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太鲁莽了,这是执行任务,很危险的,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景元扶着额头,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睛深处跳出一股怒气。

  一改往日的温和,看着躺在小椅子上的刃,话语严厉。

  “不用你管我。”

  “一天到晚唠叨着,唠叨那,烦不烦。”刃冷哼一声,一副不愿听的模样,内心吐槽。

  吼什么吼,景元你现在才多大,还敢对他指指点点。

  不过是一个出过几次任务的小屁孩,算上当星核猎手的日子,他的经验足以甩你十万条街。

  “你你你你——”

  看着刃满不在乎的小脸,景元气的鼓起腮帮,额上的青筋一条条浮出来,涨红了脸,金眸瞪得铜铃一般大,瞬间炸毛。

  平日里小打小闹就算了,万一真出什么事,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应星说。

  上去猛捶刃的小脑袋,景元气汹汹道:“给我叫景元哥哥,还有不准嫌我烦,你个调皮鬼。”

  “等回去,你就看应星哥不把你剥层皮吧,这次我可不救你。”

  刃烦躁地推开景元的手,嚷嚷着「不用你管,烦不烦,手拿开。」

  两人打闹成一团,相互瞪着眼,谁也不服谁,景元龇着牙,疯狂揉着刃的脸蛋,刃揪着景元的白毛不松手。

  “好了,景元,刃就留在这,这里离布离人的大本营远,还算安全,我们先去执行任务,早点回来与白珩姐汇合。”

  望着开始幼稚化的一大一小,丹恒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从中间分开两人,白珩看着刃,神情无奈,同意丹恒的说法。

  可刃明显不乐意,双手抱胸,眉宇一展,“我要跟在饮月的后面,景元,你留在这,和……白珩一起。”

  “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刃望向丹恒,眼眸里闪着阴冷,仿佛要凝结成冰一样。

  【饮月,这次你逃不掉的,我要亲手了结你。】

  砰啪一声,丹恒一脸黑线地捶在刃的小脑瓜上。

  “是丹恒哥哥,为什么就是记不住,再这么下去,下次不给你带糖。”丹恒没好气地道。

  “景元。”

  “得,来了。”

  景元熟练地拿出一个小红绳将刃绑在小凳子上,最后在少年头顶系上一个大红蝴蝶结,事后满意地拍拍手,“杰作。”

  “混蛋,给我松绑,垃圾杰作。”

  “你死定了,景元,我——”

  “呜呜呜——”刃牙齿咬得锉铁一般响,刚想破口大骂,被景元往嘴里塞入一块红布团,只能用眼神杀人,发出呜声。

  “好了,丹恒,我们走,回来再收拾这个小家伙。”

  景元双手叉腰,走了下去。

  “好。”丹恒嗯了一声,随即脑海中冒出一个疑惑,刃嘴里的那块布是从哪里来的,他可不记得周围有红布。

  除非——

  丹恒视线下移,果然看见景元的大腿处破了一个洞,露着雪白的肌肤。

  “景,景元,你让刃含的是,是。”丹恒说话有些结巴,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是我的裤子,放心,每日一换,没有异味,绝对干净。”景元打着包票,对着白珩用力挥手告别。

  “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珩对着景元与丹恒再次祝福道,直到看见两名少年走远,才收回视线。

  转头想和刃聊一聊,却发现小凳子上哪还有小家伙的身影。

  只剩下被咬断的绳子与红布条,上面还沾着一丝丝晶莹剔透的口水。

  “我靠。”几百年没爆粗口的白珩,此刻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开始四处搜寻刃的踪迹。

  远处。

  丹恒与景元躲在岩石后,观察着眼前的巨舰,以及下方来回巡逻的步离人,确认大概的人数。

  过了五分钟,有一群步离人搬运着一车晶蓝的矿石,与巡逻的士兵交接。

  “那就是提供能源的矿石吗?”

  丹恒放大望远镜的视角,矿石上依稀可见发黑的血迹,不难猜测这个星球的原居民应该已被屠杀殆尽。

  该说不愧是丰饶最残暴的种族。

  “景元,我们去矿源区,混入矿车中,溜进去。”放下望远镜,丹恒给出提议。

  “不行,丹恒,你看那名步离人手上有着检测装置,可以侦测每一车矿石中的生物反应,那群家伙,意外的谨慎。”

  景元摇了摇头,透过望远镜反复观察每一个步离人的一举一动,从其中推测出信息。

  丹恒的方案在十分钟前,景元就已经想过,但是很快就被否决。

  “戒备森严,或许我们才是那个螳螂。”

  “而他们身为黄雀,却以蝉引诱我们。”

  “看来只能声东击西,丹恒,我先去远一点的地方放干扰器,故意让他们的雷达检测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你趁机接近舰队,摆放引爆装置,然后到这汇合,如果见情势不对,不用等我,自己先撤离。”

  景元沉吟一会,背上干扰器。

  “……这实在是太冒险了,景元,你。”丹恒一愣,这不相当于将自己作为一个活靶子,万一景元没有及时撤离,被敌方检测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同意。”

  丹恒摇头,眼眸一凝,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案。

  “放心,丹恒,我还没有成为将军。”

  【还没娶到你。】

  “才不会那么容易死,走了,剩下的交给你,注意安全。”

  “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

  景元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金色的眼眸明亮,然后毫不犹豫地往远方跑。

  “……这个笨蛋。”

  “……这个笨蛋。”

  丹恒与躲在不远处的刃同时吐槽一声。

  罢了,趁景元造成一丝空隙,利用「时停」迅速完成任务,然后去支援少年,丹恒打定主意,集中精神力,观察着步离人的一举一动。

  刃眉头紧蹙,观望着丹恒的背影,现在景元不在,正是对饮月下手的好时机,但不知为什么,内心却开始犹豫。

  前世,步离人可是造成他父母双亡,故乡被毁的凶手。

  他一直憎恶丰饶,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变成和丰饶一样的怪物之后,他会痛苦不堪。

  可是,一想到景元现在身入陷境,他又放心不下。

  毕竟在他眼中,此刻的景元又呆又傻,剑术耍地和狗屁一样,妥妥的「娇无力」。

  起码丹恒被戳之后,还能进化一下,而景元现在真是一个普通人。

  【该死,饮月,先让你活着,啧,景元,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刃翻了一个白眼,偷偷摸摸地跟在景元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