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腰细唇软,顶级A被死对头撩疯!>第104章 沈季(16)

  第二天早上,季琛睁眼醒来时,就被小孩儿灿烂的笑容打动。

  卷卷见他醒了,挪到他身边,超级小声地喊了一声:“爸爸。”

  季琛捏他小手,笑了笑,“乖。”

  “饿了吗?”

  卷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咧出一口大白牙,点了点头。

  季琛问:“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卷卷比划一个手势,意思是都可以。

  他是会说话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爱比划手语,季琛没有多问,又说:“乖。”

  吃完早饭,把小孩儿送进钢琴班,季琛拐去医院复诊。

  月泉体从昨天晚上就不太舒服,整个人头昏脑胀,像被火烘烤着。

  医生看了他的检查报告,面容严肃,提醒道:“不能再使用抑制剂了,你体内的信息素浓度严重超标,再用下去,保不准会有生命危险。”

  季琛问:“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缓解?”

  医生看了眼他的年龄,反问道:“方便问一下为什么不借助伴侣的信息素吗?”

  季琛抿抿唇:“他...不在了。”

  医生一愣,低下头说:“节哀。”

  季琛尴尬地点头。

  医生:“当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通过信息素缓解,二是通过手术,显然国内并没有先进的技术能够支撑这台手术百分百成功,所以你要慎重考虑。”

  季琛垂眸,向他道谢离开。

  连续两天,他被病痛折磨地苦不堪言,中途许颐海打来一通电话,季琛怕露馅,用工作忙为借口敷衍过去。

  卷卷自从知道自已也有爸爸后,每天黏着季琛不肯撒手,连睡觉也要一起。

  理所当然地,他住进了季琛的房子。

  他年龄小,也很认床,为了不让季琛担心,晚上总会装睡,事实上,刚住进来那天,几乎到半夜才有睡意。

  这天晚上,他被季琛抱在怀里,闻到的是爸爸身上好闻的信息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季琛的体温好烫,隔着睡衣灼烧他的皮肤。

  卷卷坐起来,喊了声爸爸。

  季琛没有回答,呼吸很重,整个人蜷缩着抱住自已,额头上浮出薄薄一层汗珠。

  小孩儿一下就慌了,带着哭腔叫人:“爸爸,你怎么了?”

  季琛觉得自已被丢进了巨大的深渊中,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打他的肌肤,冷得发抖,可血液又是滚烫的,在冰与热的糅杂中,他听到了微弱的哭声。

  眼皮如千斤重,拼尽全力也睁不开,泛白的指尖稍微动了动,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孩子一下没了主心骨,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打电话给沈以诚。

  刚一接通,后怕的情绪聚集在一起冲击眼眶,他眨眨眼掉了一串眼泪,可怜巴巴地喊:“父亲.....”

  沈以诚赶到时,床上的omega烧得神志不清,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团红晕。

  他抱着季琛直奔急诊,照顾一晚上,翌日早上温度总算恢复正常。

  越是临近深冬,云城的天气越是反复无常,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雾霾四散空中,如同他阴沉的心情。

  沈以诚给哭累睡着的小孩儿掖了掖被子,确保他睡熟了才搬着凳子坐床边。

  看到自已的动作,他扯起唇角苦涩地笑了下。

  哪怕这个时候也念着季琛讨厌他的事实,怕他醒来看到自已靠得太近会不开心。

  陈青山说得对,他沈以诚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为了一个说走就走的omega失神落魄整整五年,一个发烧让他跟发了疯似的大半夜驱车十几公里,红绿灯闯了不知多少个,驾照都他妈差点吊销!

  可怎么办呢?

  他已经陷进了这段感情里,一个人唱了五年独角戏。

  时间叫他认清了事实,原以为昙花一现的感情竟让他生不如死,每天在回忆中苦苦挣扎,像吞食了裹着蜜糖的砒霜。

  五脏六腑都刻上了另一个人的气味,顺着血脉流进大脑,一旦想起,余痛便毫不留情地侵蚀他的神经。

  沈以诚伸手碰了碰季琛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面经络分明,手腕依旧很细,腕骨凸出。

  他垂眸看着omega毫无血色的唇瓣,心脏泛起阵阵疼痛,他弓着腰,额头抵在床边,以一种极为脆弱的姿态在心里乞求。

  真的就这么恨他吗?

  五年靠抑制剂渡过fq期,宁愿有生命危险也不愿要他的信息素。

  他已经知道错了,没人教他什么是爱,也没人教他该怎么挽回。

  五年时间处处碰壁,沈以诚撞得头破血流,可他心有不甘,卷卷需要爸爸,他也需要季琛的爱。

  倏然,昏睡的omega手指动了动,把他从回忆的痛苦中剥离。

  季琛睫毛颤了颤睁开眼,脑中混沌,但疼痛减缓了许多。

  他偏头望向男人,没什么表情,问:“卷卷呢?”

  沈以诚抬了抬下巴,轻声说:“睡着了。”

  季琛看了一眼他发红的眼眶,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平缓呼吸。

  过了一会儿,沈以诚开口,“医生说你的情况很糟糕。”

  季琛:“我知道。”

  冷淡的样子像是一句话都不愿跟他多说。

  沈以诚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肩膀,深沉的眼眸涌上沉重的悲哀,舌尖碾了几番话终究问出,:“季琛,就这么恨我?”

  “嗯。”omega紧紧抿着唇,侧身对着他,削瘦的肩胛骨震颤着,“从你强迫我那天起,我就恨你了。”

  沈以诚苦笑,自言自语道:“可怎么办,我不想放手。”

  季琛:“你还想强迫我吗?”

  说完不等沈以诚回答,他把下巴缩进被子里,“可是除了孩子,我没什么在意的了。”

  沉闷的声音撞击耳膜,发出巨大的轰鸣,沈以诚没出息地红了眼。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心肝脾肺,这种痛太他妈折磨人了。

  他手脚发软坐回凳子里,嗓音沙哑开口,“我不会强迫你了季琛,但你需要我的信息素。”

  季琛冷声拒绝:“我不需要。”

  “可卷卷需要你。”

  他承认自已是个卑劣见不得光的小人,季琛像是他手中断了线的风筝,风一吹就飘走了,沈以诚留不住。

  可如他所说,孩子是他唯一在意的人,沈以诚只能这样乞求他的同意。

  季琛撑着胳膊坐起来,眼尾下压,有种凌厉的气势,“你是在威胁我吗?”

  沈以诚摇头,“卷卷很爱你,这五年一直找你。”

  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捅在了季琛的心窝里,他红了眼,倔强撑着不肯掉,沉默无声蔓延。

  “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动手动脚,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出现。”沈以诚说完自已的保证,还要再加上一句:“就当为了孩子。”

  季琛态度有所松动,“我考虑一下。”

  他的考虑在中午被推进lcu抢救时得出结果,身体负荷到极致连心脏都跟着疼。

  小孩儿可怜巴巴地趴在他床头,小手攥着他的手指不肯放,一会儿就喊一声爸爸。

  生怕他再晕过去。

  季琛揉揉他的脑袋,解释说:“爸爸只是太累了。”

  卷卷抱着他的胳膊,“爸爸快睡,我守着你。”

  “好。”季琛笑笑。

  他确实很累,刚闭上眼就陷入梦乡,再次醒来天已经暗了。

  沈以诚拎着饭盒放在桌上,“饿了吗?”

  “嗯。”季琛说。

  吃完饭,沈以诚小心翼翼地释放信息素,眼神紧紧盯着他,见他舒服许多终于松口气。

  季琛恢复一些精神,抬头看他,“我答应你了,你有什么条件?”

  沈以诚说:“没有。”

  季琛不信:“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可以与你等价交换。”

  沈以诚说:“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恨我。”

  季琛沉默闭口不言,兀自躺下,用被子蒙住头,隔绝男人炽热的视线。

  几天前有人匿名往他邮箱发了一段录音,背景嘈杂,但仍能听见男人醉酒的声线混着模糊的鼻音,一遍遍重复对不起。

  季琛听到了自已的名字,立马猜想到这个人是谁。

  他以为是个无聊的恶作剧,直到昨天看到沈以诚抬眼时泛红的眼眶,才肯相信。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枯萎的玫瑰不会重活一回,季琛的心也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跳动。

  他们五年前已经错过,那就是最终结局。

  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

  * * *

  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后,隔几天就要进入剧组拍摄。

  沈以诚把他送回家,车子里充盈着很淡的龙舌兰信息素,并不刺鼻,反而有种苦后回甘的甜味。

  静静等待十几分钟,季琛开口说:“我要走了。”

  他们的相处模式从出院就变成这样,隔着一道安全距离,沈以诚默默释放信息素,帮他缓解腺体疼痛。

  季琛打开车门,刚走了两步又被男人拽着胳膊扯回来。

  他颦眉,抬眸瞪他,“干嘛?”

  沈以诚说:“我那天来接你,你在家等我。”

  “不用。”季琛不想多见他,怕守不住动摇的心:“剧组有车来接。”

  “我已经帮你拒绝了。”沈以诚解释,“剧组的车不干净,你腺体太脆弱了,承受不住。”

  虽然确实如此,但季琛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怪怪的,沈以诚也怪怪的。

  可这种怪异又无从谈起。

  沈以诚拨乱他的头发,俯身很轻地抱了一下,几秒后立马撒开,“晚安,快回去睡觉。”

  温热的怀抱像有一片羽毛在他心上拨动,季琛抿唇回复,“晚安。”

  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