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刑侦:追溯>第51章 多人游戏11.

  ◎“……你今晚去我家。”◎

  好半天, 空荡的会议室里没人说话,只剩下立式空调敬业释放冷气的嗡嗡声。

  “可能是我当时反应有点大,让她不高兴, 严厉批评说我这样的身份难道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两家往后还要靠我传宗接代,不能让我乱来。”

  这些话积少成多像一块大石头压在金嘉韬心头十多年,初次当着两位陌生人面说出来, 感觉还不赖。

  金嘉韬扯出个还算自在的笑, 把矿泉水瓶捏得吱呀作响,声音低落下来:“从小到大, 我听她说过最多的就是你不可以, 从衣食起居到学习仪态,我必须做到最完美, 否则就是丢两家的脸。那时候我就在想,她把我生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你母亲对你要求近乎苛刻。”卫司融手里多了份金太太资料,当看清那份漂亮履历,也就明白金太太这份扭曲心理从何而来。

  金太太本人做事就近乎完美,每次出场谈生意,都是最成功的。

  对己严苛的人对自己的儿子只会拿出更加严格的标准。

  只是金太太忘了,金嘉韬的首要身份是她的儿子,其次才是两家的继承人。

  “不能让她听见这句话, 不然她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咄咄逼人。”金嘉韬脸上并无开玩笑的痕迹,可见这是真人真事,“她误以为我和陶诗禾谈恋爱后就让人屡次三番跟踪我,我为了不给人添麻烦,就此远离陶诗禾。这不能规避掉我妈对他的戒备, 她以为这是小情侣为打消家长疑虑的一种小手段, 继续监视着我和陶诗禾。”

  卫司融看眼被他捏得越来越紧的矿泉水瓶, 俯身从地上的小箱子里翻出来一个粉色硅胶毛绒球递过去。

  金嘉韬盯着粉色毛球数秒,接着面露嫌弃道:“只有女孩子才喜欢粉唧唧的东西。”

  “它比塑料手感好,你捏着它会舒服很多。”卫司融把球球往他面前又递了递,在他逼不得已接过去后又说,“喜欢颜色与否不该被性别限制,你和粉色很配。”

  暴躁少年金嘉韬:“…………”

  强忍着把毛球甩掉的冲动,金嘉韬不信邪地捏了捏,柔软爽弹的手感瞬间捕获暴躁的心,真的很好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刚说到哪里了?”

  少年人脸皮的薄厚取决于他们碰见了什么事。

  如此要面子的金嘉韬倒让卫司融意外,他弯弯眉眼道:“说到你母亲继续监视你和陶诗禾。”

  “在知道我有病后她就让人监视着我,主要怕我做出不体面的事让两家蒙羞。这样的监视加上一个不该被卷进来的人就变了味,我那段时间很烦,老躲着陶诗禾,结果有天任劫情报出错,和陶诗禾在十三月撞上了,就那一次,让我妈觉得我在挑战她的威严。”

  这番话后很长一段时间金嘉韬都没说话,也没再捏毛球,他的双手在颤抖。

  实际上是他整个人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眼睛微垂,露出副深受刺激的可怜模样。

  “我妈为了让我清楚知道同性恋是违背道德的存在,就找了几个手段狠辣的地痞流氓,把陶诗禾灌醉带到酒吧后街,当时我被他们带到楼上,被迫……”金嘉韬微微抬头调整沉闷被拉长的呼吸,艰难道,“任劫和薛韶宣是半道找我碰上的,见我不走还以为……他们也留下看了个全程,我、我没和他们说实情。”

  一面是为教训自己不惜弄死人的亲生母亲,一面是惨遭毒手的同学。

  他像站在前后无退路的独木桥上,只能硬生生夹在中间让自己承担下这份沉重的罪恶感。

  陶诗禾已经死了,他为保全他的杀人犯妈妈,命令任劫和薛韶宣与他编了套逻辑过关的说辞。

  卫司融沉默,这就是陶诗禾死后他在家闷了三个月的缘故,从那后他花钱买人当玩具的欲望高涨,玩得越来越过分,还专挑男孩。

  不为别的,就为了和他母亲无声对抗。

  可……卫司融口吻不再温和,甚至有些冷:“因为你害死了陶诗禾,所以想用继续买人当玩具向你母亲宣战,你有没有想过陶诗禾何其无辜,被你买了当玩具的人又会不会有相似经历?”

  “那是他们自愿的。”金嘉韬眼睛通红看着他,“我花钱,他们出人,谁也不欠谁。”

  “是吗?你确定到你面前的人没一个被强迫吗?”卫司融问。

  金嘉韬对着他冷然犀利的眼眸突然说不出肯定的话来,前不久对卷毛说过的那番话在耳边响起,人到了他面前是自愿的,那之前呢?

  卫司融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刘泳帆会成为你们霸凌对象?”

  金嘉韬又开始捏毛球,粉色硅胶在指间来回变幻,像橡皮泥般柔软:“我无意撞见他贷款,知道他缺钱就起了欺负的心思。”

  “你不知道他的背景?”他如果说不知道,卫司融是不信的。

  金嘉韬抿了抿唇:“他和陶诗禾认识。”

  “那看来你也知道他给陶诗禾供奉骨灰的事了。”卫司融撑着下巴看他,“那你肯定也知道薛韶宣供奉的事。”

  金嘉韬没吭声,权当默认了。

  小打小闹的梳理完以前的事,卫司融翻过笔记本页面开始全新的问话。

  “你在哪里撞见刘泳帆贷款的?”

  “学校那片商业街区的网咖。”金嘉韬不知想到什么,歪头状似很天真地问他,“你装作缺钱其实就是为了卷毛吧?想知道谁是那片放贷的,也想通过卷毛知道谁是背后给他提供大笔流动资金的人。”

  对手太聪明,有时也是一种苦恼。

  卫司融无奈一摊手:“好像你都猜到了。”

  有点暗爽的金嘉韬终于露出点笑容来,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他认真地看着他,用一种类似我们私奔吧的口吻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昨晚刚听过相似的话,这刻卫司融的脑海不合时宜浮现出活色生香的宣帛弈,不知道人在做什么。

  紧要关头不该胡思乱想,卫司融很快拉回跑偏的思绪:“哪?”

  “游乐园。”金嘉韬说,“明天,在游玩过程中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知无不言。”

  “好。”卫司融没看郑汝水的表情,直接答应了。

  金嘉韬笑容更灿烂了,举起手里被捏到变形的粉色毛球:“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卫司融并不吝啬这种小东西,本身这也是用来协助破案的,“很抱歉,今天你恐怕还不能离开这。”

  “没关系。”得到允诺的金嘉韬额外好说话,指着屁股下面的躺椅,“我在这等着,你明天别忘了就好。”

  “到时候见。”卫司融收拾东西站起来,跟在一言不发的郑汝水往外走,临了关门前又回头看了眼低头玩毛球的金嘉韬,轻轻带上门。

  连接刑侦大楼和市局办公大楼的天桥中央,正午阳光浓烈,风吹过留下燥热和汗水。

  郑汝水夹着烟眺望远方,卫司融则在旁翻动着厚厚的资料。

  郑汝水:“陶诗禾案卷还在,证据不足没法指证方蕴瑶。”

  卫司融:“抓不到她的,方蕴瑶在这方面做的很干净,我把她那段时间接触过的人梳理个遍,发现十来个人在后来三个月陆续出国定居。”

  不难猜出这十来个人就是陶诗禾案的重要人证。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卫司融看着那十来个人去的国家,轻轻叹气,全是和他们国家没签署引渡条约的,况且人家也没确凿证据。

  现场混乱成那样,他也看过了资料,证据链缺失。

  “这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郑汝水抽了口烟,“刚收到沈局消息,让我不要再揪着三年前的旧案不放,抓紧时间查任劫案,你懂他的意思吗?”

  卫司融拧眉,很难理解沈儒林的做法:“陶诗禾案真能查清楚也算好事,他——”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方蕴瑶代表的不单是金家。”

  还有权势在握的方家。

  “他不让我查,以为就能让方蕴瑶逃过一劫啊。”

  卫司融陡然觉得手中资料索然无趣,也抬头眺望远方,那是熟悉的起伏山峦:“她和放贷没关系。”

  “何以见得?”郑汝水问。

  “金嘉韬提到放贷的时候很平静,如果方蕴瑶真涉及其中,至少会有点恨或者即将挣脱枷锁的痛快在的,他没有。”卫司融回答。

  “那你认为她会和什么有关?”郑汝水像个榆木成精,打破砂锅问到底。

  卫司融仍旧回答:“走私。”

  懒洋洋的郑汝水一下子收敛了懒像,端正起来:“这不是开玩笑的。”

  “没开玩笑,金家七年前濒临破产,后两个月说是靠在国外发现一处稀有矿洞起死回生,自此又逐渐富裕起来。我查过国外历来十年新闻,并没有报道大型稀有矿洞,那么金家所谓的宝石又是从哪来的?”卫司融仿佛知道郑汝水想说什么,用数据说话,翻出份资料递过去,“这是金家七年来明面在外兜售的玉石情况,很多,但和他们目前所持有的身价总额似乎有出入。”

  郑汝水眉头微皱:“金嘉韬名下有五十个亿?”

  “很惊奇吧,七年前金家可是倒欠二十多亿即将陨落的破落户,七年后光一个继承人就足以抵押当年的债务。”卫司融拿到这份资料的手段不光彩,并不想让郑汝水大肆宣扬,“郑队,查方蕴瑶不好大张旗鼓。”

  郑汝水一点就透,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你让你朋友小心点。”

  卫司融笑道:“我会转达。”

  希望到时候顾予林不会骂骂咧咧。

  “另外还有件事,十三月酒吧。”卫司融也查过这地方了,“买下他的人叫林雎,现有经营人是罗子垚,那曾经帮过陶诗禾的究竟是林雎还是罗子垚?”

  郑汝水毫不犹豫道:“林雎。”

  “你见过他吗?”卫司融问。

  “见过。”说起这个人来,郑汝水身神色诡异,字斟句酌道,“看起来文质彬彬。”

  “实际像个随时能给你一口的狠角色?”卫司融随口问。

  郑汝水摇摇头:“不够准确,他更像是会变色的毒蛇,藏匿在你身边,趁你不备一击致命。”

  那还真是个难搞的人,卫司融还想继续说方蕴瑶,手机微微震动,他摸出来一看发现是宣帛弈的视频通话。

  郑汝水眼尖看见那熟悉的头像,很识趣地朝他伸手:“东西先给我,你聊。”

  卫司融略做思考便将东西给他了,坦然接受他说的你聊,在郑汝水转身后就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的人这会儿穿着身白,斜靠在米色长发上,一条长腿曲着另一条则伸长,侧看着镜头。

  卫司融瞥了眼,领口是常规的圆领,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不对劲。

  “干嘛?”

  “想看看你。”宣帛弈手里是一本刚看到大半的书,卷着放到身侧,他眼神专注,似乎真的就是想看看卫司融。

  “……昨晚不是刚看过吗?”卫司融不太懂他这黏糊感哪来的,却诡异的有了羞意。

  “那不一样。”宣帛弈轻声说,“昨晚是昨晚,今天又是全新的一天,我忍着大半天没看你了。”

  卫司融手心生了汗,一时不知是紧张还是热的,他低声说:“我有工作。”

  宣帛弈学着他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倾身靠近镜头:“我知道,如果你休息在家,我也不会打视频。”

  卫司融脸有点红,努力摆正心态,不轻不重骂道:“你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我不黏人。”宣帛弈抬眼看向门的方向,宣太太端着碗清香四溢的排骨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给他妈使个眼神,这才低头继续刚没说完的话,“我只单单想要粘着你。”

  “你……”那短暂两秒的停顿还是让卫司融看出刚有人去找他,想到那几句肉麻话可能被人听见,卫司融浑身像沾了毛痒呼呼的,“你有事忙你的。”

  “刚打两分钟视频,你就不想让我看了吗?”宣帛弈眉眼微垂满是失落,“融融。”

  美人卖惨,神仙也难顶。

  更何况美人还有刻意使用美人计的嫌疑,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晃神。

  别提卫司融只是个普通人,还本就对宣帛弈心里有情。

  成年人表达喜欢的方式简单粗暴,一是性的主动,二是给予物资。

  卫司融轻吐出口浑浊的气,睁眼凝视着一头顺毛无比乖巧的宣帛弈,难得起了冲动的心:“……你今晚去我家。”

  宣帛弈意外地挑眉,这什么意思?

  “车牌号稍后发我,我让保安做登记。”说完这话卫司融率先顶不住这张红脸挂了视频。

  怎么办。

  他屈指抵着眉心,好像真的没办法拒绝宣帛弈,心跳太快太真切,加上这熟悉的燥热,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就是喜欢宣帛弈,更馋对方的身子。

  算了,他又揉揉眉心,馋就馋吧,不是多丢脸的事。

  毕竟他从五年前馋到了五年后,从某方面来说,也是表里如一的很。

  等他回到办公室,发现周查把卷毛和刘泳帆都带回来了,郑汝水正把着周查座椅,让人在查刘泳帆这两天内的行踪。

  他走过去:“刘泳帆在哪?”

  郑汝水说:“审讯室三号。”

  “我先过去看看。”卫司融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准备,看着真就是单纯过去看看。

  郑汝水叫住他:“目前还没有他杀任劫的证据,这案子还要细查才能审他。”

  “我知道。”卫司融笑了下,尽管事实和预料有出入,但仍抹不掉谁是真凶的真相。

  有些事存在即合理。

  卫司融盯着审讯室里低头坐着的刘泳帆,始终没琢磨透他的杀人动机。

  从穿着打扮来看,刘泳帆还是那个从大山出来的朴素年轻人,衣服洗到发白,鞋子开胶仍在穿。

  他很瘦,看着很文弱。

  或许是遭到欺负太久,导致他无论在哪都习惯低着头,缺乏自信。

  正观察着,周查送来了一份还沾着打印机温热的文件:“刘泳帆这几天的行踪,头儿出去核实快递的事了。”

  “嗯,你帮我问问风月角,刘泳帆是不是在那兼职过。”卫司融接过说。

  这事儿办起来不费事,周查当着他面就把电话给打了。

  “是,兼职了大半年,半个月前刚辞职是吧?好好好,谢谢你。哎,再见。”

  周查看他:“他兼职过。”

  “难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风月角哪里能自由出入,也就能解释风月角常规出入地方没有他的指纹。”卫司融说,“去学校附近零售店问问有没有人买过防护服或者鞋套一类的东西,把他照片带上。”

  “好,这还有份任劫案的补充证据,头儿说等他回来就开审。”周查把另一份文件也递过来了,“那个卷毛先放着,他嘴硬得很,抓捕现场坚持说自己没犯事,还说要请律师来和我们交涉,在律师到之前不会吐露一句话。”

  卫司融偏头看向斜对面,那儿就关着嘴硬要等律师的卷毛,他神色淡漠道:“那就劳烦他的律师多喝点水。”

  周查闷笑出声:“明白,我会让人安排的,那卫顾问先看,我去大学城那边走一趟。”

  “辛苦了。”卫司融客气道。

  “没事没事。”周查飞快离开。

  卫司融拿着那两份资料上了楼,点开电脑上的文档重新做任劫案的摘要。

  根据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任劫死于凌晨一点左右,被人从后偷袭身亡,现场采集到两组脚印,一组属于死者,一组属于凶手。

  依据鞋码及任劫身高受力来推算,凶手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九之间,体重一百一左右,惯用左手。

  这组数据和刘泳帆很相近,唯有的不确定因素是左右手,他记得当天找他加微信的刘泳帆习惯用右手。

  还是不该太局限,他抛开了刘泳帆是凶手的既定框架,遵从现场提供的线索去推算。

  首先是凶手的杀人动机,走访过任劫的朋友和家长,他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很顺心,在学校上上课欺负欺负人,在外和狐朋狗友喝喝酒,没事唱唱歌,没多大的事也没和人结仇。

  校外没惹是生非,那就是校内了。

  辅导员说台风天的时候学校为防止学生回家路上发生意外,统统要求他们住校,那两天两夜里,金嘉韬三人是在宿舍过的。

  那下雨天哪去不了,闷在宿舍能做什么?

  卫司融眉头微皱,开始找任劫的物品清单,一行行仔细看,看完后他拿起桌上座机转接楼下小茹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卫司融,麻烦你帮我核查件事,那就是任劫在校宿舍遗物里有没有丢失东西,例如平板或者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

  小茹初次接到他的电话,压下惊喜正经道:“好的,请您稍等。”

  半分钟后小茹回答:“没有,他父母口供里没提到他丢失东西。卫顾问,需要我向他父母求证吗?”

  如果真的证实有东西丢失了,也许就能确定案件导火索。

  这是至关重要的事,卫司融轻声道:“麻烦了。”

  “不麻烦,我这边有结果立即通知你。”

  “谢谢。”

  挂断电话后卫司融重看了任劫父母的口供,陷在失去唯一儿子悲痛里的夫妻,说话语无伦次,从头到尾没好好回答,满篇口供充斥着要警方查清真相,给他们儿子一个交代。

  这份口供哪怕放到乡下派出所都是要被骂的程度,怎么从郑汝水那移交到自己这的?

  卫司融刚想给郑汝水打电话问个清楚,就想到周查提过一嘴的事,当时任劫爸妈大闹,直接把沈儒林闹下来了……

  算了,他捏捏眉心,这估计也是沈儒林的意思。

  圈出几个疑点,他拿着东西下楼,往会议室方向走。

  屈指敲门,得到里面人应声,他推门进去,看见盘腿坐着的少年,少年看见他眼眸微眯:“现在还是下午吧?”

  “明天的事明天说,我现在过来是想和你确认几件事,事关任劫案。”他把来意说清楚,端看金嘉韬怎么说。

  金嘉韬指指他上午坐过的椅子:“问吧。”

  卫司融没拒绝,走过去坐下:“你说任劫死的当晚刘泳帆十一点回宿舍,当时你看清是他吗?”

  “是他,只看了一眼。”金嘉韬皱眉,“他很怕我,所以动作很轻,我大概在他洗完澡后睡着了。”

  “一夜没醒过?”卫司融问。

  这倒是让金嘉韬脸色微变,他说:“那晚我睡得很沉。”

  众所周知,狂躁症患者多梦难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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