么意见。
不过岑一清还是顺便问了一嘴宋时雨，宋时雨说他已经吃上了。
两人就自己去吃，在二楼点了炒菜。
刚好碰见周星川也来吃饭，周星川见他俩单独在一块儿，也没好意思凑上去。
岑一清想着既然碰见了，那就还跟以前一样，大家在一块儿吃，也不用太顾及他和沈朝现在的关系。
周星川还好奇岑哥今天怎么过来了。
岑一清又给他解释了遍。
吃完饭岑一清还想回去继续画画，周星川也去想看他在画什么。
他们三个一起上楼，那会儿宋时雨也回来了。
几个人聚在一起，还挺热闹的。
“不是，岑哥，你这也画得太好了，”周星川一看那话，就惊叹，“这都能展出了吧。”
岑一清说：“还没画完呢。”
“没画完都很好看了，”周星川转头对宋时雨说，“你可真会搬救星，把专业大佬搬来了。”
宋时雨神气一笑，“那可不，到时候演出震撼死你们。”
岑一清听他俩说得夸张，不免笑了下。
“别理他们，”沈朝拉过他，说，“你画，我帮你。”
“好。”
岑一清将画板立起来固定住，开始增补细节。
他有什么要求都跟沈朝说，暂时也用不着宋时雨和周星川来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宋时雨把周星川和另外两人社员叫去隔壁空教室了。
那里也堆放了一些道具，是给另一个节目弄的。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岑一清倒是没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偌大的教室就只剩下他和沈朝在了。
岑一清专心忙自己的画，也没在意。
“再帮我拿一支干净的画笔，小的。”
他左边拿着调色盘，没转身，眼睛还盯着画看，自然地伸过了右手。
等了会儿，没等来画笔落在手里。
岑一清也没听沈朝说话，他疑惑地转身，正好对上沈朝的眼眸。
他正盯着自己看。
岑一清心头一跳，眨了眨眼，“怎么了？”
沈朝轻摇了下头，“颜料沾上了。”
“哪儿？”岑一清也看不见，只能问沈朝。
沈朝伸手，指腹在他脸颊上蹭了蹭，颜料还没干，被蹭了下来。
他给岑一清看。
还是粉色的颜料，岑一清不免一笑，问：“多吗？”
“不多，就一点。”
岑一清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虎口附近和指头上都沾上了颜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到的。
刚他画画的时候觉得脸周有点痒，估计脸上也是被他顺手一蹭给弄上去的。
岑一清看着他指尖上的那点颜料，心思一起，往沈朝脸颊也刮了一下。
岑一清眼睛弯着，“你也有了。”
沈朝连带着心也被他温柔地刮了一下，轻轻的，又痒痒的，很是磨人。
他靠近岑一清，手心箍住岑一清的腰，正想做点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两声尴尬的清嗓的声音，动静很大，惊扰了此刻动作亲密的两人。
岑一清看过去，周星川正一脸不好意思地走了进来。
他赶紧和沈朝拉开距离，把沈朝的手打下去，装作画画，脸上不禁一热。
周星川被宋时雨催着过来拿胶水，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他心虚得厉害，迅速拿完东西，嘴里念叨着：“你们继续，继续。”
脚下步伐加快，赶紧溜着走了。
岑一清惊吓还没缓过来。
沈朝把画笔递过来，岑一清微恼，瞪他：“都怪你，突然靠这么近。”
“没事。”沈朝没什么好介意的。
岑一清心有余悸，又睨他一眼，“不许靠近了，我现在要画画。”
他打算今晚画完。
“噢。”沈朝听话地应了声，语气带着点委屈。
明明是岑一清先招他的。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时间又持续了两三个小时，才算真正画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这幅画虽然看着大，但其实画起来相对而言是比较简单的，因为要那种梦幻、虚实交汇的感觉，层次不用那么分明，很适合岑一清随意发挥，配色也在舒适区，所以他画起来很顺手。
只是大半天的时间赶出来的，其实精细度还是不够的，岑一清本来打算明天再来，但宋时雨说不用，这样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况且这只是他们演出时展示出来，不用那么精致，观众隔那么远是看不出来里面的细节的，只需要一个视觉的震感效果。
宋时雨超级喜欢，对岑一清一顿感谢，还拍了好几张照留念。
“岑哥我们一定会好好保存，把你的画一届一届传下去的！”
岑一清受宠若惊，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只是画而已，坏了就坏了。”
“这是艺术品啊，我们剧社的荣幸。”
宋时雨马屁拍得很足，还让岑一清在最底下写了个签名，这样大家都知道是谁画的了。
画板先搁在这里，等颜料干透。
星空剧社最麻烦的一个背景板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
小道具和大海报，还有准备借服装，写邀请函，占时间最多的是排练。
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岑一清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岑哥下次我们请你吃饭，演出结束后给你送小礼物。”
“没事，不用客气。”岑一清笑着回应小雨。
他们一起从楼层里出来。
岑一清打算回去，沈朝也没跟着宋时雨和周星川回宿舍，他今晚不打算回了。
“你怎么不回寝？”岑一清问他。
沈朝说：“我想送你回去。”
“送我做什么，你跟小雨他们一起回去。”
岑一清无奈地看他，催他回宿舍。
“我要送你，”沈朝不依，又说，“明天上午我没课，还要回爷爷家一趟。”
宋时雨在心里“啧啧”两声，见状，拉着周星川先走，挥手道别：“那岑哥下次见啦！我跟老周就先回去了。”
岑一清也没坚持，由着沈朝去了，反正他也是回家住，他跟小雨道完别，又看回沈朝，“走吧，不着寝的小沈同学。”
沈朝抬了下眉，脚下轻快地跟上岑一清，心满意足地把岑一清送回了公寓。
虽然有厚着脸皮求岑一清收留自己，但岑一清在这方面没心软。
所以沈朝退而求其次，拉着他吻了很久，才不舍地让岑一清回家。
岑一清在电梯里脸还烫着。
回想起来两人在楼下角落那个炙热潮湿的吻，他心脏突突地跳着。
唇齿间仿佛还有沈朝的气息。
他抬手捂了捂脸，不禁回想起来。
这次亲着亲着，沈朝忽然伸舌头了...！
岑一清当时都没缓过神来，一下懵了，赶紧推开沈朝。
他眼睫迅速眨了几下，头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这是真真实实的一个深吻。
不知道沈朝从哪学来的。
岑一清脸又红又烫，慌忙进了公寓，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
因为闭着眼睛接吻，一切感受都变得很清晰。
湿湿的、热热的。
...难以言喻。
岑一清进到屋里，自己坐着缓了缓，才稍微收拾了下，又带灰灰出门转了圈。
回来心情好多了，已经把沈朝的事情抛在脑后。
这时候接到了岑远给他打来的视频电话。
“哥，忙啥呢？”岑远那头是宿舍的背景，他坐在下面的。
“没有忙，我刚遛完小狗回来。”
“哦，那你先歇着。”
“有什么事？你今天跟宋纤看的什么电影，好看吗？”
“一个爱情片，外国的，还可以，结尾有点感动，”岑远问，“哥你怎么知道啊？”
“小雨说的，我今天来学校了，你不在，我就问了一嘴。”
岑远正想说这个事，“啊对，我就是要说这个，你来学校居然不跟我说！”
“我被小雨临时喊过去，没来得及，况且你也不在，没想打扰你约会。”
“小雨说你晚上才回去，你也不等等我，我当时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提前告诉我，我就能赶上了啊。”
“不用，你安心约会。”
岑远看他哥全然不在意，“好好好，我现在不是你的宝贝弟弟了，我是局外人。”
“说什么呢。”岑一清笑道。
“就让沈朝来当你的宝贝弟弟吧，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
也不是宋时雨和周星川主动说的，是岑远问起来沈朝，小雨说他们一起刚好出校。
岑一清一愣，顺口解释道：“他也要回家，我俩顺道一起的。”
岑远知道，就是这么一说，没放在心上，又说：“哥我今天运气好，还抓了好几个娃娃。”
他拿起来给岑一清看：“这有小的，改天我给你拿过来，给灰灰当玩具正好。”
岑一清说：“行。”
他扭头看了眼地上的小狗，岑远看到视频里他哥脸上带了点突兀的颜色，说：“哥，你脸上好像有颜料呢，你去洗洗。”
岑一清对着镜头看了看，的确还在。
“那我先去洗个澡吧，我收拾一下。”
“好，哥你今天画这么久肯定累了，待会儿早点睡。”
岑一清应了声，挂断电话，就去找衣服洗澡。
晚上的确有点累，所以他多洗了会儿，等吹完头发就钻进被子里歇着。
躺进柔软被窝，感觉身心一下就放松起来。
手机里有个沈朝的未接电话，岑一清又给拨过去。
岑一清稍微坐起来点，和他打视频。
“你睡觉了吗？”
“还没有，我刚躺下，”岑一清看他好像也躺上了床，“你也休息了。”
“嗯，”沈朝声音低低地传过来，“我躺下很久了，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我在洗澡。”岑一清说。
沈朝应了声“嗯”。
岑一清问他：“脸上颜料洗干净了吗？”
“干净了。”
沈朝乖乖把脸侧了一下，给他看。
他脸上的颜料的确已经不见了。岑一清眼眸一弯，他也侧了侧脸，说：“我也洗好了。”
两人就这样气氛很好地说了会儿话。
沈朝看着视频里岑一清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柔顺，脸颊白净又泛着点诱人的粉，嘴唇也粉润润的，特别漂亮。
他穿米色的家居服，薄款，领口有点大，露出精致的锁骨。
沈朝无端想起来以前岑一清在他家里过夜的那个晚上。
他打开门的时候岑一清刚好在换衣服。
背脊单薄，白皙又漂亮，
甚至换的是他的衬衫。
沈朝身体一热。
他躺回被子里，小声喊了下岑一清的名字。
“怎么了？”
岑一清看他躺了，自己也躺下去。
“...我睡不着。”
岑一清轻笑：“为什么，你在想什么呢？”
沈朝他看着屏幕上岑一清粉润清透的脸，声音带着点哑，“想你，想跟你接吻。”
岑一清听到他忽然这么说，脸颊又热起来，想到晚上他们接吻的那个瞬间。
“你今天推开我了。”沈朝不满地说。
“那是因为，”岑一清默了默，止不住地羞耻起来，几个字压得很低，几乎快要听不到，“你伸舌头了...”
沈朝当时情不自禁，吻着吻着就那样做了。
“你害羞了吗？”
沈朝看他脸颊要比刚才更红。
岑一清不自觉咬了下嘴唇，“...反正你以后不许这样亲。”
沈朝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浑身都躁热得厉害，又喜欢得要命。
他想到岑一清半遮半露的漂亮的背，还有他们接吻时岑一清乱糟糟的呼吸，湿润的嘴唇和眼眸。
让人想要更凶更坏地吻他，欺负他。
沈朝的手往被子里伸了伸。
他气息有些急促，控制不住地想要释放出一些情绪。
岑一清听到他突然变得有点重的呼吸。
“沈朝...？”
沈朝低声“嗯”了声，却把视频关掉，切换成了语音。
手机被他放在了床上，沈朝跪坐起身，面对着屏幕上语音通话的页面，不自觉地动作起来。
“你怎么关视频了？”岑一清还没反应过来，“要挂吗？”
“不挂。”
沈朝哑着声气开口。
“...就这样，”他说，“你说点什么。”
岑一清听出他有些不太对劲，气息和说话声都是。
“说什么？”
“你在做什么？”
岑一清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他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起来，“沈朝？你...”
他快要疯了。
沈朝不会是在？
“继续说，”沈朝呼吸灼热，“求你了，岑一清。”
岑一清感觉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他听到电话里沈朝不稳的呼吸，一声一声落入他发烫的的耳朵里。
“沈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
心脏坏掉了，完全没办法思考。
“岑一清。”
沈朝血液里都是热腾腾的，他额头渗出一点细密的汗来，动作不由得加快。
另一只手撑在床上，视线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字，他一直在想着对面的人。
“说你喜欢我。”
疯了。岑一清想。
他几乎丧失理智地开了口。
“...我喜欢你，沈朝，喜欢你。”
话音刚落，沈朝憋了许久的情绪闷声释放出来。
动作停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
只是岑一清三个字被弄脏了。
沾上了独属于沈朝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