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替身王妃他娇软可欺>第四十五章 昆山片玉

  垂云进来给沈容栖梳妆。

  “夫人,早些时候,东宫太子妃派人送来些名贵药材和大补之物,老夫人看您睡得熟,就没让人叫醒您,两箱子的东西,现在都在院子里放着呢。”

  “太子妃?”

  沈容栖一门心思都在身后差点裂开的伤口上面,听到这话猛的一转头,刚戴好的珠钗就刮散了长发,扯着他头皮疼。

  沈容栖下意识的抬手去摘,怎料越摘越乱,流苏步摇都缠在了一起,沈容栖叹口气,这小姑娘家戴的东西他果然还是弄不明白。

  垂云忙道:“夫人你别动,我来弄就好。”

  沈容栖无奈之下只能端坐好。

  当他梳妆完毕,在院子里见到那两箱子的补品时,立在原地面无表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垂云看了一眼沈容栖,又看了一眼两箱子的补品,压低声音道:“大人已经知晓了。”

  “嗯。”

  沈容栖淡淡应答,他望着院内的两个大箱子,有些想不通,这个贺妲湘干嘛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当初大漠分别之时,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是真疼。

  如今这样,她是认出自己来了,还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姓沈,才对自己好,不过这没道理啊。

  再或者,这么做是为了让旁人看见她关心臣妇,好在皇宫里落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可无论哪种猜测,都不像贺妲湘这个楼兰王最宠爱的小公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容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打开箱子塞给垂云不少珍贵补品,剩下的直接叫人抬到灶房里去,吩咐每天给顾英和老夫人炖炖汤什么的,然后去陪顾老夫人吃早饭。

  一天就这么打发过去了,晚上的时候,顾英派人回来传话,他今日歇在监察司。

  沈容栖可巴不得顾英夜夜不回家呢,不仅能养伤口,还能趁着天黑去醉香楼找程妖妖玩。

  今夜轮到程妖妖台上奏曲,沈容栖一身红衣,挑了个上上座一边喝酒一边听曲。

  酒过三巡,隔壁桌两个男子的交谈声落入沈容栖耳中。

  “诶,你知道吗,监察司的顾总尉,因为在宴会上谋害朝廷命官,早朝上弹劾他的可是一堆人啊。”

  “听我家老爷子说了,早朝上那是一个激烈啊,宋大人称病告假,据说因为顾英病的不轻,陛下就下令打了他顾英板子,这还不够,下了早朝,顾英又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整天,罚了半年俸禄。”

  “哼,那点俸禄对于顾总尉来说,什么都算不上,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总尉府老夫人可是长公主,陛下的阿姊,顾英算得上大半个皇亲国戚呢,他家大业大的,半年俸禄算什么。”

  沈容栖愣了愣,捏着酒杯静静听了一会儿两人谈话,最后干脆端着酒壶坐了过去。

  “两位兄弟,在下初次来盛京城,刚刚听两位说西畴阎王爷顾英被罚了,他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能被罚,”沈容栖给两人倒酒,露出一脸的天真疑惑。

  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兄弟俩也不清楚,大概就是他顾英目中无人惹来的祸吧,不过那一顿板子肯定也够他受的了。”

  另一人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

  事到如今沈容栖终于明白过来,顾英他哪里是公务繁忙不回家,明显是受了伤不想让老夫人知道。

  一时间,沈容栖说不清楚自己是内疚还是心疼,反正他现在特别想见到顾英。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沈容栖翻墙进了监察司。

  偌大的府衙除了门口守门的两个人,连一列巡逻的侍卫都没有,沈容栖更加不敢掉以轻心,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贴着房门走。

  突然,背后撞上什么。

  沈容栖一惊,暗自懊恼撞到人了,反手就要劈那人的脖颈,却被一招化解,下一秒,沈容栖只感觉脖颈处一紧,他整个人被推到了身侧房间内。

  房门瞬间合上,沈容栖后背抵着门框,颈上五指收紧,他呼吸的越来越艰难。

  顾英的声音自耳畔幽幽响起:“你想死?”

  紧接着,掐在脖颈处的大掌松开,沈容栖捂着胸口,弯腰止不住的咳嗽。

  顾英走到案桌前给他倒了杯水。

  沈容栖解释道:“我,我不是贼,也不是刺客,我就是想来见见你。”

  顾英沉默一瞬,重新端坐于案桌前,一身黑袍在烛火点映下格外沉寂威严,“就是想来见见我?”

  沈容栖点头,走过去在顾英对面坐下,“对。”

  “无人愿意来见我,谁都不愿踏进监察司。”

  “我愿意啊,我愿意见你,我愿意踏进监察司,我还怕你赶我走呢。”

  沈容栖身体前倾,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一身男装半夜翻墙吗,我就是怕你赶我走,才选了这么一个不正当的方法来见你,你要是给我个腰牌或者信物什么的,谁还翻墙,本世子教养很好的。”

  两人对视着,沈容栖眼睛亮晶晶的,他的视线不自觉飘向顾英的衣服领子处,想看一下他身上的伤痕。

  或许是目光太过于赤诚,顾英轻咳一声,道:“回去吧。”

  末了补充一句:“走正门回去。”

  沈容栖挑眉,眼里笑意更浓,顾英从腰带上解下来一块玉佩,白玉晶莹剔透,尾端坠着个青黛色的穗子。

  “腰牌没有,你要的信物,给你。”

  顾英抬手将玉佩递过来,沈容栖伸手去接,却绕过玉佩径直抓住了顾英的手腕,一扭再一推,越过案桌将顾英扑倒,干脆利落跨坐在他腿上,压制住顾英。

  沈容栖听见顾英闷哼一声,心道不好,压到他伤口了,于是低头迅速解开顾英的腰带,然后将人翻过去,开始往下扯他的衣服。

  顾英沉声道:“你做什么?”

  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被沈容栖扯下来大半,肩头和宽阔背部上的斑驳红痕格外刺眼,伤口一看就是没经过处理,闷了一整天,有些惨不忍睹。

  想到自己惹的事却要顾英来收拾烂摊子,沈容栖鼻头一酸,鬼使神差俯下身去,吻了吻顾英肩头上的伤痕,原本一肚子火,正打算推开沈容栖的顾英愣住了。

  不过他还是推开了沈容栖,动作很轻很柔。

  沈容栖坐在顾英身边,眼眶子和鼻尖红彤彤的,一语不发,直勾勾的看着顾英将外袍拉扯上来披在两肩。

  顾英眉眼阴戾,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够了就回去吧。”

  “顾英对不起,”沈容栖恨不得挨打的是自己,将脑袋埋的很低,“是我冲动惹了那些人,害得你被弹劾。”

  “弹劾,哼,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不痛不痒的,你伤心什么,再者,你是在替我出头,从前根本无人这么做过。”

  沈容栖也说不上来自己在伤心什么,他就是感觉心里憋屈,犹豫一下,抬手捏住顾英肩膀上披着的外袍领口,顾英侧头垂眸看去。

  下一秒,布满伤疤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衣袍一日之内第二次被沈容栖扯下,顾英一张脸有些微微发黑。

  沈容栖拿出小白瓷瓶,在顾英阴郁的注视下,颤巍巍的放在案桌上,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药……很好的……很管用的药,你记得涂,受了伤涂药不丢人的。”

  沈容栖说完起身想走,却被顾英死死握住手臂,咬牙切齿的说:“沈容栖,你大半夜翻墙来监察司,就为了送瓶药?”

  “还为了见见你,”沈容栖觉得,顾英根本不理解自己听见他受伤时的低落心情,他也没打算对顾英说。

  烛火摇曳,两人干巴巴的僵持了一会儿,顾英忽然将沈容栖扑倒。

  他咽了口唾沫,沉声询问:“我要进去,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