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将军养病弱夫郎>第51章 收稻子

  俞尚临抽出他手中的书,蹲下身来与沈白舒视线持平,巧笑回应“其实嘴也软,你知道的。”

  沈白舒咳嗽掩饰过去,转而问道:“秋收你要领兵出去?”

  俞尚临找来凳子坐在一旁,放松四肢“嗯,得在雨季前收完,赶着时间得抓紧些。”

  疫病结束后,七月确实有闹过暴雨,但还不至于形成洪灾,早在之前沿河建防洪堤坝可不是白建的,而八月的雨大多是阵雨,成熟的稻子在田内淋了雨可就要发芽,发了芽的稻子出不了米,这一年收成也就废了。

  沈白舒之前没种过地,对此可不了解,但俞尚临要去,他也想去,遂转头对俞尚临道:“我想去。”

  但是俞尚临很显然不想答应,因着沈白舒身子缘故,他可不想让沈白舒干一点重活。

  “割稻子你跟着去做甚,外头热,你别去。”

  沈白舒现在待在军帐里都待腻了,能有出去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我不干活,我在一旁悠哉。”

  俞尚临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仍然反对:“那也不行,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沈白舒带着揶揄的意味,但他自己不知:“阿临,我在一旁看你。”

  每当沈白舒这个语气时,俞尚临只得遂了他的意:“去也行,别跟着下田。”

  沈白舒如愿,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俞尚临猛的起身撑在案几边,俯身看着身下的人“这点小心思你觉得我猜不到吗”

  心思一眼被看穿,沈白舒顿时紧张起来,喝的茶咽在喉咙里咳嗽起来,“阿……阿临,做什么?我能有什么心思。”

  俞尚临就喜欢看他慌乱无章,急红了脸的模样,“想回桃蹊村看看?”

  沈白舒何止想回村子看看,他还想住在那里,一去不回呢!至于缘由,当然是与俞尚临相处久来,总惊觉俞尚临在某时某刻会把他吃干抹净。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的姿势,沈白舒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双手推开俞尚临上压的身子,自己坐正了才慌乱回道:“是,我就想回去……”

  回去做什么,借口还没想好。

  俞尚临将身子挪开,安坐在椅子上端赏着沈白舒面红耳赤

  “说谎的样子让人一眼看穿了,白舒,想回去就回去,我又不曾拦过你。”

  沈白舒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愉悦,欣然道:“何时出发?”

  “据前几日观察来看,半个月左右,稻子还有些闷青,再过半个月彻底熟了便出发。”

  于是沈白舒怀揣归家的心愿等了半月,终于等到俞尚临带兵出发前去协助秋收。

  因着沈白舒的缘故,俞尚临负责桃蹊村的稻田,而梁郁尘和昔明各自带着人前去不同的村庄,顿时军营空了大半,因着路程也不远,鸡鸣时出发,夜幕昏暗时归营,不过第一日,他们的将军就没回来。

  吃饭时士兵们都疑惑“将军去了何处?”

  昔明冷着脸看去:“将军有自己的事,你们少问。”

  梁郁尘累了一天,此时没精打采的扒着饭,闻言满脸疑惑看向昔明:“将军去哪了”

  昔明掩嘴咳了一声,没有回答,梁郁尘不甘心,转头四处看去,又来一句:“沈大夫也不在”

  本来众人没有再追究下去的心思,被梁郁尘这一句点明了遐想,昔明一手敲在他脑门上:“吃你的饭,看将军回来怎么收拾你!”

  而此时正被大家议论的两人在竹屋乘凉,因着帮衬村民收了稻子,又认识沈白舒,所以各家各户都端着吃食送来,两人本想拒绝,但奈何村民们太过热情,送的东西放在门口就跑远了。

  只留下一句:“大家一点心意,还请两位不要嫌弃才是。”

  都没给两人婉拒的开口的机会。

  所以两人吃了饭食,俞尚临轻车熟路去热水,两人冲了澡便在院内乘凉。

  蚊虫也多,沈白舒又回屋子将就着草药配了驱蚊的药粉撒在院内,这才安静下来。

  院内的桃树叶败黄,斑斑点点的痕迹在树叶上像火星逐渐点燃的样子。杂草也开始枯萎,这一点点景色象征着入秋了……

  俞尚临坐在石凳上品着沈白舒配的茶,今日下田,沈白舒确实没跟着,但他在岸上徘徊观望着,眼下凑在烛光前一看,“晒黑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沈白舒光滑的脸庞。

  沈白舒还望着桃树出神,闻言淡淡回应着:“黑便黑了,男人长那么白不好看。”

  俞尚临噗嗤笑出了声,“君子皎若云间月,黑了那成什么了?”

  沈白舒有些愤懑道:“那你怎么不去喜欢姑娘”

  俞尚临自知此话有问题,便知道沈白舒又在说气话,“姑娘有什么好?”

  “你没与姑娘处过,自然是不知姑娘的好。”

  “你处过?”

  “没有……”

  “那我也无无须知道姑娘的好。”真要有个缘由,只怕是……

  少时曾遇惊鸿客,此后经岁淡如水。

  当初沈白舒那一抹倩影留在俞尚临脑海里多年,早已成了执念,那其他什么人又怎能入眼?

  他就这样眉眼弯弯的看着沈白舒,如此灯火下,小院围桌前,此生便足矣……

  沈白舒瞧他愣神,想到一个坏念头来玩笑一下,于是拿着狗尾巴草,院内随手摘来的,划到俞尚临耳边,再轻轻挠了挠。

  俞尚临被逗笑了,展臂去捉沈白舒捣蛋的手,沈白舒迅速将手收回,起身跑开,两人就这样在院落内追逐起来。

  闹腾了一会儿,俞尚临将沈白舒逼回屋内,沈白舒抵着竹篾门无处可逃。

  俞尚临将他罩在臂弯处,抓住他做坏事的手,气息交织在沈白舒颈间“逮到你了,白舒。”

  沈白舒鬼使神差趁着微弱的烛光盯上俞尚临说话的唇,在俞尚临说完后轻轻吻了上去。

  “给你的奖赏。”

  能忍住这个诱|惑的怕不是男人了……

  俞尚临一脚踢开竹篾门,将沈白舒横抱起入了侧屋。

  被放在床上的沈白舒顿时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现下要如何收场,不会真……真要……

  思索间,俞尚临已关好门转回来了。

  怎么办,沈白舒脑子顿时不怎么清明,他紧张的抓握着被子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俞尚临本就只穿着宽松的白袍子,闹腾间上面已敞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结实有力的胸膛。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让沈白舒越发不自在,沈白舒后悔去招惹他了,也后悔说了那句有歧义的话。

  只听俞尚临低沉的嗓音越挨越近,最后贴在他耳畔道:“为何害怕呢?我又没做什么。”

  沈白舒紧闭双眼,睫毛在俞尚临的注视下细微的颤动“阿临,我……”

  没错,他还是害怕,他自己心里较真,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不是不爱俞尚临,正因为爱,他才觉得做这些事总得合时宜才行,而不是在这简陋的竹屋内就将自己交代了。

  俞尚临瞧出他的顾虑,虽然有扫兴,但对沈白舒身子有更多的顾及,毕竟还没解毒,万一伤着他了,才是真的本末倒置。

  为着这点,忍忍又何妨,况且当初沈白舒也说过,若床祗之事不能如愿,问他会不会生气。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又不是为了做这些事才决定和他共处。所以,只要沈白舒不愿,他不会越雷池一步。

  沈白舒等了片刻,发现俞尚临竟没有再接着动作,顿时睁开眼看向俞尚临“阿临,怎么不……”但他又属实说不出口。

  俞尚临俯身亲吻他,才爬上床两人一起躺下。

  他抵着沈白舒额头道:“今天收稻子累着了,明天也还要去,算了吧,改天做。”

  话虽这么说,但沈白舒能明显感觉到俞尚临身上滚烫,他的指尖触及到俞尚临的赤臂,他知道俞尚临在极力忍耐着,可自己却没做好给的准备。

  两人相拥而眠,即心疼对方,又馋着对方,都忍耐着,熬到第二日,两人眼下乌青……

  之前在军营里,两人都是各在各的帐子里休息,从未同榻而眠。

  早上醒来,简单吃了早点,俞尚临便跟着村民下田收稻子了,远远望去,还有一大片的金黄色稻谷等着收割,看来得耗些时日。

  不过今日,沈白舒不知从哪寻到一把镰刀也跟着下了田,之前从未做过这些事,现在才发现,稻子的叶片割着皮肉生疼,难怪下田的百姓这么热的天也穿着长袖的褐衣,罩腿的长裤。

  沈白舒不知这一点,他怕俞尚临知道,所以是俞尚临在出门后才跟着村民下田去的,而且去的还不是一块地,他在下游的稻田里……

  他自以为隐藏得极好,因为稻子很高,他弯腰割稻子的时候,稻谷会遮了他的身影,即使在上游的俞尚临也难得发现。

  但因为今日太阳属实太烈,口渴得不行,早上带的一壶水已经喝光,他望向岸边,没有沈白舒的身影,遂收拾着回竹屋取水,但竹屋内也没人……

  俞尚临发现大门紧闭,喊了几声也没人应,顿时急了起来。

  他回到田间四处寻人,果然就见着下游穿着青衫晃荡的人影,那不是沈白舒是谁!

  沈白舒还未发觉自己行踪已被发现,当俞尚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被吓了一跳,差点松了手里的镰刀。

  俞尚临一把将他捞上岸,田间劳作的人又多,又说他不得,只得脸色暗下几分以示生气。

  沈白舒缓缓抬头,准备识趣的认了这个错,虽说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错……

  “阿临……我只是,想着帮大娘收拾一点,多一个人也快些不是?”

  俞尚临本来在气头上,但沈白舒抬起脸来,看见满脸被稻叶割的划痕,一股气憋在嘴里顿时咽了下去,又见沈白舒认错态度不错,脸色好了几分,但语气还是冷冷道:“谁是你的阿临,不认得。”

  沈白舒撇撇嘴,他发现,自从什么都遂了俞尚临的意,他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突然嘴拙了……

  但还是得继续服软道:“阿临,阿临?”

  俞尚临还是冷眼看着他,沈白舒又试探的唤了一声:“阿临?”

  还是不理人,沈白舒接着叫唤:“阿临,将军……”

  “别带鼻音,少来耍无赖。”

  现在沈白舒不吭声了,俞尚临看了看他脸上的划痕,佯装生气的问道:“疼吗?”

  沈白舒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摸了摸,“不疼,你别担心,我就今天帮着收收,明天绝不来捣乱。”

  但俞尚临没放着他一个人在此,他自己拿着镰刀和沈白舒一起收割这片稻田。

  晚间回了竹屋,一碰到水才知那些小划痕有多疼,密密麻麻的伤痕遍布手臂,水一浸湿,整个手臂都刺疼起来,沈白舒没想到会这么疼,看来以前确实是娇贵惯了。

  俞尚临给他擦干水渍,一边擦一边训道:“说了不听,现在知道疼了?”

  沈白舒理亏,嘴拙的病又犯了,以前的牙尖嘴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听俞尚临又道:“你若实在想来,叫我给你备件衣服也好,现下不仅划伤了手,连脸也伤了。”

  沈白舒任他唠叨,说够了就不会再唠叨了吧。

  吃完饭,洗完澡,沈白舒给自己的伤口上药,这时他才发现,“为何你脸上没划痕?”

  俞尚临摸了摸脸颊,“我早就会这些,割的时候就会注意着,怪我没仔细教过你。”

  药膏研制好了,绿绿的,黏黏的,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没有镜子,只好俞尚临帮着上药,他拿着抛光过的竹片,小心翼翼的沾着药膏擦在沈白舒脸庞上,渐渐抹开,但看着沈白舒的模样只好笑“这药上脸太难看了。”

  沈白舒也不知自己什么样,但俞尚临笑得这么开心,定然丑得出奇,沈白舒立刻挑了一点沾在俞尚临手背上,他手背上也被划伤。

  现下好了,俞尚临的手也是绿油油的一块,轮到沈白舒嘲笑他……

  而在军营内的众人:将军和沈大夫已经两夜未归……这……有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