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快穿]>第33章 乱世伶人6

  “商老板?不见。”

  “牧文俊?不认识。”

  “刘少爷?什么破烂户。”

  ……

  一封一封请帖从眼前掠过,席妄斜坐在椅子扶手上,拿着一叠请帖,看一张丢一张,绣花鞋灵动的在裙摆下摆动,他状似天真烂漫,胡乱的将手中的请帖丢弃。

  在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他眼眸微定,愉悦的翘起了唇角,往后一倒,双臂交叠一同倚在祝九的身上。

  祝九垂着眸,用钢笔在纸上写着文章,猝然有个重量压在肩膀上,他头也没抬,默契的换了一个姿势。

  随即,身穿白底竹纹长衫的美人口衔请帖,歪着脑袋压低腰线,自下而上钻进他的怀里,灵巧得像是没骨头的蛇。

  下颚朝他轻扬,祝九手指拂过唇角,轻巧的取下请帖,一双唇印在上面印着暧/昧的痕迹。

  那双唇微张,若隐若现的软舌擦过唇齿,意味深长的探出一点,不动声色扫过祝九的指尖。

  被祝九捏住脸,强硬的教训:“脏。”

  席妄:……

  缠

  绵悱恻的还休情态还残留在眼底,他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眸子,被掐着腮帮子,嗓音含含糊糊的,郁闷的鼓起一边。

  “唔着似……勾硬!勾引!”

  席妄要闹了,他震惊得双腿直扑腾,斜躺在祝九的怀里扑腾着非要下来,一边闹腾一边耍脾气!

  这位置就那么大,祝九不拦着,他能扑腾着他的腿从椅子上扑腾到桌底下。

  祝九一拦,他又气势汹汹的闹脾气,手指戳在心口,娇娇气气的骂:“你个不解风情,没心肝的,瞎眼的坏东西!”

  “坏死了!坏死了!”他疯狂戳戳,娇气的撅起嘴,又委屈又不忿,漂亮的小脸写满了委屈。

  那红唇一咬,饱满的陷入一片柔软,像是娇艳欲滴的花,面上被气红了一片。

  祝九一双手如铁钳般,任凭他怎么折腾焊死在身侧,捞着他的腿没叫人掉下去。

  闹了一通才将请帖拿过来,提示般回到正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席妄气鼓鼓的抱着胸,扭头“哼”了一声,娇气的拿后脑勺对着他。

  祝九也不气,低头打开请帖,看到了一家戏班子的邀约。

  这戏好不好,出不出名,伶人说的不算,戏迷们说的才算,那打赏的钱才算。

  玲珑仙登台七年,把旁的角都压得死死的,别班的角再出色,在他面前也矮了一头。

  那时尚且有不少人怨恨嫉妒,三年后复出不过两次登台,就已把戏迷们迷得五迷三道,也叫这几年出头的角心生不满。

  偏生他这一回神秘的很,除了两回戏,愣是没露过面,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角没有戏班子,总是多有不便,很多事都难处理。

  这会有戏班子联系他,一是为了示好招揽,二也是想借一出戏探探契合度,也有打擂台的意思。

  祝九心思百转:“这里面有你的对家?”

  席妄眼波流转,幽幽转过头来,拿眼神骄傲的斜晲他,翘着兰花指,又娇又傲的轻哼:“呸,看他们也配。”

  “郎君~看我仙姿佚貌,应是那阆苑仙葩,空闺寂寞,念一思凡,从天上下来了。”

  他抬手一指,指了指天上,又哀怨的指了指祝九。

  祝九:。

  还挺自信。

  他抬手摸了摸席妄的脑袋,一本正经的问:“天上掉下来的?”

  “那还回天上去吗?”

  席妄故作思索,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你欺负我,我就回天上去了。”

  “哦。”祝九点头答应:“那我可不能让你回天上去。”

  席妄眼睛一亮,唇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挑,他手指揪着衣袖,在指尖纠结半晌,忍着羞意含蓄的问:“为什么?”

  是不是喜欢我?

  不料祝九答:“怕你回天上告状去。”

  此话一出,席妄瞬间瞪大了眼睛,袖子一甩,立刻张牙舞爪的扒在祝九身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牙齿利得很,跟小狗似的,一口咬在祝九脖子上,砸巴出鲜血味,席妄身子一软,如同喝醉般,醉醺醺的扒着祝九,腰软腿软,声音也含含糊糊。

  “唔……好、好晕晕~好次!超、好!”

  他像是叼着骨头般,小虎牙叼着肉厮磨,舌头不收突兀的变成蛇信,一吐一吐的扫过伤口。

  鲜血顺着破口,流溢出不同寻常的力量,吝啬的从破口中挤出一滴,瞬间就叫席妄神魂颠倒。

  他叼着软肉吮了又吮,舌尖讨好的舔舐,才吝吝啬啬的榨出一滴。

  直把席妄馋得够呛,一个劲的往祝九身上拱弄,双臂柔软的缠绕在肩膀上。

  像是一株贪婪的,汲取养分的菟丝子,毛绒绒的脑袋在脖颈处拱来拱去。

  本来只是气意上头,咬了一口,连席妄都辨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晕乎乎的,面上潮红一片,顺着脖颈藏进衣服底下,单薄的身子愉悦直颤。

  祝九就当被小动物咬了两口,差不多的时候戳了戳他的额头:“两滴就够了,小心等下难受。”

  他语气跟叮嘱别吃撑一般无二,祝九翻了两下请帖,拿请帖拍了拍席妄的头。

  席妄脑子一懵,惶惶然回过神,看着被自己又吸又咬的软肉,茫茫然眨了眨眼。

  “我那天见你,你是去捕猎的吧。”祝九语气笃定,抓着他的手腕,按在脉搏上定了定。

  席妄满脸心虚,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呀?”

  人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漂亮啦~

  他眨了眨眼,故意卖乖。

  祝九语气笃定,又疑惑:“你化作鬼身,吸人精气而活,所以你是想吸我精气?”

  所以才勾引他?

  小笨鬼。

  祝九又点了点他的额头:“去害人都能被欺负。”

  席妄面上懵懂,猝然打了一个饱嗝。

  他什么都没干,却感觉身体充盈着力量,捂着嘴直打嗝,惊恐瞪圆了眼睛,慌张又无措,一张嘴瞬间“咯噔”了一下。

  “我……嗝!”他试图说话,一张嘴就忍不住打嗝,捂着嘴使劲忍了忍,身子都不停颤。

  “嗯,吃太饱了。”祝九没有意外。

  掐着他的脉搏探了探,又看了看喉咙,得出正常的结论。

  他的血不同寻常,神力四溢,即便在梦中,若非席妄梦中身躯亦是神躯,只怕一滴血就能让寻常人暴体而亡。

  只是哪怕神躯,在世界意识的影响下,也会呈现出如同设定般的效果。

  席妄如今是鬼身,吸人精血,自然会为力量充盈的神血着迷,又因为身体孱弱,多喝一滴都要撑着。

  祝九给他揉了揉肚子,温暖的大掌按在小腹上,轻轻的揉,一边揉一边打着商量:“以后十天喂你一滴。”

  一滴什么?

  席妄精明的支楞起身子,还不懂是什么好处,就大言不惭的提要求:“不,我要一天上亿!”

  祝九:“……贪心不足。”

  “撑死你。”

  他警告般拍了拍席妄的屁股,把他从自己腿上赶下去了。

  席妄哼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你打一下有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把我按在床上打,打红了打肿了,看谁没脸见人!”

  祝九只当没听着这污言秽语,把他的请帖丢回去了。

  席妄一接,将请帖翻开,眼波流转间眼尾上挑出恶劣的弧度:“情场失利,戏场得意。”

  “就不知,这冤家在其中,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席妄手指一戳,正正好好戳在请帖上的艺名上。

  递请帖的戏班子有一个他的老对头,年年被他压一头,对他百般算计给予难堪。

  这三年是混得风光无限,可在帖子里,班主诚邀席妄与自己的台柱子同台演上一出《锁麟囊》。

  席妄做角他做配,那戏中二女恩情相牵,阴差阳错纸短情长,这戏外两人生死仇敌、恩怨难消。

  席妄来了点兴致,他从地狱爬回来,可不就是来索这些仇人的命吗?

  席妄一时兴起,在地上兴奋得来回走动,竟提早开始哼着戏词,咿咿呀呀的念词轻柔婉转。

  “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这一世干干净净,生命里只有一个晓星尘~”①

  他身段柔软,风流多情,摇晃着腰肢轻轻巧巧念词,嗓音愉悦中透着恶劣的戏谑,面上难已消磨的怨爬上眉眼。

  那窗外光影落在他身上,透不出一点鲜明的色彩,他立于房屋之中,四周方方正正,囚徒般深陷其中。

  而一边城北的戏班子,台柱子玉如烟也恨恨攥紧了手。

  他才下了台,就被告知要与玲珑仙同台唱上一折《锁麟囊》,他做配!

  一时扭曲了表情,良久才冷冷的笑出了声。

  低哑的笑声渗人至极,玉如烟面色扭曲,低声念着:“好、好得很,我能毁你一次,就能毁你一次。”

  “看看我们谁才能笑到最后!”

  他猛然将桌面的东西扫到地下,癫狂的痴笑出声。

  好似看到了席妄趴在他脚底下,狼狈不堪的可怜样!

  “你等着!你等着!”

  ·

  “好久不见,席妄,来我的地盘不来和我打声招呼吗?”

  玉如烟一身戏装,气势汹汹的走到化妆台前,正在上妆的席妄对着镜子细细描眉。

  他似乎描得专注,眉笔在面上描出细细一条,上挑的眼尾弧度恰到好处,上挑起娇俏清丽的面相。

  玉如烟没得到回应,气得面色铁青,一把按住席妄的肩膀,想将他扯向自己。

  却不想席妄身子坐定,动都不动。

  如玉烟掰了几下,难以置信,反而是席妄抬袖轻描淡写的一抚,他手背火辣辣的刺痛,连连倒向后面。

  “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疯狂大叫起来,感受一股刺痛,从手背烟熏火燎般灼灼闷痛到胳膊。

  被旁边的伶人扶了一把,这才免了难堪。

  “席妄!”他顿时气恼!

  席妄肩膀一颤,好似才听见般,柔柔弱弱的回头,眉眼无辜:“哥哥想说什么?”

  呸!什么哥哥,比他还大两岁,一个死绿茶!

  “你装什么可怜,我这手……”玉如烟冷笑,伸出手想说些什么,目光一定,只见那手背白嫩嫩一片,全然没有任何痕迹。

  班主撩起帘子进来,见事不妙,一把护在席妄的面前:“好了好了,马上就要登台了,如烟,你还不快去做准备!”

  “班主!我这手……”玉如烟伸出手不甘控诉。

  班主却不耐烦,看向他的目光冰冷一片:“你平素张扬,惯爱找人麻烦我忍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有贵客,我不喜欢再看到你闹事,快去准备吧。”

  玉如烟气恼,被几个戏班的伶人推着送着往旁边劝走了。

  席妄就这么懵懵懂懂的看着,眉眼无辜至极,像是事不关己的路人。

  班主还与他道歉,点头哈腰的陪笑:“别见外,这孩子性子急,听说你想过来,有些气不过,我回头说说他去。”

  “这加入戏班子这事……”

  席妄柔柔弱弱,温柔的弯起唇角:“按理,我也是要找个戏班子的,能不能成还得看彼此的缘分。”

  他眉眼弯弯,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班主。

  班主立刻会意:“您放心,您这个地位,到哪里都是角。”

  “可这角只能有一位……”席妄掩唇,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忧虑,嗓音放缓略带些许迟疑。

  “那必然是您了,玉如烟怎么比得上您!”班主不假思索。

  席妄抬眸看着帘子后的玉如烟,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

  玉如烟几乎绞破了帘子,看向席妄的眼神很是恐怖,充满了妒恨与恶意。

  临上台前,一碗梨汤送到了后台,送汤的小哥陪笑着送了送:“席先生,有位先生给你送了碗汤。”

  那糖水泛黄,流动着略带漂浮的水色,浮动着几片漂亮的梨块,里边点缀着枸杞、红枣,看起来格外香甜。

  席妄上场前原本不吃东西,他看了眼梨汤,又看了眼玉如烟,再次弯了弯唇。

  琥珀色的眼似乎看透了一切,清晰的倒映出玉如烟看过来的模样。

  两人彼此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难以遮掩的硝烟似乎在两人之中冉冉升起。

  席妄定定的注视着玉如烟,在他忐忑紧张的目光下,端起梨汤,一口一口喝进了嘴里。

  玉如烟眼睛一亮,随即又像是得胜的公鸡一般,被人众星拱月的捧着,热热闹闹的出了后台准备。

  他们哗啦啦人一走,化妆间瞬间空了个干干净净。

  席妄孤零零的坐在里面,面无表情的伸手扣弄喉咙,催吐的冲动将梨汤吐了个干净。

  他喉咙干呕,捂着胸口硬生生呕了几声,险些把自己胆汁都呕出来。

  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后背,席妄猛然抬头,对上那双淡漠的凤眸时,面上的冰冷猝然化作了满腔委屈。

  “阿九!”

  席妄委屈得眼尾发红,可怜兮兮的揽着祝九的肩膀,眼尾委屈的垂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软绵绵的告着状,半是撒娇半是埋怨:“你不在,那些人惯会欺负我,欺负我身边无人。”

  “你怎得跑这里来了,人家可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等下人多挤不上去,我该看不到你了。”

  席妄想抱着祝九撒娇,面上上了妆,戴着满头的珠翠,只能虚虚圈着肩膀,面上的委屈是一点不少,小嘴撅起可怜巴巴的。

  祝九给他倒了杯热水,语气淡淡:“不想喝就不喝。”

  席妄“哼”了一声:“人家人多势众的,我哪敢不喝啊!”

  转眸却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唇角微弯起的弧度充满了冰冷戏谑的恶意。

  “没关系,没关系,他喂了多少,我要他一口一口,加倍吞下去!”

  “烧断他的肠子,烫熟他的胃囊。”席妄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越发兴奋诡异,他伸出手遥遥指了指玉如烟离开的方向,嘻嘻笑出了声。

  “然后,我要他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地狱那么可怕,怎么能只有他一人承受?

  祝九只是听着,默默给他喂了几口水。

  看着席妄低着头,像是小动物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喝水,祝九语气淡淡:“别被欺负了。”

  “才不会呢~”

  ·

  “嚓——”

  一声锣鼓喧天,红绸散开,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戏台。

  只见那铺满红布的戏台缓缓走出一人,那人手捻兰花,衣着散乱却不减美貌,反而面带愁绪,嗓音哀怨,叫人听着心疼。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②

  《锁麟囊》讲的是主人公出嫁时为躲雨进入庙中,被一女子的哭声吸引,仔细询问才知那女子家中贫寒,出嫁也身无可依。

  主人公怜她可怜,将自己嫁妆里一袋珠宝相赠。

  三年后突发洪水,主人公与亲友离散,落得满身狼狈,一思及自己离散的儿子、父母便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

  又谁知人生祸福事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程。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白地遭此贫困,遭此贫困,

  我的儿啊!”③

  因一户人家家里招照顾孩子的女侍,主人公进入主人家,这家的孩子与她的儿子年岁相仿,性格顽劣,将球踢入阁楼,逼迫她进去捡拾。

  主人公进去其中,竟意外看见自己三年前赠送出去的锁麟囊。

  原来这家的主人就是曾经受过她帮助的女子,在主人家的帮助下,主人公最终与父母、儿子团圆。

  于是唱:“换衫依旧是富贵容样,莫不是心头幻我身在梦乡。

  猛抬头见老娘笑脸相向,儿的娘,问—声老娘亲你来自何方

  这才是净生还人天相。”

  ……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新花可自豪。

  ……”④

  温柔婉转的戏腔唱至最后一句,满身华服的玲珑仙抬袖一指,满面笑吟吟,幽幽长吟:“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⑤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玉如烟,你可知罪?”

  一时之间,亮堂光鲜的舞台赫然暗下灯光,那原温柔体贴的赵氏女在此刻面色惨白,恍若纸人,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玉如烟双腿一软,倒在昏昏暗的舞台上,他面色惨白,骇得瑟瑟发抖。

  霎时间云雾缭绕,似鬼门洞开,一队面容青紫的鬼怪猝然出现,手中拖着长长的锁链,如同锁牲畜般捆在他的脖子上。

  “我没有、我没有……”玉如烟十分慌张,他抬头乱看,只听一声轻响,定睛一看瞬间瞳孔震动。

  眼前哪里是什么舞台,俨然是地府阎罗殿!

  那身穿戏服的玲珑仙恍若纸人,高高在上的坐在由白骨搭建的王座上,他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他亲眼看着描出来的眉头爬上冷诮。

  光影流动的斑驳在他面上,他好似那玉石雕刻的雕像,眉眼不动,像极了披着纸人皮的鬼物。

  一开口,阴风阵阵,万鬼哭啸:“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玉如烟,我挂念你啊~”

  幽怨的嗓音一字一句,几乎化作利刃,狠狠将玉如烟刺得鲜血淋漓。

  玉如烟被吓得尖叫:“我不是!我没有!放过我!”

  他慌不择路,软手软脚的爬起来就跑,身边的鬼物一拉锁链,他便如牲畜般在地上拖拽。

  他双眼瞪大,满目惊恐,几乎裂出红血丝,狰狞的看着一碗泡着骨头、怨魂的汤越来越近。

  他不肯张开嘴,就掰开下颚骨头,不肯吞咽,就敲开喉管。

  冰冷的汤混着指头、发丝,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吞进了嘴里。

  玉如烟吞咽不及,汤水顺着嘴角流下,但有更多更多,被他吞进了嘴里。

  他的肚子一点一点大了起来,落进肚子里的汤像是有生命般,在肚子里咕咕直叫。

  席妄坐在白骨之上,愉悦的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欢喜的鼓起掌。

  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话剧一般,兴奋的哈哈大笑,满目怨恨:“吞啊!吞啊!”

  “这一切,可是你自己结成的果。”

  “瓜熟蒂落,我还送你一个孩子呢。”

  席妄自觉自己真的是太好了,面上洋洋得意,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玉如烟惊恐的注视着自己的肚皮越来越鼓,真像是有个孩子在里面翻身,时不时鼓起怪异的痕迹。

  “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