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快穿]>第36章 乱世伶人9

  露着腿的小妖精含羞带怯,祝九定定的攥着被子陷入沉默。

  随后,他将被子一裹,又给人严严实实盖了回去。

  席妄“哎呀”一声,被被子裹成一条蠕动的蛋糕卷,从蛋糕卷头上扒拉出一个脑袋,他眉目哀怨,哼哼唧唧的像是只小猪。

  祝九坐在床上,拍了拍拱起来的被子:“老实点,别作妖。”

  他眉眼低垂,带着水汽的黑发披在一侧肩膀,单薄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自有慵懒厌世的忧郁气质。

  叫席妄双腿发软,跟个妖精似的挣脱开被子,一把扑到祝九肩上,从后揽住他的肩膀,将脑袋枕在肩头,侧首诱惑的轻吐气息,一双手顺着心口不住的往下摸。

  “郎君,春晓苦短,何不同我一起做快乐的事。”

  祝九:……

  他捉住在自己衣服里乱摸的手,毫不留情的丢出衣服。

  “你只是被带坏了,我不怪你。”祝九说。

  席妄一脸“你在说什么”,惊奇的瞪圆了眸子,他指了指自己,困惑反问:“我,二十八,被带坏了?”

  他品了品,随即沉下脸,不高兴的撅起嘴:“好啊,好啊,你真当我还是小孩子?!”

  “你不会是嫌我老,故意说这种话来让我知难而退?我就知道你们男的就喜欢嫩的,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小伶人?我不及那个小伶人年轻,你就这么来敷衍我!”

  席妄越说越难受,当即就开始哭闹起来,指着祝九的鼻子又嗔又骂,眼泪说来就来。

  “你就喜欢嫩的,说什么喜欢我,负心汉,负心汉!!”

  他在床上撒泼,捞起枕头就往祝九身上砸。

  祝九伸手扶住他,他还不让,一个劲的推搡哭闹:“别碰我,别碰我!”

  “你也去找那个小伶人去,反正他比我年轻,我都三十岁的人了,人老珠黄,你看着我就嫌恶心!”

  “……你才二十八,哪里三十了。”祝九被闹得焦头烂额。

  “那你就是看着我都恶心!”席妄立刻指责。

  祝九:……

  “我不喜欢男的。”他只好说。

  席妄顿在原地,拿泪眼瞧他,一时竟没有说话。

  祝九把被子给席妄裹了裹,好声好气问:“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席妄“哼”了一声,偏过头,祝九只好抱着人哄了哄:“我不觉得你恶心,也不觉得你老,你漂亮又年轻……现在可以安生睡觉了吗?”

  席妄被哄了哄,勉勉强强哄好了一半,他眼睛一转,倒也没拒绝,只撅着嘴撒娇:“抱着我睡。”

  “好好好。”

  不闹就行了。

  祝九抱着人闭了闭眼,屋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到了后半夜,那烛火燃尽,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扯着裤头,正悄悄往下拉。

  祝九躺在床上:“……席妄。”

  “郎君~”那人呵气如兰,一开嗓俨然是个动听的女声,娇俏动人。

  祝九:“……”

  “点个灯。”

  他摸黑按住席妄不老实的手,身侧猝然亮起一团鬼火,影影绰绰的火光斑驳在女人的面上,“女人”披着黑发,穿着一件旗袍,露着两条白花花的腿。

  唇点胭脂,眼尾俏红,雌雄莫辨的脸在模糊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朦胧美丽。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她”睫羽微颤,娇弱的倚在祝九的怀里,仰着头娇声牵着祝九的手往腰上带:“郎君,我美吗?”

  祝九诚实夸赞:“美。”

  “如果你不扯我裤子,还更美一点。”

  两人同时低头,只见那点着漂亮丹蔻的指勾着裤绳,正蠢蠢欲动往下拉。

  席妄娇笑一声,娇嗔轻哼:“还不是郎君说不喜欢男的,这夫妻敦伦的事,关了灯都一样的。”

  “郎君要不要试试,很舒服的~”

  祝九面不改色,依旧把他的手甩开。

  把席妄气得面色扭曲,厉声怒骂:“祝九!你是不是不行?!!”

  祝九张口就应:“对,我不举。”

  席妄:……

  他面色呆滞,怔怔的看着祝九,试图从他的面上看出什么,却只看到一片诚恳。

  席妄赫然发起抖来。

  祝九担心打击太大,正想安慰两句,却见他猝然抬头,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没关系,我很行。”

  他一把坐在祝九身上,抬手就要把祝九推倒。

  祝九是万万没想到这都可以,焦头烂额的扯着裤子:“等等——席妄,席妄!”

  他叫不住人,席妄扯他的衣服不行,就先脱自己的,解开旗袍扣子,露出白嫩嫩的胸膛。

  两人拉扯着,一边拉扯一边吵架似的辩驳。

  “停手,席妄!”

  “你不行,我可以,为什么不行?”

  “这是相爱之人才能做的,你会后悔的席妄。”

  “才不会!”

  祝九作势要武力制止,席妄慌不择言,大声嚷嚷:“我就喜欢你!”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静默。

  席妄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咬着唇,面上羞红一片,忍不住捂了捂脸,小声说:“我就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祝九:……

  该怎么说,意料之中。

  祝九头疼的叹了口气。

  这个举动又刺激了席妄,他红着眼,猛然抬头面露决绝:“你也觉得不耐烦对吧!你不喜欢男人,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

  “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不错!”

  他满目占有,可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忐忑。

  他不愿从祝九嘴里听到什么厌恶的话,一手捂住祝九的嘴,一手去扯祝九的衣服。

  他也不顾及那么多,伸手直接一扯,大片大片的胸膛直接暴露在外。

  祝九:“……”

  再不制止,席妄这家伙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祝九气笑了,他面色沉冷,盯着席妄问:“真不后悔?”

  席妄色厉内荏的挺直胸膛,又气鼓鼓的瞪圆了眸子,努力大声哗哗给自己勇气:“我今晚就要睡了你。”

  “哦。”

  祝九平淡的应了一声,反牵着席妄的手往下摸,落在某个位置,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个大木棍在里面。

  席妄咽了咽口水,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两、两……”

  他说不出话来,祝九反而挑衅的问他:“还敢吗?”

  他伸手拍了拍席妄的屁股:“敢就坐上来。”

  席妄一时没有反应。

  就在祝九以为他要知难而退时,却不想席妄一抬头,满脸红晕,娇娇怯怯的坐到祝九腿上。

  又馋又宝贝的摸了摸,面上含羞带怯,抿唇一脸不好意思,绯色从耳垂一直漫到脖颈下。

  “也、也不是不行……阿九轻一点点。”

  祝九:……

  他今夜无语的时候实在太多了,祝九只觉眉头抽抽,他拍了拍席妄的屁股,冷声命令:“下去,睡觉!”

  席妄不乐意,一把抓住眼馋的大宝贝,大宝贝也热情的跳了跳。

  他咽了咽口水,辩驳着控诉:“你看你把宝贝藏得这么严实,别憋出病来了,快放出来透透气。”

  “……真是一点都吓不到你,小色鬼。”

  祝九无奈失笑,把他往上抱抱,低声哄了哄:“睡吧,睡吧,别闹了。”

  “才不是闹……”席妄嘟嘟囔囔的,满脸不乐意。

  祝九沉稳的“嗯”了一声,夸他:“是胆大自信,大胆求爱,不甘拒绝。”

  “哼~”席妄翘了翘唇角,枕着祝九的胸膛,娇娇气气的问:“那什么时候才能叫我吃吃啊!”

  他又摸了把大宝贝,喜欢的不行,恨不得今晚就吃吃。

  祝九无语到了:“……不能不吃吗?”

  “你不喜欢我?”席妄立刻像是被戳中痛点般抬头,立刻变了脸色,伸手要扯祝九的裤子:“那我们还是先睡后爱吧!”

  祝九把他一抱,抓着他的手低声问:“真要?”

  席妄肯定点头,又撅着嘴反问:“你不喜欢我?”

  祝九哑口无言。

  席妄掐着手指,两边一对,小脸俏红:“你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这叫两情相悦,夫妻敦伦叫情难自禁。”

  他面上胭脂乱抹,衣领凌乱,像是被糟蹋般,恨不得叫祝九吃一吃唇,再扯一扯衣服摸一摸这皮肉。

  祝九沉默许久,他侧脸埋在黑暗中,一时间看不清神色,意味不明的开口:“可喜欢与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

  “席妄,无论是什么存在,都是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去。”

  “寻求短暂的陪伴与欢愉,在最后只会陷入失去的痛苦,远比从未得到要痛苦的多。”

  他语气意味不明,面上的神色也模糊不清,唯有一双凤眸,似乎带着审视的意味,将席妄从上扫到下。

  席妄听着愣了很久,他想了想,回答道:“可是,我喜欢你。”

  “我不明白失去后有多痛苦,我从未拥有过什么,我喜欢的只想抓在手里。如果因为注定失去就畏惧开始,那对我来说,远比得到后因为不可抗力失去还要痛苦。”

  “阿九,你如果害怕寂寞,你就要对我说‘我想你陪着我,什么时候都陪着我’,我一定会答应的,因为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席妄将脑袋枕在祝九的胸口,听着心脏震跳的动静,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也跟着心脏在震。

  但席妄并不恐惧,他抿着唇,带着不好意思的羞涩,却格外坚定的说:“想永远和阿九在一起,第一眼是阿九,梦里见到的人是阿九……只要阿九。”

  “……你比我勇敢,席妄。”祝九怔了很久,才伸手抚摸着他的侧脸,叹息般开口。

  他俯下身,将脸埋在席妄的颈脖双手将他环得很紧很紧,紧到席妄甚至无法伸出手去回抱住猝然低沉下来的祝九。

  祝九声音闷闷的,第一次如此坦诚:“席妄,我好孤独。”

  “我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有很多人与我同行,但最终他们都离开了,走到最后,也只剩下我一个人。”

  “包括你,席妄,你也不过是能陪我短暂的走上一程。”

  他曾把席妄当作自己的救赎,但最终他意识到,这条孤独而漫长的路,席妄陪不了他。

  祝九恍惚回到了当初,他决绝的对席妄说:“我不想再等待你的苏醒,就这样吧,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刚刚苏醒的席妄面对这种话是什么反应?记不得了。

  祝九根本没有等待席妄的反应,他唯恐自己后悔般,迫不及待的走掉了。

  席妄生于创世神的梦境,于他而已,现实才与梦境无异。

  每次苏醒与祝九的会面就像是一场短暂的梦,祝九会在结束之前温柔的说上一句“晚安”。

  这场如梦一般的陪伴短暂至极,每次温情之后,也只剩下如梦初醒般的落寞。

  祝九清晰的意识到,席妄不能陪着他长久的走下去。

  于是他抛下了席妄,选择孤独的在绝望中沉沦。

  可是失去祝九的席妄,也好寂寞啊。

  两个寂寞的人在此刻终于将心靠在了一起,席妄环抱住祝九,他眼泪闪烁,哽咽的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没有阿九的话,我也好寂寞,我想你陪着我,什么时候都陪着我。梦里是你,醒来第一眼是你,什么时候都有你。”

  “阿九,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真的真的,超级喜欢。

  第一眼就很喜欢。

  只喜欢,阿九。

  ·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威廉斯先生。”远方的来客风尘仆仆,他困惑的取下头顶的帽子,疑惑的歪头:“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自从三年前玲珑仙出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海区了。”

  威廉斯一时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犹如看死人的眼神盯着眼前人。

  孙盼动了动身体,虽然极力遮掩,但是他身上仍然有自小学戏的痕迹,哪怕只是站着,都感觉与寻常人不太一样,别样的有气度。

  “威廉斯先生?”

  威廉斯猝然回神,他短促的发出一声含糊的声响,一双眼死死盯着孙盼,嗓音怪异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目中却流露出怪异的惊恐。

  他嗓音含糊,厉声发问:“逃命三年,你可有愧?”

  威廉斯的腔调像是戏腔里问罪的戏腔,他眉眼倒竖,满目怒色。

  彼时天色已晚,那枝叶在冷风中沙沙作响,月色被夜幕遮掩,极致的黑从窗外蔓延到室内。

  屋内的灯光照亮的区域也显得乏善可陈,含糊的映照着一片,隔着朦胧的灯光,照亮威廉斯的眉眼。

  孙盼心头一跳,下一秒他抑制不住扑通跪在地上。

  只见威廉斯眉头一紧,指着孙盼怒骂:“瞎眼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吃里扒外!?”

  孙盼骇得扑通跪在地上,面露惊恐迟疑,哆嗦着唇惊叫:“师、师傅?”

  威廉斯充耳不闻,双眼似鬼目,黑黝黝的填充眼眶,冷冷的盯着孙胜。

  “我且问你,戏班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孙盼哆哆嗦嗦,半晌却面露狰狞:“是我放的又如何……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他猛然扑到威廉斯的身上,胡乱从桌子上捞起一个摆件,恐惧与愤怒在此刻愚弄了他的感知,他只觉滔天的怒火在心头翻涌。

  他厉声怒骂:“老不死的!你惯会捧那个娘娘腔,我才是你的继承人!你的戏班应该属于我!”

  威廉斯被摆件砸了几下脑袋,眼中的鬼气褪去,下一秒花瓶“哗啦”砸破脑袋。

  “救命!救命!”他惊恐的尖叫几声,反应过来后,威廉斯一个大男人后知后觉的开始反击。

  他试图劝解孙盼,色厉内荏的怒骂:“我可是贵族,你敢伤我!我让你走不出这个地方!”

  孙盼却早已疯魔,他面目狰狞,花瓶碎了,他就抓着碎片往威廉斯身上扎。

  碎片将他的手割得血肉模糊,他却不管不顾,把威廉斯当成老班主嗤笑着讥讽。

  “那个假清高的婊/子,不知道爬了几个人的床,也就你把他当个宝,你为什么不捧我?为什么不捧我?为什么!!!”

  他怒吼着,狰狞的神情远比恶鬼还要恐怖,几乎被嫉妒与愤怒扭曲了面容。

  威廉斯也不耐起来,他心绪不平,口不择言:“娘的,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哗——],我可是[哗——],你敢伤我!”

  两个人打在一起,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

  那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处,端坐着一个身穿戏服的伶人,愉悦的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兴奋得直拍手。

  “哈哈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席妄面露愉悦,将两人的怒骂与痛呼当作动听的交响曲,闭目欣赏着,愉悦的翘起唇角。

  他形如鬼魅,坐在窗台上翘起唇角,高悬在身后的月亮被树影割得支离破碎,古怪的黑影从他的脚下蔓延得很长很长,在墙角折叠,最终逐渐布满整个房间。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窗上貌美的白衣伶人,他们自顾自的自相残杀,早已杀红了眼。

  孙盼将瓷器碎片扎入威廉斯的眼睛,威廉斯将木仓塞进孙盼的嘴巴。

  只听一声木仓响,孙盼倒地。

  威廉斯却像是疯了一般,举着木仓四处扫视,目露警惕,疯狂的嘴里念叨。

  “杀、杀!杀了这些人,奖励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杀!杀!”

  威廉斯疯狂的寻找目标,只觉有白影在眼前晃过,被鬼蒙蔽感知的护卫终于姗姗来迟,撞开了威廉斯的大门。

  “威廉斯先生……”

  却被一发子弹击中,瞬间倒了下去。

  威廉斯才不管自己杀的是谁,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絮叨,催促着命令着。

  他眼睛通红,每一个冲进来的人都会被他一发子弹击中。

  接连倒了几个护卫,他再次扣下扳机,手枪“咔嚓”两声,却只有空响。

  与此同时,一群人蜂拥而入,一把将他按到在地上。

  他挣扎着,喉间不停发出形如野兽般的怒吼,嘴里嘶吼着,不停的念着无法理解的词汇语句,看样子与疯了无异。

  突然他双目圆瞪,怔怔的看向窗台,像是看到什么恐怖万分的东西,面上呈现出一种失落的空白,那是骇到极致,都难以形容的东西。

  充斥着他所有的感知,他失去言语,只能怔怔的看着,看着。

  无数恐怖充斥在内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危险拼命的敲击着理智的底线。

  最终威廉斯惨叫出声,他硬生生的抠出自己的眼球,喉咙里压抑着的东西破口而出,他形若恶鬼,轰然到地不起。

  “威廉斯先生!”

  “威廉斯先生!”

  ……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幽幽的唱腔在夜间拖长嗓音,一盏一盏灯火亮起,那人影在墙上斑驳,戏腔婉转轻柔,却难消其间恶念。

  老管家点着灯颤颤巍巍的走到花房,只见白衣伶人挥舞着水袖,裙摆抚动着百花,那身影娉婷,婀娜多姿。

  转眸时风情万种,唇角勾起一抹难消浅笑。

  愉悦的、充斥着难以消减的恶意。

  “我今日很开心。”席妄的嗓音空灵玩味,他挥舞着水袖,在花丛中起舞。

  水袖拂过牡丹,牡丹兀自开得艳丽,像是吸饱了养料,在空中灼灼盛开,烈艳着无以伦比的美。

  如火般,灼灼在眼前盛开。

  老管家面露惊恐,他双腿打颤,一双眼睛惊恐凸起,惊恐的看着那水袖轻扬。

  伶人脚步轻盈,腰身旋转如杨柳扶风,他嗓音娇俏,却好似择人而噬的恶鬼,幽幽响在耳边。

  “还差最后一个呢~”

  他眼神微瞥,老管家瞬间吓倒在地,他跪在地上,不住的扇着自己的脸:“对不住!对不住!”

  “是我贪心,是我,我只是、我只是……”

  他不知道要辩解什么,席妄笑着止住他的话头,面色天真的歪了下头,语气娇俏:“怕什么呢?”

  “你霸占我那么多东西,还肯给我一卷草席……真是对不住,死得太早,没有给你留下更多的东西,呵呵呵呵!”

  席妄发出尖锐的笑声,一卷白绫无声无息的圈住了老管家的脖子。

  老管家面露土色,浑身抖如细筛,哆哆嗦嗦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他突然觉得后悔,又禁不住想起无处可去而回到这院子里的前事。

  他带着席妄给的安置费走了很久,回到家乡却被儿子女儿掏空了养老钱,被像垃圾一样赶出来,被迫投奔席妄。

  他当时只是想混口饭吃,可推开门,看到了吊在房梁上的席妄时,难以消磨的恶意如潮水般翻涌。

  “这么好的东西,被一个死人戴了真是晦气,卖都卖不出去。”

  “反正你也不需要这座房子了,这座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

  “地契、珠宝……你有这么多东西,偏偏只肯给我那么点钱,死了真是活该,呸!”

  ……

  之前的讥讽恶语还历历在目,老管家唇角颤抖,眼中流露出后悔。

  在席妄的浅笑中,逐渐露出了窒息的表情。

  “最后一个了……”

  席妄嗓音幽幽,面上半明半暗,如一具毫无气息的死尸,眼角眉梢残留着,对活人的深深恶意。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骂我。”

  “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