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考试当天下大雪，十米之外已经看不清人的程度。
林知越做足了保暖措施，还是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紧张。
“厉风烬，我好紧张啊。”
“过来。”厉风烬招招手。
原本已经准备走入考场的林知越听到后，被厉风烬拥入怀里。
厉风烬说：“把紧张都传给我。”
林知越噗嗤一下笑出来，厉风烬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话的。
厉风烬问：“笑什么？”
林知越听着厉风烬的嗓音翘着笑，在厉风烬的怀里抬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向厉风烬那注了一池温柔水的眸子，说：“我高兴。”
厉风烬：“嗯？”
林知越：“厉董很会安慰人。”
厉风烬笑了，嘴角翘起的笑容愉悦且宠溺，“嗯。”
两人拥抱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是跟其他考生一样的跟家人朋友之间的普普通通的拥抱。
厉风烬轻拍林知越的肩膀加油打气，还说着跟其他陪同考生过来的家长朋友和老师们一样的话。
厉风烬说：“不要着急答题，先写好名字这些信息，写好记得要检查两遍。”
林知越听着笑了，“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这个考生还要紧张？”
“是吗？”厉风烬不承认，揉了揉林知越的脑袋，“可能是越越的紧张真的都转移到我身上了。”
“嗯~有可能。”林知越听着厉风烬哄小孩一样的话音，笑眼应和。
两人腻歪了会儿才分开。
“我先去考试了。”林知越这次是跑进去的考场，也没先前那样紧张了。
厉风烬目送林知越进入考场，等林知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回到车上继续等。
车窗外闪过一道蓝色的光，劈落在雪地上成了一道深陷的裂口。
厉风烬察觉到什么，刚望向那道冒烟的裂口，裂口却在下一瞬没了。
前后不过眨眼间。
【宿主！】团团被千道惩戒鞭束缚，身上的精神能源开始流失，流至到执刑官的能源存备库，直通主系统中心。
现在监看团团的不止有执刑官，还有从来没露过脸的主系统。
[系统一旦出现人类的情感就等同于有了弱点，你若肯舍去这个弱点，必然无懈可击，可登顶峰。]
[只要你愿意，系统中心可助你抹去这份情感。]
主系统的声音响遏行云，包罗天地。
团团的四肢被锁住，脑袋也都被惩戒鞭包锁，他只能透过那惩戒鞭之间的细缝来看主系统。
主系统听不到团团说出理想的回答，直接动手了。
本就被束缚了行动的团团被主系统锁入一个四四方方的紫电牢笼。
团团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精神能源流失速度比先前快了好几倍！
【放我出去！】
团团撞上去，连人带一身的惩戒鞭一起撞上去，这让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增添了新伤。
嘭嘭的沉闷声在空间内晃响，流动的空气也震颤。
主系统望着团团的挣扎从有力到无力，最后倒在囚笼内。
[不过是两个虚拟世界的角色，不值得你拼死救他们。]
主系统手下统子无数，但像团团这样对虚拟世界的角色养出人类情感，并且因此与整个系统中心对着干的统子，团团还是头一个。
冲破极限，跨上统子二次生命的统子，团团也是头一个。
因此，主系统很看重团团。
他希望团团可以彻底为他所用，被他驱使，为他命令是从，忠心不二。
为了让团团可以成为他最得力的手下，他必须要删除团团对厉风烬和林知越两人的情感！
紫色的强光笼罩团团的牢笼，团团心觉不妙，但他已经无处可逃。
冰冷的程序侵袭他的主体，开始侵入他的信息库。
【你要做什么！】
团团惊慌退后。
只是他本就四肢被锁，又是被主系统困在这个狭窄的牢笼内，他退不了半步。
[抽走你不必要的情感。]
团团的眸子瞪大，还没生出反抗的念头，突如其来的痛苦让团团蜷缩着身体在牢笼内打滚。
【滚开！】
团团反抗着，圆圆的程序也在这个时候冲出来保护团团。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圆圆被主系统彻底清除，最后一点痕迹被主系统瞬秒抹杀。
理由是碍事。
团团的眼睛赫然死寂。
他反复检查，只是不论他检索多少遍，始终没有圆圆的半点痕迹。
他的体内再无属于圆圆的程序。
圆圆……
没了。
【还给我……还给我！】
【还我圆圆！】
团团木讷地说着话，下一瞬崩溃挣扎。
他身上的精神能源暴走，击碎了几名高级执刑官。
只是这些令执刑官系统也畏惧的力量在主系统的面前还不成气候，他根本不是主系统的对手。
他就算声嘶力竭地去骂，也对主系统造不成任何的冲击伤害。
团团疯了。
身上的精神能源恢复暴走接着又再被主系统控制榨取，如此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团团的意识处在混沌中，模糊不清。
泪干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上面冰冷无情的主系统。
“团团！”
他看到林知越和厉风烬一起跑来救他，但眨眼又没了。
站在他面前的只有抽取他所有情感的主系统，还有主系统身后的一大群执刑官。
“团团……团团！”
林知越醒了，心悸。
他望着熟悉的房间，转眼见厉风烬坐在床边。
厉风烬看到他醒来，起身将他抱怀里，“感觉怎么样了？”
考试结束之后，刚走出考场的林知越突然晕倒，是监考老师联系厉风烬接的人。
林知越反抱住厉风烬，“我梦见团团了，他……他受了很重的伤。”
“厉风烬，我难受。”
厉风烬听着，将人往怀里再拥紧，低头亲吻宝贝的发，安慰，“需要我做什么？我陪你。”
林知越拽紧厉风烬的衣衫，“……想见团团。”
厉风烬轻抚林知越的后背，哄着，“跟我说说梦里的情况。”
林知越毛绒绒的脑袋这才从厉风烬的怀里抬起来，将梦见的团团被主系统中心囚禁，被虐待的梦境全都告诉厉风烬。
厉风烬听后，眉头微蹙。
这跟他先前梦到的内容一样。
厉风烬不认为这是巧合。
“厉风烬？”林知越见厉风烬神色凝重，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知越等着回答。
厉风烬思忖着，将自己也梦到这些的情况告知林知越。
林知越听后，越发的紧张，“那……这会不会是真的？”
厉风烬比较冷静，“就算是真的，我们都无能为力，你跟团团已经解绑，我们联系不到他。”
林知越沉默，厉风烬说的对。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联系到团团。
之后的几天，林知越试图找到团团的一些信息，但不论他尝试什么样的办法，他就是再也梦不见团团。
“厉风烬，真的没办法了吗？”
厉风烬将人搂怀里，安慰说：“有，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想到。”
林知越埋头在厉风烬的怀里，闷声回应，“嗯。”
厉风烬见他闷闷不乐，带他去吃好吃的，陪他散心。
这几日，厉风烬也在想团团的事，除了这个，他还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寻常。
这里有跟那个世界一样的由系统控制的虚拟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