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得有些心虚,乔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习惯把罪责推给别人,“就算我不认,他们也会来检查我们的身体,当我们被告上法庭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呀。”
“一个人坐牢,总好过我们两个人都要坐牢,而且只要两年就可以出来了!”
“你为什么反悔?”陈知桉终于开口。
乔初愣住,静默了许久才说:“我不能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你知道的我受不了穷苦的罪。”
他不必多说,陈知桉也知道乔父定然威胁过他,要是敢公开出柜,就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陈知桉浅浅地笑了下,比在法庭上的那个笑容还要轻,好像随时会消散一样。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说服他一起公开呢?
“你当初说的时候难道没考虑过这些后果吗?”×
乔初的肩膀忽然垂了下来,静了两秒,又抬头去拉陈知桉的手,碰到他手上冰凉的手铐,顿了顿,才自顾自地说:“到时候我们去一个可以接受我们的国家重新开始,以你的画技一定可以……”
“我已经身败名裂了,乔初,你明白吗?”陈知桉无力地出声打断他,“就算我画的再好,也不会再有人愿意高价买我的画了。”
“我已经不会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知桉了。”
陈知桉一点点拉出自已的手。
“乔初你说的没错,你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你又怎么能接受失去金钱和地位,和我去另一个国家重新开始,你会失去一切,会很苦,你又怎么能愿意呢?”
陈知桉喉头哽咽,最终还是说出那句话,“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cut——”
导演从监视器前抬起头,“我要看吵架,不是调情。”
“这遍稍微有点平。”
李导走过来亲自指导,“你们台词说的都是吵架的台词,但表情一点都不是吵架的表情。”
转而他又对周存说:“刚才我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是在安慰他,就是那句‘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开始,你应该是在讽刺他,是他怂恿你出柜的,又是他导致你被告,也是他临阵退缩说是你强迫他的,你该生气的呀!”
“他都害的你声败名裂了,你的眼神应该是阴鸷、愤怒、悲伤混咱在一起的,但我只看到了悲伤,没看到别的,尤其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要特别决绝。”
周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完周存,李导又一视同仁地转向言牧,“你也是演的太悲伤了,乔初就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小孩子,他不觉得自已当时让陈知桉一起出柜有什么问题,他就是觉得自已喜欢陈知桉就这么说了,因为他不考虑后果,后果来临时他也不想承担。”
“你可以演的再……”李导纠结了下措词,“混蛋一点。”
李导丢下一句,“好了,你们调整下情绪,我们待会再拍一条。”就回到监视器前,留下周存和言牧面面相觑。
言牧率先打破沉默,缓缓地问道:“代入陈知桉,你真的不会生气吗?”
“如果我这样诬陷你……”
“这也不算诬陷吧。”周存打断他,“他们本来就……不是,陈知桉本来就喜欢乔初。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我以为发现自已很爱的人不值得自已喜欢,会是悲伤心痛更多一点。”
调整好后,再次进入拍戏的状态,这一遍他们都切换成了李导想要的状态去演。
陈知桉眼尾下撇,冷冷地看着刚还欢喜说着美好幻想的乔初,起身离开探视室,不带任何情绪地留下一句:“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cut,好!这遍好多了。”
ng了五次后李导终于满意了。这场戏拍完,到了放饭时间,言牧拿了饭走到角落的桌子边吃饭,一句话也没有跟周存说。
周存正要走过去,助理小刘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周老师,刚才拍戏的时候,您手机来了两次电话。”
“哦,谢谢。”周存接过看了眼手机的未接来电,两个电话都是来自老妈的。
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抚爸妈,把手机收好,他抬头往言牧的方向走去,却发现陈墨已经坐在了言牧旁边。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言牧吃了口碗仔翅后,抿着唇轻轻笑了笑。
“砰”的一声,周存把盒饭搁在桌上,坐到言牧对面。
“你不是不爱吃这个?”言牧看着对面的人臭着脸喝了口碗仔翅,忍不住说,“你要是不爱吃,你就给我吃吧。”
剧组的餐为了照顾大家的胃,基本都是内地的餐食,7天里有1天会轮到做港餐,今天就是被轮到的那一天。
周存咽下浓稠的汤,“我不挑食,我只是不爱吃,不是不能吃。”
言牧撇撇嘴,昂了一声,“那你吃吧。”
“……”
片刻后,一碗碗仔翅被推到言牧面前。
言牧浅笑了下,小声嘀咕,“也有你挑食的时候。”
“我不是挑食,你硬要我吃的话我是能吃的。”周存坚持道。
言牧自已那碗碗仔翅喝的差不多了,陈墨看见身旁的男孩没有拿自已的勺子,而是直接用周存推来的那碗里的勺子喝起来。
陈墨目光闪烁了一下。
“言牧,刚才我和你说的事,你可以再仔细考虑下,我觉得很适合你。”
言牧停顿了两秒,“嗯,好。”
刚才因为言牧记得自已口味慢慢冒出来的那点喜悦,现在就跟泄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
工作人员跑来把陈墨叫走,说是李导找他。
周存握着筷子的手指头泛了白,半晌后试探性地问:“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事啊?”
言牧神色不自然起来,唇线绷直,顿了顿,“没什么,一些演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