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兽人的冬季最冷的一个月, 很多种族的兽人都开始冬眠。不过也有一些没有冬眠的兽人倒是忙碌起来。
冰灯节到来前一两天，兽人们会在自家院子里雕刻两座对于兽人来说寓意驱邪求财、看见护院的神兽。比如座冰狮子、饕餮、麒麟等，
当然有些手艺差的兽人会雕刻一些简单的雪人或者自己种族的兽族形态。还有雕刻一些冰灯笼、晴天娃娃、风铃等小物件挂在院子里的树上、花丛上。
这是兽族传统, 年年都是如此。今年就连狐君毓也准备了好多大冰块放在自家院子里。
起初徐丹若以为狐君毓是要做个冰窖子，用来储存过大年的食物水果等。直到今天下午狐君毓在院子里用电锯呲呲凿冰块，徐丹若才知道狐君毓是要做冰雕。
徐丹若搬来一张凳子，裹了一件大棉袄，在院子里挡风处坐着等。狐君毓拿了一个小型电动给冰雕刻大概形状。她带着帽子和手套蹲在地上仔细地刻着。银色长发在阳光下愈发耀眼。狐君毓张口发出一口雾气，停掉手里的动作。
“把你吵醒了？”狐君毓拍拍自己身上的冰渣子, 眼里满是关怀。徐丹若平时这个时间都午睡了, 所以狐君毓才会趁这个时间下楼去刻冰雕。
徐丹若摇头，“不是。这几天睡太多了，现在不想睡。所以起来看看你在院子里干什么。”
狐君毓去里屋端了一杯保温瓶放在徐丹若手里。“喝点暖暖身子。你去里屋等我, 外面怪冷的。”
徐丹若深吸了一口, 冰冷清新的空气进入肺腑，徐丹若整个人都舒畅了。天天在暖房里呆着, 偶尔也要出来透透气才好。“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着。嘿嘿，我还是第一次见制作冰灯冰雕呢。”
狐君毓弯腰将徐丹若的拉链拉到底，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小脖子。
“那你坐这里不要乱走。”
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小犬月。这次狐君毓没有去拿去大冰块, 而是蹲在零散的小冰块边上忙碌起来。
她先是从边上拿了一个小木棍，在木棍上桩孔, 用红绳子绑在洞里。把刚才抛光好的圆冰块固定在身子上。狐君毓小心地捧着冰块一次次抹平上面几不可见的棱角。之后又提着起小冰灯笼递到徐丹若面前。
“喏, 给你, 拿去玩吧。”阳光下, 冰灯笼晶莹剔透，下面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坠子。
坠子随着狐君毓的动作与灯底座相碰撞发出叮铃铃的翠响。声音悦耳, 宛如雨水落入湖中的。
徐丹若接过冰灯笼，眼睛却离不开灯，她的脸闪笑容绽放，声音都扬起一个高度。
“好看。君毓手艺真好。”徐丹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狐君毓脸上微红，脸上没有过多动作，尾巴确是不受控制地摇晃。
“这个没什么。晚点再里面放一个太阳能灯泡，就可以当灯笼用。冰灯会，每个的小兽人都会提一个灯笼。”狐君毓心情很好。别的兽人有的，她家若若也要有。
徐丹若眼睛笑成月牙型，一点也不嫌冰灯冻手。她捧着狐君毓制作的冰灯不肯放心。“我都成年了，不用这些小冰灯了。”嘴上这么说，徐丹若心里还是很高兴。“你快去忙吧，做好了回屋里暖暖。”
狐君毓点头，这次她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冰块已经有了雏形。
徐丹若认出，那是只九尾狐，冰灯雕刻偏可爱胖墩类型。
最后细节打磨，狐君毓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做完两个九尾狐，她又做了好多风铃和晴天娃娃。院子里到处都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晶雪花片。狐君毓还在冰灯笼里放上灯芯。夜幕降临时分，院子里就像梦幻仙境一般璀璨。
直到狐君毓全部都安置好了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天色渐渐飘起小雪。院子里最后一串橘黄色的灯点开，盏盏微弱的冰灯照亮院子里的角落，使黑暗的夜色中多了暖和的气息。
狐君毓随着光源转过身，她的目光在院子里寻找徐丹若。徐丹若依旧等在不远处的小角落里。当灯光照亮狐君毓的脸时，狐君毓也在阑珊处找到了徐丹若。
徐丹若提着自己手里的小冰灯，右手拿着给狐君毓准备的外套。徐丹若头上零落着点点雪花，她微笑地站在狐君毓不远的身后，灯光映入徐丹若的眼眸，她的深棕色的眼里满是星辰。
徐丹若上前将外套披在狐君毓，“快进屋去，外面下雪了。”徐丹若拉着狐君毓的手就往门口跑去。
狐君毓任由她牵着迈进家门。面前的小人儿低头拍掉自己头上的雪花，手里的冰灯不肯放下。背后的帽子上还有许多雪，狐君毓上前帮她拍掉。
“你先别管我了，快去里面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徐丹若推着狐君毓的背往厨房走去。
家里开着暖气，徐丹若的冰灯滴下水，她紧张地端着底座不让水掉落到地上。模样像小兽人刚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舍不得放手又心疼它被自己无意撞坏。
狐君毓接过徐丹若手里的冰灯，出门挂在外面的窗沿下“先挂外面，家里太暖了，等明天出去看冰灯再提出去。”
狐君毓关上门，撮自己的手哈气。
晚餐时煎饼果子配胡辣汤，是徐丹若趁狐君毓下午忙碌的时候做的。当狐君毓喝到徐丹若做的人类食物时，狐君毓耳朵都立起来。
徐丹若咬了一口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狐君毓摇头，她又咬了一口，满嘴都是肉丝，“好吃，肉质松软。不过这个汤有点辣，喝了全身都热起来了。”
徐丹若往自己的煎饼里面刷了一点酱，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解释，“这是胡辣汤，我都少放一点辣了，怕你吃不了。我们人类重口味，我怕你吃不惯。”
徐丹若怕狐君毓吃太咸会掉毛。
“不会，若若做的我都爱吃。”狐君毓摇着尾巴吃的大快朵颐。中间还不忘夸一下徐丹若的厨艺。
吃饭的样子和地球上的小狐狸一模一样。
“若若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去开餐厅。”
徐丹若笑道“还是算了吧，你们兽人忌讳太多了。不过我可以网上开账号直播做饭。”
对于徐丹若做的决定，狐君毓都是非常捧场。“好哇，下次我帮你录像。”
徐丹若笑不作答。晚饭后狐君毓自觉收拾碗筷。
晚上狐君毓还是抱着枕头要一起睡，徐丹若坚决拒绝，为了防止狐君毓半夜又溜进来。徐丹若干脆把门上锁了。
呼，做了那样的梦，徐丹若短时间内无法和狐君毓同床共枕。
*
冰灯节的晚上天气愈发冷。冰灯展示在公园里和广场上。很对兽人早早吃了晚饭就出来了。即便天冷街上也比往常更加热闹。
好多兽人带着自己孩子往冰灯广场上走去。小兽人几乎人手一个小冰灯，各式各样的冰灯都有。有花型的，雪花型的，还有各种小兽型的。
徐丹若也提着冰灯，一路上走走停停。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被压扁的雪花化成水又凝成霜。天上的雪花持续飘下覆盖住了原来的痕迹。
就像历史的长河，文化在不断摧毁又不断建立，最终形成新的文明。
突然徐丹若鞋子打滑，人往后仰去。她来不及呼叫，手已经被狐君毓拉住。待徐丹若反应过来，她已经扑进狐君毓怀里。
清冷的栀子花香从狐君毓的衣服上散发出来
耳边传来狐君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地上滑，小心一点。”狐君毓环住徐丹若的腰，两人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
在路灯的照射下，两人的身后拉开两条长长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广场上的冰灯种类繁多，各种神兽，还有城堡和滑滑梯。边上还有用冰块堆砌成的小型迷宫。看着挺像网络上看到的哈尔滨的冰灯。
边上还有各种吃食小摊。
食肉兽人开肉食关东煮，烧烤等。食草兽人动物会煎梅干菜饼，咸菜饼，芝麻汤圆之类的。
狐君毓见徐丹若驻足不肯离开，她掏钱买了好久回来递给徐丹若。
“嗯？给我的？我才吃过晚餐。吃不下这么多。”徐丹若笑着对狐君毓说。
狐君毓掰了一小块饼递到徐丹若嘴巴。“我这不是见你一直看着，以为你嘴馋。”
徐丹若接过饼咬了一口，“我在看这些做的和我们那里的一样，所以才站着多看了一会儿。”
“正好可以尝尝味道。味道怎么办？有区别吗？”狐君毓也掰了一口问徐丹若。
“差挺多的，你们的味道总体偏淡，胜在健康。我们那里的菜调料比较多，味道重，好吃但不健康。”徐丹若仔细品尝做了客观的评价。“不过你们也吃不了太咸的。”
狐君毓讷讷的问道“为什么？”
徐丹若笑着解释“吃太闲，可能会掉毛。”
狐君毓不吭声了，就连尾巴都僵硬挂下来了。
前面兽人越挤越多，徐丹若犹豫了，她怕自己这小心身板挤不过高大的兽人。
“前面还有买饰品的小摊，要过去看看？”徐丹若指着前方的摊子，拉过狐君毓的手问道。狐君毓的手露在风中被吹得冰冷。
徐丹若双手握住她的手，用自己微薄的温度企图捂暖狐君毓的手。
狐君毓笑着反手握住徐丹若手往前指引。一如两人初次相遇时，狐君毓带着她步入这茫茫兽世。
狐君毓从前面挤出一条路。前面的熊族兽人回头见有一个小家伙，他友好地往旁边退了一下。
徐丹若双手紧紧抓住狐君毓的手腕跟随她往前走去。前面的小摊卖的是首饰，价格不贵，都是些小物件。
徐丹若一眼就看中了一条项链。那是一条戒指扣在项链上，很简约几乎没人注意它。因为兽人都不带戒指，小摊上也没有卖，所以作为人类的徐丹若一眼就看着了这平平无奇的戒指。
徐丹若拿过项链问道“这个多少？”
摊位老板笑面相迎，“不贵，20兽人币”
真不贵，狐君毓直接掏钱付款。
徐丹若将戒指取下，拉过狐君毓的左手，套在她的食指上。
狐君毓修长的手带上戒指分外好看。
“好看，好看，小姐真有眼光。”摊位老板啧啧称赞。
徐丹若也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真好看。”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送上一个没有意义的戒指吧，就当茫茫世界给自己留一份念想。徐丹若收起剩余的链条揣进自己口袋里。
狐君毓捧着零食，举起左右反复看着，她摇曳的尾巴代表着她也很喜欢。
突然她想起什么，弯腰在徐丹若的耳边问到“这是求婚吗？”
徐丹若瞪大眼睛，她结巴道:“胡说什么呢，只是个装饰品。没有结婚也可以带的。你不要就给我。”
原来狐君毓还记得。徐丹若腹诽。
“我不管，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狐君毓才不管这些，她只当是徐丹若的心意。
“那是你花的钱，可不是我送的。”徐丹若狡辩。
“我不管，是你给我带的，就是你送的。”狐君毓得瑟，她举起自己的左手手心手背翻看，尾巴欢快地摇着。
原来带戒指这么好看的呀，那要是若若的手带上也一定很好看。
狐君毓心花怒放。
徐丹若后悔扶额，她不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