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沈容栖和程妖妖对视着,彼此眼中尽是打量。
程妖妖红唇一勾:“来见我,还不经过红姨准许的,你是第一个。”
“哦,程姑娘此话怎讲。”
沈容栖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捏着那小巧的杯子不喝,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擦着光滑的杯肚。
程妖妖也坐了过来,看着面前肤白貌美的小公子,打趣道:“每次都是红姨领人过来,你和旁边那位公子却是自己来的,想必,是偷偷上的楼吧。”
顿了顿,继续说:“偷偷上楼还没被发现,公子当真好身手,毕竟楼下那些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姑娘睿智。”
沈容栖说完,余光瞥到了程妖妖案桌上的琴,示意一下,得到姑娘家的许可之后,便走过去在案桌前坐下,试着弹了两个音节。
因为沈容安喜欢琴,所以沈容栖曾经特意向太傅请教过琴艺,就为了在沈容安生辰当天亲自上手为她弹奏。
如今要打探程妖妖底细,就得想办法博得眼缘然后留下来。
怕被看出来是个半吊子,沈容栖就弹了个最拿手的生辰曲,当初向太傅请教,他就学了这一首。
程妖妖没说话,坐在椅子上支着额头安静的听。
一曲完毕,沈容栖双手盖在颤着的琴弦上,冲着程妖妖一笑,“真不好意思,本来想弹别的,结果想了又想,发现自己最拿手的就是这首生辰曲,程姑娘可别见笑啊。”
程妖妖看着那明媚的笑,突然就晃了神,红了眼眶,“谢谢你,给我过生辰。”
沈容栖挑了挑眉,对上程妖妖那微微泛红的眼睛,收敛了神色。
以往有结识的人过生辰,只要沈世子在场,通常都会送点东西表示表示的。
在摸遍全身确认没有能送出去的东西之后,沈容栖有些尴尬的走到了程妖妖身边,蹲下身抬头看着她。
“真对不起,出来匆忙,我现在没有其他的东西能送给你,不过你等我两天,我肯定把你的生辰礼补上。”
看着沈容栖认真的模样,活脱脱像一条乖巧小狗狗,程妖妖忍不住笑道:“公子给我弹了生辰曲,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我素未相识,都能做到这般地步,还是要谢谢公子的。”
沈容栖轻轻握住程妖妖的手,开始胡编乱造:“谁说我们素未相识,昨夜我就在那盛京街道上碰见了程姑娘,当真风华绝代,一眼万年。”
程妖妖愣了一下,摇头笑了笑:“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昨夜轮到妖妖楼内轮番奏曲,我便一直在这醉春楼里抚琴到深夜,从未踏出半步,公子昨夜见到的女子,恐怕不是妖妖呢。”
沈容栖心中了然,冲着程妖妖笑了笑,“原来在下认错了人,真抱歉。”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可否告知妖妖。”
“啊,我叫沈……沈小飞。”
沈容栖随便编了个名字,想下楼打探打探昨夜程妖妖是否轮番奏曲,便起身道:“程姑娘,在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先告辞了,下次见面,定把生辰礼给姑娘带来,到时候,姑娘可别忘了我啊,不然没眼缘的话,在下是见不到姑娘的。”
程妖妖被沈容栖逗笑了,抬手掩面,忽然喊住沈容栖:“公子留步。”
沈容栖回过头,冲着一袭红裙的女子笑:“怎么了?”
“沈公子,下次何时来?”
“就过两天,姑娘放心好了,我肯定来。”
沈容栖说完就推开门往外走,怎料一抹白色从眼前掠过,猝不及防撞得沈容栖后退两步,一股脂粉味扑面而来。
不等沈容栖站稳,腰身忽然被人勾住。
顾英伸出手,一把扶住了沈容栖。
两人对视一眼,顾英松开手握着佩剑闪身进了房间,沈容栖见状不妙,连忙折返回去。
只见屋内,白衣女子立在程妖妖身后,横刀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对着顾英喝道:“退出去,否则我就杀了她。”
程妖妖红了眼眶,但忍着没哭出来,一副受了惊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大概都会于心不忍。
沈容栖忙道:“诶你刀下留情,程姑娘是无辜人,你别伤她,咱们有话好好说,咱们自己找地方说,你把刀放下,别连累无辜人。”
沈容栖的话在落在白衣女子耳中毫无作用,刀刃距离脖颈又前进几分:“你们都退出去,不然我就动手了!”
白衣女子目光紧紧追随顾英,沈容栖垂手想掏出袖箭,却被识破。
“你也安分点,我可不保证,这刀会不会划开她的脖子。”
“你究竟想如何,”沈容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抬眸对上白衣女子双眼。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下一秒,直接将程妖妖往前一推,自己破窗而出。
顾英紧随其后。
沈容栖抬手接过摔过来的程妖妖,由于身高相差大,程妖妖撞进了沈容栖的怀里,沈容栖赶忙低头检查她的脖颈,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怎么样怎么样,伤到你了吗,程姑娘你哪里疼。”不等问完话,程妖妖突然一把抱住了沈容栖,沈容栖发愣,一动不动垂眸看着怀里的姑娘。
“程姑娘?”
程妖妖只抱了一下就松开了,然后擦干脸上的眼泪,冲沈容栖勾唇一笑,“公子既然还有事在身,就快去办事吧,不用担心妖妖,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妖妖没反应过来被吓到了而已。”
沈容栖看着程妖妖欲言又止,再三确认无误后选择转头离开。
监察司审讯室。
顾英退出来的时候,沈容栖腰身一下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要不是睫毛时不时轻轻颤抖一下,仿佛和昏死过去别无二致。
顾英穿戴整齐,将黑色披风丢到沈容栖身上。
沈容栖睁开眼睛,看到顾英弯腰捡自己被撕扯开的白色里衣,在领口处仔细摩擦着。
那里蹭上了女子的口脂。
也正是因为这个无意间被蹭上的一抹红色,沈容栖刚跟着顾英回到监察司,就被拉进审讯室按在了桌上折磨。
顾英淡淡瞥了沈容栖一眼,带着警告意味将里衣丢在地上。转身出了审讯室。
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双腿直打颤,有液体流了下来,沈容栖脸色瞬间苍白。
胸膛和脖颈尽是斑驳痕迹,沈容栖咬着牙把被暴力撕开的衣服往身上套,穿到一半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容栖迅速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