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冷感动物>第33章 进退

  后半夜李识宜烧退了,想起床喝水,谭承倒是没醒,但迷迷糊糊箍着他不放:“你干什么去?”

  “松手。”

  腰间的胳膊却跟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李识宜气得想结结实实抽他两嘴巴,转念一想,把他抽醒了自己也讨不了好,他肯定会没完没了的,算了,还是直接忽略他的存在吧。

  可惜身体上的酸痛难以忽略,一动就牵扯着疼。李识宜咬牙喝完水,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会,强行把大脑清空。

  仔细回想今天来去的过程,应该没有任何破绽。他沉沉呼出一口气,又揉了揉腰,这才回房。

  旺仔也趁机溜进去,一下就蹦到床上,还挤进了他们俩之间。谭承随手一捞,摸到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也分不清是什么,条件反射地搂在了怀里,被旺仔舔了几下脸还浑然不觉。

  这一觉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五点半,睁开眼谭承就炸了毛。

  妈的,狗怎么上床了?

  “滚。”他一把将狗拎开,旺仔可怜地呜咽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滚了。

  李识宜身体虚,还没有醒。谭承撑起身体盯着他的睡相,看他侧着身体,颈部弧线优美,睡衣滑下去一小截,明明是个整天跟车打交道的糙男人,睡在自己怀里却是无比的诱人。

  他俯身扳过李识宜的脸接吻,李识宜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皱眉睁开眼。

  谭承松开他的嘴唇,懒洋洋地笑了下:“早啊。”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他娘的这什么眼神。老子血气方刚,搂着你还能没点反应?”

  “我看是你脑子里没有别的,全是黄色内容。”

  李识宜想站起来,可一动腿就软,被谭承抓住时机轻薄了几下。他拼命地挣扎,谭承还来劲了。

  这时体力上的差距就直观显现了出来,谭承奋战一夜依然精神百倍,李识宜却跟散了架一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压着李识宜亲来亲去,李识宜气恼至极,用力推开他:“滚开,起来。”

  “那你再睡会儿,我先去遛狗,等我回来带早饭。”

  李识宜猛地拉过被子把自己罩住,谭承进卫生间解决了一番,吹着口哨出门了。

  其实心情好的时候他算是个非常好相处的富二代,也没那么多臭毛病。溜完狗还不到七点,他买完麦当劳开车返回,一路都在皱着眉把旺仔往座椅下面轰:“蠢货,别刨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看样子这辆大G暂时是开不了了,一股狗味,他满肚子不爽。但他倒也没把旺仔扔出窗外,算是还有一丝人性。

  下车大步上楼,谭承拎起旺仔咣咣踹门。李识宜过来得很慢,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不过比一个小时前好些了。

  “你就不能把钥匙给我一把?”

  “为什么要给你,这是我家。”

  谭承关上门,猛地将他拦腰一搂,他顿时双脚悬空。

  “谭承!”

  谭承一手夹着李识宜,另一手夹着狗,画面相当诡异。

  被他两眼放光地盯着,李识宜不适地喝斥:“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谭承微微一笑:“不给钥匙也行,上周我看中了一套房子,就在霄云路,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你把行李打包好,明天下午就搬。”

  “你休想。”

  “那就乖乖配钥匙,或者我叫人来换成密码锁。”谭承将他送回卧室,动作那叫一个豪迈,还威胁他说,“你要是敢去上班,今晚我就让你连床都下不了。”

  这个混账流氓。

  李识宜前额钝痛,索性闭上眼不说话。谭承捉过他的下巴,带着胜利姿态强行亲了一口,咬得他嘴唇生疼。

  “你出去,我需要休息。”

  谭承额头抵着额头笑了笑:“遵命。”笑得李识宜想狠狠扇他。

  外面茶几上的麦当劳显得有些扎眼。

  打小谭承就吃这个,家里厨子保姆一大堆,架不住他爱吃垃圾食品,更深层次原因是在湖南那几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部队食堂总是那老几样,不合他当时半大小子的口味。不过让病号吃这个,显然是不太合适。

  谭承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回味了一番刚刚亲嘴的滋味,随即自嘲:“真是惯的。”

  算了,认栽吧。他起身走到厨房,巡视营地似的检查冰箱,发现李识宜要么不是个爱囤货的人,要么就是太穷,穷到连肉都买不起。

  李识宜出来上卫生间,看到谭承在厨房忙活。

  “你在干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我在煮粥。”谭承搅着锅里的白粥,转过头来扫他一眼。

  李识宜嗓音变得有些僵硬:“我没让你煮。”

  谭承哼了声,没说什么。

  喝完粥,谭承又逼他吃了消炎药,押着他回屋继续睡觉,然后就去客厅处理公司的事了。

  李识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这两次跟谭承做完他都上不了班,甚至连门都出不了。今天早上洗澡的时候,镜子照出他身上的吻痕和掐痕,像是被狠狠虐待过,那副狼狈模样让他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只能在热水下尽量冲洗干净。

  下午三点多李识宜被闹钟叫醒了,他得去给祝炀炀开家长会。

  普通卫衣会把脖子露出来,他不得不找出许久没穿的高领毛衣,这样才能勉强遮住那些痕迹。

  谭承在客厅打电话。

  听到卧室门响,谭承转过头来,视线在李识宜身上盯了许久,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李识宜警惕地和他对视:“你看什么?”

  “……没什么。”谭承嘴角一扬,没把实情说出来。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傻逼,只因为对方换了件没见过的毛衣就心动不已,完全不是他谭承的作派。

  他握着手机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你尽快去运作,需要的资源已经打通了,应该没有什么障碍。嗯,我知道,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要办的事就一件:争取下周就把于霆接出来。”

  李识宜一言不发地站在房门边,眼神变得莫名肃杀。

  打完电话谭承问:“你要去哪儿?”

  李识宜静了几秒钟:“跟你没关系。”

  谭承望着他,皱起眉:“老子就是问一句,又没说要干涉,你他妈哪来这么大火。”

  要不是顾及他烧还没退,谭承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态度,两人说不定又要大吵一架。李识宜似乎也没兴趣跟他多说,转身拿上羽绒服,用力关上了大门。谭承重重地踹开茶几,大声骂了句脏话。

  这次不欢而散过后,两人整整三天没联系,但谭承把那辆黑色大奔留给了李识宜,李识宜注意到了,没理,所以那车就一直停在他家楼下。

  这三天谭承忙得脚不沾地,一头是公司的事,一头又是邢天羽和于霆的事,一天往往只能睡五六个小时。他每天活像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被一点小事引爆,弄得两名助理战战兢兢的,跟他一起开会的下属也是心惊胆跳,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就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周五下班时间一到,公司就走光了,剩下谭承这个孤家寡人坐在办公室。他阴沉着脸,打开跟李识宜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

  一个电话飙过去,第一次没打通,他顿时炸了。刚把大衣穿上准备去抓人,第二次却通了,李识宜接起来淡淡地“喂”了一声。

  听上去那边是在什么嘈杂的地方,周围不算安静。

  谭承压住火:“你跑哪去了,不在家?”

  电话那头传来祝炀炀的声音:“是谭哥吗,他打来的啊。”

  李识宜静了一秒:“嗯,是他。”

  祝炀炀凑过来甜甜地喊他:“谭哥,我是炀炀。”

  “你先去试衣服,我跟他说。”

  “喔好。”

  谭承一腔怒气嗤地就灭了,像是火药突然被抽走了引线,神态呈现出奇妙的变化,英俊的五官简直显得有些扭曲。

  电话里恢复静默,他们俩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大概十来秒钟后,居然被挂了。

  谭承几乎是立刻弹起来,带着一股子愣头青的毛躁气息。

  操你大爷的,敢挂我电话。

  新买的库里南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在暮色中杀进长安街,帅得没边。谭承觉得有只手在抓挠自己的心,令他又麻又痒,一刻都等不了,必须马上见到李识宜。

  「位置,现在立刻发我,敢不发你知道后果。」

  紧接着就是一张那晚他熟睡的照片,谭承的手还插在他发间。

  李识宜皱眉盯着手机,脸色难看极了,但还是把商场名字回了过去。他实在是怕了这个禽兽,各种毫不讲理的言行,蛮横霸道的侵犯,让他又心累又烦躁,想清静一会儿都不行。

  “哥?”

  祝炀炀换好衣服出来,伸展胳膊在他眼前转了一圈,“这件怎么样。”

  他抬起头,平淡地说:“嗯,挺好看的。”

  “……”直男的敷衍。

  他顺口道:“一会儿谭承过来,让他帮你参谋。”

  祝炀炀眼睛都亮了:“好啊!不过这件有点贵,我再试下那件,感觉那件也蛮暖和的。”

  “看中哪件就买哪件,羽绒服不要贪便宜。”

  可是小女生很纠结:“这件不会太臃肿了吗。”

  “不都一样?”

  “……”炀炀一副无法交流的表情看着他。

  很快谭承就到了。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由于外形实在是太养眼,一路上都在接收注目礼。就连祝炀炀都笑眯眯地望着他:“谭哥你怎么这么快,是就在附近吗。”

  谭承哼笑:“我在你哥身上装了追踪器。让我看看你们都买什么了,啧,怎么全是你的,你哥没买?”

  祝炀炀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惭愧道:“我给他挑了,他不肯试。”

  “算了,这里的衣服你这小妮子穿穿还行,你哥穿不行。”

  “为什么不行?”

  “配不上你哥。”

  “啊?”

  祝炀炀傻乎乎地张着嘴,李识宜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啊什么啊,快去试衣服,别磨磨蹭蹭的。”谭承强行把炀炀轰走,又一口气指派了两个店员给她,顺道把信用卡也给了店员。炀炀晕头转向的,直到被推进试衣间都没搞清楚状况。

  李识宜皱了皱眉:“她还小,你别给她灌输一些不健康的金钱观念。”

  “几件衣服才花几个钱。”

  跟这个人是说不通的,李识宜早就知道,并不意外,只是淡声补充:“也请你不要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

  谭承扫他一眼,口气变差:“你怕她知道?老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需要藏着掖着?”

  李识宜冷冷的脸上却没有多余表情。他静了片刻,平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自己也说过,迟早有玩腻的一天。既然如此,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谭承脾气顿时就控制不住了,心里的火气蹭一下蹿起,想狠狠给李识宜一点儿颜色瞧瞧,脑子里却又突然闪过一丝直觉——等等!刚才那句话不对味。

  不得不说,一碰上李识宜的事,谭承就跟野兽嗅寻猎物一样敏锐。

  他猛地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看向李识宜。

  李识宜的脸依旧冷若冰霜:“干什么。”

  谭承笑了,笑得格外嚣张。

  李识宜蹙起眉:“到底干什么?”

  “宝贝儿,我那天说的话是不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谭承牢牢地盯着他,“伤你心了?”

  “你是不是妄想症,我会为你伤心?下辈子吧。”

  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实在碍眼,李识宜转身就走。谭承的目光却始终跟着他,眼神中带着钩子,让李识宜浑身不舒服,躲都没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