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伤疤

  正所谓越害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格里芬刚从璃月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失眠严重的青年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处撒呢,就来了一个出头鸟。

  一打开门,看见了那个穿着教令院优秀学者衣服的女人,原本应该在给明论派学者解释的女人,此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格里芬,你现在可以和我回家了吗?”女人环顾了一周,似乎对于他生活在这样的地方颇为不满, “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你。”

  “我在哪实验,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给我说。”格里芬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芬纳女士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这里。你不想休息我还想睡觉呢。”

  “你真的不考虑跟着我一起学习明论派吗?”

  “我说了,我对明论派不感兴趣……”格里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论文题目——”

  “我没有合适的论文我会拿到教令院的资助资金吗?”青年冷笑一声, “我再说一遍,我,对你的研究不感兴趣。”

  说完,格里芬将女人推出了房门,关门之前,他还特意留下了一句话: “你也不要妄想去找优娜,优娜现在在生论派学的很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你自己的研究,那就请你自己研究去吧。”

  女人被自己的儿子推出了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挂不住了。

  她脸色难看,青一阵紫一阵的。

  不少路人都驻足看着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女人整理了一下表情,并没有对里面的人大发雷霆,反而带着一种慈爱, “格里芬,不管你怎么说,我终归是你的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青年坐在床上,喝了一杯热水,冷眼看着女人离开。

  不过现在让他再继续睡觉,他也没有什么心思了。

  所以他选择离开了房间,来到了茸蕈窟,他答应男人的半个月内给他交上初版论文,现在也还一个字儿没写呢。

  今天是对遗迹重机和元素之力之间的链接进行研究。

  为了有一个非常准确的数据,格里芬特意借助草元素的力量将整个茸蕈窟全都封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这样可以尽可能保护外面的环境和生物不受到他的研究影响。

  有了璃月的这趟旅行,他基本上对于如何使用神之眼,或者将自己的卷轴作为媒介,来进行研究。

  卷轴上画着特殊的图案,散发着阵阵的热量。

  而他的身边则是放着一个巨大的遗迹重机的残片,或者说内核。

  他将卷轴放入了内核中,原本已经没有动静的遗迹重机,开始动了起来。

  灯光一闪。

  庞大的身体开始一阵一阵的动起来。

  但是青年并没有以此阻止,反而拿着一个空白的本子,手底下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而在他的旁边是一个怀表,正在一步一步地计时。

  遗迹重机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是却真的焕发出了生机。

  渐渐的,它的注意力移到了此刻空间内的唯一一个人——格里芬身上。

  面前这个家伙有着非常庞大的毁灭欲望,因此它也将格里芬视作它的敌人,开始对他进行攻击。

  格里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它对自己进行攻击。

  可是半天了,都没有任何发生。

  反而是那个遗迹重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的机械零件一阵一阵的,最终失去了活力。

  青年按下了怀表,上面的指针逐渐停了下来。

  白纸上飞快地被写上了:存活时间十二分钟八秒,躁动时间七分钟三十四秒。

  格里芬坐在了地上,开始研究这个家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能够动起来,也似乎有着自我的意识,但是除了攻击,就真的没有任何指令了吗?

  他思考了一下,又拿出来零件,开始将面前的大家伙拆除了。

  所有的零件全都被摆放在地上。

  格里芬对照着素论派的书,开始一点点地研究该如何改变这些东西的设定。

  当他彻底研究明白之后已经太阳落山了。

  伸了一个懒腰,将零件收起来,准备明天继续。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坐在不远处烤肉串的艾尔海森。

  “你怎么来了?”

  “没在你家找到你,所以来看看你的实验进行到什么地步了。”男人将手里的肉串递给他, “一天没吃饭?凑合着吧。”

  青年挑了挑眉,打趣道: “没想到你还会烤肉串,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柔弱的学术分子呢。”

  “我确实是一个柔弱的学术分子,但是不代表我像某个人一样,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

  正准备吃肉串的格里芬: “……”

  手里的肉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反正都给他了,不吃白不吃。

  这样想着,他把手里的这个肉串当成了男人,忿忿不平地咬了一口,好像咬掉的就是艾尔海森的一块肉一样。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吃完烤肉,格里芬就准备拍拍屁股,回到他的地下实验室,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不留下来休息吗?”

  “你这里还有我的房间?”格里芬一整个惊喜,说着,就准备进入他的小屋。

  “没有。”

  刚抬起脚的格里芬:……

  “那你说个毛线啊……”

  “我只是问问你住不住,住的话可以给你撑一个吊床。”

  原本格里芬以为这个家伙撑吊床,怎么着也得客气一下,让他这个客人睡床,结果谁知道,说是让他睡吊床,还真的是让他睡吊床,连客气都不带客气一下的。

  格里芬:……

  好好好,这吊床你就睡吧,一睡一个不吱声。

  虽然他在心里吐槽,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是会享受的,整个小木屋暖烘烘的,可比他那地下舒服多了。

  所以哪怕是吊床,也睡得比下面舒服,当然,什么时候能让他睡床,那就更好不过了。

  不过显然,艾尔海森还没有打算让他睡床。

  算了,他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斤斤计较。

  第二天是关于遗迹重机的伤害计算。

  为了得到准确的结果,格里芬甚至用自己的身体进行实验,被男人一把拉走。

  “你是疯了吗?用自己做实验?”

  青年笑了笑,对于这件事无所谓: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只有体感才不会骗人。”

  艾尔海森还想说什么,但是就看见了青年眼中的坚定。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是抱着他的剑坐在了不远处,这个距离刚刚好,不会太近影响他的实验,也不会太远,出事的时候赶不到他的身边。

  格里芬在整个茸蕈窟挨着这个遗迹重机不停地炮火。

  从一开始的只要开始动就熄火,到后来的完全可以自主攻击。

  唯一美中不足是的,关于遗迹重机的攻击判定系统他还没有研究透彻。

  之后的一周,格里芬都在写关于他的实验论文。

  演草纸一张比一张多,最终他还是把这篇文的初稿交到了艾尔海森的手里。

  从他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

  当然他自己也受了不少伤。

  男人接过他的论文,随手扔给他一瓶药, “把你的伤口涂抹一下。”

  青年捂着手臂,他的身上已经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伤口。

  也许是觉得他的动作太慢,男人微微叹了一声: “还是我来吧,别动。”

  青年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坐在了床上,等着身后的人给他上药。

  微凉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拂过,带着淡淡的药香。

  “嘶……轻点……你这是要谋杀我啊……”

  格里芬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疼死你才会长记性。”艾尔海森微微冷哼了一声。

  但是手底下的动作却是轻了不少。

  “你以前也是这样做实验的吗?”

  “什么?”青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也是这样吗?”

  格里芬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以前做实验也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愚蠢吗?嘶——疼,疼,疼——”青年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结果背后一阵刺痛又让他蔫儿了下去。

  “你最近的行为就不像是聪明的样子。”

  “为了学术献身,这不是每一个学者的梦寐以求的事情吗?”格里芬说的振振有词。

  “献身?”艾尔海森停下手中给他上药的动作,看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眼: “就你?要说别人我还能信一点,你……保留态度。”

  “喂,不带你这么看不起人的,想当初,老子也是……”格里芬大声嚷嚷着,结果突然就卡壳儿了。

  “也是什么?”

  “咳……没什么,当初也是这个样子。”青年尴尬地停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肯在继续往下说了。

  要是让男人知道他当初为了一个实验把自己的灵魂搭进去了,那可太丢人了。

  堂堂的格里芬教授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实验,就把自己搞没了。

  这可太荒谬了。

  看见他不愿意再说了,艾尔海森也没有强求他,反而看着他背后的伤痕。

  突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问道: “你除了最近还有其他时候受过伤吗?”

  格里芬一脸懵: “啊?没啊,我就最近挨了遗迹重机那几个嘴巴子炮弹。”

  说着,他就走到镜子跟前,准备看看自己的后背,观察一下到底是什么。

  格里芬愣在了原地,他长了张嘴,根本无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

  “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可能你忘记了吧。”

  格里芬套上衣服,心不在焉, “也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实验论文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先回去把实验室收拾一下。”

  艾尔海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如果需要帮忙可以直接告诉我。”

  “嗯。”

  格里芬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他的地下实验室,并且反手把门关上了。

  将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地脱下,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点点的汗水,内心不停地祈祷希望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

  在黑暗中,光洁的后背纹路彻底显现出来。

  上面的疤痕带着血红色,好像从地狱中生长出来的罂粟一般,妖艳,妩媚,带着要命的毒性。

  而其他的地方则是带着淡淡的药香,他想起来刚刚书记官微凉的手指,轻拢慢捻……

  停,打住,不能再想了。

  格里芬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后背,突然想起来老头子当时在秘境里说的话: “你这个孽徒,怎么也来到了这里?真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楚,但是足以说明那个糟老头子早都料到了他会有今天。

  可是他现在根本找不到他人。

  青年冷眼看着后背,然后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最终把衣服穿上了。

  然后走到书桌前,将这个图案画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人知道那个糟老头子的事情,恐怕只有还在监狱里的贝克了。

  但是让他去找那个家伙,不如杀了他。

  他叹了一声,不想去又如何呢?还是得去。

  格里芬找了个时间,准备再度拜访一下贝克。

  当他路过艾尔海森的小木屋前,此时的屋子大门紧闭,看样子它的主人也已经出去了。

  茸蕈窟距离须弥的监狱还比较远,但是其实真的到那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来到贝克的屋子里,他此时正在看书,对于他到来的毫不意外。

  “你来了,我还以为我还要再等一阵子你才会来呢。”

  “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吧,唔……大概比你想象的要早。”

  “不如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格里芬也没有和他卖关子,打开天窗说亮话。

  “格里芬,我当时就提醒你了,为什么不去问问艾尔海森,他知道的也许比我还多。”贝克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距离他最远的那把椅子上。

  他现在已经被格里芬那种疯劲儿给折磨怕了,这个位置可以保证自己可以及时的按下响铃。

  “我当然会去问他,但是那也不是现在,你要不说点别的我不知道的东西?”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知道什么你是不是也要付出点什么?”

  “……”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终才问道: “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要求你把我从这里捞出去,到时候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吗?”贝克双手交叉,支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想知道这个?”青年皱了皱眉头,这个要求反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对他来说不难。

  “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心思。”

  “可以。”

  得到他的承诺,贝克才靠在椅子上,说起来了关于他和老头子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认为他叫什么,但是在我这里,他叫弗里克。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素论派的学者。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在研究元素反应,现在的元素反应论里面大都有他的手笔。”

  “我们曾经是同僚,甚至一同做过毕业论文的实验。即使后来我们因为理念不同而大吵了一架,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承认他的优秀。”

  “至于后来,我和他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最后一次收到他的消息还是在三十年前。”贝克在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着当初的事情, “他非常兴奋地告诉我他找到了回家的办法。”

  “他是个孤儿,我一直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说他有一天能找到回家的路。我以为这是什么执念。我写给他的回信,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音信。”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在那个秘境里的?”格里芬看向他。

  “因为气息。他没有神之眼,普通人研究元素力量本就不如拥有神之眼的人,所以或多或少会在里面参杂自己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小,但是接触的时间长了,确实会有。”

  “仅凭这个?”格里芬有些不相信。

  贝克看着他,笑了笑: “凭这个足以。后来的我在神的棋盘找到了那个秘境,可是我尝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有找到秘境的入口。最后还是我强行进去了,但是看见的只有满地的尸骨,以及……一个一直想要往前爬,穿着他的衣服的白骨。”

  “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从你第一次开始以普通人的身份使用神之眼开始。”贝克也没有啰嗦,非常爽快地说了出来。

  “嗯?”

  “也许你自己察觉不到,但是我察觉到了,那种和弗里克借用媒介使用神之眼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

  格里芬: “……”

  他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被发现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和老头子都是来自于温哥华大陆的魔法师,卷轴就是他们和元素的唯一联系,所以能感觉到这种微妙的联系,足以见得,贝克也不是什么闲良之辈。

  “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感受得到?”

  “唔……”贝克抬起头,微微思考了一下, “大约……那位书记官也能感知得到吧。”

  格里芬: “?”

  “他可能能感知到,但是他不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毕竟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借用媒介研究元素力,都会有这种感觉。所以……而我知道你,则是因为你的气息和弗里克真的很像。”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来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图案。

  这是他刚刚将自己背上的东西画下来的,慢慢地推到他的面前, “见过这个图案吗?”

  原本吊儿郎当的贝克在看见这张纸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看见他的样子,格里芬然, “看起来是见过了。不如说说到底在哪里见过的?”

  “你果然和弗里克有关系。”贝克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长叹一声。

  青年不可置否,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个图案是当年弗里克一直在画的东西,他坚信这个东西能带他找到回家的路。而结果你也看见了,他忙忙碌碌了一辈子……”贝克苦笑一声, “好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你想要知道其他的我也不会知道了。现在,来说说你的吧。”

  格里芬看着他,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他是我的老师。”

  这个回答让贝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 “这不可能?!”

  青年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无论你信不信,他确实是我的老师。”

  “那你怎么会从我这里得到他的信息?”

  “因为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格里芬淡淡地回答他, “他死在了秘境里。不过没想到……”

  弗里克当初确实是和他在秘境里的,但是那是在温哥华的秘境。

  森林深处的猛兽,带着长喙的巨鸟,他亲眼看着弗里克的身体被啃食殆尽,那个秘境才放他离开。

  但是他从来不相信那个老头子会这么死掉。

  他可是温哥华最伟大的亡灵魔法师啊。

  “……”贝克看着他,保持了沉默。

  “你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吗?”那个老头子如果找到了回去的办法,一定会第一时间就去的。

  “不知道。”贝克摇了摇头。

  格里芬想到了钟离曾经说的话,弗里克曾经试图拯救坎瑞亚。

  据他所知,坎瑞亚战争已经是在很久之前的了。

  可是从贝克的话里,他似乎根本没有提炼出来关于老头在这里活了五百年的迹象。

  “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教令院开学的时候。”这个贝克记得很清楚,因此也回答的非常快, “他当时是当届以普通人身份进入素论派的唯一人。”

  “在他进入教令院之前呢?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贝克沉默了一下,非常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印象, “我……没有听他说过。”

  果然。

  格里芬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个老头自始至终都把自己伪装的很好,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说实话。

  可能只有“他是须弥的人”这个信息是唯一真的。

  “和你聊天很愉快,希望你在这里好好改造。”格里芬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纸拿走,准备离开。

  “等等!”贝克叫住了他。

  “嗯?”

  “你如果是他的徒弟,你一定知道他来自什么地方是吧,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来自哪里吗?”

  格里芬转身,看向他, “如果他没有告诉你,那你也不应该在我这里得到答案。或许将来有一天,等你亲眼看见他,他会告诉你的。”

  “你知道吗?他一来教令院就被称为天才,须弥的六大学派,他几乎全部涉足,甚至还有别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那个时代,天才,就是只对于他一个人的形容词。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他吗……”

  “……所以呢?”

  “当我知道我是他选择的毕业论文的伙伴时,我是多么的高兴。”贝克苦涩地摇了摇头,停止了接下来的话, “希望我还有看见他的一天吧。”

  格里芬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可是他无法代替老师回答他,只能大步离开了这里。

  他爱他,但是他绝对不会爱他。

  一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他就顿了一下。

  他的后背在新的伤痕之下,还遍布着其他浅浅的伤痕,这些伤疤看起来年代久远,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让他惊讶的不是伤疤,而是那些伤疤所处的位置和他上辈子的身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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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导师的CP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