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电话是小雄虫打来的。

  居然在这个时候。

  怎么会这么巧?

  偏偏在他疯狂想念小雄虫的时候,对方就打来电话了。

  握着智能终端的手突然收紧。

  大概太用力了,整只手不自觉的颤抖。

  陆长宁整只虫被这通电话摄去了心神,以至于三只雌虫叫了他好几遍,他都没有回神来。

  “我说,”一只手搭在陆长宁肩上,维斯尔好奇道,“谁打来的,怎么魂不守舍的,也不接?”

  “是总部打来的吗?”梁安卡心里只有军队。

  安东鲁却是神秘一笑:“还用猜吗?肯定是老陆那位小雄主打来的,啧啧,这么黏虫!”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谁都听出来是为陆长宁感到开心。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对爱情婚姻已经不报任何期待,甚至都不考虑找雄主了。

  但身边的战友找到了不错的雄主,也会比任何虫都真心地送上祝福。

  “那我们就不带你玩了。”维斯尔很有分寸没往智能终端上瞟,拍拍路长宁的肩膀,揽着安东鲁和梁安卡往酒吧走去。

  一边走一边感叹:“哎,找个年下的雄主就是好啊,弄得我都想找了。”

  “找找找,”安东鲁附和,“等打完这场星战,咱们一起找!”

  梁安卡:“我也要找。”

  “哈哈哈——”

  过嘴瘾就是爽。

  三只年长的军雌笑作一团。

  嬉笑的声音渐行渐远。

  陆长宁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想接这个电话。

  想得骨头都疼了。

  可是不能接。

  他害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见到小雄虫后,溃不成军。

  说不定是小雄虫按错了,根本不是打给他的。

  就算是打给他的,见他一直不接,估计也就不打了。

  皇后殿下亲自派了一名军雌教导小雄虫。

  还是中校级别。

  中校年龄都不大。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位年轻的中校,很可能就是皇后殿下给小雄虫挑的雌君。

  算算时间,对方应该已经到第四军队了。

  很可能和小雄虫见过面了。

  多接触些年轻军雌,小雄虫就会发现他并没什么特别的,很快就会对他失去兴趣了。

  陆长宁这样说服自己后,收起智能终端。

  抬脚也往酒吧去了。

  心情不爽就想喝酒,想大醉一场。

  三只雄虫刚点好酒,就看到陆长宁跟过来了。

  安东鲁奇怪道:“咦,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快就和小雄主聊完啦?”

  “嗯。”陆长宁不愿多谈,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酒单看起来。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维斯尔见陆长宁神色恹恹的,以为他和小雄主吵架了。

  大家一起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战场了。

  都是过命的交情,对彼此也很了解。

  陆长宁也就一张脸好看。

  脾气、性格、行为处事哪里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来。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天生反骨,不服管教。

  在军队里也就罢了,凭实力说话,谁拳头硬听谁的。

  但是生活里,他那臭脾气,做朋友有时候都受不了。

  在雄主面前……

  他那么硬骨头,会低头服软吗?

  想也不可能。

  一开始,维斯尔以为陆长宁说自己找了个小雄虫,是为了故意气连特里。

  毕竟那些话处处漏洞,只有气昏头的连特里才相信。

  连特里虽然很恶心,总是满嘴喷粪,但有一点说的没错。

  雄虫的持久力的确很强。

  等级高的雄虫还会达到恐怖的程度。

  三四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只是热了个身而已。

  刚成年的雄虫,对交.配正是兴致最浓厚的时候。

  怎么可能允许在进行的时候被打断。

  如果在接到通知时,陆长宁真的正在和雄主办事。

  根本没机会看智能终端。

  还可能因为智能终端发出提示信息的铃声扰了雄主的兴致,被雄主惩罚。

  不是挨打就是被性虐,总之是不可能按时赶过来的。

  维斯尔有过雄主,有过类似经历。

  深知看起来柔弱可爱的雄虫,一到床上就会变得十分残暴。

  在陆长宁说的时候,他就听出来是在撒谎。

  直到对方给陆长宁打视频电话,虽然他没看智能终端,从陆长宁的反应不难猜出是谁打来的。

  陆长宁这种万年捂不热的性子,居然真的找了只雄主。

  还是年龄那么小的雄主。

  维斯尔为战友高兴的同时,很希望对方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他因为不懂讨雄主欢心,惨遭无情抛弃。

  雄虫之间有独特的精神连接。

  能辨别出被雄主丢弃的雌虫。

  对于这种雌虫,不仅不会纳回家,甚至连精神力安抚都拒绝给予。

  再过不了多少年,他就会因为精神海暴.乱而死。

  维斯尔不想陆长宁步自己的后尘。

  他就忍不住多嘴道:“雄虫脑细胞单一,成天就想着下半身那点儿事。你的雄主又那么小,你理应多哄哄,多让让他。”

  陆长宁放下价目单,纠结该怎么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

  维斯尔见不得路长宁这副傻愣愣的模样。

  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一会儿回去后,你给你雄主再打个视频电话。雄虫在床上得不到满足,是会暴躁的。你给他来个全息doi视频哄哄他,要还是哄不好,你偷溜回去一趟也行,你这边的工作,我可以先帮你做。”

  “……”陆长宁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汇表达此刻的心情。

  维斯尔是吃错药了吗。

  平日里对谁都是阴阳怪气,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

  还跟他说这些单身雌虫听不得的东西。

  沈然打来的那一通视频电话,已经让陆长宁心火旺盛,坐立难安了。

  维斯尔又添了一把火。

  陆长宁舔舔干燥的下唇,只觉得渴得厉害。

  这时点的酒端了上来,他拿起来一饮而尽。

  觉得不够,又下了单。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喝醉,专门挑度数高的酒喝。

  维斯尔见劝不动,无奈地去和安东鲁他们拼酒划拳去了。

  酒精上头,三只雌虫只顾发酒疯,完全没注意到陆长宁的离开。

  陆长宁生性古板,很少会做出喝醉酒这种出格的事。

  上次喝醉,还是在很多年前。

  都忘了喝醉是什么感觉了。

  怎么会这么热。

  头晕晕的,好像灌进了大量的氢气,带动整个身体想要飞起来。

  后背痒痒的。

  沉睡的骨翼蠢蠢欲动,想要展开。

  陆长宁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

  就脚步踉跄地往宿舍赶。

  结果不知怎么搞的,他并没有走回宿舍。

  反而迷路了,自己都不知道身处何方。

  他还保有一定的理智。

  知道自己喝醉了,靠自己回不去。

  就打开智能终端,给维斯尔他们打电话。

  陆长宁忘记自己一直没有接小雄虫的来电,

  看到智能终端弹出的通话请求,以为维斯尔他们先打过来了,随手按了接通键。

  陆长宁实在顶不住了,捂着快要爆炸的脑袋躺在空地上。

  眼睛充血发疼,视力模糊,便没看智能终端投射出来的全息投影。

  而是闭上眼睛,嘴上不停地催促道:“老子迷路了,快过来找我,老子要泡澡,要睡觉。”

  他们几个老战友,在一起说话都是无所顾忌。

  这样的一面是沈然没有见过的。

  原本一脸焦急的小雄虫,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心疼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吗?你把你的坐标发我,我去找你。”

  他驾驶者机甲已经快赶到比埃美星了。

  陆长宁再不接电话,他就要让小机器虫黑进对方的智能终端,窃取位置信息了。

  听到小雄虫那把华丽动听的嗓音。

  陆长宁以为幻听了。

  喝醉真好,还能做美梦。

  陆长宁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你快来,我……”

  以为在做梦的雌虫不再压抑真实感情,“我很想你,非常想,想立马见到你。”

  沈然紫色的眼眸颤了颤,被这直白的思念之情打得浑身一激灵。

  他也很想快点见到老婆。

  想疯了。

  沈然软下声音,哄道:“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了。”

  他看出老婆醉的不轻,直接让小机器虫黑掉对方的智能终端。

  “很快是多快?”陆长宁捂着眼睛,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啊,为什么不早点?我TM快后悔死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啊。”

  “你……”沈然愕然,小心翼翼问道,“后悔什么?”

  “我后悔……”眼见答案呼之欲出,却听到陆长宁停顿了一会儿,轻声道,“不告诉你。”

  沈然攥紧拳头。

  对这样的老婆毫无办法。

  小机器虫拿到了坐标坐位。

  沈然将坐标链接到机甲上,开启自动驾驶,然后专心哄老婆。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这个总能告诉我吧?”

  “可以。”醉酒的陆长宁收起满身刺,变得顺毛又乖巧,“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多喝了点儿。”

  这怎么看,也不是多喝了一点儿。

  沈然忽略语病,继续问道:“为什么心情不好?早上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听到小雄虫提起早上。

  陆长宁呵呵笑了起来,用小幼崽跟同伴分享做坏事的语气,说道:“我悄悄告诉你,我今天撒了一个谎。”

  “什么谎?”

  “我骗他们说,”想到谎言的内容,陆长宁就暗爽不已,“我找了一个18岁的小雄主。”

  沈然猛然睁大眼睛。

  “那个、那个……”

  天。

  老婆叫他雄主耶。

  四舍五入不就是叫他老公了吗。

  沈然被这突来的幸福要砸晕了。

  听到老婆接下来的话,更是开心地想在宇宙里放烟花。

  陆长宁边笑边说道:“我还骗他们说,我抱着小雄主在床上快活。他们都相信了,哈哈,他们好傻。”

  救命!

  老婆好可爱!

  好想现在就把老婆抱去床上做羞羞的事。

  沈然恨不得使用凤凰之力幻化出凤凰羽翼,立马飞到陆长宁面前。

  陆长宁还在炫耀自己的战绩:“他们4只虫,有一只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居然被完全没有经验的我骗过去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对,你很厉害,你最厉害了。”

  沈然没听懂是指哪方面的经验,但是夸老婆准没错。

  “我不厉害。”醉酒的雌虫仍保有谦虚的美好质量,“我只是歪打正着扳回一局而已。其实……”

  陪聊的小雄虫太温柔了,又是在梦中,陆长宁就将心声袒露了出来:“其实我有点羡慕斯诺克。不是有点,是很羡慕他。”

  沈然问:“斯诺克是谁?”

  陆长宁摇了摇头。

  他太厌恶连特里了,不愿在美梦里提到这个恶心玩意儿。

  沈然直觉这只虫很重要,诱哄道:“我想知道,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想说。”陆长宁任性道。

  沈然立马哄道:“好好,不说不说。”

  陆长宁被哄顺了心,继续剖白:“不止是斯诺克,只要是和他一样的雌虫,我都很羡慕。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羡慕……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说着说着,陆长宁又哭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让老婆这么后悔?

  沈然急的团团转。

  但是没办法,问不出来。

  他们离得距离不近,也不能立刻赶过去。

  “老婆,你别伤心了。我马上就到了,你再等等我哦。”沈然急得直接将“老婆”这个称呼喊了出来。

  “老婆?”陆长宁止住了伤心,转动迟钝的大脑,然后控诉,“「老婆」根本就不是「雌君」的意思。”

  “是雌君的意思啊。”

  “可是我在星网上都没有搜到这个词。”陆长宁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将自己隐秘的心思暴露出来了。

  “你、你去星网上查这个词了?”

  居然偷偷去星网上查。

  还说不想做他的雌君。

  老婆大骗子!

  “查了,什么都没查到。”陆长宁将自己抖落了个干净,“我还查了「老公」,也没有查到。”

  沈然最听不得老婆用那种清清冷冷的声音喊他老公。

  要疯了要疯了。

  他见到老婆一定要狠狠抱抱亲亲!

  机甲终于抵达比埃美星连接站。

  沈然迫不及待道:“老婆,我到了,你再等我一下下哦,机甲要降落了,我先关一下视频通话。”

  和现世的飞机一样。

  机甲升起降落时,避免干扰,智能终端会自动关闭。

  被小雄虫温柔地哄着聊了半天,醉醺醺的陆长宁已经昏昏欲睡。

  他没有听清沈然说了什么,自顾自又说了些别的。

  没有再等到响应,以为美梦醒了。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头没那么晕了。

  糟糕的情绪又被安抚顺畅,陆长宁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他还沉浸在跟小雄虫愉快聊天的余韵里。

  眼角虽然挂着泪,嘴角却早已上扬。

  直到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陆长宁唇边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之前狼狈离开的连特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过来。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灰色西装。

  跟他的瞳孔一个颜色 。

  维斯尔说过,这只渣雄最喜欢偷偷听墙角。

  此刻他苍白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看样子来了一阵子了。

  一看到连特里,陆长宁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沉下脸,毫不掩饰用厌恶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跟踪我?”

  不是陆长宁自恋。

  而是这家伙有太多前科。

  早年,连特里在疯狂追求陆长宁的时候,非常的没有分寸感。

  这只自恋的渣虫,自以为追求某只雌虫时,那只雌虫就是他的雌君了。

  到处宣扬对陆长宁的所有权。

  他占不到陆长宁的实际便宜,暗戳戳的小动作不少,给陆长宁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灾难。

  影响最深的,就是陆长宁走到哪里,这只渣雄就跟到哪里。

  不止明里暗里偷窥陆长宁的一举一动,还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帜,各种pua陆长宁。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连特里依然没有改掉这个恶习。

  他毫不觉得偷窥别的虫打隐私电话有什么问题,一张口就义正严辞道:“我就说你还单身,不可能有雄主,果然猜对了。”

  他来的时机非常巧,刚好是陆长宁坦白骗了几只虫的时候。

  陆长宁眯起眼睛。

  在酒精的干扰下,他的反应能力大大下降。

  并不知道和小雄虫的视频通话几乎被对方看了全程。

  他还以为那只是在做梦。

  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没有雄主?”

  “你都亲口承认了,还要什么别的证据吗?”连特里学着陆长宁的语气,将他承认说谎的那一段话原原本本复述了出来。

  末了还点评道:“你还真是不羞耻啊,不仅拿我们几只虫当你讨好雄虫的踏板,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话。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连特里想了想,说道:“想起来了,是夹子音。小雌虫有一把夹子音叫可爱,你都是老雌虫了,还夹,老实说,真的挺让身为雄虫的我很反胃想吐。”

  陆长宁的脸瞬间煞白。

  除了连特里这踩痛处的话非常伤虫外,他终于意识到刚刚发生的并不是在做梦。

  他哪里记得起用什么语气跟小雄虫说话。

  他都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梦醒了,谁会清楚记得梦里发生的一切。

  他很担心拥有一把好嗓音的小雄虫,会觉得他的声音难听。

  连特里的羞辱,他倒不怎么在意。

  他确实撒谎了,被拆穿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他是不会道歉的。

  他的毫无反应,又一次令连特里气得跳脚。

  连特里最讨厌陆长宁的一点就是,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被对方看在眼里。

  他这么优秀又专情的雄虫,怎么就不能在这只雌虫眼里停驻哪怕一秒呢?

  连特里气得差点原地升天。

  “你欺骗我,我大度我不计较,这事翻篇。”连特里假装大度的说了这么一句后,又用恶毒的语气继续挖陆长宁的痛处,

  “刚刚跟你视频的雄虫,是皇室一员吧。那双紫色眼眸只有皇室血脉才有。陆长宁,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出息了,连皇室雄虫都敢勾搭了。”

  “可是你太贱了吧。我的雌君你不愿意做,我以为你多清高呢,结果你舔着脸,跑去给皇室雄虫当雌奴。我真怀疑你这么一大把年纪,做雌奴人家都看不上,最后也是白玩你。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你,真是白瞎了我的一片真心!”

  “说够了吗?”

  被这么骂到脸上,是虫都不能忍。

  陆长宁阴沉着脸,大步上前,一拳挥到连特里脸上。

  直接将这只瘦弱的雄虫打倒在地。

  “反了你了!”连特里擦去嘴角的血渍。

  他没有急着站起来,一双灰色的眼眸恶毒地盯着陆长宁。

  只打了这么一下,怎么可能解恨。

  陆长宁正要抓住连特里的领口,继续狠揍这只渣雄时,双手突然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

  陆长宁低头看向连特里。

  连特里双手抱胸,趾高气昂道:“S级雄虫的精神力你还没有领教过吧?我当年就是太宠你了,一直舍不得对你使用精神力,要不然你早被我干得怀上一窝虫蛋了。”

  他将自己塑造得很绅士深情。

  其实是当年他不学无术,空有S级等级,却并不会操控强大的精神力。

  这种事涉及雄虫隐私,没有外虫知道。

  “你这只恶心的脏虫,求我干我都不会干你的,你麻痹的!”

  陆长宁气得眼睛赤红。

  如果此刻他能动,他一定会将这只雄虫捶成肉泥。

  “我很期待你来干我。”连特里伸出舌头色.情地舔了舔嘴角。

  陆长宁移开眼睛,差点被恶心吐。

  “连特里,马上要开战了,你在这个时候敢对帝国第四军队的上将做什么,当心你这个首长之位不保。”

  雌虫无法使用精神力,面对雄虫的精神力压制,只能投降。

  陆长宁只得拿话威胁连特里。

  “我想帝国是不会管一只被无辜引诱的雄虫,如何惩罚引诱他的那只雌虫的。”

  雄虫保护协会为雄虫争取来很多特权。

  连特里这只浪荡的雄虫,很懂得利用那些特权为自己谋福利。

  “你找……”死。

  “你敢动他试试!”

  盛满怒意的华丽嗓音盖过了陆长宁的威胁。

  只见一只漂亮得宛如AI合成的小雄虫,飞一般地奔跑了过来。

  他目标明确,径直向陆长宁跑去。

  快靠近时张开双臂,将动弹不得的雌虫抱进怀里,脚下不停,带着对方迅速逃离危险圈。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陆长宁根本来不及反应。

  发现得救后,陆长宁一直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

  松懈下来后,自后背传来的热源,与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提醒着他此刻与小雄虫保持着什么姿势。

  陆长宁第一反应是挣脱这个温暖的怀抱。

  但舍不得。

  被不远处一身戾气的雄虫虎视眈眈地盯着,陆长宁狠下心来,用力挣脱。

  不能让连特里误会什么。

  不然这只睚眦必报的渣雄,一定会做出对小雄虫不利的事情。

  沈然收紧双臂,不让老婆离开。

  “求求让我抱着你吧,等一会儿你怎么处罚我都行,好不好?”沈然小小声说道。

  陆长宁心下一软,放松身体。

  作为S级雄虫,连特里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难掩惊讶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雄虫。

  连特里字人阅虫无数,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清澈华丽的声音。

  在偷窥陆长宁和这只雄虫视频的时候,他就暗自惊叹这只雄虫的声音很好听。

  如今亲耳听到,更觉得贵气又悦耳。

  而且,这只在他眼中能评为顶级的优质雄虫,居然对陆长宁格外在意,与惧怕。

  说惧怕或许不合适。

  但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连特里从地上站起来。

  对着陆长宁背后的沈然弯腰鞠躬:“阁下您好,我叫连特里,是亚霭纳星的首长。”

  连特里看出对方只是只A级雄虫。

  但是对方的精神力轻易斩断了他S级的精神力,而且还是皇室成员。

  从实力和地位都低于对方,即使年龄高出对方许多,也得低头臣服。

  雄虫与雄虫之间的压制,更残酷直接。

  “你为什么要对第四军队的陆上将不敬?”沈然问道。

  “阁下,这里有误会。”连特里立即狡辩起来,“您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是这位陆上将先将我揍翻在地的,我不过是出于自保,才不得已对他使用了精神力。”

  措辞严谨,充分展现出了一只柔弱雄虫的可怜与无辜。

  陆长宁对这只渣雄的应变能力和诡辩能力,十分服气。

  确实是他先动的手。

  连特里高高肿起的左脸就是铁证。

  如果拿到法庭上去说,也是他有罪。

  至于是连特里先用污言秽语主动挑衅,他才不得已动手这个前因,根本不会有虫在意。

  连特里对他的言语侮辱,在雄虫保护协会那里,被称为调情。

  他一只单身雌虫,能被雄虫调情,理应跪下感恩戴德。

  明白被连特里这只渣雄下了套,陆长宁不住地暗骂自己。

  连特里自信说辞完美,这位皇室雄虫不敢拿他怎么样。

  就自信满满地站在原地。

  他没有嘚瑟很久。

  有什么突然抽向他的小腿肚,带来钻心的疼痛,他一个站不稳,直直跪了下去。

  在外虫看来,是他突然向陆长宁下跪。

  “请向陆上将道歉,并忏悔你的罪行。”

  沈然才不管这只雄虫说什么。

  敢欺负他老婆,就要道歉。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雌虫要向雄虫下跪。

  所以他就用精神力,强制这只雄虫向老婆跪下。

  连特里还没受过这种侮辱。

  他昂起高傲的头颅,就要展开诡辩。

  但还没开口,就感到背上有压力袭来,他哪里支撑得住,整只虫头朝地面栽了下去。

  这下,不仅下跪,还磕了头。

  沈然重复道:“道歉,就现在。”

  MD,身为皇室雄虫就了不起么?

  连特里在心里大骂特骂,表面上却只能装成恭顺的模样。

  没办法,实力不如对方,不低头那就是找死。

  连特里毫不怀疑,如果忤逆了对方,对方绝对不会放过他。

  “陆上将,在此我向您真诚道歉,请原谅我对您的无礼。”连特里恭敬地致歉,并说了很多请求原谅的好话。

  等连特里说完,沈然问怀中的老婆:“陆上将,你愿意原谅他吗?”

  从连特里下跪那一刻起,陆长宁的脑袋就一片空白。

  这时听到沈然的问话,呆愣愣道:“什么?”

  一定是这只雄虫道歉的声音太小了,老婆没有听到。

  沈然皱着眉头瞪向跪趴在地上的连特里,说道:“抬起头,再将刚刚的道歉说一遍。”

  连特里只得用真挚的语气,再次道歉。

  “陆上将,这次听清了吗?你接受他的道歉吗?”

  陆长宁终于反应过来了。

  连特里那些话太恶心了,陆长宁不想接受什么道歉,还是想把对方揍成肉泥。

  但他不能那么做。

  这是这私虫恩怨,他不能连累到小雄虫。

  “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阁下下次注意言行。”陆长宁冷冷道。

  连特里松了口气。

  努力压抑嘴角不要翘起来。

  沈然看出老婆仍未解气。

  他来得晚,没有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他坚定地站在老婆这一边。

  也知道身为雌虫,在这个世界有各自各样的难处。

  于是松开老婆,向连特里走过去。

  他一直抱着陆长宁,一是为了安抚看起来受惊不小的老婆,二是担心老婆被连特里的精神力偷袭。

  现在他有事要做,就释放精神力结成网,将连特里整只虫囚禁了起来。

  雄虫能感应到精神力。

  连特里震惊地看向笼罩在四周如蛛丝一样的精神力丝线。

  他身为更高等级的S级雄虫,都不知道一次居然可以释放出这么这么多的精神力。

  他吃过不会操控精神力的亏,专门研究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

  连特里严重怀疑这只皇室小雄虫,根本就不止是A级。

  他庆幸地想:还好识时务地向陆长宁道歉了。

  要不然惹这只雄虫生气了,很可能连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等你回到亚霭纳星后,请你手写一份道歉信,以首长的名义向主星第四军队陆上将公开道歉。”

  这时沈然能想到的,对这只雄虫对严重的惩罚。

  他还补充了一句:“我会代表皇室,实时关注你的举动。”

  先礼后兵。

  如果这只雄虫敢打击报复,就别怪他不客气。

  “阁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跪在地上的连特里,老老实实地向沈然躬身行礼。

  “你走吧。”沈然撤去精神力丝线。

  “阁下再见,陆上将再见。”连特里麻溜地滚了。

  沈然站在原地,快速复盘了一遍刚刚的事,没找出什么纰漏,就转身回到陆长宁身边。

  “抱歉我来晚了,”沈然解释为何会这么久才找过来,“这个连接站对于来访机甲会进行详细盘查,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真的很抱歉。”

  战事在即。

  连接站对于陌生机甲格外警惕。

  要不是沈然使用了皇室特权,只怕过来得更晚。

  那样的话,就会出现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陆长宁清楚知道沈然在无知无觉中拯救了什么。

  “不要对我道歉。”他一把抱住漂亮的小雄虫,强忍着没让眼泪溢出眼眶,“我应该感谢你,谢谢你赶过来。”

  “因为,”沈然抱紧老婆,诉说思念之情,“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他是真的很想小雄虫。

  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思念。

  因为老婆的坦诚,沈然开心地恨不能原地跑上几圈。

  本来还担心会遭到老婆责怪。

  他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没想到老婆说想他。

  真好。

  他也很想老婆,一刻都不想和老婆分离。

  两只虫抱了许久才分开。

  趁着气氛正好,沈然问道:“我能留下来吗?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回主星,好不好?”

  陆长宁没有立即答复。

  整个星系的雄虫,基本上都是连特里这种德性,甚至有的更加糟糕。

  对比下来,小雄虫各个方面都难能可贵。

  更难得的是,居然让他遇到了。

  突然就很不想放手。

  这时候,他有些埋怨酒醒了。

  要不然的话,还可以借酒发疯。

  他本来就性子古板。

  又做了这么久的成年虫,被条条框框里束缚着,有些话,有些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操控着他。

  只要有脱轨的迹象,就会迅速把他拉回来。

  陆长宁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再说吧。”

  “又推到明天,今天不能说吗?”

  “我需要考虑一下。”

  沈然问:“考虑什么?”

  “考虑……”

  “老陆,你怎么没回宿舍,跑到这里干嘛呢?”安东鲁不知打哪突然窜了出来,打断了两只虫的对话。

  安东鲁块头大,嗓门高。

  着实吓了沈然一跳。

  小雄虫习惯性躲到老婆身后。

  高大健壮的雌虫,刚好将他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完全不见刚刚惩治连特里的威风模样。

  “老陆,什么东西跑你身后了?”安东鲁只看到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只要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陆长宁头疼地扶额。

  “安东鲁,你可真粗鲁。”维斯尔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不仅看到了小雄虫的身影,还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走到安东鲁身边,拍了下对方的后背,抱怨道:“你的大嗓门吓到老陆的小雄主了。”

  “我的嗓门哪里大?”安东鲁反应过来,伸长脖子往陆长宁身后看,“哪儿呢?我怎么没瞅见?雄虫阁下,请问您在吗?”

  维斯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拉住安东鲁粗壮的胳膊,正要说话,就听到一声天籁一般的华丽声音:“你们好。”

  个头娇小的雄虫从陆长宁身后站了出来。

  “哇哦,真是伟大的一张脸。”维斯尔两眼放光,直冲陆长宁眨眼,“老陆,你怎么光提年龄,不说你的小雄主长得这么好看呢,这不妥妥碾压……咳咳,那个什么。”

  维斯尔一时激动,差点说漏嘴。

  沈然对这些向来不敏感。

  腼腆地对着两只雌虫微笑。

  漂亮的小雄虫笑起来的杀伤力太大了。

  两只单身雌虫差点被闪花眼。

  维斯尔三只虫在酒吧嗨够了之后,才回的宿舍。

  听说最早离开的陆长宁居然没回来,三只虫立刻酒吓醒了大半,跑出来寻找。

  陆长宁点酒单的时候,维斯就坐在一边看着,知道他喝大了。

  连特里那只贼心不死的渣雄也在,维斯尔别提有多担心陆长宁了。

  如今见到陆长宁安然无恙,他的小雄主也找过来了,维斯尔再次感叹找一只年下虫真好后,就拽着安东鲁开溜了。

  临走前还不忘找了个理由:“我好像听到梁安卡在叫我们了,我们走了,你们继续。”

  “那我们继续?”沈然顺口说道。

  陆长宁处在谎言被戳穿的危机感中,神经紧绷,听到这句包含暧昧意味的话,说道:“继续什么?小虫崽不要什么都乱学。”

  小虫崽就相当于小孩子。

  沈然反驳道:“我不小了,不要喊我小虫崽。”

  “不小了?”陆长宁吐槽道,“哪只年龄不小的虫动不动就哭唧唧的?”

  “我……”沈然无奈道,“我那是因为泪失禁体质,我也不想动不动就哭的。”

  “泪失禁体质是什么?”

  “就是控制不住流眼泪的体质。”

  又是理解不了的词汇。

  “你有没有发现,你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陆长宁叹气,“我们年龄差太大了,我完全跟不上你们这个年纪的思维。你……”

  他想问小雄虫怎么会喜欢他的,又不敢问。

  万一小雄虫改口说不喜欢他怎么办。

  曾几何时,坚定拒绝沈然的陆长宁,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年龄就是数字而已,你不要一直放在心上。”沈然急急拉住陆长宁的手,澄清道,“我也不理解现在年轻虫的思维,你了解我后就会发现,其实我的思维跟那些爷爷辈的差不多,可能还不如他们。”

  如果算上上一个世界,他的年纪都500多岁了。

  和才30多岁的老婆在一起,其实是他在老牛吃嫩草。

  陆长宁听笑了:“你这话就很幼稚,你没有发现吗?”

  没有哪只虫愿意被老婆一直说小,说幼稚。

  沈然暗自磨了磨牙,很想证明一下自己并不是小虫崽。

  陆长宁顾及着小雄虫的自尊心,不再打趣:“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隔壁的房间空着,今晚先给你住。”

  沈然边被拉着走,边说道:“我不要住你隔壁。”

  “那你想住哪里?”

  “住你房间里。”

  陆长宁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不行。”

  “为什么不行?在第四军队的时候,我就跟你住同一个房间的。”

  “在第四军队,我住的地方有两间卧室,这里只有一间,所以不行。”

  沈然不以为然道:“早上的时候,你也让我跟你睡在同一间卧室了,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住一起。”

  “不行。”

  一再被拒绝,沈然不乐意了:“渣雌。”

  陆长宁猛的回头:“你说谁渣雌?”

  沈然煞有介事道:“早上还抱着我在床上快活,到了晚上却不让我进你的房间,你不是渣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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