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明会议。
“龙尊大人,有件事我必须提醒您。”
“近年来,丹恒体内的力量正在逐渐增长,我想您不会不知情。”
“这个外来之物,终究非我持明一族,倘若发生点什么,这份后果,现在的持明可承担不起。”
几名龙师目光深沉,望着坐在首位的丹枫,淡淡道。
他们早就有所不满,不仅对于丹恒,更多的是对于丹枫。
凭什么持明一族的大权世代都执掌在龙尊手中。
“丹恒的一切问题,都由我负责,诸位龙师,不必多虑。”丹枫面色冷淡,这群龙师,内心打得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或许有着一些为罗浮担忧的念头,毕竟眼下他们与罗浮结盟,如果丹恒真的是来自一场阴谋。
那少年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仅会使持明陷入危险,还会与罗浮的关系紧张化。
但更多的是,对于第二位龙尊力量的恐惧。
“您如何承担的起。”
“闭嘴。”丹枫眉头一皱,青色的眼眸仿佛寒潭一般深邃,透着冷冽的寒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中有一些人与丹鼎司有来往。”
“我倒是想问问,诸位龙师,为何私自拿走持明一族的样本。”
丹枫冷哼一声,站起身,本咄咄逼人的龙师立刻安静了下来,保持沉默。
“丹恒是我的弟弟,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回去之后,自行领罚。”丹枫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
绿树阴浓夏日长,耳边蝉鸣回荡。
树下,一群少年抽着签。
“哈哈,景元,你们又是红签,做好被围攻的准备吧。”
“怎么会这样,丹恒,抱歉,好像手气有点欠。”
景元偏头望着一边倚靠着树看书的少年,挠着脸颊,笑道。
风吹过树梢,发出轻轻的哗哗声,丹恒放下书,半垂着青色的眼眸,似乎习以为常。
一晃六年过,他今年十一岁。
和以往一样,每一次,景元还是会抽到红签,拉着他垫背。
“抽的很好,下次别抽了,景元。”
人群之中,丹恒与景元背对背,抵御着来自「丰饶小队」的攻击。
景元不以为然,拽着丹恒的胳膊,将人护在身后,俊秀的眉毛一弯,笑得肆意。
“怕什么,反正由我守着你的后背,无坚不摧。”
“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
“这不是怕。”丹恒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在景元的掩护下,迅速撕掉敌方的名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最终的结果也毫无悬念,再次由景元与丹恒赢得胜利,其他同学纷纷抱怨,都几年了,也不让让他们。
对此,景元嚣张地表示,只要他和丹恒在一起,胜利就是必然的。
实战课结束之后,景元拿着一张报名表递给丹恒。
“这是什么?”丹恒疑惑地接过,目光扫过。
原来是「预备云骑军」的报名表。
“丹恒,要一起去吗?”景元眼眸含着一抹期待,他十分希望能与丹恒一起并肩作战。
但是他也知道,丹恒向往的是那一片星海。
或许最终少年会离开,他舍不得,所以还是想问一问。
“这是不是有点早。”丹恒眉间微蹙。
罗浮历史上,可还没有十一岁就成为云骑军的先例。
虽说景元这些年一直在与镜流学剑,可是练剑又岂在一朝一夕,少年估计只学了一些皮毛。
不过有一说一,镜流压的是真的狠,每天上课之前,丹恒时常为景元包扎伤口。
景元虽然嘴上说不疼,可真当丹恒往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上涂抹药物之时,又会喊出声。
让丹恒温柔一点,他可是一朵娇花。
“没事,过不了,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
“就当积攒一下经验,反正这里教的知识,咱俩都已经学得差不多。”
景元一听丹恒的口气,觉得有戏,立马装作不在意地挥手。
丹恒摸着下巴,望着手上的「预备云骑军」的报名表,沉默了一会,最终说道:“我需要回去想想。”
“明天再给你答复。”
“我不急,还早呢,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景元双手叉腰,金色的眼眸明亮如星,爽朗的一笑,让丹恒觉得本紧张的心灵有了一丝舒缓。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如既往地呆萌,丹恒望着景元轻笑一声,回应一声,“好。”
两人肩并肩地朝学堂外走。
忽然,一个小团子从旁边的灌木丛之中滚了出来,拿着一把剑,指着丹恒,吼道。
“人有五名,饮月,你是其中之一。”
“受死吧。”
小团子瞪着一双红色的大眼眸,黑色的短发上沾满草屑,像鸡窝一般,看起来有一点搞笑。
穿着红色的小肚兜,光着洁白的小脚丫。
“刃,你怎么又偷跑出来。”
“快回去,应星哥会担心你的。”景元抿着唇,翻了一个白眼,这都第几次了,他都不想吐槽。
大树、下水道、泥土甚至马桶,刃真的是无处不在。
“我的事不用你管,一边待着去,别碍事,景元。”
“人有五名,你不是其中之一,我不找你麻烦。”
刃啧了一声,瞥了景元一眼,话语老成,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丹恒夹在咯吱窝。
丹恒轻松地一指弹开刃手上的剑,拍打着对方那圆润的小屁股,淡淡道:“你得听话,刃。”
“还有,我说过很多次,饮月是我哥哥的名号,你应该叫我丹恒哥哥。”
“这是惩罚。”
“你放开我,饮月,大胆。”刃小脸爆红,感受到屁股传来的疼痛,一口咬在丹恒的胳膊上,吼道。
不知羞耻,怎么能摸他的屁股,可恶,这次计划失败。
卡芙卡这个坑货,可没告诉他,连力量都会被封印。
这让他怎么复仇。
“这家伙,真不长记性,昨天才被应星哥捶了一顿,今天又来这一套。”
“交给我吧,丹恒,我带他去找应星哥。”景元唉了一声,拎起晃着小腿,对着丹恒龇牙的刃,无奈的一笑。
“行,那明天见,景元。”
丹恒耸了耸肩,对于刃奇怪的态度,也没多在意,只当是天生的冤家。
不过,对于刃叫错名号这件事,他始终是零容忍。
哥哥的名号谁都不能夺走,包括他。
“嗯,明天见,丹恒。”
景元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抱着刃,跑远。
“景元,你放开我,我还有事找饮月,不是让你别插手。”刃小拳头捶在景元的胸口,拼命地挣扎着,气愤道。
“刃,说了多少次,是景元哥哥。”
“别老缠着丹恒哥哥陪你玩,丹恒哥哥很忙的,乖,下次等我有空,陪你去放风筝。”
景元唉了一声,按着刃的小脑袋。
平日里,应星事务繁忙,所以时常会让景元带着刃。
然而,景元怎么可能会正常地带孩子,当然是用一根红绳将刃绑在一边的木桩上,然后继续练剑。
对此,景元深感愧疚。
“什么玩,我可是在正经的复仇。”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别干扰我。”刃话语阴沉。
他始终分得很清楚,关于这个世界的丹枫与丹恒,以及景元。
罪孽是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只要他还活着,罪孽始终如影随形,包括丹恒。
“好好好,不干扰,先送你去应星哥那,下次再复仇。”景元扶了一下额头,只觉得刃人小鬼大。
肯定看了什么中二的书籍,他懂,想当年,他也是拿着一根树枝,在野草之中霸地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