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欲风雨>第13章 13.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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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侍长的长剑“叮”地一声出鞘,直指两人,训练有素的侍卫散开,将两人团团围住。

  “报歉扰了公子雅兴,方才二殿下遇袭,我等……”

  “明白,”萧洛卿打断了他的客套话,一手在氅衣的遮蔽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我们自离席便在此处,未曾见有人过上楼。楼下的动静我听见了些许,奈何难以抽身察看,谁知竟是殿下遇袭……”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又移向了楚栖幽。

  楚栖幽安安静静半趴在萧洛卿怀里,高潮余韵尚未过去,他微微发着抖,氅衣上的狐绒也随之轻颤,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什么东西又软又滑,还有些发凉,忽然被塞入楚栖幽的后穴之中,将方才灌入的精液尽数堵在了里头。

  他难受地皱眉,忍不住闷闷哼了一声。

  “……方才你写过字的绢子,现在清理来不及,先凑合一下。”

  楚栖幽一动不动,一丝反应也没有,一旁的近侍长则被萧洛卿“坦荡”的态度噎住了半晌。

  “你你你你你你你有了美人忘了兄弟啊!”

  声音响彻半栋酒楼,赵玦鬼哭神嚎冲上楼,从侍卫中间挤过来,直朝萧洛卿扑上去:

  “方才有人要杀我!你单顾着装临危不乱在美人面前逞英雄……”

  “都是男人,理解兄弟一下,”萧洛卿护着楚栖幽微微转过身,给赵玦留了个后背供他撞,与他解释:“办事办到一半哪里停得下来。怎样,可有伤到哪里?”

  赵玦一脸惊魂未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他身后栾鹤提着潮生,迟了几步登上楼来。

  “你不是说来不了么,怎样?”萧洛卿假作讶异。

  “茶楼里陪着姑娘,谁知道瞧见这边闹起来了。刺客没有抓到,”栾鹤说着如此,神色间杀气尚未褪尽,“这酒楼四面大敞,除非封城搜查,否则抓不到。”

  “那就封城!必须把他们抓出来!”赵玦几乎要哭出来。

  “暂时安全,二殿下先歇会儿罢,”萧洛卿示意栾鹤将茶端来,“喝口茶压压惊。”

  赵玦极为沮丧,哭丧着脸接了茶盏,声音仍有些发抖:

  “哥哥啊,你方才真没看见刺客?”

  “没有,”萧洛卿道,“刺客要逃自然是朝外跑,这儿连能躲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又怎会上来。我虽有公子的名号,实际上无官无差,府上也没什么有本事的人手,搜寻刺客一事,便不给诸位添乱了。”

  *

  二殿下遇刺,宴席自然也继续不能。刺客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侍卫连夜将整个城区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搜出来。

  “刺客共四人,都跑了,一个也没抓到,”从临江楼回府仍需步行,栾鹤自撑了一把伞,言语声不大,却也并不避着楚栖幽。

  街上已无多少行人,她手中风灯的火光被细雨摇得破碎。萧洛卿单手持伞,另一手勾在楚栖幽肩上,不时收紧,将渐渐移向伞缘、已经淋着雨的楚栖幽拽回伞下。

  “那刺客中的一人,与我交手时明明得了破绽,却没有对赵玦下手……与我们预料一致。只是,为何忽然更改计划直接让我出手?这么一来,我们显然是最可疑的。”栾鹤边讲边警惕地环视回周。

  “的确。但事发在淮州,我们如何也免不了受疑,”萧洛卿沉声道,“这算是在赌。薛后称后使赵玦成为嫡子,而薛后自来野心重,赵玦又排行第二,纵使锦玦二人自幼十分亲近,赵玦遇了刺众人最先想到的也必然是太子锦。薛后自然想得到这些,她本不该会放她唯一的儿子在这种时候离开她的视线,到淮州来,这是她的破绽。而太子锦眼下还不算失势,他尚有天子的信任,薛后在此时就栽赃太子锦实则操之过急,这一点,她也明白。”

  “所以这一场刺杀,目标并非陷害太子锦,”萧洛卿冷笑,“是薛后在逼赵玦。”

  “赵玦不愿面对与兄长反目,才躲到淮州。刺客不会被查出是太子锦的人,薛后只需要让赵玦相信刺客为太子锦所派。这回我们的计划一改,最可疑的便是我们。”

  “赵玦自然不会相信我们与太子锦合谋,薛后盼赵玦继位又需要尽可能多的支持。因此我赌她会拉我们一把,施予我们恩惠,让萧氏为她所用,又能使赵玦与太子锦反目,可谓一剑双雕。而赵玦继位,薛后倚重,于我们而言,有极大的好处。”

  “此计精妙,可代价岂不就是我们自己?得利的却怕是谢长荣等人——”栾鹤凝眉。

  说话间,宅子的侧门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栾鹤简单打点,确认无事后自回了小书房,院落中只余下二人还在行走。

  纵使小径曲绕,楚栖幽还是辨认出了他暂居的西院。他试着向外侧走,只觉萧洛卿揽着他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直带着他向另一边过去。

  “公子,我的卧房在那一边。”

  被那些近侍官兵盘问,想必是已经忍了小半夜了,自然要着急。萧洛卿想着,却不松手,故意道:

  “这是我的宅子,哪里来的你的卧房。你若是要沐浴,随我来便是。”

  “……”

  很快,楚栖幽被萧洛卿连人带衣裳按进了腾着热气的温泉中。

  “旁边就是正卧,你洗过之后还能就近睡在这儿,不是挺好?”萧洛卿也下了水,去褪楚栖幽的衣裳,故意将他的手挡住,替他将绢子取出来,随后探入两指清洗:

  “别乱动。”

  那素绢上的墨字已经晕开了,模模

  糊糊看不清楚。

  “文辞不错啊,为何故意激我?”

  “岂不是正合你意。”楚栖幽紧紧扣住池子的边缘,热水流入与指腹的抚摸让他气息渐乱,想起这一下午的事忍不住道,“你倒是很会享受。”

  “能享受不是挺好。上头怕我造反,好吃好喝叫我去逍遥。”萧洛卿不紧不慢道,“知道我拿你当棋子,不满意了?”

  没人会满意吧,楚栖幽挑眉。

  “也不完全是设计好的……临时起意,至少到看了你写的字之后才起意。”

  楚栖幽不再答话,默然半晌才道:

  “我却有一处不解。你方才将计谋都透露给我,是要试探我,还是觉得这与纸人一事有关?”

  “你怎么不觉得是鹤儿那丫头口无遮拦说漏嘴了呢?”

  楚栖幽扯扯唇角,摇了摇头。

  要是这种错误都犯,他不信萧洛卿会把她留在身边。

  “嗯……不愧是楚令尹的儿子。”萧洛卿却避了话头不作答。

  温泉又归于静寂,雨也几乎停了,只能闻得泠泠水声,零星的月芒从雨云的间隙处透出来,将竹影映入水中。

  正在身子里清洗的手指忽然摸上了要紧的地方,楚栖幽嘶声抽气,浑身一抖,忽就听见萧洛卿轻笑:

  “她是想让你知道,你爹给我找了多少麻烦。这儿舒服啊,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等楚栖幽拒绝,那指节就轻按着那块软肉打起圈来。

  “嘶……滚开……”

  “山雨欲来风满楼,往后可难有如此好清闲,不若及时行乐,”萧洛卿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往他耳边呵气,“今夜还要麻烦楚公子作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