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恩斯识趣的抬起腿,把屁股移到最右侧的沙发上吐槽:“好吧,说实在的你们两个就像连体的兄弟一样,如果哪天我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单独走在围场,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劳恩斯说完还挑挑眉:“说不定会登上蓝鸟头条也说不定,哈哈。”

  记者适时插嘴:“事实证明他们两个已经拥有过很多次这样的记录,所有人都期待他们两个每一场同台竞争,我相信当事人也一定清楚地知道。”

  怀斯和莱恩挨着坐下,他的大腿几乎贴在了莱恩的大腿上,这让一向好动的莱恩像被拧了发条一样一动不动。

  我和怀斯贴在一起唉,尽管隔着裤子布料,不过这已经足够亲密了。

  莱恩心里美滋滋,他小心翼翼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尽量让怀斯不会注意到两个人挨在一起的双腿,接着他听见怀斯笑着说:

  “一定要说实话吗?不过你知道我从不说谎,最近记者们非常活跃,我更希望他们把视线放在赛道上面。”

  他对着摄影机噙着笑意,但摄影机身边的记者知道他是在摄像头前面警告那些拍摄到他私生活的记者们。

  罗伯特并不只是F1有史以来最伟大车手的姓氏,他更加响亮的是被冠以罗伯特之姓的商业帝国。

  罗伯特家族涉及产业甚广,红酒、金融、娱乐...还有F1,不要招惹怀斯,这是围场上所有人一致同意的共识。

  莱恩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和接近怀斯的游戏里面,他根本没听到记者前面问了什么,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漏出一个羞赧的微笑,一切含义不言而喻。

  记者亨利·杰里又问了三个人一些有关比赛的感想,最后把再次把话题转移到怀斯的身上:“我想布伦达的情况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对他表示遗憾,但同样对你接下来的新队友景·俞非常感兴趣,或许今天我们可以得到你对他的评价吗?”

  亨利说完补了一句:“很多人认为他有着不弱于莱恩的赛车天赋。”

  莱恩听到以后笑了一下,天赋与生俱来,但成绩不仅仅依靠天赋,莱恩深信这点。

  比起亨利犀利的采访更让莱恩在意的是自己的手随意撑在沙发上,而不久前怀斯的手也放在了沙发上,这下两个人不止大腿贴在一起,连小拇指都触碰在了一起。

  怀斯的手比他的冷心肠要柔软的多。

  莱恩简直一动不敢动!但不知道怀斯是不是注意到了这点,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因为莱恩感受到了怀斯的手掌逐渐覆盖在自己的指尖上面!

  这是很正常的动作,对吧。

  莱恩对着镜头眨眨眼,心里的声音疯狂呐喊:但是我一点都正常!

  怀斯没有移开手掌,他若无其事地笑着对着镜头回答亨利的问题:“很多人?我希望你能从中举出一个例子,在我看来,(莱恩和俞景)完全没有可比性,莱恩对我来说非常特殊,独一无二,光芒闪烁。”

  独一无二。

  怀斯还在说些什么,但莱恩完全听不到了,他的脑袋里被怀斯那句独一无二填满,两个人接触的指尖开始蔓延灼热温度,一路烧到莱恩心脏。

  雪天松柏的冷冽清香飘到莱恩鼻尖,他甚至不需要去嗅,就能准确无误地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味道。

  采访还在继续,万幸的是接下来没有问到莱恩什么问题,不然他一定一脸呆愣回答不出一个单词。

  对怀斯的爱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增加,莱恩不禁在采访里走神,如果自己对怀斯告白,是不是也许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呢?

  【罗伯特家族没有同性恋,莱恩。】

  怀斯的冷冽警告从莱恩的脑海一闪而过,却像一个无比清晰的烙印牢牢刻在莱恩的每一根神经。

  直到采访结束,被提醒的莱恩才猛地抬头,他看向怀斯的眼神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最终还是迷茫居多:“啊?怎么了?”

  “结束了,别梦游。”

  “噢..好的。”

  “所以你还在等什么,打算在这里睡觉吗?”怀斯率先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莱恩。

  莱恩仰头,有点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告诉怀斯:“..我的腿麻了。”

  要知道刚才我害怕被你察觉我们两个相贴的大腿所以保持一动不动,这个姿势足足维持到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采访结束。

  “你的腿是有一套独立控制系统吗?”怀斯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对莱恩伸出了手。

  莱恩甩掉脑袋里的胡乱想法,果断搭上怀斯的手借力站起来,并且静静等待双腿恢复正常。

  反正已经在怀斯面前出过很多次糗,在多个一两次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莱恩已经对自己这种非常愚蠢的行为习以为常了,他想怀斯也是。

  劳恩斯从两个人身边潇洒经过,临走前在门口对莱恩挥挥手套:“上次你放了我的鸽子,要找机会补偿我。”

  莱恩小鸡啄米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对于上次法甲放了劳恩斯鸽子的行为莱恩一直很愧疚。

  怀斯打断了他们俩,扶着莱恩的胳膊改成半搂,强硬地带莱恩离开了采访室。

  莱恩的脚其实完全缓过来了,这个动作让莱恩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受了伤的病号,太蠢了。

  不过没等到他提出抗议怀斯就已经撤下手臂,他看了一眼手表上时间,对莱恩说:“我们应该休息,明天有一场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较量。”

  一说到这个莱恩顿时来了精神,他迫不及待想要明天快点到来,推搡着和怀斯回到酒店。

  第二天,九月二十日傍晚。

  加拿大站维伦纽夫赛道分站大奖赛正赛正式拉开帷幕,灯光闪烁,一排飞机驶过留下五彩拉烟,在漆黑夜幕中格外醒目,可以容纳35万观众的赛道看台热火朝天,人头攒动中可以看见一片又一片不同的应援颜色。

  红色朝海独占鳌头,车迷们自发喊出统一口号,怀斯的名字响彻整个围场。

  航空镜头拍摄赛道全景,从每一个光赛区缓缓扫过,赛道全景在直播中一览无余,最后停留在各个车手的身上。

  现场解说的激昂介绍在直播和整个围场响起:“欢迎来到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第16度加拿大大奖赛正赛!”

  莱恩和怀斯骑着自行车进入围场,和在各自p房分道扬镳,他伸出右腿来了个帅气脚刹后,后轮突然被谁踹了一脚。

  踉跄的自行车凭借莱恩强大核心稳稳停在原地,莱恩对杰瑞竖起中指。

  杰瑞把莱恩拉下车,急切嚷着:“下车!下车!你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了小子。”

  “在镜头面前给我一点面子!”莱恩被迫被拽下自行车,一路被拎到维修区内的更衣室被迫换上赛车服。

  莱恩把衣领拉高一点,又摆正了自己的鸭舌帽对着镜子转了两圈。

  嘿,我可真帅气。

  杰瑞刷的一下把门踹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进更衣室:“还没好吗?还没好吗!动起来!”

  “来了来了,你好像催命的魔鬼。”

  “那你真是说对了!”

  今天是莱恩首场杆位发车,赛场大屏幕上播放的全部都是他的个人海报,所有人都对他格外关注。

  “莱恩!!!”

  莱恩隐约听到对面远处人海中车迷们扯着嗓子呼喊自己的名字和车队,属于他的旗帜被高举头顶,就算莱恩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能看见他们拼尽全力舞动的双臂。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站在了多么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承载了多少车迷对于胜利的渴望。

  莱恩站在维修区门外,感受着赛场上的一切,直到看见怀斯逆着比白昼更明亮的灯光从远处走来。

  他大步却悠闲的走到莱恩面前,像昨天那样单手把莱恩搂在怀里,低沉嗓音伴随着优雅的语调传进莱恩的耳中。

  怀斯说:“加油,月亮。”

  莱恩愣了一下神,等他回神的时候怀斯已经非常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老实说莱恩没太听清,因为怀斯在靠近莱恩的一瞬间莱恩已经瞬间被他冷冽的松柏香气捕获,那是被dna铭记的味道。

  距离比赛正赛还剩十五分钟,莱恩带上头盔坐进驾驶舱,技师们将赛车推到了属于车手的发车位上面。

  最前排,第一位。

  我的身后就是比血还要鲜红的颜色,那是过去几年赛道上当之无愧的统治者,法拉利怀斯的赛车。

  距离比赛五分钟,轮胎保温层被掀开,工程师们迅速离场。

  解说昂扬呐喊响彻整个赛道:“20辆赛车已经就位,曙光正在努力突破阴霾!五盏红灯亮起!比赛已经开始了!”

  莱恩根本没有听见解说在说些什么,他头盔下两片嘴唇不停碰撞,那是因为过于兴奋与专注引起的不良反应。

  五盏红灯熄灭的一瞬间,莱恩同样在瞬间内完成了所有对赛车的启动,同时放在油门上的脚重重踩下,头盔也阻止不了发动机传来的震聋发聩声响。

  “莱恩·洛威尔的开场非常不错!但他身后怀斯在发车瞬间超过第二名劳伦斯来到莱恩身后!完美的起步!他正在逐渐逼近!”

  莱恩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怀斯,他的大脑在不到一秒钟的短暂时间内分析以往怀斯所有的超车风格,最后微微转动方向握把,从内圈阻挡了怀斯的第一次超越。

  他成功了。

  莱恩的眼神越来越兴奋,与怀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自己的肾上腺素已经不断分泌。

  “莱恩防守住了怀斯的第一次进攻这非常的不错!噢天!怀斯从外圈追了上来他们几乎保持平行!不过他们身后位于第三第四的劳伦斯和阿特利虎视眈眈!前四名的距离非常接近!”

  一黑一红两辆赛车在一号弯并行,轮胎与地面在弯道发出尖锐摩擦声,赛车驶过后在地面留下四道交叉车辙印记,他们身后18辆赛车紧紧追赶,一时间场面有些紧张。

  莱恩在头盔下舔了舔嘴唇,就在他准备和怀斯再一次进行新的攻防时,“轰隆”一声,莱恩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被重物狠狠撞击,接着他的视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红牛维修房内所有技师都站了起来,杰瑞更是把耳机狠狠摔在桌面:“靠!!”

  观赛席顿时爆出一片声音,解说的声音也传进了莱恩的耳朵里。

  “阿特利被卡莱尔撞击尾翼!他的左前翼撞上莱恩右侧后轮!他将莱恩撞飞出去了!”

  解说巴顿的声音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砰”一声巨响。

  涂装10号黑红色赛车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落到地面,因为巨大惯性再次翻滚三圈后撞向金属护墙。

  视线不停变换,头部传来猛烈撞击感,几乎像是一块巨石反复敲打莱恩的脑袋,他一时头晕目眩。

  车身撞击下飞溅的碎片在莱恩的眼前划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莱恩的脑袋受到了比之前更加剧烈的钝痛。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安静。

  赛车熄火了,这是莱恩的第一感知。

  接着他忽然感受到一股滚烫热浪推向他的脖颈。

  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