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温馨舍命陪君子,一直熬到凌晨才睡。

  裴松岩用新开发的app脑内打字,发得飞快,疯狂跟她讨论,自己是不是要谈恋爱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是他了,”裴松岩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开头,显得又傻又疯,跟她说,“我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对别的任何人都是!二十六年了,我的母单生涯终于要结束了吗?”

  温馨:“……你说谁啊?”

  “柯纯啊!”裴松岩脑内的感叹号有点多,“柯小纯!否则还能是谁?”

  “哦……”

  已经到了温馨要睡觉的时间,但裴松岩紧跟着发来一个名为“加班”的红包,她就果断点击领取,继续敷衍地回复道:“怎么说?”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心动,他很好看,脸蛋看起来特别软,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我就跟他面对面躺在躺椅上,离得很近,特别想捏他的脸蛋,”裴松岩一开始还是语无伦次的,想到哪里就打字到哪里,后来才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们今晚聊了很久,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他了。”

  温馨很想吐槽,什么叫那个人,哪个人?你是小学生吗?

  但是领着这个人的加班费,她只好继续敷衍:“真的吗?”

  “对。”裴松岩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转了个圈圈,又喝下一口水,控制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他真的很可爱,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吸引到,但只是因为外表,还有谈吐,性格方面……怎么说呢,还有待商榷,我喜欢乖一点的,但是他好像时乖时不乖,今天晚上他真的好乖,握着两只小拳头按着嘴唇的时候,我希望他不是躺在躺椅上,而是躺在我怀里。”

  这回温馨没有忍住,吐槽了他的直男发言:“恕我直言,你这是对着自己的理想模板在找对象?”

  裴松岩冷静下来想了想:“如果他跟我的理想型有点出入,我应该也不会介意吧,他那么可爱。”

  温馨:“你开心就好,但是追不追得到还是另一个问题。”

  裴松岩立刻发了新的红包过来,这次数额比较大。

  “帮我查一下方案,都能怎么追。”

  温馨发了个ok,正想光速下班,结果裴松岩的消息又过来了,还是一堆废话碎碎念:

  “其实这种选择是相互的吧?我的理想型是他,我觉得他应该也喜欢我,不也是因为我恰好是他的理想型?他之前没和我聊过天,也没有那么了解我,所以这种好感也不算肤浅吧?”

  温馨沉思片刻,回复道:“就是心动吧?”

  裴松岩:“唔……”

  “心动可能不会持续很久的,你要后续再观察一下,随心而为就好,”温馨难道给他提了点感情建议,“毕竟你没谈过恋爱,如果后续还想和他在一起,好好把握住机会就行,没必要这么早就想得那么长远。”

  像个笨蛋一样,得到一个眼神就把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这样岂不是显得做下属的也很呆。

  裴松岩觉得也有道理,又跟她分享了一些柯纯的可爱之处,给她安利柯纯唱过的歌、跳过的舞,说了很久才放下手机。

  直到洗漱的时候,裴松岩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还在想着柯纯倒映着自己的眼睛。

  简直有毒。

  更多的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止想拥抱那个认真听他讲话的柯小纯,捏他的脸蛋,还想吻他,咬他的酒窝。

  第一次见面时就邀请柯纯来自己家,说实话,是轻佻了些,但却是裴松岩的真心。

  像个和尚一样活了这么多年,难能遇见一个人,让他有想约的冲动,如果对方同意,两个人又合拍,能发展成长期关系就再好不过,但是当时他的想法也就止步于此了。

  现在裴松岩明显想更近一步。

  后来的两次邀请,每一次都有多倾注一些好感进去,即使中途发现他其实有些复杂,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但想必紧接着壁咚他时,看到他那样敏[gǎn]地蹲下去团成团儿捂住脸,自己满脑子都只有“可爱”,想把他拎起来举高高,就已经栽差不多了吧……▼

  到第三次时,他已经不在乎是否被柯纯拒绝了,最多只觉得可惜,既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转身离去,也不会像第二次那样直接不回消息,而是不顾柯纯的想法,先示好再说,直接把自己的秘密交代出去,裴松岩就是这么果断的人。

  打直球对他来说是很自然的事,发出邀请时也不会像柯纯一样耳朵红红,因为他习惯了抓紧人生会赋予他的每一次机会。

  既然确定了对柯纯的心动,柯纯对他也似乎有感觉,他就要追。

  ·

  下面的问题就是要怎么在犯病的情况下追了。

  节目录制的第三天,海岛上下起了暴雨。

  还好之前储备了一些快餐食品,柯纯拿出来清点时,才发现少了两包泡面、一袋面包和一堆薯片之类小零食,应该是被戚挽昨天给偷偷拿走吃了,而今天戚挽依旧没有出卧室门。

  还没到晚上裴松岩出门的录制时间,乔宁宁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在客厅无聊地弹钢琴。

  柯纯运动完毕,也无事可做,听她弹了一会琴,敬佩地说:“你真厉害。”

  乔宁宁是钢琴演奏专业的,和戚挽的厉害不一样,戚挽空有技巧,却没有感情,那天在录预告时弹琴弹得就像个机器人,跟柯纯昨天那句“你怎么能这样对挽挽”有异曲同工之妙,僵硬得吓人。

  “一般吧,”乔宁宁却没有把他的夸奖放在心上,只是忧郁地说,“以前开过独奏会,票从来都卖不完。”

  柯纯不会弹琴,坐在她旁边,跟她学了一首《小星星》,一边学一边安慰她:“但是现在你有那么多粉丝,再开独奏会,票肯定会兜售一空。”

  “那又怎样呢?”乔宁宁却说,“我每天都活得很累,兢兢业业,一天说错话,做错事,很快就被大家讨厌了,不努力伪装,就不会有人喜欢我。”

  柯纯无言以对,心想自己何尝不是?

  裴松岩在楼上办公,听到楼下的曲风突变,猜到是柯纯在学,立刻提前结束工作快步下楼去看。

  他刻意放轻脚步,不想打扰到这首可爱的歌,却发现弹琴的两个人都一脸丧气,愁云密布,疑惑地“嗯?”了一声。

  柯纯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头,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打招呼道:“裴老师早!”

  这是裴松岩第一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