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顾年远还顺便去看了看老院长。
“昨天的事,多谢。”
他口中昨天的事,自然就是指邓承允了。
老院长对此摆摆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不是什么大事,当初要不是有你帮助,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魂归天际了。”
几年前,新型病毒爆发,医院抢救室人满为患,老院长也开始了日夜连轴转的工作模式。
只是有些时候,不服老不行了。
老院长的身体垮了,在回去的路上昏倒,要不是当时顾年远救下他,那天晚上就是他生命结束的日子。
更主要的是,从时间来看,其实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如果不是当时顾年远让何言开车,他对老院长做了最基本的抢救手段,以他那把老骨头,也还是撑不到医院,就挂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年远心里还在惦记着季清晏,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老院长叫住了他。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递给他。
“对了,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顾年远接过文件,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字体是何言的。
心中疑惑,看向老院长。
“何言来找我了?”
老院长不知道何言已经早不跟着他干了,以为何言还是他的助理,也没多想,就点点头,回忆道:
“啊,对。
前天晚上你走之后不到三小时吧,说是看你不在病房,他就先把东西放我办公室了,说是到时候你回来,让我给你。”
“......”
顾年远沉默,点点头,道了声谢离开了院长室。
他手里的明明只是一个薄薄的文件,此时却觉得无比沉重。
他跟何言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连邓承允都不知道他的病房号在哪,何言怎么知道的?
他回到之前的病房,打开何言给他的文件,从文件袋里掉出了几张照片。
捡起照片,查看。
三张照片,能看得出拍摄的很随意,画面都还没完全聚焦就按下了快门。
一张是顾年远走出医院正门的瞬间,一张是顾年远的车内照,角度应该是坐在进入车子,坐在驾驶位上拍摄的,最后一张是何言...
顾年远只是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
画面中的何言,被关在四周全部都是黑暗的地方,看不到一点具有辨识性的东西,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暗红色的血痂结了厚厚的一层,跟衣服都连在了一起,低垂着头,生死不明。
这是威胁?!
这想法才在脑海中出现,手机就配合的响铃了,顾年远手有些颤抖,摸出手机查看。
来电显示:何言。
!!!
深吸一口气,顾年远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都有些暗哑。
“喂。”
“顾总,冒然致电,希望没有打扰到您休息。”
对方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低沉带着电流的中年男音,语气平缓。
“......”
顾年远没有回应,他在等对方说重点。
男人也不恼,阴森森的笑了两声,慢悠悠的说道:
“相信我们给您的见面礼,应该已经看过了吧,相信像您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稍作停顿,语气严肃起来,带着威胁。
“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生命可贵,我还是希望顾总珍惜,别像您那个老相好一样,不听劝。”
老相好?!
小晏?!
顾年远虎躯一震,上一秒还想表现的淡定一点,这一秒直接破功,怒吼道:
“你们把他怎么了?!”
对方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句废话也不跟他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始终占线。
顾年远第一时间尝试追踪这个电话号,而对方显然也是高手,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定位一会在国内;一会在国外;一会甚至在百慕大三角区......
他不甘心,一边继续尝试,一边不断给季清晏拨打电话,直到被现实狠狠打脸。
他不仅没有追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甚至短短3分钟后,他的电脑就被黑入,完全瘫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小丑笑脸不断闪动。
这是挑衅...
这是示威...
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想跟他们斗,顾年远还不够格...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难受。
索性合上电脑,顾年远点燃了一根烟,平静的表向下,内心狂躁,可他清楚,眼下必须冷静。
敌在暗,他在明,本就被动。
抽完一根烟,尼古丁的镇定效果,虽然微弱,但寥胜于无,他猛烈的心跳,还是恢复了一些。
(统子,季清晏现在在哪?)
冷静下来,他才想起来,今天出奇安静的系统。
没有人回应...
(系统?)
【宿主我在。】
就好像有种延迟的感觉,系统的声音迟缓出现。
(季清晏现在在哪?)
【正在定位中,稍等——】
【宿主,气运之子现在正在天禄山附近。】
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过于敏感了,总觉得今天的系统无论是状态还是反应,都有些微妙。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给了他想要的信息。
得知季清晏在天禄山附近的那一刻,顾年远深吸一口气,眼底满是怒火。
季清晏骗了他...
而且又一次,未经他的允许,就擅自行动。
明明是他说过要保护好季清晏的,到头来被保护的却是他。
这是多么的可笑,又多么的耻辱。
“小晏,等我...”
顾年远起身,眸光坚定。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甩掉的人,季清晏别想像上次一样,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将他排除在外,一个人面对危险。
泡了他,就得负责!
负责好好活着!
负责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