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他们闹得很僵，不是不欢而散，而是闹得很僵，柏夭夭一夜未眠，同样，夏灼也没好到哪去。
夏灼也被噩梦藏身，也被噩梦惊醒，惊醒了耳边的谩骂也没散去——
——我都说了，他也是变态，跟他爸一样。
——你爸就是同性恋，你也是！
——你是变态，你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不是、不是的。”夏灼喃喃重复着否认。
不是的，他不是的，他爸也不是，不是同性恋。
不是！他不是！
一晚没睡，夏灼坐在阳台上看日出，东边的太阳探出脑袋，阳光穿破云彩，零散的照洒下来，脑中的噩梦也消散了，也能平静下来了。
院中的松柏树，被他毁得很严重，地上是一片狼藉，礼物被踩烂了好多，彩灯也找不出完整的。
几十层的高楼阳台上，柏夭夭探回脑袋，自嘲一声，不敢在看夏灼家院子里的松柏树。
刘春燕很是心疼的拾起地上的礼物，这些礼物是她看着他们挂上去，昨天，他们很开心，很快乐。
这时，夏灼走过来，刘春燕先开口，“小灼，能不能……”
“不能。”夏灼一口否决。
直接下达死命令，在他中午回来之前，这里必须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不该有的东西，一根残渣都不能有。
柏夭夭出门的时候，一走出小区就看到松柏树，孤零零的被丢弃在垃圾桶旁，枝干上还挂着少许彩带。
他今天穿的一件带有帽子的棉外套，扣住帽子，用力压了压，他不想看到这场景，快步离开。
哄闹的教室，班上的人还在讨论昨天的圣诞节。
即使被帽子扣住脑袋，失落的眼神也遮挡不住，兄弟团的人一见到他，就知道昨天肯定闹得很不愉快，心中都很是气愤。
艾僮上前想拉下他的帽子，抬了手，见到柏夭夭带有一丝血丝的眼珠，收回了手，低声喊一声，“柠檬。”
柏夭夭没心情也没力气，趴在艾僮肩上，揉了他脑袋，“走吧。”
柴子瑱快步跟上，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用力捏了捏柏夭夭的肩，算作安慰。
座位上，他们都没说话，只有柏夭夭一直盯着夏灼看。
“小灼。”
话音落地许久，都没得到回应，现在，他们连唯一的对话都没有了。
其实，他知道他在喊也是无用的，但他还是张了嘴，“小灼。”
“……”
又是一阵沉默，柏夭夭苦笑一声，把饮料递给夏灼。
还没推过去，饮料直接被打翻在地，动静比往常都响。
以前还会给他推回来一次，现在，一次容忍度都没有了。
虽然掉到地上了，但是没有洒漏，柏夭夭特意强调嘱咐过，要包严实一些。
柏夭夭正弯腰捡饮料，前面就传来不满的声，“教室又不是他们俩个的，每天都要来一次。”
“不喝就不喝，非得摔吗？”
此话一出，柏夭夭用力拍响了桌子，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更是一点就燃，“闭嘴，不服就来找我。”
“你约地方，”
对方的挑衅，让柏夭夭微微一顿，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柏夭夭不禁抬头望去，没想到班上还有隐藏的两位大佬，敢跟他叫嚣。
正好他需要发泄，有人送上门，他还不收下，不屑的轻笑一声，“我让你约地方，”
柏夭夭散漫的起身，微微偏动脑袋，口吻很是轻蔑，“凑足十个人。”
他也是好久没动手打架了，正好把最近憋屈的心情都发泄出来。
艾僮起身跟上，就被柴子瑱拉住，“我去吧。”
任白桦跟叫嚣的两个人也不熟，有些担忧，“柴哥，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时间不够，顶破天凑十几个。”柴子瑱口吻很狂，没有一点怯意。
早自习的铃声，在柏夭夭走进小树林时响起，操场上的人都飞奔着往教室走去。
柏夭夭很悠闲的站着，很随意的晃了一眼对面的人数，才凑足十一个人。
对面的人很是傲慢，是看一眼就想凑的脸，很嚣张道，“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看着这人说话的嘴脸，柏夭夭不得不唾弃一声，“白瞎了这张脸。”
他是颜控，面对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多看两眼，唯独这个人的脸，让他喜欢不起来，很是欠打。
“一起上。”
柏夭夭这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根本没把它们放在眼里，完全不用动真格，就能把它们摆平。
它们也仗着人多，根本没在怕的，蜂拥而上。
一个侧身，躲开冲在最前的小混混，伸手、猛的一握拳，击退首当其冲的小混混。
挽手、反过另一个小混混手臂。
撤腿、绕开、抬腿、握拳、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如流水，战斗结束后，他只承受了一个横冲直撞而来的力度，反正，他是一点事也没有，不过对面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地上躺了一片，哀嚎连连，叫苦不堪。
“走了，老师过来了。”
这话是柴子瑱说的，他一直在把风，见到老师的身影，立马喊柏夭夭撤退。
他们回到教室，班上还在讨论他们打架，一直在压输赢。
艾僮很是不乐，“柠檬和子瑱在一起，对面才十几个人，你们是在看不起谁？”
班上的人本想反驳，却看到柏夭夭与柴子瑱的身影，识趣的立马闭上了嘴。
夏灼也是见识过柏夭夭的厉害的，七八个人根本不是他对手，所以，当他看到柏夭夭回来，露出理所应当的眼神。
柏夭夭与柴子瑱回到座位上，柏夭夭对那个叫嚣的头子，似乎有一点印象，拍了甘棠肩膀，问道，“甘姐，刚那两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在甘棠的解释中，柏夭夭很是诧异，“中考状元，他是中考状元？”
甘棠很认真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中考状元在我们班，没挂几天学籍就回来上学了。”
“噢。”柏夭夭敷衍道。
不感兴趣。
甘棠有些担忧道，“你这次把中考状元给打了，肯定得背处分。”
“背吧。”柏夭夭无所谓道。
身后的柴子瑱气不过，恼道，“这次又不是柠檬的错，对面十几个人，柠檬一个人，肯定背不了处分。”
艾僮也应和起来，很是理直气壮道，“我也觉得，柠檬哪次背过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