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请张嘴吃药

  林青元正躺在床上,睡他那没头没尾的觉。他一个不怎么能言语的瘫子,不睡觉做什么呢。只好睡去,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迷迷糊糊中他察觉身边有人在走来走去,好像是为着什么事焦急不已。他睁眼,看见了自己小夫郎穿了件淡青色的长衫绕着床边来回地走,眉头紧蹙着,似乎在发愁。

  看见自己醒了,拘着散开的衣衫假模假样笑道:“少爷,你怎么不睡了。”

  屋内还未点灯,却不十分昏暗,林青元便知太阳刚刚落下,还没到要就寝的时分。一不睡觉,二不迎客换衣,这小骗子无缘无故解开自己的衣衫,不知道他揣的什么主意。

  察觉到林青元不解的眼神,楚祯将衣服裹了裹,说:“我有一句话和少爷说,只问少爷知不知道夫人将我放在屋里是为了什么?”

  林青元嘴上不能言语,心中想道:“不过是为了冲喜。如今这会儿提这个做什么。”

  楚祯微微偏着头:“想来夫人是做母亲的,也不好和爷细说。免不了我来和你解释一番。”

  楚祯扬起脸儿望了望屋门是否关紧,看见两扇门都闭着才继续道:“不瞒爷说,我本是养在船上的男倌儿,只不过和普通的男倌儿不太一样,我们这类人从打七八岁就被养在船上,上船后,每天都被喂药。为的是美白皮肤,不长胡须、汗毛,还有养这甜滋滋的桃香。”

  “本来今年该我破瓜迎客,但近两年海上不太平,主人家又得罪了要紧的人,急急忙忙把我们一波几个人卖了了事。我呢,机缘巧合下被卖进了咱们家。”

  “听别人说,少爷原先也是个交际甚广的,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桃娘的名号。”楚祯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散开,露出里面的小衣服来,不过褪到一半便停住了,只露出精巧的锁骨和滑溜溜的肩头。

  林青元躺在床上听楚祯讲话,见他如此,想看又不愿意直接看,一双眼睛飘来扫去。

  他还记得前两天楚祯诳他摸身子的仇呢。要是直勾勾盯着看,让这小骗子拿捏住了自己,岂不是让他得意?

  楚祯却没察觉林青元的复杂心思,想到一会要做的事,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知道的人都说得一个桃娘可以延年益寿。此话虽没错,但光有一个桃娘不够,还得佐以药物才行。我们船上的袁五爷,就是前几日来给少爷号脉看病的那个,最擅长此术。经他几副药一调理,我便成了个药人。虽然不是刚产子的女人,却也能产奶。”

  说道此处,楚祯越发不敢抬头:“袁五爷说,喝了我的奶水能解百毒,十分对你的症。只要喝上个半年左右,你身上的余毒都解了,身上也就大好了。夫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我买回来的。如今我已经成了,可以喂给爷了。不知道爷愿不愿意吃上一吃?”

  林青元听后身上像被劈了个雷,久久不能动。

  如此香艳的解毒办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随后心生怀疑,眉头又拧了起来。

  自从病倒之后,见寻常的大夫不能治好自己,母亲便开始求僧问道,甚至于求一些古怪偏方。有在他床前装神弄鬼、乱舞一通的;有将他十个指头扎破放血的;还有烧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纸符,捏起来灰让他冲水喝下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怪力乱神的招数无一例外地没有半点进益。林青云被折腾个半死不说,却没一点见好,事到如今自然是对这些偏门厌恶至极。

  如今又要他吃男人的奶水。

  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

  楚祯看出对面人的抵触。于是踢开趿拉着的绣花鞋,悄悄地上了床,想柔声劝林青元几句。正心虚地想把床帐拉上,却发现天色暗得紧,翻身下床点上了蜡烛,将屋子照得暖融融后,才重新钻回了罗帐里。寻他那不好对付的小丈夫。

  唉,他楚祯也不愿意做这档子事,既然卖到了这里做了人家夫郎,自己已经被调理成了,又答应了林夫人,就该尽心尽力才是。

  楚祯盘腿坐在锦被旁,将浑身暖烘烘的林青元从被子里面捞出来,抱进怀里。

  他丈夫虽然瘦,但是骨头架子比楚祯还是要大上不少。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着实花费楚祯不少力气。

  纱账上绣的草虫蝴蝶儿的影子映在两人的身上,烛火一闪一闪,草虫和蝴蝶也像活了似的一动一动。

  仿佛在交头接耳地偷听帘子后面小夫妻俩说的臊人的悄悄话儿

  楚祯咬咬白牙,将衣服都脱了,只留着个肚兜儿,轻抚林青元的脸柔声说道:“少爷,缘由刚刚都给你讲了,我这是给你治病,你可别发臊。”

  他说完,用空着的那一只手解开了系在脖子处的红绳。柔软顺滑的布料在楚祯的肚子上叠了个对折。今天的肚兜儿上绣的是龙凤呈祥。藕粉色的布料,针脚细密,花样比新婚那天的还好看。

  而明知道对面也是个男子,身体构造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林青元愣是不敢看上一看。整个人被自己的妻子栽栽歪歪地抱在怀里,肺腔里灌的都是对方身上醉人的甜香。

  但他还是不愿意。

  他是个瘫子,是个废物,但也还是个男人。病倒了大半年,凡事皆由不得自己。每天被人摆弄来摆弄去像个物件一般,时不时还得听一些下人们的抱怨、旁人的嘲弄,他的尊严早已经所剩无几。

  他不信楚祯真能救他,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灵丹妙药,他不相信自己还能再像往常那样自如行动,更不愿意吃这个所谓的偏门药。这大半年的惨淡日子已经将他求生的心磨没了。

  他林青元只求体体面面地一死。

  于是横了心,只将眼睛一闭,不管楚祯说什么、做什么,绝不张口。

  楚祯忍着羞臊挺着身子喂了几次,但是林青元打死都不吃。只是将胸前弄得湿漉漉、凉丝丝的。

  见他如此决绝,楚祯也没了主意。一边拿起帕子擦拭身上,一边无可奈何地望着紧闭口目的林青元。

  话说回来,这事原也不怪林青元。自己这药说来古怪,连楚祯心里也打鼓呢。更不用说吃药的人了。

  唉,楚祯又叹了口气。

  他无奈,继续软着嗓子说道:“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不愿意吃。可是总不该辜负林夫人的一片心吧。她如今每天都在佛前跪上许久,向佛祖乞求你早日康复呢。如今有了说不定能治你的法子,如何不试试呢?”

  “退一万步来看,奶水这个东西,吃不好也吃不坏。再说了,你我成亲也有了一些时间,你还从未在我身上得些趣儿,今天这事儿就当是我在伺候你。不行吗?”说出这话来,楚祯只觉得双腮发烫。

  温温柔柔的话从林青元的耳朵直钻进了心眼,带着香味在他的心里搅,搅得他心口酸酸麻麻的。

  他到底是个男人。有个香喷喷的美人在耳边如此哀求,就算他是铁石心肠,也未免不动心。况且楚祯说的话句句在理,叫人听了无法不从。只是如此便服软,多少脸上挂不住。

  林青元仍旧闭嘴不吃,只不过耳朵尖红得滴血。

  楚祯将好言说尽,又劝了半日,也不见林青元退让丝毫。抱了林青元许久已经将力气耗尽。无法,他将林青元重新放回了床铺上躺平。他自己一撩裙摆,大大咧咧跨坐在林青元的腰上。

  林青元待要怒目相对,却看见在自己身上的楚祯发髻松松垮垮,衣服歪歪斜斜,胸前被自己口水弄得银亮亮的。端的是勾栏样式、风流模样,只消看一眼便勾魂夺魄;霎时间乱了阵脚,眼睛四处乱看,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

  可惜他僵了许久的身体感觉不到什么,只能感受到热烘烘的一团儿肉压着他。

  楚祯揉揉发酸的膀子,将刚才软语温言的模样收了起来,妖妖娇娇地说:“爷儿,你别怪我。我力气小,抱不多久。不过呢,今天这药,你非吃不可。多有得罪了。”

  林青元在心里冷哼一声。

  好话说了没多久,终于把他小泼皮的本性漏了出来。

  楚祯忿忿地将肚兜扯下随意扔了,弯下身子把自己的胸膛放在林青元的脸上,慢慢地卡对地方。就这样趴骑着,等着林青元张口。

  他一边磨,一边说:“少爷,你就张张嘴吧。就当帮我一个忙。袁五爷这几副药下,我每天胸口都酸疼地厉害。正等着自己的汉子帮我纾解纾解呢。”

  楚祯又说道,吐气将林青元的额角弄得湿漉漉的:“我既然嫁给了你,一生的指望就在你身上了。你要早些好起来。我身上还有好多不能声张的好处,得等到你能走会跳时才能知道呢。”

  随即又换了张脸,哼哼一声冷笑:“你要是不从我,我就去外面找个野汉子帮我。我再怎么不入流也算是你们家明媒正娶的。到时候给你带个绿帽子,叫你做个张不开口的活王八。”

  如此软硬兼施了几回,林青元终于松了口。

  楚祯这个嘴硬的爷终于被他说动,从了他这个小磨人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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