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原装崽子,童叟无欺，不用退不用换，放心好了。”阁楼内部,康斯坦丁的烟搞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的。
没办法，联系不上扎坦娜和沙赞，唯一一个回应蝙蝠侠呼唤的居然只有康斯坦丁。
“他体内那抹残魂都好好地呆在里面呢,绝对不可能是换了人。”康斯坦丁夸夸往嘴里送着小甜饼,吃的卡茨作响，一脸满足。
布鲁斯将信将疑，“那体内的残魂为什么会不出来？”这种情况之之下，他们竟然从未看见过那个怪刘海男人。
“是束缚和压制。”康斯坦丁摩挲着自己的长风衣，“那个所谓的咒力洞穴不是是不是身处异世所以有了混合,就连魔法的能力在混合在了其中。”
“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让他再度信任承认你们。”康斯坦丁点燃了香烟，幽幽吹出一口白雾,“再次回到他当你儿子的那一个心态。”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变成原样。”
“你们所找的那个宿傩手指也会出现。”
————
再度信任，承认。
这话说得倒是极其容易。
迪克头疼地坐在沙发上,看到眼前的人就觉得一个脑袋三个大。
五条悟穿着和服端坐在沙发上，和面前的布鲁斯相互沉默对视。
一个冷漠毫无表情，一个看上去严肃认真,但是迪克敢打一万个包票,堵上他柜子里的所有麦片来保证,后者的脑子里面绝对是在列出一个个根本行不通的，绝对不适合用在他儿子身上的方案。
偌大一个客厅，整整齐齐存在着七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在说话。
阿尔弗雷德只是站在一旁,姿态优雅地给他的小主人们递上红茶。
细细的流水声伴随着淡淡的茶香在整个空间流淌。
五条悟在简单翻看着这个家族的照片，一张张照片，几乎记录着整个家从支离破碎到逐渐圆满，直到现在拥有着无数个孩子。
受伤，拥抱，欢笑，捣蛋，还有明显是偷拍痕迹的隐藏的泪水。
五条悟抚摸着照片里的自己，笑得贱兮兮，十分讨打的样子，两只手牢牢地抱住前方的迪克和布鲁斯。
但是，却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不是特别理解。
他抬头看了看布鲁斯，那个穿着黑漆漆服装沉默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五条悟开口。
他是了解自己，如果只是单纯的来到异世，单纯的被这个人抚养长大，他不会一直呆在这件房屋里面，迟迟没有搬出去。
布鲁斯端着红茶，缓慢地喝了一口，钢蓝色的眼睛注视了他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布鲁斯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濒临死亡，他跟他的孩子吵过很多架，甚至将自己的大儿子逼出了哥谭，宁愿独自生活在布鲁德海文啃麦片也不愿意长久地呆在大宅。
二儿子如果不是五条悟强行赶到，很有可能死在小丑的手下。
三儿子心甘情愿上门，他就放任了少年在自己公司替自己完成原本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责任。
他也不知道自己小儿子的存在，虽然这绝大多数是塔利亚的责任。
若是按照常理来说，他绝对不是寻常意义上为人称赞的好父亲。
“布鲁斯。”迪克在他身边挨挨挤挤，“我已经27岁了，再呆在你身边真的不好，而且我真的只是喜欢吃麦片。”虽然很大程度是因为麦片便宜方便，有时候麦片也着实有点吃腻了。
杰森站在布鲁斯身后，手时不时戳一下自家老头子的后脑勺，无声地表明了立场。
拿着电脑再一次陷入昏昏欲睡状态的提姆举起了自己的手，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虽然你将韦恩企业直接甩给我的动作十分不道德，我做梦都想将你直接拖在韦恩总裁的位置之上。”
“但是。”提姆朦胧地看着布鲁斯，疲倦地说道：“我很高兴成为你的罗宾。”
达米安只是哼了一口气：“那可是我的父亲！”
十分和谐的景象。
五条悟歪了一下脑袋。
“悟少爷不如自己去找找，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阿尔弗雷德给小少年增添了一点红茶。
五条悟站起身来，不再跟布鲁斯韦恩对视，“不用了。”他看着面前的老人有一点点迟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你是这个家的大主管？”五条悟抬起眼睛问道。
阿尔弗雷德轻微俯身，看着他的小少爷，虽然变小了很多，还不认识人，但是这双眼睛倒是从头到尾到没有变化过。
“是的。更准确点来说，我们一般叫做管家。”
“不过悟少爷叫我阿尔弗雷德就好了。”
五条悟看着管家先生，双手交叉藏在和服宽大的袖口之中，“阿福。”
像是突然间来了兴致，接连叫了好几声阿福。
每一声，阿尔弗雷德耐心而又诚恳地回答了他。
直到几分钟之后，五条悟才满意地闭上了嘴。
“带我去我的房间吧，我有点困倦了。”
迪克看着远去的五条悟的背影，干脆身子直接一歪，倒在了布鲁斯的大腿上面，他看着布鲁斯低垂的双眼，问道：“布鲁斯，你要怎么办？”
听听看刚才五条悟对于阿福的称呼。
大主管。
还有他的一言一行。
虽然能从他的言语中看出本人性子的狂妄与嚣张放肆。
但是无论是用于还是动作，几乎都印刻着那些绵延许久家族的痕迹。
不知道的以为五条悟是从哪个古代走出来的人，根本没有一点现代人的模样。
可想而知整个五条家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封闭，腐朽，强者唯尊，估计还有封建时期日常的侍妾制度。
就像是在时空中顽强停滞的存在一般。
布鲁斯将挡住迪克眼睛的头发向上拨弄了一下，沉默了许久，但只是一句：“不清楚。”
或许对敌人他拥有很多战略，但是对于家人，布鲁斯向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的。
这边的大厅是沉默的。
但是楼上的五条悟可不管楼下那群人为自己费了多少的心力。
他好奇地看着房间内部。
白的，蓝的，混杂在一起，无数的玩偶和垫子不是在地上就是在场上，组建成为了一个毛茸茸的天地。
与自己在五条家的截然不同。
五条家几乎就是传统的日式风格，简单粗暴，只将最有用处和最能显示身份的摆在台面上。
小辈们偶尔想要看的漫画书，杂志之类的是绝对不可以出现的，只能悄咪|咪地藏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面。
五条悟偶尔还能在散步的时候瞅见几个试图在花园里面藏东西的小子。
他扫了几眼，但是没有多说什么，盘坐在自己的床铺之上，看着阿尔弗雷德将门静静关上。
五条悟戳了戳怪狐狸上面的怪刘海，还有一旁傻乎乎笑着的雪豹，深刻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审美。
哪怕长大之后审美有所不同，但也不至于奇怪到这个分上。
但是想了想，还是将玩偶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床铺的周边，还零零散散散落着几只蝙蝠，将五条悟直接埋在了柔软的造物之中，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昏暗的灯光，柔软的床铺，淡淡的衣物的香味，这些奇妙的组成很快就将五条悟带到了深眠。
黑暗悄悄吞噬着白天的光亮，直到整个哥谭陷入了夜晚的沉寂之中。
五条悟被一阵动静惊醒，睁开了眼睛，闹钟上显示凌晨一点。
他缓步下楼，顺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了白天所在的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和达米安已经穿上了他们惯用的制服，杰森早就不知所踪。
提姆坐在电脑面前，迪克闲不住地同样换上了制服。
见着五条悟下楼，迪克忙里偷闲打了声招呼。
“hi~”
“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五条悟看着眼前这群穿着紧身衣的怪人，眼神罕见地露出了一点迷茫。
大半夜的，不睡觉。
穿着奇怪的紧身衣，坐上跑车到处去逛。
迪克闻言稍微呆了一下，随后又想起了五条悟几乎完完全全的失忆，又笑了一下，解释道。
“我们是要去夜巡。”
\"夜巡？\"五条悟重复了一遍，照样是不理解的。
“哥谭很混乱，有很多人正在遭遇苦难，大反派拿着枪和各种奇怪的东西到处乱窜，所以我们要去巡逻，保护我们的城市。”
迪克用通俗的话语简单解释了一遍。
“警察呢？”
“总有警察管不到，或者干脆就装作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方。”
五条悟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的身体状态都在自己眼睛里面被确认无误。
很强壮，特别是布鲁斯韦恩本人，几乎将身体修炼到了极致，能与天予暴君相媲美。
但是，同样的，无论他们再怎么强壮。
“你们只是一群普通人。”
一群富豪，一群本该衣食无忧的富二代，不去享受他们本该拥有的人生，反倒在黑暗中做着这些累活。
他们不是咒术师，有且只能走铲除咒灵这条路线。
咒术师是不能选择逃避的，特别是没有家族庇护的普通人，妄图逃避者，反而会更加快速地，陷入咒灵所制造的地狱之中。
他们是没有选择的。
迪克佯装委屈了一下，扑着过来想要抱一下五条悟，却被无下限阻拦在了咫尺之地。
他倒也不尴尬，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五条悟，“我可有点伤心了。”
与此同时，嘴上还不忘解释：“我们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想到这里，反而是格外温柔地看着五条悟：“这里是我们的城市，无论我们是或不是普通人，我们都有责任去守护它。”
“我们都遭受过苦难。”
“无论是我，布鲁斯又或者迪克，我们的父母都因为哥谭而死，这些悲剧不应该继续发生。”
“我们并不希望有人再度遭遇和我们一样的噩梦。”
或许就是由于相同的遭遇，他们走在了一起，又是一颗相同想要守护的心脏，让他们经历过无数的争吵，依旧选择了站在一起。
蝙蝠车的喇叭在催促着迪克。
迪克带好自己的头罩变成了夜翼，大蓝鸟虚空摸了一下五条悟的脑袋。
“那么，我走了。”
“慢着！”五条悟看着迪克远去的身影，突然开口制止。
一双蓝眼睛在一行人身上缓慢挪动。
心中百转千回，但是面上不显。
他上前一步，看着蝙蝠侠，更准确点来说是看着蝙蝠侠头上的尖耳朵，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