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下,郁苍飞上擂台。
他只到卢承运胸前,气势却丝毫不弱,锐利得如一把出鞘的剑,被那双如刃般的眼眸直视着,刹那间宛若坠落寒潭,一股彻骨的寒意浸透骨缝里。
卢承运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不禁后退小半步,等反应过来后又立马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下巴高傲抬起,眼神充满不屑。
但他这后退小半步的行为依旧被很多人注意到了,有人在心中摇了摇头,输人不输势,光凭这一点卢承运就先输了。
卢承运看着郁苍,嘲弄道:“我还以为你害怕了呢。”
郁苍皱眉:“你是苍蝇转世?”
卢承运愣了一下:“什么?”
郁苍面无表情:“整天嗡嗡叫不嫌累?蚊子都没你这么勤快咬人,脑子有病就去治,避讳就医只会害人害己。”
“噗——”正在喝茶的钟少羽一口茶直接喷出来。
其他人亦是满脸忍俊不禁,憋笑憋得难受。
不过九玄宗的人就不客气了,五长老直接拍桌狂笑:“小师祖所言甚是哈哈哈哈......”
云辛唇角微微勾起,一旁的四长老给他斟茶,眼里也是笑意满满。
唯独卢家人脸色相当难看,卢鸿微微低头,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眼中的杀意。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在郁苍到卢家当奴隶时直接一掌劈死他!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起了杀意的那一瞬间,云辛向他投来一眼。
被人当众耻笑,卢承运自然是气得脸色涨红:“你这个野——”
郁苍兀然打断他:“敢起誓吗?”
卢承运怒火被打断,看郁苍的眼神如猝了毒,阴沉着脸:“你什么意思?”
众人微讶。
起誓是指修士相互达成协议后共同向天道立下誓言,一旦成立便不得反悔,否则将会遭到誓言的反噬,故此修士对起誓相当谨慎。
卢鸿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瞪向郁苍,眼中的狠意和杀意还没收回,就对上了云辛瞥过来的轻描淡写的一眼。
霎时间,天坠般的威压重重压在卢鸿肩上,哪怕卢鸿坐着,也被压得弯下了挺直的腰,神识世界隐隐作痛,脑袋尖锐得疼。
卢鸿脸色煞白,连忙俯下头颅,背后一瞬间被冷汗浸湿。
仿佛过了好几百年,卢鸿才察觉到那道目光收了回去,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了。
也是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和云辛之间那如鸿沟般的差距——若对方想要他死,一根手指头足矣。
台上,听到卢承运的话,郁苍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因为我怕你输不起,所以还是起誓比较好,免得等会输了又到处咬人。”
卢承运盯着郁苍半响,忽而冷冷一笑:“好啊,起誓就起誓!”确切来讲,郁苍这一要求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幽幽道,“我要立的是生死状,你敢吗?”
此言一出,卢鸿脸色大变:“承运!不可胡闹!”
生死状是起誓中最严格的一种,凡是立下誓言的双方将会不死不休,直至另一方死亡战斗才算结束。
而且一般情况下,输的一方不得怪罪于赢的一方,否则算是违背誓言。
换句话而言,假设郁苍真死在卢承运手中,或者卢承运死在郁苍手里,九玄宗或卢家都不得追究另一方的责任,只能咬牙把这一结果吞进肚子里。
卢承运对他爹的话充耳不闻,一脸挑衅的看着郁苍:“怎么样,敢不敢答应?”
郁苍眸光微闪:“好。”他唇角一挑,盯着卢承运:“求之不得。”
九玄宗除云辛外的人也不由皱了皱眉,在他们看来,卢承运既然敢提出立生死状,就证明他心中有能打赢小师祖的把握,他们怕小师祖着了卢承运的道。
他们下意识看云辛,云辛淡然饮茶,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九玄宗等人蓦地放下了心,心想既然老祖宗这么淡定,那代表小师祖一定能打败卢承运。
云辛当然淡定,他在小世界那么努力地督促郁苍勤奋修炼,不就是为了让郁苍在今天实现完美打脸吗?
裁判一脸为难:“这......”
他忍不住看向柳阜,想要征求他的意见。毕竟这两人一个是他们忘忧城卢家最为宠爱的小儿子,一个更加惹不起,九玄宗的小师祖,万一真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就难办了。
柳阜目光在卢鸿的身上扫过,忽然哈哈一笑,出来打和场:“年少轻狂是好事,但没必要上升到要立生死状的地步,不如这样,两位小兄弟就看在我的一点薄面上,各退一步,点到为止如何?”
卢承运发出嗤笑,似是毫不把柳阜放在眼底。
柳阜眼眸迅速闪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不显,依旧笑着看着二人。
郁苍看在上辈子柳阜是自己忠诚属下的份上,开口搭理了一句:“多谢柳城主好意,不过我与他有仇怨在身,还是趁此机会一次性解决了较好。”
柳阜闻言挑眉,看向云辛:“尊者,您......”他没有说完,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也明白柳阜主要担心的是到时候郁苍出事,云辛发怒。
郁苍闻言,顿了一下,侧过身子垂眸注视着云辛。
他亦在等云辛的反应。
顶着众人的视线,云辛终于开口了:“苍儿。”
众人扬眉,心道看来云辛尊者还是怕徒儿出事啊。
卢鸿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云辛开口,那这场决斗就会进行不下去。
结果下一秒,他们便听到云辛说——
“想做什么便去做,凡事有为师担着。”
众人:-口-
众人下巴掉在了地上。
郁苍眸子划过笑意:“是,徒儿明白了。”
看着众人愕然的神情,云辛抓起茶杯,优雅地浅尝一口茶,气淡神闲道:“各位有所不知,我们九玄宗一向有仇都是速战速决,能初一解决就不会留到十五,免得夜长梦多,影响修炼的心性。”
九玄宗众弟子们重重点头,对,没错,这可是我们九玄宗的优良传统。
众人:......
神他么的影响心性,还有夜长梦多是这样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