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共九人,除却被袖箭射杀的七人,另外两人均已服毒自尽。”
“哦?服毒自尽?”
“属下怀疑——”
“好一个服毒自尽,以为让人闭嘴,我就什么都查不到了么,他还真是天真啊。”
沈容栖迷迷糊糊的听见了顾英的声音,但是身体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沈容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睁不开双眼,忍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沈容栖躺在床上呆愣看着房梁,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猛的坐起来导致额头疼痛,刺激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替姐和亲来到西畴了。
趴在床边的垂云一见沈容栖醒了,立刻凑近,想碰却又怕弄疼沈容栖而不敢碰,“夫人,夫人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痛。”
沈容栖疑惑的看了一眼垂云,摇了摇头。
顾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见状大步走过来,将沈容栖搂在怀里。
垂云退了出去。
顾英搂的很紧,沈容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拥抱,他拍了拍顾英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
“你要吓死我沈容栖,已经三天了,你若是再不醒,我真的不知如何办了。”
沈容栖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这次从山崖上掉下去,虽然知道清露寺后山的山崖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昏迷这么多天,的确挺吓人。
“顾英,顾英不怕,我以后绝对惜命,”沈容栖勾起嘴角笑笑。
“那你不许说谎。”
“诶,沈世子说话童叟无欺,你看本世子哪次不是敢作敢当,”沈容栖笑着说:“顾英,快给我拿个铜镜过来,我额头好痛,是不是破相了。”
顾英松开沈容栖,看了一眼他用白布条缠起来的额头,道:“都摔破了脑袋,不痛就奇怪了。”
说着,顾英将铜镜递给了沈容栖,交到沈容栖手里之前,顾英开口特意嘱咐:“放心,你没破相,就算破了相也无关紧要。”
等到照了镜子之后,沈容栖看着自己被缠绕起来还往外渗血的额角,差点没拿稳镜子,赶紧举到面前仔细照照。
“我这鼻梁怎么样,脸蛋怎么样,嘴唇呢,除了额角以外,别的地方没破相吧,我还没娶媳妇呢!”
沈容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胳膊腿,“我的胳膊啊腿啊都还在吧,没断吧,断了的话别妨碍我上战场就行。”
下巴忽然被人抬起,沈容栖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盯着眼前人看。
顾英薄唇轻启:“都跟了我了,就不要再想娶妻生子的事了,至于上战场,我不会让你置身于那种危险地界的。”
“那不一样!”
沈容栖据理力争,“我是个舞刀弄枪的人,若是我身上留下战场上厮杀的痕迹,我肯定把那当做荣誉,但是你看看这。”
沈容栖抬手指了指额头,“这是失足跌落山崖摔出来的,说出去裴南策和姜文洲肯定笑话我十八年功夫白学了,救个人都能把自己救到山崖下面去,唉。”
沈容栖趴在床上,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观察自己的脸,一边观察一边寻思,是不是自己和亲来到西畴之后成天吃喝玩乐没怎么好好练习功夫,结果导致自己退步了?
那可不行!绝对不能退步!
寻思寻思,沈容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同时顾英伸进他衣服里的手也撤了出来,威胁似的捏着沈容栖的下巴晃晃他的脑袋,晃得沈容栖头昏脑涨。
“姜文洲是同你和亲来的那个,那么,叫裴南策的呢,又是谁。”
“酒肉朋友,一个酒肉朋友。”
沈容栖说完,眉眼含笑去看顾英,才发现顾英的醋劲儿实在是太大了。
“沈容栖,你昏迷刚醒,脑袋什么的肯定不舒服,好好休息。”
顾英语气出奇的温柔,反而弄得沈容栖不知所措,他被顾英放倒在床榻上,随后身上唯一的一件白色里衣也被褪去。
沈容栖正如顾英所说的那般脑袋不仅不舒服,还反应特别迟钝,口无遮拦在顾英面前说了其他男子的名字就算了,直到一条腿被顾英抬起来,紧/致的地方被探/入才恍惚明白顾英要做什么。
但显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似乎很顾及沈容栖头上的伤,顾英动作缓慢,但时间很长,等到他结束的时候,已经入了夜。
沈容栖也从躺着变成了趴着,最后变成伏在案桌上。
待到顾英缴械后,沈容栖松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怎料顾英深埋不出,沈容栖被烫的一哆嗦,眼角含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沈容栖觉得委屈极了,头痛,膝盖痛,那里也痛,浑身都痛。
顾英轻笑两声,抬手为沈容栖擦拭掉泪水,“哭什么,不喜欢?”
“不……”
沈容栖才说出一个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改口:“不是的,我很喜欢,”“喜欢就好,我抱你去沐浴,”顾英柔软的唇碰了碰沈容栖的侧脸。
*
自从上次刚醒过来就被压倒,随后沈容栖便发了高热后,不知道顾英是否太过于内疚,大发慈悲让沈容栖修养了大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两人每天晚上同塌而眠,盖着一床被子,可以碰可以抱,偏偏不能让顾大人最后得逞,每每快得逞的时候,沈容栖就装可怜说不想再发高热了。
所以当沈容栖清空主院里的下人,趁着夜色拎着酒壶跑到屋顶去喝酒,反而被顾英按倒在屋顶上的时候,沈容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惊讶了。
他趁着主院没人换回了男装,此刻正趴在屋顶上抱着酒壶喝酒。
衣摆被人掀开,腰带被人解开时,沈容栖心里并没有太大波澜。
他甚至把酒壶递给身后的顾英,笑道:“顾大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喝一壶?”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顾英见状顿了一下,随后接过沈容栖递过来的酒壶,“为何喝酒要跑到屋顶上来。”
“我一个硬朗的云岫男儿,磕碰一下而已,用不着那般小心对待,躺了大半月,感觉骨头都要躺酥了,若是再不活动活动,这身功夫迟早要废掉,”沈容栖用胳膊当枕头,闭上双眼努力放松。
完全没入/后,顾英忽然开口:“沈容栖,你当时是如何想的,为何要男扮女装来和亲。”
“因为阿姊想和她心上人琴瑟和鸣,因为所有人都认命而我不认命,”沈容栖回过头看向顾英,双眼亮晶晶的,“当时圣旨到了之后,看着阿姊要嫁给西畴暴虐至极的活阎王,我可是劝了好久才劝动她下决心跑路呢。”
顾英退了出来,将酒壶里的酒水倒出一些在沈容栖腰上,沈容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沉浸在回忆世界里无法自拔。
顾英轻声道:“现在你可知,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可否暴虐至极。”
“知道了知道了,顾大人凶是凶了点,但人品是极好的,谈不上暴虐,还特别厉害,特别有担当,就是有时候冷冰冰的——”
声音戛然而止,沈容栖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顾英。
“你,你把酒倒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