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退出夺嫡后我当上了太子妃>第二十七章 谣言

  年关将至,太子殿下合该进宫给皇后请安。

  只是姜冕刚犯了错,不敢太造次,索性拉上姜映月当挡箭牌。

  姜映月本来在挑过年时穿得新衣,这下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太子哥哥拉出来。

  她缩在大氅的毛领里,说话的声音都含糊了:“这样冷的天,母后都免了后妃请安了,哥哥还要去。”

  姜冕说:“这样才显得咱们兄妹心虔志诚,后人才评说咱们是孝子贤孙呢!”

  姜映月不满的嘟嘴:“后人的评说有什么要紧,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的。”

  姜冕秉承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思想,不再与这个小姑娘争辩。

  因着京城刚下了一场大雪,路面湿滑,兄妹俩就没有坐轿。

  宫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拿着大扫帚扫雪,其中不乏窃窃私语着。

  甚至有两人聊的起劲,连太子公主快走到身后了还没发觉。

  其中一个说:“你可听说了,人们都说咱们的那位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生的呢!”

  另一位颇为吃惊:“这怎么可能,当年皇后娘娘十月怀胎那是有目共睹的!”

  “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如此疏离,不像是对亲子的态度。我还听说皇后娘娘生下来的是个死胎,因此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了,所以只能抱了个宫女的生得庶子来!”

  “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宫女刚巧和皇后娘娘一天生产的吗?”

  “哎,人家都说那宫女是狐狸精变得,迷住了咱们皇上才生下了孩子。狐仙不能在咱们凡间多待,所以就杀了皇后娘娘的孩子,把自己的孩子养在皇后娘娘膝下了!”

  “怪不得太子殿下生得那样妩媚,原来是狐狸精的孩子!”

  姜冕听她们说得越来越离谱,忍不住道:“你们在哪听来的这些,都要比话本子里的故事稀奇了。”

  这两个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太子殿下更是骇得趴在地上直哆嗦。

  彩明厉声道:“殿下问你们话呢!怎么不答?”

  其中一个宫女颤抖着声音说:“奴婢是在花房的小顺子那里听来的。”

  彩明凝眸,狠狠甩了她们一人一个巴掌:“糊涂东西,听了几句不知哪里来的浑话就知道妄议主子了?”

  姜映月淡淡地说:“这样放肆合该打她们几十大板,让她们长长记性。”

  那两宫女一听,立即哀嚎着祈求公主饶命。

  着宫里关于废物太子的谣言多了去了,姜冕也不是头一回听见底下人议论自己了,只是他向来懒得辩解,毕竟这些谣言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种保护色。

  “彩明带下去处理吧,别脏了公主的眼睛。”

  那两个宫女被拖下去了,姜冕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因着大皇子的谣言被放了出来,可现在宫里又传满了有关他的谣言。

  虽然是两件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可就是让人不舒服。

  真是多事之秋。

  “哥哥,走吧,母后还等着咱们呢。”

  姜映月扯了扯愣神的兄长,挤出一个笑容。

  兄妹俩见过皇后,说了许多吉祥话,也的了很多赏赐。

  姜映月记挂着她那些新衣服,又吃不惯皇后宫里的斋饭,先离开了。

  倒是姜冕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盏又一盏茶。

  高皇后是聪明人,她问:“我儿,可是有话想对母后说?”

  姜冕立即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母后,方才儿臣进宫时听见有人说儿臣不是母后亲生的。”

  高皇后略无奈道:“那种浑话不听也罢。”

  “他们说得真真儿的,儿臣都要信了!”

  高皇后摩挲着手中的佛珠:“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母后与孩儿不亲切是因为孩儿是狐狸精生得……”

  姜冕可怜兮兮地抬头,眼睛却盯着高皇后,生怕错过后者的什么微表情。

  高皇后轻叹:“冕儿你是太子,若你我母子太过亲昵恐会引起你父皇疑心外戚,不利于咱们的江山社稷。”

  姜冕点头,心里却是半信半疑。

  高皇后对自己的太子儿子不冷不淡是事实,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人拿这事说事儿,只是姜冕从未往心里去过。

  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姜冕心中很是难受。

  幸而贺恂亲自套了马车来宫门口接太子殿下回去了,要不然太子还要更加伤心。

  “殿下,”贺恂皱眉,“这样冷的雪天你怎么来请安了。”

  姜冕见到贺恂心情好了不少,他一抬头才发现竟然又有些落雪了。

  贺恂要为他撑伞,他却按住了伴读的手腕:“这雪不大,不必打伞了。”

  贺恂怕冻着太子,还想说什么。

  不料太子殿下皱皱鼻子,撒娇似的说:“你就听我这一回。”

  正所谓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贺伴读连忙点头,恨不得满足姜冕所有的要求。

  太子殿下接一片晶莹雪花在手心,呵出一团云雾。

  他突然唱起《御碑亭》中的一句:“风雨难测人思量,暗室何必日月光。”

  贺恂也听过这一折,他记得下一句是“阴谋毒计良心丧,休书叫人愁断肠。”

  他握住姜冕冻冰了的手,轻声道:“殿下,雪大了,咱们回吧。”

  太子殿下回了神,半靠在姜冕身上,说:“再等会儿吧。”

  姜翎一出宫门就看见太子和太子伴读依偎在一起淋雪。

  他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对。

  “皇兄好兴致,在这里赏起雪来了。”

  姜冕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他站直了,问:“五弟真孝顺,刚解了禁足就进宫了。”

  姜翎非但不恼,还从贴身宫女手中接过伞,自然而然的笼在姜冕头上。

  “母妃说快过年了,给我做了几身新衣裳。”

  姜冕笑:“原是这样,陈贵妃向来爱护你。”

  姜翎凑到太子耳边,颇有些幸灾乐祸:“皇兄真是心大,这几天关于您的浑话满宫里都传遍了,您还有功夫在这赏雪。”

  姜冕装傻:“什么浑话,本宫怎么从未听过?”

  姜翎说:“有人说皇兄你并非皇后所出,还有人说你是狐狸精的儿子呢!”

  姜冕挑眉,示意姜翎继续说下去。

  姜翎却戛然止住了话题,他看向一旁站着的贺恂,说:“这些话贺伴读你有没有听过?”

  贺恂垂头:“微臣多在东宫当差,没听过这些。”

  姜翎眼珠一转,面上尽是戏谑神色:“你这当差当的好呀,能让主子这么喜欢你。”

  姜冕身形一震,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安。

  他抿唇:“雪下得大了,咱们都回吧。”

  姜翎这会子突然懂得兄友弟恭的道理了,他撑着伞把姜冕送上了马车方才离去。

  太子殿下靠着马车里的炭盆暖和了会儿,才懊恼道:“是本宫情难自已了,不知老五会怎么想。”

  贺恂安慰:“殿下放心,古人也有兄弟二人抵足而眠的先例,这算什么的。”

  太子殿下轻声应下,心思却又飘到那些谣言上。

  在姜冕做太子的这些年也不是没听过这般浑话,甚至还有更过分的。

  可这些话一般只是在宫女太监处传传,就算宫里的主子们知道了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

  姜翎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却是他第一次当着姜冕的面把这事儿挑明。

  太子殿下揉揉眉心,恍然发觉东宫已经到了。

  他下了车,才发现雪花如席。

  贺恂正欲为他打伞,却见后者回首望他。

  姜冕眼眶微红,雪落了满头。

  他问:“贺恂,方才老五说的话你信吗?”

  贺恂急忙为他打上伞,用人入怀,他低声道:“殿下让臣信什么臣就信什么。”

  冰凉的手抚上贺恂的脸颊,姜冕苦笑:“若他说得是真的怎么办?”

  贺恂凝眸,他的心针扎一样痛。

  “那臣就带殿下走。”

  “走能走到哪儿去?”

  “天下海角何处不能容身呢。”

  姜冕被他逗笑了:“恐怕倒时候永乐侯会怨我这个假太子把他们家唯一的儿子拐跑了呢!”

  贺恂无言,紧紧的将太子殿下拥入自己怀中。

  雪越下越大了,紧接着风呼啸起来。

  贺恂半抱着太子殿下往暖阁走,手中的伞却被吹飞。

  如絮般的雪花纷纷落在了他们的头上肩上,仿佛两人已经相携走过一生,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姜冕本想为贺恂拂去落雪,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

  他亦是有私心的。

  他不知到自己能否在这无形的刀光剑影下笑到最后,自然也不知自己能否见到贺恂青丝尽白的样子。

  贺恂没注意这些,他护持着姜冕进了暖阁,忙不迭帮后者把湿衣服换下来。

  姜冕不觉得多冷,他见贺恂忙前忙后,忍不住笑人小题大做。

  贺恂却捧了姜汤来,恢复了那副讨人厌的小古板劲儿:“殿下快喝了,暖和暖和。”

  姜冕依言喝了,问:“有关本宫的谣言你是否也听过?”

  贺恂沉吟:“听过,但微臣从未往心里去。”

  太子殿下托腮:“或许这事该做个了断了。”

  贺恂问:“殿下怀疑是五皇子捣的鬼?”

  姜冕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怀疑他罢了。”

  太子殿下很少同贺恂说这些弄权的事,他总觉得像贺恂这样刚正的人是不屑于这些后宫的腌臜手段的。

  没想到贺恂却说:“殿下是该查查了,这些谣言出现的毫无道理,又来势汹汹,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又要生出别的事端来。”

  姜冕诧异于贺伴读的通情达理:“依你之见如何查?”

  “那自然是先从您最怀疑的人身边查起。”

  只是这事太过复杂,贸然查起来也是无处下手,太子殿下只好先让宫中的几个眼线留意着。

  【作者有话说】:植骨粉,好痛,好肿……有人经过吗!!!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