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今晚我要住在这,还是那个房间就行。”

  刃从墙头跳下,拍拍衣服上的灰,坐在景元的旁边,晃着两个小短腿。

  娴熟地拿起旁边盘子里的糕点,一口一个,满口都是咀嚼着的食物,就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啧,这糕有点咸,下次换一家。”刃咕哝道。

  “我说你得叫我——”

  “唉,算了,又被应星哥赶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下次可别乱跑,除了应星哥,你把钟离老师都吓到炸了尾巴。”

  “把魈老师都吓到几天没吃杏仁豆腐。”

  景元单手扶着额头,对于刃爬他家的墙见怪不怪,脸上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想伸手摸刃的小脑瓜,被刃一掌打开。

  “多余的担心,行了,你不要在我耳边唠叨来,唠叨去。”刃瞥了一眼景元,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嫌弃,继续吞着糕点。

  “给我倒杯水,要温的。”

  这么能说,像个念紧箍咒的唐僧一样,让他头痛欲裂。

  “得,刃大爷。”景元翻了一个白眼,收回手,怀里的彦卿眉毛一扬,眼睛圆睁,偏头瞪着应星,语气不爽。

  “咿呀「大胆,你居然敢打将军」”

  “咿呀呀「区区罪犯,我作为云骑军骁卫,将军的左膀右臂,罗浮的未来的剑首,现在就要制裁你。」”

  彦卿气鼓鼓着脸,哇呀一声,从景元的怀里跳到刃的旁边,景元与刃一脸懵。

  “小卿,不要乱跳,太危险了。”景元急忙伸手要将彦卿抱起,却被彦卿的小手轻轻推开。

  “咿呀「将军,放心,我能应付的过来。」”彦卿回眸露出一个笑容。

  两道淡淡的细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然后与刃大眼瞪小眼。

  彦卿气愤地站起身,双手叉腰,绣着着大朵红牡丹的红肚兜随风扬起,隐隐露出还在发育的地方,雪白一片。

  “什么?”刃含着糕点,望着彦卿,只觉得莫名其妙。

  “咿呀「把手拿开,这是将军的糕点,你个在逃罪犯不准吃。」”

  “不……不准吃,你个……坏。”彦卿眼眸犀利,噘着嘴,小身躯一趴,护在糕点上。

  这可是龙须酥,很贵的,他平时都舍不得买,以往,每次都是到月末,蹭一点将军的。

  这个罪犯,凭什么吃的这么开心。

  “小屁孩,让开。”刃额头闪过一丝黑线,单手拎开彦卿,扔进景元的怀里,彦卿恼羞成怒,再次扑在糕点上,“不……给。”

  “你个在逃……逃。”

  彦卿话语一断,含糊其辞,对着刃奶凶道。

  整个庭院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刃盯着彦卿,红眸一眯,面前的小孩与之前追杀他的少年渐渐重叠,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景元的跟班小子。”

  “呵呵,既然你也要掺一脚,那就别怪我无情。”

  刃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将彦卿抓起。

  “咿呀「你……你放开我。」”彦卿挥舞着小拳头,软绵绵地捶在刃的胳膊上,刃只感觉不痛不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只有这点力量,在我面前,还敢这么猖狂。”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刃禁锢着彦卿的胳膊,眼神恐怖,正准备逐渐用力,就被景元一捶脑瓜,闷哼一声,松开彦卿,捂着头。

  “刃,作为哥哥,不准欺负弟弟。”景元眉头一皱,一指弹在刃的额头。

  “啧,景元,我劝你不要随我动手动脚,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刃两眼一横。

  望着躲在景元背后,对着他做鬼脸的彦卿,内心莫名升起一丝不满,像吃醋了一样,指着彦卿。

  “啧,你怎么不说他,难道不是他先打扰我吃糕点的吗?”

  “景元,你偏心。”刃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小脸一拉,大有一种景元不帮他讨回公道。

  他就再也不理景元的趋势。

  “我正要说他。”

  “小卿,你也是,来者为客,你这样有失礼节。”

  景元眼眸一凝,看了一眼彦卿,彦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耳朵,软倒在地。

  【好伤心,被说了,将军怎么能为了那个罪犯,来说我,难过。】

  【想哭,明明以前将军那么宠我。】

  彦卿两眼泪汪汪,含着手,忍住哭泣。

  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荒谬的世界。

  “好了好了,就此揭过,走吧,去吃饭。”

  景元苦恼地望着两个弟弟,两边都哄着,有时候当哥哥真的很难,不仅要做到雨露均沾,还得都要宠。

  关键是总有弟弟不领情,例如刃。

  要是丹恒在就好了,毕竟只要丹恒在,刃的注意力便会完全被转移,也不这么闹腾。

  想着丹恒,景元又落寞了下去。

  站起身,抱起彦卿,本想牵着刃的手,但被刃拒绝。

  一行人走向客厅。

  “喂,景元,饮月情况怎么样,还活着吧。”刃语气随意,这淡然的态度让景元心中有一些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刃打小就不喜欢丹恒。

  “不知道,持明一族最近不欢迎其余人,我进不去。”

  “我说刃,你为什么总是叫丹恒为饮月,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

  景元不解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这很难认吗,刃该不会患有「持明色盲症」。

  “你不会懂,也不需要懂,别管我。”刃话语夹着一丝冷漠,态度一如既往的臭,走在最前面,一副不愿意搭理景元的模样。

  景元见状,耸了耸肩,行,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这很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