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突是不以灵压维持生命的生物,或者说,它根本不能被称之为“生物”,而是一种“存在”。
凉真觉得,它更像是一种凌驾于死神、人类和虚之上的生命,其中任何一者碰上了这家伙,都会被无条件地消灭。
这么说来,也就只有同样和它一样非常规的生命,才能与之对抗了。
凉真想,或许他就算是一个。
原本属于死神的灵压已经从他的身体之中消失,而崩玉则融合了他体内的所有力量,成为新的能量核心。
严格来说,凉真现在已经不是死神了,只是他自己仍不想脱离这个身份而已。
拘突的身体十分庞大,牢牢地堵在前方的道路上,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凉真只能通过那道金色的光芒去判断它所在的位置。从凉真的视角来看,拘突似乎很近,但实际上他们之间隔着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凉真一直在往前去,然而越是靠近,他便越是能感受到这只怪物周身散发出来的不祥气息和威压。
所幸拘突没有立刻发难,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金色光芒一下一下地闪烁着,发出无声的警告。
今天不是拘突出现的日子,为什么它会在这里呢?
说不定是蓝染对断界的道路做了什么手脚。
凉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愈发警惕起来。他握着已经已解完毕的行逆,停在了拘突的面前。
拉近距离之后,凉真才终于看清了这只怪物掩在黑暗之中的全貌。
拘突原来是有眼睛的,只是眼距隔得太远,又比较小,才让人难以注意到。
…….这么一看的话,有点好笑啊。凉真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说谁好笑?”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在凉真的脑海之内响起。
凉真:“....”怎么你也会读心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靠近我?”拘突的声音很警惕,但并未发动攻击,依旧一动不动。
凉真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你出现的日子吧?”
拘突:“是你们擅自闯进了我休息的地方。”
凉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居然真是断界的道路出了问题!
不过从拘突没有骤然对他们这些“入侵者”发动攻击而是和他聊了起来这一点来判断,拘突不出现的那七天,多半就是它用来恢复力量的时间,它一动不动,或许不是没有攻击意图,只是因为动不了。
所以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凉真稍微松了一口气,本来他都打算用上全部的力量和拘突对抗了。
拘突读到他的内心活动,用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说道:“你很聪明,所以你们最好趁着这个时候快点从我的地盘里滚出去。”
凉真厚着脸皮道:“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拘突:“……”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同意了啊。”凉真问,“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能靠近这里,意思是正常来说没人能靠近你是吗?“
拘突只想快点把这讨人厌的家伙赶走继续休息,于是还算配合地回答道:“是。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靠近我就会化为灵子碎屑,不可能像你这样站在我面前。”
凉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凉真说,“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那就快点问。”
“你最近有没有在断界见过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有,一个白衣服的家伙。”拘突说,“我在休息,没法动弹。他原可以杀了我,但没有这样做。”
还真是蓝染啊……
凉真轻轻叹了一口气,告诉拘突:“因为他想杀的不是你,是我。”
但他有崩玉的保护,没有死成。
“我走了,你继续睡吧。”凉真说完,转身离开,返回冬狮郎和恋次的身边。
两人本来很着急地都想跟过去,但是被凉真临时设下的结界挡住了。此刻看到凉真毫发无伤地从前方的黑暗之中现身,都十分震惊。
“凉真先生?!”恋次瞪大双眼,“你、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吗?”
凉真隐瞒了崩玉对他的保护,只说:“我只是过去看了看,发现拘突正睡觉呢,就又回来了。”
冬狮郎道:“那趁着它没醒,我们快一点离开吧。”
“不行,走不了。”凉真摇摇头,“我们走的这条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通向拘突休息的地
方。”
冬狮郎和恋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是蓝染?!”
凉真没有否认,转而对冬狮郎道:“冬狮郎,麻烦你联系一下涅队长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
法。”
“好。”冬狮郎立刻拿出传令神机,联系上了涅茧利,告知他现在的情况。
“断界的道路被改变了啊.……真有意思。”涅茧利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知道了,你
们稍等一会儿,我去调整穿界门开启的位置。”
“对了,通讯不要挂断,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冬狮郎:“没问题。”
通讯里隐约传来涅茧利调配人手协助他的命令声和略显匆忙的脚步声,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涅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好了,你们继续往前走,大约五分钟就能抵达穿界门了。”
冬狮郎朝他道了谢,涅也没有多说,直接切断了通讯。
三人按照涅说的做,走了五分钟,终于看到了道路尽头的白光。
感应到灵压的穿界门唰地一声打开,尸魂界湛蓝的天空映入凉真的眼帘。一起进入他视野的还有….…熟悉的老朋友们。
乱菊、露琪亚、桧佐木、雏森,以及站在最后面的白哉。
“凉真先生!”乱菊朝凉真挥了挥手,立刻小跑到他面前来,她的头发有点乱,看上去有些气喘吁吁,“没想到穿界门忽然换了位置,我们刚刚才赶过来,还好赶上了。”
凉真笑了笑:“因为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过有惊无险。”
凉真和前来迎接他的朋友们讲了刚刚在断界遇到拘突的事,几人都震惊不已。站在露琪亚身后的白哉不由地皱起眉头。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都没事,他们都没有再过多地谈论这件事。
乱菊已经这个资深酒鬼已经迫不及待了,兴奋地说:“好了好了,大家一起去十番队吧,第一摊
先喝起来!”
喝酒这种事是不可能喝一摊就收场的,第一摊喝完了还有第二摊,第二摊过后还有人能喝,就继续约第三摊,直到所有人都喝趴下为止。
除了白哉这位克制的家主大人,其他人都参与进这场酒量大战。露琪亚是酒量最差的那一个,没喝两杯就倒下了,白哉直接遣了人送她先回朽木宅去。凉真和冬狮郎第二菜,倒在了第一摊的末尾,两人都趴在桌上埋着脑袋呼呼大睡。
白哉怕凉真把自己闷死了,嫌弃地把他的脑袋拨了拨,换了个朝向。
乱菊一手提溜着醉得满脸通红晕晕乎乎的桧佐木,一手搭着酒量深藏不露的雏森桃的肩膀,笑盈盈地问白哉:“朽木队长,你还和我们一起去喝第二摊吗?”
“不去了。”白哉提醒他们道,“你们三个也注意一点,明天早上还有队长例会。”
准备去喝第二摊的三个人都是副队长,队长例会也有他们的份。
“明白明白”乱菊豪爽地一拍雏森的肩膀,“小桃,我们走!”
雏森从容地笑了笑:“好的。”
倒是已经快要不省人事的桧佐木听到了乱菊的声音,忽然亢奋地握起拳头挥舞了一下,大喊了一声:“GO!”
乱菊笑得更开心了。
白哉:“……你们快点去吧。“
“朽木队长拜拜”乱菊勾着两人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白哉目送他们离去,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喊来一个十番队队士,把醉倒的冬狮郎送回了房间去。凉真现在不是十番队的人了,白哉准备把人带回朽木宅去休息一天,明天早上还能顺便监督凉真去一番队报到。
“喂。”白哉握住凉真的肩膀轻轻摇了摇,“能不能自己走?“
凉真没回答,闭着眼睛吧唧了一下嘴,好像在回味染在唇上的清酒酒香。
白哉:“.…”看来是走不了了。
于是他将人打横抱起,直接从十番队队舍出去了,看得守门值勤的队士目瞪口呆。
白哉的瞬步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朽木宅。客房已经提前让人收拾了出来,可以住人了,春菜见白哉带着人回来,匆忙地跟上来,帮双手都被占着的白哉拉开客房的门。
白哉将人放在铺好的床铺上,吩咐春菜:“你替他简单收拾一下吧。”
“是。”春菜应下,立刻就忙活起来,出门去打热水。
这时凉真有点回过劲来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嘀咕着:“这哪儿啊……”
白哉淡淡道:“我家。”
凉真“哦”了一声,很不老实地翻滚了一下,从床铺滚到了榻榻米上去。
酒品好差。
白哉也懒得说他了,刚要伸手把人推回被褥里,对方缩起肩膀躲了一下,嘴里含糊地说:“不行、男男授受不亲,鼬会生气的…..”
白哉:“……”
信息量太大,白哉的手僵硬地顿在了半空中。
虽然白哉早就知道凉真喜欢男人,但是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再出现,这人居然已经跟宇智波鼬有了关系。
那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白哉越想越觉得生气。难道凉真吃过蓝染的亏之后还是不长记性吗?
经历过凉真的消失,白哉不可能再放过任何一个会对他产生威胁的因素。
白哉直接把即将又睡过去的凉真提溜起来,面色不善地质问:“说吧,你和宇智波鼬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真吓得瞬间酒醒,畏缩地望着眼前神情阴郁的发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