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季清晏问这话时，眼神始终紧紧的盯着顾年远的眸。
他在观察，观察顾年远回答他时，会不会做出一些说谎时的下意识动作。
顾年远知道他的心思，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语气平静，字字清楚。
“白缪，我公司今年夏季系列请的模特，跟我前几年国外时装周上认识的，单纯合作关系，他人不错，就是有点变态。”
白缪，这个名字季清晏知道。
比他大一岁，今年22，典型的老天爷追着喂饭吃，阴柔感拉满的长发美男，完美的身材比例与那种中性却不显娘的气质，让他成为了各大国际品牌，争抢的模特。
哪怕是他的私服，只要出镜一次，那件衣服，下一秒就会被一扫而空。
行走的衣服架子，不过听说私下玩的很花。
季清晏之所以对他了解，还是因为之前一次开车，他的车跟白缪的车发生碰撞了。
倒是不严重，但是当时的白缪跟她的小男友在后座玩游戏，正玩得激烈，这种碰撞，导致了他的撕裂，被送去医院。
当时还是季清晏给付的医药费，毕竟当时是他的车被人做了手脚刹车失灵撞过去的，过错方在他。
“是他啊...”
季清晏回忆完，嘟囔一句。
顾年远见他这样，还以为是依旧有些介意，干脆直接邀请道：
“晚上一起？”
正好顾年远也不是很想单独跟白缪吃饭，很危险。
白缪是喜欢他的，这点他知道，但这种喜欢很纯粹，没有任何感情，纯粹肉体。
正因为他清楚，所以才评价白缪是——人不错，但变态。
“方便的话，当然可以，我正好也想认识认识新朋友。”
季清晏浅浅一笑应下，顾年远点点头。
白缪在得知顾年远要带朋友一起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相亲，今晚的饭局就是战场！
他必不能辜负顾年远的一番心意，精心打扮，就是苦了一趟趟帮他拿衣服的助理。
终于在助理颤抖着双手，递上第233套衣服的时候，白缪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当然是要用接吻棒了，木嘛~”
白缪特意挑选了号称亲吻也不掉色的口红，涂完还不忘冲着镜子，巩固一下抛媚眼和飞吻。
——
半小时后，白缪的芭比粉兰博基尼接到了顾年远和季清晏。
顾年远先上的车，白缪冲着他笑了笑，随后期待的看向他身后的那双大长腿，脸上已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下一秒，还没扬到角度的嘴角抽动，瞳孔地震。
快速看一眼已经低头开始玩手机的顾年远，又看了看上车后冲他礼貌微笑的季清晏，只觉得后背发毛。
季清晏这也算是知道他最丢人瞬间的人了，而且不确定顾年远知不知道。
一想到如果顾年远已经知道了，必然是要拿这件事损他不说，定会往死压价。
一想到这，白缪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饭店里。
季清晏全程负责给顾年远剥虾、夹菜，像个助理。
白缪出奇的安静，也不敢乱说话，更不敢调戏面前这俩人。
“合同拟完，你看了没？”
顾年远率先打破沉默，他倒是不在意这有些微妙的气氛和白缪反常的状态，只是想赶紧把公事办完。
白缪一件裸色的深V衬衫，面料悬垂飘逸，撑着下巴拿叉子戳中盘里的鱼肉，有种骚气贵公子的病态美学。
听到他的问题，抬起头，冰蓝色美瞳，使得他整个人有了几分混血感。
“看了，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公司那边的意思，是更希望我接另一家的代言。”
顾年远看着他那副举手投足间，轮然天成的媚态，一击命中他死穴。
“他家衣服我看了，那么硬汉风，你不怕穿完，找不到188黑皮肌肉男，以后找到的都是肤白貌美娇弱的奶狗弟弟？”
白缪的手猛地一顿，如女人般纤细修长的手指，用力捏着叉子，指尖都已泛白。
他当然介意，没有老攻，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说的又不算，主要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白缪狐狸眼滴溜一转，装作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轻叹一声。
以白缪现在的模特圈地位，他虽然没有公司股份，但也绝对是说一不二。
毕竟，资本也不傻，如果放白缪离开，下一秒钟就会有无数公司，开出翻倍的价格请他加入。
白缪一句不想接，公司就只能去交涉对方，而不是劝说他。
顾年远自然是知道他那点心思，不就是想要多点好处。
轻笑一声，也没戳穿他，只是将手机里的成衣图递给他看。
顾年远跟白缪对时尚的嗅觉都异常灵敏，审美也相同。
白缪在看到之前那些概念图的样衣后，眼中满是兴奋的光。
每一处走线，每一处褶皱，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充满设计感的同时，又不是简单的元素堆叠，这才是真正的设计！
他现在就想穿上试试看！
顾年远对自己的设计有自信，他不屑用那些外在条件去留人。
像是看穿了白缪的心思，顾年远喝了一口酒，笑道：
“说来也巧了，样衣现在都就在公司库房，好像还就是你的码。”
这几乎是直白的诱惑，太过致命。
白缪饭都不想吃了，腾地站起身，激动道：
“现在带我去。”
顾年远看了一眼旁边的始终笑看这一切的季清晏，为难道：
“你说，样衣应该要留给我们的模特吧，虽然给外人穿是不是不太好？”
季清晏秒懂他的意思，转头看向一脸迫不及待的白缪，慢悠悠的点点头，附和道：
“阿年说的对，这样确实不好。”
这两人一唱一和，说完齐齐看向白缪，等他的回答。
白缪被这两人气的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催促道：
“别墨迹，带我去，我接了！”
顾年远满意的点点头，直接将早就备好的合同拿出来，连同笔递给白缪。
“你！”
白缪刚想试完看看能不能耍赖，就被顾年远封了退路。
狠狠的瞪着顾年远，手却已经诚实的接过笔，在上面签好字。
等他试完，心满意足的回到家。
查看那份合同的时候，才发现这跟他之前看的根本不一样，他签的这份根本就是一个卖身契。
白缪气的想哭，他一个入行这么久的老油条，竟然还能有一天被耍，签上这种不平等条约，简直是耻辱。
“顾——年——远，我草你大爷！”
白缪无能狂怒，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