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子爷?”伏波半信半疑的问道,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我应该还未到爷的年纪。”那人说道。

“看样子你长我几岁,算是太子哥吧。”伏波说道。

“你若觉得这么叫顺口,我没意见。”那人说道。

“太子哥怎知我的名字?”伏波问道。

太子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张洁白的绢纸,递给了伏波。伏波打开一看,只见绢纸上画着自己的画像,栩栩如生,不禁大惊失色。

“白鹿山上,你赢了比武招亲的第二日,你的画像与名字,便到了我这里。”太子说道。

“佩服。”伏波说道。

“只是,尚未查清你的来历、师承。”太子说道。

“还好,我还有那么一些秘密。”伏波苦笑一声,说道。

“我若是想知道,自然也知道。你若是想说,我也愿意听。”太子说道。

“还是免了吧,我说起来累,你听起来也烦。”伏波说道。

“那便依你。”太子说道。

“太子哥怎知这袋里装了八只耳朵?”伏波好奇的问道。

“昨日你大闹春风阁与对面的酒楼,骑马往北而去,当时便有人飞鸽传书于我。”太子说道。

“你的人在藩州城盯着我?”伏波吃惊的问道。

“应该说,是从苍州城开始的。”太子说道。

“你知道我去过苍州城?”伏波越发吃惊,问道。

“你在苍州城一现身,我便知晓了。”太子说道。

“你如何得知的?”伏波问道。

“此事本不该说,你既然问起,我便不瞒你。我的人盯着龙凤阁。”太子说道。

“你知道龙凤阁?”伏波只觉得这太子哥已是神乎其神了,说道。

“我还知道崇文阁,专使伏波。”太子说道。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伏波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些事不知道,比如,你为何要杀顺字营侯有德等人。”太子说道。

“你知我是崇文阁的人,这事不能与你说。”伏波说道。

“不说也罢。只是,你只能算半个崇文阁的人。”太子说道。

“为什么?”伏波问道。

“你入崇文阁时日尚短,并未真正取信于铁剑真人。”太子说道。

“或许吧。”伏波说道。

“这便是我为何愿意见你的缘故。”太子说道。

“你怎知我会经过此处?”伏波问道。

“出藩州城北门,一路往北,除了从此处过江,别无它途。”太子说道。

“你不呆在京都,怎会跑到这偏乡僻壤?”伏波好奇的问道。

“人人皆以为太子呆在皇宫,我却偏爱在山川湖泊中游玩。”太子哈哈一笑,说道。

“于是游玩到此处,正好遇见我?”伏波语带讥讽的问道。

“我本在大江上,有人传书于我,说你在藩州城,我便将船开到了浩江。”太子说道。

浩江乃是大江的一条支流,只是从大江到此处,有四五百里之远,这船短短时日之内能赶得了过来,那也是极为不易的。

“太子哥万金之躯,于此处与我见面,不是为了闲聊吧?”伏波问道。

“那是自然。”太子说道。

“请明言。”伏波说道。

“白鹿剑派的沈丘生,与你说过我?”太子问道。

“是,也不是。”伏波说道。

“哦?此话怎讲?”太子问道。

“他说有皇子拉拢他,但并未说是太子。”伏波说道。

“我屡屡派人传话于他,他皆是含含糊糊。”太子说道。

“确实如此。”伏波说道。

“他想中立。”太子说道。

伏波点了点头,心想,与聪明人说话,还是坦诚的好,至少,一时半会不会成为敌人。

“为何?”太子问道。

“他说诸皇子分权,西南有人虎视眈眈,若是天下大乱,没人一定押得准。”伏波坦诚说道。

太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过了一会,才站直说道:“当真是好笑。”

“有什么可笑的?”伏波不解的问道。

“这沈丘生自以为算无遗策,实则狗屁不通。”太子说道。

“何处不通?”伏波问道。

“诸皇子分权,他以为我是空头太子。我那几个兄弟,拉了一些文人骚客,吹拉弹唱一番,便以为分了权。”太子嗤笑一下,说道。

“难道不是?”伏波问道。

“天下兵马,皆在我手。我若要对付我那几个兄弟,不过须臾之间的事。”太子说道。

“这么说,顺字营的侯有德,也是你的兵马?”伏波问道。

“算是。”太子说道。

“我杀了你的人,你可要抓我?”伏波问道。

“他们定有必死的理由,我只是暂时不想查而已。”太子说道。

“看来,你并非为了这事与我见面。”伏波说道。

“那是自然。”太子说道。

“还有何事?”伏波说道。

“沈丘生拉你做女婿,你应了没有?”太子问道。

“应了一半。”伏波说道,心想还是有些事,你并不十成清楚。

“你若全应了,白鹿剑派还是保持中立?”太子问道。

“或许吧。”伏波说道。

“唉,至少此事上,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太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有一事相询,何生材可是你的人?”伏波说道。

“好像是。”太子说道。

“在白鹿山庄,他使用迷魂香,想掳走沈媚,被我捏碎了手腕。”伏波说道。

“看了此人已废。”太子说道。

“此事可是你的主意?”伏波问道。

“笑话,我堂堂太子岂会干这等下三滥的事?”太子说道。

“但与你脱不了干系。”伏波说道。

“确实如此,看来我得向沈丘生修书致歉。”太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一事我极有兴趣。”伏波说道。

“但讲无妨。”太子说道。

“诸皇子入不了你的法眼,西南那位呢?”伏波问道。

“你说的是我八叔?”太子问道。

伏波点了点头。

“此人确实头疼,还好只此一个。”太子说道。

“为何头疼?”伏波问道。

“我八叔养兵三十万,钱粮无数,崇文阁四处布线,怎不令人头疼。”太子说道。

“好像确实如此。”伏波说道。

“这便是我找你的理由。”太子说道。

“哦?你说说看。”伏波说道。

“我要你做我八叔处的内线。”太子说道。

“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内线?”伏波说道。

“为天下苍生。”太子说道。

“如何为天下苍生?”伏波问道。

“我是太子,这天下迟早是我的,若是有人挑起事端,导致天下不宁,苍生且能安生?”太子说道。

伏波回味着太子的话,一时默不作声。

“帮我,便是帮苍生。”太子说道。

“此事容我想一想。”伏波说道。

“你慢慢想,想通了,自会有人联络你。”太子说道。

说话之间,那游船已到了浩江的另一边,伏波抱拳说道:“太子哥保重,我走了。”

“伏公子稍等。”太子说完,拍了拍手,只见一匹高大雄壮的白马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此马名为追影,日行千里,我素来爱它,今日赠与伏公子。”太子说道。

“我并未答应做你内线,你无须赠我宝马。”伏波说道。

“无关内线之事,只与有缘有关。”太子说道。

与聪明人交往,除了坦诚,还要直率,或许还能做半个朋友。

伏波懂得这个道理,也不客气,翻身上了追影。太子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追影嘶叫一声,四蹄腾空而起,隔着三四丈远,一跃便上了岸,风一般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