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唇线绷直深抿。
“唐恩玉,我宁愿你没有想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就亲亲我。”
他严肃的表情瞬间被笑意取代,在我准备亲他时腰被贺暃突然搭在腰间的手收紧了。
“程衍还是向衍,当着人家老公的面亲人家老婆,不太好吧?”
他的嗓音还透着未褪去睡意,我被他俩收紧的手差点“分尸”,缺氧的感觉让我推开他俩猛地坐起。
再温情的时刻被两人前后夹击、争风吃醋也难以保持,我爬下床踩着林止和宋绪宇之间的空处跨坐在宋绪宇身上拍他的脸,再俊的脸也舍得拍下去。
“宋绪宇,宋绪宇,别睡了!”
连续几下,宋绪宇的脸被我拍红了。
他睁开惺忪睡眼,望着我眨了眨眼睛,听到程衍揍贺暃的声音才懵懵地开口说话。
“几点了?”
“八点半了,我俩洗漱完就可以出发了。”
他的眼珠慢慢转向右侧,脑袋随之抬起看向右侧被程衍压在身下警告的贺暃,条件反射般的笑突然浮现。
“他嘴又欠了?”
“醒了吗?”
“醒了,你起来。”
我从他身上翻下床,一旁静止状态的林止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程衍揍贺暃,我瞄了眼贺暃被揍红的唇角,拉着宋绪宇往卫生间走,边走边笑。
妈的,两年了。
终于有人揍贺暃了。
要是从前我保准拦着程衍,可千万别揍花贺暃那张漂亮脸蛋。
现在嘛,我只想笑。
当然除了贺暃,大家都在笑。
不过他俩也就闹腾一会儿,程衍也没下重手。
等我出来,贺暃趿着拖鞋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敷在唇周,程衍靠窗正在打电话,唇角带笑应该是心情不错。
“林止呢?”
“他下楼取快件了。”
贺暃颈间还印有睡衣领口勒出的红痕,整个人都散发着凌乱的美感。我上前扣他睡衣纽扣,盯着他唇角有青紫倾向的淤痕笑。
“老公,你没事吧?”
“呵呵。”
我有预感,六人凑齐会像过年一样热闹。
不给我嘲笑贺暃的时间,宋绪宇将鸭舌帽扣在我头上。
“走吧。”
“你摇的人呢?”
“路上碰头。”
*
我和宋绪宇与才回来的林止碰了头,他叫住我们拆开一个小包裹,从里抽出一个很小的仪器递给我。
“这是什么?”
“金属扫描仪,有手电筒功能。”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昨晚睡前下的单。”
我感觉我的确有点傻逼,根本没想到准备金属扫描仪这种便捷工具,准备凭借记忆找。
在我和宋绪宇准备进电梯前,林止没走几步又回来了。
“你俩注意安全。”
“知道。”
“恩玉,别勉强自己。”
“没有,我没有勉强自己。”
“好好的,不要第五次遗忘宋绪宇。”
“……”
我扭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宋绪宇,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困惑我许久的问题。
“我每次遗忘前都和宋绪宇呆在一起吗?”
“不是。”
“好的。”
320.
不知道每次都被遗忘是什么感受。
设身处地想想的话,如果宋绪宇遗失了某段记忆将我付之度外,以心问心我做不到像他这般停在原地等我。
“怎么了?”
宋绪宇进入电梯以后见我站在梯外盯着他但不进去,有点疑惑。
我冲他龇牙笑笑,一个跨步走到他身侧站好,发热的手摸向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向来善自为谋,遇见他们是我的不幸,又是我的幸运。
“我快要记起来了,哥哥。”
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他的手散发着暖意,他低头看我,神色似笑非笑。
“那我勉为其难地等等你这笨脑瓜想起来。”
“你觉得我很笨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都很笨。”
“是的,固执的蠢货扎堆了。”
他的话让我的反驳显得有点无力,渐渐失笑。
直到他握紧我的手走出电梯,我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笑眯眯的,当初羡慕他对宋绪初的温柔,现在我也能享受到这份体贴,即使这份体贴里多了打趣。
“你说我拿这个扫描仪到处扫,会不会发财?”
路上我拿着金属扫描仪到处扫,到处都是“滴滴”响,往宋绪宇裆部扫也能发出“滴滴”的响,应该是皮带的铁扣。
“拿走。”
“你鸡扒那么响,是不是按扩大器了,怎么扫上去就响?”
宋绪宇左手托腮,右手转动方向盘驶入另一个隧道,见我故意拿金属扫描仪在他裆部磨蹭,西装裤布料与吸盘剐蹭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眼尾斜扫我一眼。
“电要是用光了,我看你用什么找。”
“好吧。”
我关了扫描仪将它放在腿上往窗外张望。
主要是这段路程太过漫长,我的心情激动难以消停。右侧唰唰过去了两辆黑色轿车,经过宋绪宇时按了车喇叭,宋绪宇也回应了一声。
西郊的隧道也接近荒废的程度,只有寥寥几盏灯在闪烁着昏暗的灯光,乌漆嘛黑的隧道只能靠车灯灯光照亮,也不知道那两辆车怎么敢开得那么快。
“你认识啊?”
“摇的人,驻地部队的。”
“好吊。”
我由衷的夸赞让他嗤笑一声。
“当初和爸妈开车去某景区玩,不靠谱的导航将我们带到了驻地部队大门口,只是看着大门就觉得很庄严肃穆。”
“......”
也不知道我说的哪句话让宋绪宇沉默了。
我此刻就像聒噪的鹦鹉,迫切地希望他能和我说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因为激动是分双面的,我的是负面激动,内里掺杂着紧张与害怕。
这条隧道在两年前还没有这么破旧,乔洋冰凉的手不断抚摸我的脸颊,轻飘飘得像充满了眷恋。
血腥气息萦绕鼻端,侧躺只能看到右侧的隧道墙壁挂灯,双腿麻木伸不直。在乔洋抚摸我的下唇时开口咬了他一口,他低下头看着我露出瘆人的笑。
掌心压在我右侧颅骨附近,故意俯身对我发出“啪”的一声模拟声响,见我额上渐渐渗出了汗,他才抬头望着前方破颜一笑。
“是不是在等你男人来找你?”
“......”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