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与于老师返回到农家院子内,沈媚与叶枝儿等人也回来了,见了伏波,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说道:“伏波哥哥,你来看看我今日采回来的野菜,足够炒上一大盘了。”

伏波见她兴致颇高,便说道:“你既然喜欢这穷乡僻野的生活,我等便在此处多住上几日,如何?”

“好是好,只是住久了我怕我爹爹担心。”沈媚说道。

“在离开武当山之前,我让清心别院的院长用信鸽往章州白鹿山传了话,说你一切安好,你放心,你爹爹不会担心你的。”伏波说道。

“原来那清心别院中还有信鸽啊?你既然给我爹爹去了信,他可曾有书信回来?算算日子,他应该早就回到白鹿山庄了。”沈媚甚为兴奋的说道。

“哦,这个嘛,章州那边的回信说你爹爹这一两日正好外出了,二师姐易飞传了话回来,说白鹿山现今一切皆好,叫你我放心就是了。”伏波忍着心里的痛,编了一个谎言,嘴上挂着笑说道。

“这般便是太好了,我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与你四处游山玩水了。”沈媚笑着说道。

“你的身子,这一两日可还有哪里不适?”伏波关切的问道。

“你每日里为我输送真元,又有枝儿妹妹贴心照料,我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伏波哥哥你看!”沈媚轻松的说道,言罢,又在原地蹦跳了几下,看起来确实与之前并无二异。

“果真是好了,这么一来,你爹爹在……白鹿山上,也可以安心了。”伏波点头说道。

“小哥师傅,听得你们提到了媚儿姐姐的爹爹,我也想到我爹爹了。我离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有没有什么法子,给我爹爹报个平安?”叶枝儿插话说道。

“叶姑娘,江湖上不是那么好玩的,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回青州好好呆在你爹爹和哥哥的身旁,好不好?”伏波苦口婆心的说道。

“哼,当日你在梁州城是如何答应我的?除非我自己想要离开,你便不可赶我走,这才过去了多久,你就要食言了。小哥师傅,你已太令人失望了。”叶枝儿横眉一竖,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好好好,一切皆依着你的意愿来,这总可以了吧?”伏波只得赔笑说道。

“伏波哥哥,你也想个法子,给枝儿妹妹的爹爹报个平安嘛。”沈媚帮着叶枝儿说道。

“这事倒也不难,回头我让林重峰师兄到小镇上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去青州送个信。我想,只要给足了银子,总是有人愿意辛苦跑一趟的。”伏波说道。

“太好了,这般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四处玩耍了。”叶枝儿终于露出了笑脸,说道。

吃过午饭之后,三人便骑着追影与赤蹄雪驹,到松岗冲附近的田野中玩去了。沈媚与叶枝儿眼见那田野的矮草中,有野兔出没,便翻身下了马,各抓了几颗石子,想要打了那野兔来吃。哪知那野兔甚为机警,几个蹦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沈媚与叶枝儿二人只好悻悻而归。

“这兔子甚为可爱,你等也忍心打了来吃?”伏波笑着说道。

“这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本就一物降一物,一物吃一物,小哥师傅,你怎地大发慈悲起来?看来,你颇有灵根,日后不会去哪个寺院出家做了和尚吧?”叶枝儿取笑他说道。

“别胡说了,伏波哥哥若是做了和尚,我也只好去做尼姑了。”沈媚笑着说道。

“媚儿妹妹,我等皆要好好的,才不去做什么和尚尼姑呢。”伏波抚摸着沈媚的柔发,微笑着说道。

“唉,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有多恩爱似的。”叶枝儿撇嘴说道。

“枝儿妹妹,你何时也找一个如意郎君呀?”沈媚拉着叶枝儿的手说道。

“媚儿姐姐,你若是再问我这个问题,我从此以后便不再搭理你了。”叶枝儿有些生气的说道。

“怎地问也不能问啊?”沈媚陪着笑说道。

“我就是不愿意被人问,便是媚儿姐姐你,也不行。”叶枝儿说完,翻身上了赤蹄雪驹,气呼呼的疾驰而去。

伏波与沈媚相互对视了一眼,伏波明显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幽怨,便赶紧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又伸手抱住沈媚的柳腰,一跃身,两人便跨上了追影,追着叶枝儿的身影而去。

伏波与沈媚回到农家小院内,见那叶枝儿将自己反锁在客房内,说了好一阵子的好话,也不见叶枝儿开门,两人只好搬了两把小椅子,坐在院子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过了好一会,眼见于老师又赶着那几只小羊去山坡上吃草,沈媚嚷着说她从未放过羊,要跟着去玩,伏波只得答应了她。两人正要出院门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叶枝儿飞一般的冲出客房的门,一把挽住沈媚的胳膊,笑着说道:“放羊这般好玩的事,你们竟然也不叫上我。”

沈媚眼见她不再使性子,便说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叫了你半日有不见你做声。”

叶枝儿做了一个鬼脸,与沈媚一时有说有笑的,跟在于老师与伏波的后面,往山坡上走去。

一连三日,伏波等三人皆是在轻松愉悦之中度过,沈媚与叶枝儿皆是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这是头一回在田野山头之中体验农家日子,除了采野菜、放羊之外,伏波还带着她们去清水小溪里钓鱼,去山沟沟里抓野鸡,去田间地头挖田鼠,总之是玩得不亦乐乎。

伏波眼见沈媚这几日情绪甚高,心想是时候跟她讲明沈丘生遇害之事了,这一日,吃过早饭后,便拉着她柔软的小手往山林中走去。

刚走出几十丈远,那叶枝儿却蹦蹦跳跳的追着来了,伏波本想要赶她回去,又怕她闹性子,也就只好随着她的便了。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到了那颗三四丈高、如同一把巨伞的老松下。伏波找了几块大石头,让沈媚与叶枝儿坐下,便说道:“当日,便是在这颗松树下,我听到于老师跟我讲了一段令我颇为震惊的旧事。”

“伏波哥哥,于老师给你讲了什么事?”沈媚眨着长满长长睫毛的美眼,盯着伏波问道。

叶枝儿听说伏波要将故事了,一时也安静下来,一双美眼也是盯着他一动不动的。

“于老师告诉我,其实我年幼时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薛波。”伏波说道。

“薛波?那你后来怎地又叫做了伏波呢?”沈媚不解的问道。

“伏波是我被养父母收留了之后,才启用的名字。”伏波淡然的说道。

“养父母?那你的亲生父母哪里去了?”沈媚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我的亲生父亲名为薛龙虎,亲生母亲名为李凌微,在十多年前,渭州一带连年遭遇蝗灾,百姓们活不下去了,便在我生父薛龙虎的号召之下,举起义旗反了朝廷。只是最后,义军还是被朝廷的大军围剿在商州的莽岭下。我的生父生母,皆在那战场上被官兵杀害了。”伏波缓缓的说道。

“啊?伏波哥哥,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你与你的生父生母分离时,你是多大年纪?如今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沈媚带着惊讶的神情问道。

“我的生父生母被官兵杀害时,我还不到三岁,哪里还能记得他们的模样?一年前,我回白鹿山之前,曾在商州莽岭下的熊瞎子沟见过他们,可惜只不过是两具白骨罢了。”伏波沉声说道。

沈媚听到此处,心情颇为沉重,眼眶子也红了。她赶忙站起身来,走到伏波的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要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叶枝儿听得此处,一时也是托着腮帮子沉默不语了。

“我被养父母收留之后,在我五岁那一年,我养父追捕盗寇时被人害了性命,我记得当时我还哭得死去活来的,一转眼,此事已过了十三年多了。”伏波不紧不慢的说道。

“小哥师傅,想不到你竟然遭受过如此多的磨难。”叶枝儿也站起身,抓着伏波的胳膊说道。

“悲惨之事何曾到此便打止了。两年前,我远赴千里之外的赤练海,为我养母寻找治伤的良药,哪知从此之后便再也见不着她了。”伏波想起伏母被害之事,心里依旧隐隐作痛,只得勉力压住痛楚说道。

“我听你说过你母被人所害,到底是如何回事?”沈媚关切的问道。

“一群狼心狗肺的官兵,在小道上杀良冒功,我养母不幸也被他们害了性命。”伏波沉痛的说道。

“如今这朗朗乾坤下,竟然还有杀良冒功的惨案?”叶枝儿吃惊的问道。

“世上人心之险恶,可见一斑。”伏波点了点头说道。

“好在你总算报了伏母之仇,也算慰藉了她的在天之灵了。”沈媚安慰伏波说道。

伏波点了点头,沉默了一阵子,转头对沈媚说道:“媚儿妹妹,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讲这一些过往的悲痛之事?”

沈媚摇了摇头,说道:“我猜不出来。”

“我接连失去了生父、生母、养父、养母,但是我依旧快活的活在世间,还有了媚儿妹妹你与我一路同行。我想说的是,世事无常,谁也无法改变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唯有在世间好好的活着,才能告慰那些失去的亲人们。”伏波缓缓说道。

“嗯,伏波哥哥,我懂你的意思。”沈媚低声说道。

“你当真懂?”伏波睁大眼睛问她道。

“媚儿姐姐聪明得很,你说的又不是如何高深的道理,怎会不懂呢?”叶枝儿插话说道。

伏波眼见沈媚点了点头,便说道:“你这般讲,我便放了一大半心了。”

“伏波哥哥,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跟我讲?我怎地看你样子奇奇怪怪的呢?”沈媚说道。

伏波又沉默了一阵子,终是一咬牙,从衣袖中取出易飞写的沈丘生回程途中遇害的那张纸条,微微发颤的递给了沈媚。

沈媚不解的看了一眼伏波,这才接过纸条,缓缓打开,定眼看了过去。叶枝儿见了,也将脑袋凑了过去,想要看看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

沈媚只看了几行字,脸色变得惨白,便是叶枝儿,一时也是大惊失色了。

待到看完纸条上全部的字,沈媚怔怔的呆在了原地,眼泪水募地从双眼中迸发而出,忽地她大叫一声“爹爹”,紧接着两眼一黑,便晕倒了过去。

伏波就站在她的身旁,赶紧伸手扶住了沈媚,又将她抱在怀里,找了一块山石坐下。叶枝儿一时也吓坏了,赶忙靠过来,紧紧握住沈媚的手,口里不停的呼唤着“媚儿姐姐,你快醒醒”。

伏波将手压在沈媚的心窝处,稍一运功,一股暖暖的真元便顺着她的玉堂穴,往沈媚的体内输送而去。不多时,沈媚悠悠的睁开了双眼,无力的扫视了伏波与叶枝儿一眼,忽地张开嘴巴,一团鲜血便从口中吐了出来。

伏波的另外一只手赶紧运起真元,在沈媚的背心中轻轻推揉着,叶枝儿也赶忙掏出口袋里的绸缎手帕,将沈媚的嘴角擦拭干净了。

“我的爹爹,我的爹爹没了,我要我的爹爹!”沈媚忽地大声哭喊起来,一时,她那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洒落了一地。伏波抱着沈媚,只觉得她全身皆在颤抖,无论他如何轻柔的抚慰,依旧停不下来。

忽地,沈媚身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全身乏力,完全站不起来,只得一边喊着“我要去找我爹爹”,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

沈媚哭喊了好一阵子,只觉得无比的疲倦,便在伏波的怀中沉沉睡去了,叶枝儿何曾见过这种情形,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哥师傅,媚儿姐姐没事吧?”

“但愿她可以撑得过去。当日我听到我母被官兵所害,也是晕了大半日才醒,任谁听到这样的噩耗,都是极为痛苦的。”伏波叹气说道。

“媚儿姐姐娇滴滴的,怎能和你比。”叶枝儿担忧的说道。

“媚儿妹妹看似大小姐模样,却是极为坚强好胜,当日在崇文阁的地牢内,她受尽了各种酷刑,依旧是什么也不肯讲,我坚信她一定能够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唉,老天爷,你为何要这般折磨媚儿妹妹,我求求你了,以后有任何痛苦灾难,皆由我来承担,行不行?”伏波红着眼眶说道。

“小哥师傅,你快别讲胡话了,此处风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冻着媚儿姐姐了。”叶枝儿说道。

伏波点了点头,紧紧抱着沈媚起身往农家小院走去,叶枝儿也一路小跑跟在了后头。

回到小院之后,伏波将沈媚轻轻放在客房的床上,一直握着她的小手,守候在她的身旁,便是午饭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便回到了沈媚的房间。

一直到了半下午,沈媚才悠悠的醒来,看到伏波之后,惨淡的笑了笑,用细微的声音说道:“伏波哥哥,在这世上除了你,我便再无亲人了,若是你也离我而去,我便再无活路了。”

“傻妹妹,我怎会离你而去?我俩要永远在一块的,你说对不对?”伏波轻轻拂开沈媚额头上的黑发,柔声说道。

“我一闭上眼,便见到了我爹爹,我见着了他将我背在背上,见着了他教我剑招,见着了他带着我骑马,射箭,在白鹿山上追逐嬉戏,在小镇上买好吃的。从此以后,我便再也见不着他了,伏波哥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沈媚说着说道,眼泪水又流了下来。

伏波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柔声说道:“我从小到大,连失了生父生母、养父养母四位至亲之人,你此刻内心的痛苦,我何尝不是感同身受。事已至此,往生的人都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每一天都是快快乐乐的,你说是不是?”

“伏波哥哥,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怎地还是觉得如此的痛苦。”沈媚啜泣着说道。

“此刻我想和你说一件高兴的事,你愿不愿意听?”伏波说道。

“伏波哥哥,你说吧,我听着呢。”沈媚说道。

“午饭之时,于老师跟我讲,三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我与你就在这农家小院之中拜天地完婚,你觉得怎样?”伏波抚摸着沈媚的秀发说道。

“三日之后我俩便完婚?”沈媚听了,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

“是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伏波说道。

“伏波哥哥,我听你的。”沈媚俏脸一红,微微笑着说道。

“媚儿妹妹,这么说你便是同意了?”伏波见了,欣喜若狂的说道。

沈媚伸出小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终是可以将你娶回家了。媚儿妹妹,我只担心一点,此处甚为简陋偏僻,在此处完婚会不会委屈了你。”伏波说道。

“能够与伏波哥哥结为夫妻,我已是十万分的高兴了,又怎会有半点委屈呢?”沈媚微微笑着说道。

听闻了这个好消息之后,沈媚的精神头总算有点好转,勉强爬起身来,洗了一把脸,稍稍梳妆了一下,便跟着伏波在小院内坐了一阵子。

晚饭时,林重峰的老婆特意做了好几个沈媚爱吃的菜,沈媚却只是稍微吃了一点,便回房了。伏波也赶紧放下饭碗,跟着她走了进去。

伏波陪着她,尽量说一些高兴的事,不多时,叶枝儿也进来了,三人便坐在床头随便聊了聊。叶枝儿此刻也听说了伏波与沈媚三日之后完婚的事,脸上看起来却是心事重重,而伏波一门心思全在沈媚身上,哪里顾得来叶枝儿有什么想法。

于老师眼见伏波与沈媚皆同意了三日之后完婚,呵呵一笑,说是好多年未遇着这样的喜事了,第二日,便赶紧打发林重峰去小镇上采购各种用得上的物事。一两日下来,婚礼上用得着了喜糖、零食、美酒、合欢被、鸳鸯枕、礼服、头饰等,皆已筹备到位了。一群人又喜滋滋的,将农家小院的内内外外,四处贴上大红的对联喜字,一时,一股喜庆的氛围便起来了。

到了第三日,农家小院的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一大早便换上了新衣。拜天地的礼堂就设在正厅上,林重峰早就在厅内悬灯结彩了,装点得花团锦簇一般,又在大厅当中挂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双喜字。

申时一刻,吉时一到,农家小院外便有小童放起了炮竹,众人纷纷喊着新郎新娘赶紧出来拜堂。林重峰作为赞礼生高声赞礼,只见穿着崭新圆领长袍的伏波,笑吟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情略显紧张的立在了于老师的一侧。

众人又鼓噪了一阵子,又只见叶枝儿穿着淡黄色的长衫,微微笑着,拉着沈媚的手,婀婀娜娜的走进了大厅。那沈媚身穿大红色的锦袍,带着凤冠,披着绣满各色彩纹的霞帔,头上罩了一块红巾,虽说看不出她的容颜表情,却依旧掩饰不住她那一股动人风情。

伏波见了,心中只是欢喜,赶忙驱步向前接住了沈媚的手。眼见二人已站立在大厅正中,林重峰朗声叫道:“新人一拜天地。”伏波拉着沈媚不急不慢的转过身来,对着大厅外的朗朗青天,在那红毡毹上郑重的拜倒了。

待到伏波与沈媚站起身来,林重峰又朗声叫道:“二拜高堂。”伏波与沈媚皆已没了父母,唯有于老师算是亲人加长辈,二人便转过身子,对着坐在木椅上的于老师规规矩矩拜倒了。

于老师赶紧起了身,笑呵呵的将二人扶了起来。

此刻,林重峰又朗声说道:“夫妻对拜。”伏波听闻之后,放开沈媚的手,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弯腰缓缓的拜了下去。

待到伏波与沈媚对拜完毕站直了身子之后,林重峰最后才朗声说道:“礼成,送入洞房!”二人便在众人的起哄簇拥之中,走进了院子一侧专门为二人布置的新房。

伏波拉着沈媚在铺着大红床单的喜床上坐下,轻轻取下沈媚头上的红盖头,伏波眼见她流波顾盼,娇靥如花,忍不住心中激动,伸过嘴去在她的粉脸上吻了一口,又笑着说道:“媚儿妹妹,日后我是否要改口叫你娘子了?”

“伏波哥哥,我是否也要改口叫你夫君呢?”沈媚抿着嘴微微一笑,学着他的话说道。

“我看,我还是叫你媚儿妹妹,你还是叫我伏波哥哥吧,喊了这么久了,听着也亲切。”伏波挠挠头,微笑着说道。

“伏波哥哥,那便依了你的。”沈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一年半之前,伏波便在白鹿剑派操办的比武招亲之中,一举俘获了沈媚的心,两人又在随后的交往之中,相互爱慕,早有了结为夫妇之心。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诸多意料之外的事,然而兜兜转转,两人终究还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结成了百年之好。

这洞房花烛之夜,伏波与沈媚自是有着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做不完的亲密举动,这二人沉浸于蜂蜜一般的水乳交融之中,哪里知道却有一人,只能形单只影的坐在院子外的石阶上,望着天上的半月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