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完全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事发突然，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私人因素他也很想知道江柳这究竟是怎么谈恋爱谈起来的。
“这东西吧……总得有一方是主动的。”
温渡靠在摄影棚外的墙壁边缘，另一只手拿着芒果冰沙吸了一口。
今日他们工作室接了一个产品的拍摄宣传片，品牌方还没来，他们得先把灯架好做好准备工作，之后的效率会高一些。
由于品牌方早上有企业会议，拍摄只能在下午进行。尽管开了空调，摄影棚内挤了那么多人依旧闷热，刚动工准备就见人家助理提了几袋奶茶过来给他们解渴，有三四种口味，芒果冰沙最多，都够他们工作室的人一人一杯了。
“你俩怎么认识的？”
电话对面的江柳犹豫了一下:“就……在俱乐部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呗，当时就加上了联系方式，聊着聊着发现。”
“发现？”温渡眉一挑。
“发现他真的，超懂我。”
温渡:“……”
“那种，灵魂合拍的感觉，一个眼神就懂你意思。”
江柳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温渡及时打断施法:“听描述有些夸张，你们认识多久了？”
虽然他很懂，但是。
“那人，是你的同事还是俱乐部的客人？”
江柳没有直接回答温渡的问题，反而还另想说辞，显然经过自我洗脑:“认识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影响爱情！认识时间短怎么了。”
温渡愣了一下。
是的，两人认识的时间长短并不影响爱情，但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确实需要时间的累积。
温渡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江柳已经恋爱脑上头给他的恋爱对象糊上一层厚重的滤镜，说什么都不会听。
“注意安全，在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之前别太上头了。”
在江柳敷衍地说着“好好好”后挂断电话时温渡就隐隐察觉要完，同时也在反思——难道，他当时和傅承谈恋爱的时候，在祁东笙眼里他也是这个样？
江柳的电话仅是一个小插曲，回到摄影棚内的温渡帮着谷子戈装设备，后知后觉地想起前天他和江柳刚买了电影票，刚才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说去不了了。
票都买了总不可能不看吧。
温渡看着身旁正在拧稳定器螺丝的谷子戈，鬼使神差地开口:“谷老师，周末我俩去看电影吧。”
谷子戈听到温渡这冷不丁地来一句差点把手上的稳定器连同相机一起甩飞，他先是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温渡:“我和女朋友有约。”
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的读音，非常刻意。
温渡:“……”
温渡对24小时高速冲浪以及朋友圈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的谷子戈是否有女朋友持怀疑态度，但对方拒绝的那么坚决他也只好作罢。
这次的拍摄的产品是一款护肤水乳，打光主要以暖色为主体，穿着淡色长裙的产品模特也已化好妆到达现场，一切准备就绪。
“这是最常见的商业摄影，先前我发你的那个文档就是甲方想要的大致基调和主题，今天来带你看看流程，挺有意思的。”
温渡凑在谷子戈旁边看他调相机最开始的参数，让相机镜头对准模特找准大概的位置，调整相机的高度后抬头给模特一个OK的手势。
终于，那产品的负责人带着一行人匆匆赶到，工作室的老板谷子戈自然也得从摄影机前起身去对接打个招呼。
温渡趁此机会偷摸摸嘬两口芒果冰沙，好巧，这甲方助理送过来的还是他最喜欢喝的一家。
“你好我是此次合作的负责人，路上堵车耽误了你们的工作进度实在抱歉。”负责人是一个穿着西装裙的短发精干女子，他侧身向谷子戈介绍着身后的人，“这位是我们公司CEO，他对我们产品的宣发环节很关注。”
谷子戈沉默地和负责人身后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扯起了笑:“傅总好。”
比起这人对产品的宣发感兴趣，他更愿意相信西伯利亚大尾巴狼在夏威夷跳恰恰舞。
简单地寒暄后回到摄影机前，谷子戈发现一直待在原地没挪过位的温渡坐得笔直，眼神坚定地看着摄影机。
谷子戈:“你坐那么直，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带来是在军训。”
温渡眼睛都不挪地答到:“这是对于工作的热情和认真的态度。”
“OK，认真热情的摄影助理先生麻烦挪个位，你屁股底下这个C位是产品负责人的。”谷子戈毫不留情地开始赶人，看到温渡脸上表情的裂痕后笑的更开心了。
被无情驱逐地摄影助理拿着手上喝了一半的芒果冰沙来到另一机位罚站，眼睛和装了吸铁石一样控制不住地往人群之中的另一个方向看。
即使是在人群中那人也是不同的。曾经相处间只要他在那就有一种高楼欲摧也无需担忧的安全感，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被解决。
现在亦然，那人身居高位，是团队的核心。
温渡收回视线，沉默地在边缘看着在聚光灯下的模特，以及一同调整着光线、让模特五官更立体的工作室同事，暂时没有什么能让他插得上手的地方。
摄影棚内的人不少，工作室的人手也足够，温渡一个人离开摄影棚也只是被门口刚进来的工作人员多看了一眼，礼貌打了个招呼。
杯子内的芒果冰沙已经化的差不多，剩下杯底的西米和芒果粒，堵塞住吸管。
那个人站的好高，太高了，他追不上啊。
心脏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先前发的那张朋友圈，他的母亲在过了很久之后才给他点了赞。
温渡知道母亲每天都会看自己的朋友圈，每次发东西她都点赞的很及时，唯独那张配字为“试试摄影吧”的图片。
得到了家里人的肯定后他的热情再度高涨。
……但现在突然地，好像没有那么开心。
从头开始学一样东西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了，想要达到和其他人同等水平还需要很久，想要更进一步更是要付出更多。
好难，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