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稹有所察觉,抓起江枍榆手腕,往身后一带,警惕叮嘱道,“别动,有人来了。”
此言一出,他们都警惕起来。
随着脚步声逼近,一男一女身影显现,落在西稹前面。
“江旻、江莺!你们没事!”江枍榆又惊又喜,挣脱西稹,靠近他们。
半路却被西稹拦住,西稹一脸漠然,警惕盯着他们。
江枍榆瞟一眼胸前的手,嫌弃推开,“别拦着我。”
江旻上前,迎接江枍榆,西稹却扣住他手腕,不让他过去,冷淡命令道,“回来。”
话音一落,江枍榆挣脱开,停下脚步,微微侧身,警告道,“不想死,就滚回去。”
西稹冷眸,句句压抑低沉,“你没有选择,只能回来。”
“少夫人,回来吧。”四时拱手,恭敬之余夹带一些强制。
江枍榆怒瞪,不客气道,“你打不过我,四时打不过他们,你没有胜算。”
“江枍榆!我在跟你一遍,你没有选择,只能回来。”西稹明显动怒,浑身散发压抑。
江枍榆有些轻蔑,“小少爷、你还没摸清状况?”
西稹低沉道,“你不可能跑得了。”
江枍榆冷笑,有些自大,“天广地广,还没我容身之处。”
“当然有,这我这儿。”西稹不容置疑道。
“做梦。”江枍榆气势十足,丝毫不怯场。
一旁,冷眼旁观的江旻,不耐烦道,“废话那么多,直接动手。”
四时反应极快,闪移西稹面前,挡住江旻,对掌明显四时更胜一筹,一拳打断对掌,迫使二人分开。
暗器声入耳,四时拔剑,挡下两枚暗器,握紧长剑,步步紧逼。
西稹纹丝不动,凝视江枍榆,眼神愤恨,又期待江枍榆心软,可他终究高估江枍榆。
江枍榆怎可能对他手下留情,对他怜悯之心都未有,出手快准狠,丝毫不留情。
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击中胸膛,西稹有些心凉,指尖转动白扇,向上一甩,遮挡一半掌力。
击退好几步,西稹眼神伤心,让江枍榆一顿,二人对视片刻,江枍榆难得于心不忍,“让开。”
西稹未动,反而是四时跑来扶他,紧随其后的江旻,剑刃相撞,真气碰撞,难舍难分。
擅长使用暗器的江莺,多次相助江旻,四时占据不了上风,还得时刻护着西稹,更加苦不堪言。
江枍榆也加入战斗,四时节节败退,身受重伤,也死死护住西稹。
短暂休战,几人眼神复杂,各有所思。
西稹扶住四时,叹气,“四时、你何必如此拼命。”
“小少爷放心,四时定护您周全。”四时从容不迫道。
“你护不了的,他人头、我拿定了!”江旻豪言,又带有愤恨,“若不是你们西盟,我们会被逼成这样!”
西稹淡定不动,目光都未留给长剑,即使长剑直击面门,他也没退缩。
“江旻!杀了他,我们都会死的!”江枍榆拦住他,迫使他冷静下来。
江旻冷静不了,冲动道,“我不杀、也多得是人要杀,他反正是废物,留着也没用。”
“江旻!你给我冷静。”江枍榆推开他手,截住长剑,有些恼怒,“他是西盟的人,你杀了他,西盟会放过我们?”
江旻夺回长剑,指着西稹脖子,冲江枍榆吼道,“放过他,我们能活吗?”
闻言,江枍榆下意识看向西稹,眼神仿佛在问他:能放过他吗?
对视片刻,西稹淡淡一笑,很淡的笑,带着苦涩,带着不甘,“娘子、我说过了,你没得选择,只能回来。”
话音一落,江枍榆眼眸一沉,冷血让开。
江旻一笑,举着长剑刺向西稹。
四时提剑,时刻准备,却被西稹按住。
“?”四时恍惚片刻,亲眼目睹长剑直击西稹眉心,就算他速度再快,也挡不住了。
西稹眉眼未眨,冷漠凝视咫尺长剑。
千钧一发,长剑破碎,一抹蓝衣挡在中间。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强大气体,在蓝衣四周散开,让人睁不开眼。
西稹平淡道,“你也太慢了吧,武功这么弱。”
此话一出,方棠棣有些不满,反驳道,“我刚救了你,这是你该有的态度?”
“嗯。”西稹淡淡应道。
“……”方棠棣无言。
此时,百药子徐徐而来,安慰道,“他向来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方棠棣闻言,忍不住打趣道,“百药子,是谁爱跟他一般见识,你是忘了?”
百药子被拆穿,便转移话题,指着眼前的人,“先解决正事。”
闻言,方棠棣嘲笑,拍拍西稹肩膀,“你娘子这么快把你甩了?是因为你矮吗?”
西稹有些恼,无情推开他,“滚,剩下交给你们,我把我娘子带走。”
“欸、人家承认是你娘子吗?就你娘子了?”方棠棣打趣道。
百药子轻推他,提醒道,“别闹了,把人带走。”
方棠棣肃然,有些气愤指责,“西稹好不容易有个娘子,你们阻拦他作甚?”
“谁是他娘子!”江枍榆神色铁青,反驳道。
方棠棣闻言,失笑,“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一厢情愿。”
“棠棣,别闹了。”百药子有些无奈,又一次提醒他。
江旻不敢轻敌,他能察觉对方很厉害,被震碎的剑刃,只剩剑柄,他手还有些颤,“少管闲事。”
“闲事?西稹的事,怎么能是闲事。”方棠棣握拳,聚齐一股真气在手上。
西稹几步上前,一把拖过江枍榆,封住穴道,生气道,“娘子,我很生气,你知道后果吗?”
江枍榆认命闭眼,有些怯意道,“你会杀了他们吗?”
“不会。”西稹冷漠道。
路过昏死在一旁的穆青,西稹未施舍眼神,掂掂江枍榆,往怀里紧紧,“百药子,这有个人,你记得看。”
还未走两步,又停下脚步,吩咐道,“四时,你不必帮忙,在一旁休息,待会带路就行了。”
江枍榆不轻,西稹缓步回去,手会酸软,他快步轻功一飞,迅速赶回山庄。
一抹身影出现在西盟山庄,从牌匾一侧跨越,惊动家卫,赶忙跑来查看,西稹停在正中,周身散着冷气,“滚。”
家仆见状,识趣离开。
江枍榆有些后怕,他能感知西稹很生气,认错都哄不好的那种。
栖梧居是西稹住所,一脚踢开门,烦躁的将人甩在床上,余光瞟一眼打开的门,不耐烦的关上。
折回来后,房间光线微亮,躺在床上的江枍榆,有些绝望的闭眼,妥协认命。
西稹沉默片刻,抽出腰间的软剑,挑起裙摆,转动软剑,微微用力,划开长裙,一路蔓延往上。
!!
江枍榆大惊,焦急大喊,“西稹!”
西稹未停下动作,划破的裙摆,露出膝盖,膝盖上有一处疤,裸露在外的脚踝,红绳格外抢眼,有些低沉,“娘子,你若是喊一声相公,认个错,为夫就放过你。”
“你休想!大不了你杀了我!”江枍榆宁死不屈,愤愤紧闭双眼。
西稹当真动怒,挑动软剑,大腿处瞬间划出血杠,泛红、冒血。
微微刺痛,对江枍榆而来,不痛不痒,根本不在怕的,言语挑衅,“有本事在给我一剑。”
西稹沉眸,内心挣扎一阵,缓缓收回软剑,无可奈何叹气,败给他了,还是有些生气,又有些宠,“娘子,说你错了。”
“没错,我没错。”江枍榆豪横,吃准了西稹不敢怎样他。
西稹也确实被吃准了,单腿磕上床,怒气消散不少,却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一手拦住他腰,轻捏,“娘子,你不认错,总得讨好我吧。”
江枍榆心中警铃大起,害怕大喊,“西、西稹,你想干嘛!你别乱来!我警告你!西稹、你别、嗯唔。”
大腿处的触感,让江枍榆嗯哼一声,压抑不住心中怒火。
西稹此刻,正俯身舔净丝丝血珠。
血腥味沾满口内,西稹却仍觉得甜,满足的舔舔嘴角,“娘子,你果然很甜。”
江枍榆羞愧恼怒,羞怒感充斥大脑,一心只想杀了他!
西稹忽视他充血眼神,一把抬起他大腿,修长大长腿屈膝在床,西稹不禁在膝盖处亲吻,一路滑入大腿根。
“西稹!西稹!西稹!我错了!我错了!”
“西稹——你住手!”
西稹停下动作,指尖不舍的在大腿上游走,暧昧道,“娘子,手给我。”
江枍榆羞愤,恨不得撕碎他,千刀万剐,方可泄愤。
江枍榆被封穴,根本动弹不得,西稹只好起身,脱掉鞋子,跨坐他腰上,一脸谄媚道,“娘子~”
“……”江枍榆直言不好,目光从他脸上移下,缓缓移动,停在身下。
心中一阵反胃,江枍榆抗拒五官都扭曲了,抗拒大喊,“你别想,不可能!”
西稹抓过他手,放在身下,笑得邪魅,“娘子,这是你分内之事,你不做、为夫怎么办?”
“你放开我!别恶心我!西稹!我要杀了你!”江枍榆浑身抗拒,手心触感,让他干呕,胃里一阵翻腾。
西稹笑得春心荡漾,俯身在其耳边道,“娘子,你没有选择,为夫可记得,你嘴可甜了。”
呕、
胃心恶心翻腾,江枍榆排斥抗拒后退,却冲不开穴道,他羞怒愤恨绝望,带着些许哭腔,“西稹、西稹,求求、呕、呕——”
西稹皱眉,沉脸,他都还没开始,就恶心的吐了,伤透了他自尊心,捂住他嘴,强硬道,“娘子,你若口不出来,我先杀了穆青。”
!!
胃里的恶心,瞬间转变恐惧,头皮发麻,惊恐盯着西稹,西稹沉脸,不似开玩笑。
西稹察觉他微颤,视若无睹,俯身在他耳边,好意提醒道,“娘子,你消耗我太多耐心了,别再冲撞我了。”
倔强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迟迟不肯掉落,这是他最后的倔强,江枍榆失神无助,随后被挡住双眼,耳边传来安抚声,“娘子、你听话一点。”
不争气的眼泪,在柔声安抚中流下,有些失控,止不住。
西稹察觉手心温热,心软垂眸,一挥手,床帘散落,四周陷入一片昏暗,松开手,轻吻微颤的睫毛,颤栗睫毛挂着水润。
自知抓痛了他软处,西稹有些讨好的开口,“娘子,别哭。”
解开穴道,贴心为他脱掉鞋子,盖上薄杯,轻抚掉泪痕,“娘子,睡会吧。”
江枍榆紧闭双眼,轻颤的身体,渐渐平缓,呼吸也均匀下来,西稹松口气,刚躺下,耳边传来江枍榆声音。
认命的语气,也带着些许倔强,“用手行吗?”
闻言,西稹宠溺一笑,面对他而躺,撑着脑袋,轻声道,“娘子,喊声相公,为夫今日就放过你。”
“不反悔么?”江枍榆黯淡的眼眸,激起亮光。
西稹失笑,扯掉江枍榆后脑勺发簪,露出早已羞红的脸,有些玩笑口吻,“啊、反悔了,娘子嘴这么甜,舍不得放过。”
江枍榆冷眼,冷声道,“哼、我就知道。”
西稹笑弯了眼,眼眸异常甜,贴近江枍榆,一戳他泛红的脸,“娘子,亲我,在喊声相公,我就原谅你。”
“你别得寸进尺、”江枍榆拍开脸上的手,重重侧过身。
西稹顺势躺下,从后环抱他,紧贴他后背,撩开后颈青丝,轻吻有些汗珠的后颈,“相公必须喊,为夫等着呢。”
江枍榆抗拒推他,强忍内心恶心,“放开,你放开,我就喊。”
西稹不是磨蹭的人,果断放手,主动平躺,“我保证不侧身,娘子,喊吧。”
虽然口上答应,江枍榆冲不破心中的羞耻,堵在喉咙,迟迟出不了声。
西稹也不催促他,耐心等,微微闭眼,温和道,“娘子,别紧张,为夫等得起。”
江枍榆火大,为何是他喊相公?
凭什么他是娘子?
他又高又大又颜俊,武功也比他强,凭什么他喊相公?
“相公、”内心虽百般挣扎,却还是强迫自身出声,声音极小,极为压抑,总归是喊出来了。
西稹笑意不断,心满意足道,“娘子,真听话,睡会吧。”
江枍榆冷哼一声,翻身扯过薄杯,紧贴墙而睡。
“……”西稹无奈,微微摇头,左手伸出床帘,找寻桌上白扇,手心聚力,白扇识趣落入手心。
江枍榆裹得严实,西稹怕他热着,轻轻打开白扇,阵阵凉风消除炎热。
西盟山庄,四时背着穆青,走入栖梧居。
平缓的呼吸声,方棠棣察觉后,悄悄推动百药子,调侃道,“你猜、西稹是不是满足了?”
“……”百药子语塞,嫌弃避开他,“正经点。”
方棠棣不以为然,贴近他耳边,“我很正经,你猜猜看。”
“……”百药子郁闷,倒一杯凉茶给他,无奈道,“喝杯茶,你肯定渴了。”
方棠棣推开茶水,一脸严肃,“百药子,你猜、西稹能站着来吗?”
“……”百药子。
“我觉得跪着也不行,他腿太短了。”
“……”百药子。
“那就只能躺着了。”
“……”百药子颇为无语,大饮一杯茶水,强行灌一杯茶水给他,“多喝点茶。”
方棠棣握紧他双手,差点没给呛死,推开茶杯,有些抱怨,“百药子、你干嘛,不能温柔点。”
“温柔不了。”百药子直言。
方棠棣咳嗽两声,稍稍缓存,四时正好进门,问道,“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我交给少盟主了。”四时一脸淡然道。
百药子诧异,“少盟主?”
方棠棣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百药子解释道,“西阮护西稹,你见识过吧。”
闻言,方棠棣凝思片刻,堪堪点头,有些惋惜二人,“这才是真的、难逃一死。”
突然,门被撞开,西稹跌撞而来,手还在腰上系腰带,厉声道,“四时、你当真交给我哥了?”
“交给少盟主,属下才走的。”四时如实回答。
西稹有些慌乱,赶忙追出去,在西阮剑下救走江旻,“哥、等等。”
西阮停手,担忧上前,左右打量。
西稹见江旻视死如归,宁死不屈模样,一肚子窝火,差点没控制,一掌劈晕他,咬牙愤怒道,“哥、我带走了。”
西阮拉住他,担忧道,“稹儿、万事小心。”
“放心吧,哥。”
——栖梧居——
目送西稹进门,又漠然目送他出门,方棠棣一脸淡然,“他居然没睡?”
“四时声音太大,能不惊动西稹?”百药子理所应当道。
“他不知、唔。”方棠棣口直心快,幸好被百药子拦住,肃然贴近,在其耳边道,“别说漏嘴。”
方棠棣恍然,都忘记传闻,西盟小少爷是废物了。
百药子刚想喝茶,就被方棠棣握住手,木楞片刻,“棠棣,你又干嘛?”
方棠棣油嘴滑舌道,“没干嘛,想喝茶。”
抽离手,百药子看着一脸笑意的方棠棣,只觉头大,“哎、怎么就招惹你了。”
方棠棣本是相宜寺弟子,距离曼陀谷千里,上一世,他与方棠棣只有一面之缘。
重活一世,居然和方棠棣纠缠不清,与上一世,完全脱力轨道,没有一件事重合上一世。
庄晚明多撑了几年,西稹奇迹般存活,方棠棣也与他纠缠在一块。
提及相宜寺,百药子不解,问道,“棠棣,相宜寺弟子,识礼仪,识大体,不言苟笑,你真是相宜寺弟子?”
方棠棣闻言,大笑,“相宜寺的人,大多人都无趣,每次都得自己找乐子。”
“?”百药子困惑,问道,“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