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人刺杀的，不过那些刺客已经被我解决掉了。阿蓝不必忧心，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江淮序随口回答，好似真如同他所说的那般。
辛弥声没做理会，泡在水里浑身都舒适起来。
昏昏欲睡中，发丝轻拂过脸庞，有些痒。
辛弥声猛然睁开眼，往上看去。江淮序正含笑盯着他，视线太过于炽热直白，让辛弥声愣了一下。
眨巴着眼睛，“怎，怎么了？我就是想多泡一会儿，你不睡吗？”
“这几日总是在马车中度过，顾及到你身体不好，我来帮你搓背，顺便给你按按。”水有些清透，水里的身材自然一揽芳华。
眸色微暗，喉头滚动。
江淮序微微弯腰，一手搭在肩上，一手帮他搓着背。
辛弥声下意识避开他的触碰，有些局促不安，“不，不用了，我觉得我挺好的。”
“阿蓝不喜欢我碰你吗？”动作一顿，就保持着动作盯着他，目光幽幽，嗓音却带着一丝可怜无助的意味。
辛弥声张了张嘴，浑身都无措起来，“没，不是，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动作再次轻柔起来，同时话语进入耳里，“不习惯没事，总有一天阿蓝会习惯的。”
搓了背搓着手臂，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光滑细腻的肌肤，最后从后伸到了前方。
眼睫不断颤栗，辛弥声呼吸一轻，捏住他的手，“不用了，我还是很不适应。”
按理来说，他们连那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反感他的触碰？
辛弥声微微偏头，浅笑道：“江淮序，你可以先出去吗？我已经泡好了。”
他脸上的神色捉摸不透，看起来有些生气，看起来又好像有些嘲弄。
江淮序把帕子丢在一旁，眼神里的情绪难以看清，“阿蓝不喜欢搓澡的话，那我帮你按按。”
“水冷了。”说完这句话后，气氛陡然僵冷了起来。
听到一声叹息声，江淮序直起腰背，去旁边拿上干净的澡巾过来，“你身上的毒刚解，身体还有些不适应，我帮你。”
江淮序伸出右手，“我扶着你，阿蓝无需害怕。”
再给他一些时间，反正裴羡风不可能出现，他有的是时间。
辛弥声盯着那只手看了良久，放进他的掌心里，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江淮序拿中衣给他穿上，把头发随意挽了一下，牵着他往床上走去。
掌心里的直接蜷缩着，想挣脱出来，却又害怕对方会伤心，最终随他而去。
两人躺在床上，辛弥声背对着他盯着床里侧，丝毫没有睡意。
江淮序平躺着，偏头盯着他，目光幽深。
为什么又是这样？即使是忘记了那个人，对他的态度疏离。
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气息，江淮序翻身，手臂一伸揽着他的腰，微微用力搂紧他。
辛弥声陡然紧绷起来，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阿蓝在害怕什么？”江淮序挪动身体，朝他逼近，呼吸落在耳畔。
屋内烛火昏暗，朦朦胧胧之间生了几分旖旎的心思。
辛弥声嘴唇颤抖了几下，嗫嚅道：“没，什么都没害怕。”
“从阿蓝醒来，不管是说话，还是在行动上，都对我无比的疏离。”胸膛贴着背部，无端的生了几分闷热感。
“阿蓝既然没有害怕什么，那你的身体，为何这么紧绷？”手指缓慢抚摸而过，都是绷起来的薄肌。
辛弥声微微张唇，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阿蓝，是不是在害怕？”
略带试探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辛弥声思绪很混乱，顺着他的话回答，“是，是有些害怕。”
“那阿蓝害怕什么？害怕疼？害怕陌生的环境？还是说，其实阿蓝害怕的是我？”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阿蓝，你害怕我什么呢？你说出来。”
这一世，也就是在青泽见面时，吓过他。离开青泽后，他们就没见过面。
所以，阿蓝即使是不记得那些事情了，身体上的反应还是如此强烈吗？
心里叫嚣着不甘心，不甘心阿蓝从未正眼看过自己。
不甘心阿蓝为什么唯独对裴羡风好脸相迎？裴羡风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喜欢他？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辛弥声闭上眼睛，伸手抓住他放在腰间的手，思绪混沌起来。
*
“阿蓝，我有些难受。”江淮序闭着眼睛不断蹭着脊背，语气可怜。
辛弥声知道他难受什么，后腰处抵着一个坚硬的东西，火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直达心底。
炽热的呼吸在耳边响起，轻喘声被放大无数倍，腰间的手紧到快要捏断他的腰。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能感受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阿蓝。”
“阿蓝。”
“阿蓝，我想要你。”梦见过无数次的人，就躺在他的床上，躺在他的怀里。
他心思不纯，他心思阴暗，他想彻彻底底地占据着这个人。
占据他的心，占据他的所有，想在他身上留下永远也消不掉的痕迹。
嘴唇含着耳尖，手也从腰腹处摸索了进去，抚摸着光滑细腻的肌肤。
脑海嗡鸣一声炸开，耳朵上的触感无比清晰，黏糊糊的，湿漉漉的，热热的。
心里猛然空洞害怕起来，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默默流着泪，辛弥声却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就是，心里难受，泛起尖锐的疼痛。
触摸到泪痕，江淮序心中一痛，所有旖旎的想法顷刻之间就消失，好像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江淮序停下撩拨的动作，只是紧紧抱着他，哑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道着歉。
江淮序愣了一下，勾了勾唇，伸出手指擦着泪意，“是我的不是，阿蓝不必道歉。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撩拨你，让你难受。”
辛弥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在，抵触你。”
有些不可思议，刚刚那一瞬间的恐慌，让他不见任何光亮，身处在一个漆黑的地方。
把翻滚的情绪压进眼底，江淮序心里突然就疼了一下，亲吻着他的头发，再次郑重道歉，“对不起。”
我不应该把你送去他的身边。
我不应该威胁你。
不应该下令打你。
我不应该强迫你。
我不应该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我不应该给你下蛊。
如果从头来过，我一定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面前，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可……
辛弥声啊，即使我在无数个日夜里不断的悔恨。
可那些发生的事情，我记得，裴羡风也记得。
这一世，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对你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