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我死后宿敌说她爱我>第二十三章 天亮了

  逃脱的任冬至躲进了公园里,她在外面待了一天一夜,好累,她想回家了。

  但是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回家。

  从昨天落水开始她就没能变回猫,救护车离开后她一个人徒步去了医院。

  南城不大,但是任冬至走了很久,天太冷了,冻得她脸疼。

  等她终于找到医院门口,天已经微微亮,她的头发也结了冰霜,狼狈得像是流浪了好几年。

  她只想在医院附近转转,如果能变回猫,她或许可以进去找祝慈,再不济也能回趟家。

  可她没想到祝慈会出来得这么早,让她来不及躲,只能装疯卖傻糊弄过去。

  这会儿闲下来,任冬至又忍不住去想昨天的情景,越想越心悸。

  一开始她也以为祝慈的落水是意外,直到她潜入水里看到那惊人的一幕,便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祝慈直直往水底沉去,脚腕上紧紧攥着一只腐朽惨白的手,再往下看去,面部已经浮肿腐烂的人脸露了出来,没有嘴唇的一排牙和牙床裸露出来,丑得惨绝人寰。

  任冬至水性也不好,但那一刻愤怒战胜了恐惧,她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那怪物手中把祝慈抢回来的,只记得祝慈越来越冷的身体和逐渐消失的呼吸。

  灰暗的记忆充斥着脑海,任冬至难受地捂住脑袋,耳边响起一阵嗡鸣,世界的声音好像消失了。

  ……

  始作俑者还没法下地,听到祝慈出院的消息连苹果都没啃完就给她打电话。

  祝慈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除了肺部偶尔传来的阵痛,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不适。

  “姐,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我都还没去看你呢。”

  祝慈边走边观察小猫可能藏匿的地方,对机车男的热情问候没有很大反应:“不用,你先把腿养好吧,我没什么事。”

  机车男抬手挥退同伴给他递来的水果,说:“怎么会没事呢,我都吓死了,姐,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到时候买点儿补品去你家?”

  “不用了,就这样。”祝慈挂断了电话,机车男嘴巴太碎了,吵得她头疼。

  祝慈步行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有太阳的时候还好,太阳渐渐落山时温度就降了下来,她只有一件毛衣御寒,还是有点勉强了。

  进屋打开灯,祝慈在房里寻了个遍也没看见猫的影子,她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沉默了很久,心脏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夜里,祝慈不出所料地发烧了,但这一次,她没打算去找退烧药。

  湿热的长发贴着脸颊,她呼吸时动静很大,像破风箱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

  祝慈闭着双眼,身上忽冷忽热,窗外的风声呜呜地叫,让她的头愈发沉重。

  如果这一遭她还活着,那就如行尸走肉继续活下去吧。

  她无法看见的是,窗外趴了好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的她。

  客厅突然有东西掉了下来,在安静的屋子里动静显得很大。

  祝慈眉眼微动,紧接着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

  “……冬至?”

  几乎一瞬间,窗外阴霾散尽,祝慈撑着身体坐起来,打开床头灯,脏兮兮的小白猫正仰着头看她。

  “喵。”我回来了。

  祝慈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掀开被子下床,双腿没有力气,一时跪倒在地。

  祝慈也不顾冬至的身上脏不脏,紧紧地抱住她,好像即将溺水的人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她的呼吸太粗重,刺痛了任冬至的耳朵,可惜任冬至也没有精力再去安慰她,待在祝慈的怀里,比哪里都要安心。

  祝慈也发现了任冬至的异常,她低头看去,冬至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睡得毫无防备。

  “回来就好……”

  祝慈无比庆幸自己还没把自己给折腾死,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吃药退烧,把许久未开过的空调打开,让房间温暖起来。

  祝慈侧躺着,静静地看着猫窝里呼吸平稳的猫,爪子偶尔会抽搐几下,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再一次抽搐之后,冬至半睁着眼爬起来,脚步虚浮地往祝慈床上爬。

  祝慈伸手托了一下她的后腿,好让她顺利爬上来。

  爬上来的任冬至贴着祝慈,躺进了她的怀里,满意地蜷着身体,闭上眼睛睡觉。

  祝慈轻笑,抬手掖好被子,心里的那一块空缺终于充实了一些。

  睡至半夜,祝慈被喉间的灼热感给弄醒,她干咳一声,准备爬起来倒水喝,手指却突然触到身旁的温热。

  她顿住,转头看去,原本睡在她身旁的白色小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祝慈呼吸都变轻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任冬至额上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张红润的脸,侧躺着的肩膀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她这是做梦了吗?

  祝慈开始怀疑自己,好几次看到任冬至都是在梦里,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抱着这样的想法,祝慈下床去客厅倒开水,一边倒一边自我洗脑,这是个梦,只是个梦。

  带着水杯回到房间,任冬至还在睡,睡得很熟。

  祝慈轻声上床,不敢发出太大动静,靠坐在床头慢吞吞地喝水,视线一直停留在任冬至的脸上,仿佛看不够一般。

  一杯水喝了半小时,祝慈把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不知想到什么,她的手顿住,然后伸向床头柜上的抽纸。

  她撕掉了抽纸的一角。

  只要不睡觉,夜晚就变得漫长了起来,祝慈一边生着病一边又舍不得闭眼,于是光荣地失眠了。

  在梦里失眠也这么真实,祝慈顶着黑眼圈想。

  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照得任冬至也更加清晰,祝慈甚至能够看清她脸颊上很浅很浅的绒毛。

  祝慈转头看了眼窗外,天亮了。

  等等!

  天……亮了?

  祝慈猛地顿住,浑身僵硬,她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往身边。

  任冬至还在睡,丝毫未察觉到某人内心的地动山摇。

  祝慈紧张地抿着唇,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对待一篇极为专业的学术论文。

  她没敢去戳破梦境与现实的壁垒,只安静地守着任冬至,甚至无需去思考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不想上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