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灵倒在地上, 三人都愣住了,连忙去查看情况,把他们都吓得不轻。

  楚七抱着左灵扶了起来, 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浑身都是冰凉的。

  “叫救护车!”见身边的两人没有动静,楚七又喊了句,“叫救护车!!”

  左父和左母这才如梦初醒, 手忙脚乱地拿出了手机。

  救护车过来也需要时间,直接叫司机开车,赶紧送左灵去医院,刚才还争吵不休的两人,现在慌得手脚都乱了套。

  左父坐在副驾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 急躁得不行。

  “好好的, 怎么就晕了呢。”左母用毛巾给左灵擦着冷汗, 满心满眼地都是心疼之色。

  楚七握着她冰凉的手, 试图传递温暖,一只手握着还不够, 两只手紧紧地握着。

  “她有什么先天类的疾病吗, 比如心脏病遗传病什么的。”楚七未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左母完全是慌了神,想了半天反应过来:“灵灵身体好好的, 一直很少生病,我们家也没什么遗传病史啊。”

  楚七盯着左灵苍白的脸蛋,心里揪着疼,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呢。

  一路行驶到最近的医院, 用了不到十分钟。

  急诊医生看诊后, 说没什么问题, 应该是受惊了,睡一觉就好,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的病房。

  左母看着昏睡的左灵,急得团团转:“怎么会是受惊了呢,手脚冰凉的,一直出汗,再叫医生过来看看,又没有发烧怎么会这样。”

  左父看她原地转圈圈,看得眼睛都要花了:“灵灵身体本来就健康,还不是你说那些难听的话,她会现在躺在病床上?”

  “你还说我呢,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你一直抓着她不放,她能晕过去。”

  楚七没想到他们在这样的情况都能吵起来,但不难看出他们的心是系在左灵身上的。

  左灵翻了个身,刚才还在争吵的二人瞬间安静下来,守在左灵身边,查看情况。

  左灵没有醒过来,她睡得极其不安稳,手一直都是冰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干涩的唇微张,无意识地呢喃着:“楚若...楚若...”

  楚七用棉签润了润她的唇,坐在床头将她抱进怀里,不停地重复:“我在,我在这。”

  左灵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左父左母看见这一幕,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左燃从公司赶了过来:“妹妹她怎么样,医生说了什么?”

  左父:“说是受惊了。”

  左母:“都怪你爸,说那些话,死活不让她们在一起,现在弄成这样,灵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左父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我说那些话,你自己没说吗?”

  左灵神情又变得不安起来,她拽着楚七的衣袖,在不安地颤抖着。

  楚七抱紧了她,冷声说:“能不能不要再吵了,医生说要静养,麻烦你们出去好吗?”

  左燃带着他爸妈出去了,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左母:“我们出来是个什么事,怎么她就留在里面了?”

  左燃叹息地说:“妈,你没看见灵灵需要的是她吗?”

  左母不说话了,三人就坐在走廊守着。

  楚七抱紧了她,把被子盖在左灵身上,想要她的身子暖起来,可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离开...”

  楚七听着她的呢喃声,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她贴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公主,我就在这里,哪也不离开...”

  —

  明日便是宁安公主的大喜之日,宫里热闹非凡,四处可见大喜的红。

  左灵在寝室里看着满屋的装饰品,眼里看不见半分喜色,眼眸如冰一般寒冷。

  床榻上的嫁衣更是碍眼。

  楚七:“公主,我打听过了,今晚的守卫并不森严,晚上侍卫们都会喝酒,更方便我们逃出去,我还打点了几个人给我们掩饰。”

  左灵原本是不同意这种荒唐的行为的,私奔在她眼里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如果这个人是楚七的话,就不一样了。

  左灵:“不必收拾太多行李,塞些值钱的东西就好,方便行动。”

  楚七点了头,打包了两份轻便的行李。

  左灵:“子时一过,我们就走。”

  离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楚七握着她细嫩的手,坐在她身边:“公主,等过了今晚,一切顺利,我们就找一个清寂的地方,住下来,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左灵看着她憧憬的神色,内心也很向往,可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出一点乱子。

  楚七看她绷着小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低头吻住她的唇,尝到了淡淡的梨花香,公主身上干干净净的,总是不染纤尘,而她却总忍不住想将她玷污。

  左灵白皙的脸蛋被染红,她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又闭上了眼,温柔地回应,一点一点地将嘴里的甜水吞咽掉。

  楚七拉开距离,擦了擦她沾了水渍的唇,浅笑着说:“公主不必如此紧张,有我在呢,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地逃出去。”

  左灵轻轻点了头。

  心里的不安被抚平了不少。

  “公主还没用过晚膳呢,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路,我去厨房吩咐一声,顺便拿些你最爱的糕点,在路上吃,以后可就吃不到了。”

  左灵:“一起用膳。”

  楚七应了好,在她唇角亲了一口才离开。

  左灵喝了口凉掉的茶,舌尖微微发苦,若今晚能够顺利逃出去,她便不再是北国的公主,和爱的人厮守终生,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屋里寂静,没了楚七,左灵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过才离开这么一会,她就耐不住寂寞了。

  左灵静静地等着,细眉紧锁,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秋叶。”她喊道。

  守在外面的秋叶听见左灵的叫唤,连忙就跑进来了:“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楚若去厨房这么久还没回来,恐怕是出事了,你去看看。”

  “是。”

  左灵越想越不安,今晚本就不是一个太平之夜,楚七去了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是路上出岔子了。

  秋叶还没出来,楚七就推开门闯了进来。

  “啊!”秋叶看见她浑身都是血,吓得叫出了声。

  楚七面色一凝,说:“闭嘴,你想惹人来吗?”

  左灵看见她身上沾满了血迹,就连脸上都被溅得是血,她瞳孔微缩,心跳得很快。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冷静,可是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受伤了吗,伤口在哪里,谁干的?”她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别碰我,身上的血脏,我没有受伤。”楚七黯然失色,“今晚的计划恐怕要取消了。”

  “谁的血,楚若,你说清楚,我想办法保住你。”

  楚七的眼里没了光:“保不住了,是五皇子的血,你保不住的,现在只有和你撇清关系,你才能不受牵连。”

  五皇子是皇后生的,就算没什么出息,被一个婢女杀了,怎么说都是死罪。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逃出去。”左灵握着她的手,却怎么都拉不动。

  “这一路上,我跑过来,已经被不少人看见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抓我,保不住了,左灵,你也清醒一点,我难逃一死,难唯一牵挂的只有你。”

  左灵失了神:“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就是对你贼心不死,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些。”

  即使楚七没有说刺杀五皇子的缘由,左灵就已经猜到了。

  楚七冷笑,五皇子丑恶的嘴脸领她作呕。

  她说:“在路上碰见了他,他说明天你就要嫁人了,没有人能庇护我,就想对我来强。”

  楚七摸了摸手上的匕首,手柄上的雕花极为精细:“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我一直贴身携带,没想到还是派上了用场,但还是难逃一死。”

  左灵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早已哭成了泪人:“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现在就把你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你。”

  楚七双手握住她瘦弱的肩,用力晃了晃她:“左灵,你别这样,你听我说,这辈子我们是不可能了,我是你院里的奴婢,杀了一个皇子,你会一点事没有吗?”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你撇清关系,还好他们太子就是看上你了,明日去和亲,谁敢杀你,就连皇上都不敢。”

  左灵感觉浑身冰冷,一动不动,丧失了生气。

  楚七最痛恨的就是和亲了,现在却从了她口中的庆幸。

  楚七听见了外面重重的脚步声,她把匕首硬塞进左灵手里:“公主,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公主了,待会他们冲进来,你一定要和我撇清关系...”

  楚七轻扯唇角,露出凄惨的笑容:“左灵,你现在后不后悔没有给我画像了,求着你怎么都不肯,现在好了,画不了了,连个念想都留不了。”

  左灵哭着摇头:“以后我给你画一百张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这么决然,我会护着你的。”

  “这一次就让我护着你吧。”门被闯开,楚七握着左灵的手,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腹部,她仍笑着说,“如果能定格回忆就好了,这样以后你还有个念想。”

  皇上带着一堆侍卫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妃子,以及哭得梨花带雨的皇后。

  有宫女指着楚七说:“就是她,杀了五皇子,我亲眼看见的。”

  左灵呆滞,连行礼都忘了,她看着手中的匕首,鲜血顺着她的手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她的心仿佛也被捅了一个窟窿。

  秋叶连忙把两人的行李藏在了床底下,跪下来行了个礼。

  左灵的眼里只有楚七,她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楚七拔出匕首,倒在地上,说:“五皇子是我杀的,我痛恨他,也痛恨七公主,凭什么你们都还活着,我的父皇母后,他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皇后听她招了,过去就踹了她几脚:“你赔我孩子,还以为自己是公主,你看看你现在躺的地方是你们楚国吗,哪一块不是我们北国的土地!”

  皇上开了口:“别揣了,再踹,她就失血过多死了,不能就这样让她死了,把她给我带下去,医好了再凌迟。”

  左灵呆滞的眼眸终于有了动静,看着楚七被拖走,她想喊她,却看见楚七不停地冲她摇头。

  皇上目光转向左灵:“朕问你为什么要哭,她是养在你身边的,就没有什么征兆吗?”

  左灵仿佛魂被抽走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秋叶惶恐地说:“皇上,公主是受了惊吓,刚刚那该死的婢女冲进来就要杀公主,没有得逞,五皇子的死对她的打击也特别大,这才哭了。”

  皇上闻言,也是很有道理。

  他拍了拍左灵的肩,以示宽慰,左灵直接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宛如死人一般,被抽干了灵魂。

  皇上:“居然在和亲前,发生了这样的事,和亲之事只能商量推迟了,先料理小五的后事。”

  一旁的太监说:“那边的人可不等啊。”

  皇上大怒:“朕没了一个儿子,他们怎么不能等了,几天都不能缓吗?”

  一旁的太监不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人都散了,左灵还坐在原地。

  原本,今晚应该是她和楚七逃出牢笼的日子,可现在身边人已经不在了。

  “公主,你起来,事发突然,很多事情就是无法预料的。”秋叶扶着左灵坐在床上,用帕子浸水,给她擦拭血迹。

  左灵一句话未说,任由秋叶给自己清洗。

  晚上睡时,更是看了一晚上的房梁。

  转眼间,宫里的红布全部转换成了白的,一夕间,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左灵整日发呆。

  她拉着秋叶:“你去打听打听,楚若被关在哪里,又是在哪里处刑。”

  秋叶摇头:“公主,您就当她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吧,只是早晚的问题。”

  楚七真实地存在过,就存在于她的心里,扎根得那么深,她怎么可能能够忘记她,当她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你不去,我自己去。”左灵起身就要往外走。

  秋叶拖着她,又跪在了地上:“公主,你想想她最后为什么要那么做,就是希望您能活下去,现在外面重兵把守,您出去不就更可疑了。”

  皇上没有因为昨夜的片面之词对她降下防备心,楚七终究是养在她屋子里的,犯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偏偏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她还有价值,要被送去和亲。

  秋叶见她被自己说动了,又说:“公主,吃点东西吧,从昨日开始,你就没进过一滴水。”

  左灵充耳不闻,只是说:“拿纸墨来。”

  秋叶没动:“公主,你吃口糕点,奴婢就去拿。”

  左灵冷眼看她:“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要嫁去别国了,就不是公主了。”

  “公主,求您吃点吧。”

  左灵看着这糕点,是她最爱吃的,楚七就是为此,才出去了,便永远不会再回来。

  左灵拿起糕点,含泪吃下了,哑声说:“现在可以去拿了吗?”

  秋叶立即就去准备了,没一会就摆在了桌上。

  左灵拿起笔作画。

  之前楚七求着她画她,她没画,是觉得看久了她,会羞红了脸,现在人不在她身边了,她再怎么补,也无济于事。

  还没下笔,泪就先落在了纸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墨在纸上晕染开来,画到一半,左灵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再怎么画,楚七也不会回来了。

  “秋叶,你见过凌迟吗,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活活地疼死。”左灵不敢想象得有多痛。

  秋叶听得也是毛骨悚然,她说:“公主,您不要想这些了,您还是把她忘了吧,再过两天,您也要嫁人了。”

  “嫁人?”左灵冷笑,直接掀翻了桌子,“我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没了,你叫我如何不想!”

  左灵泪流满眼,她的眼睛已经肿的不能再肿了:“就连离开这个世界,还要受如此酷刑,老天为什么总要苛责善良的人,她有做错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

  秋叶吓得已经不敢说话了。

  左灵翻开柜子,把楚七的衣物抱在怀里,躺在榻上,就好像楚七还在她身边一般。

  秋叶看她这样子,感觉快疯了。

  她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坎坷,楚七明日便要服刑,而后日就是公主和亲的日子。

  和亲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不仅还要受北国人的监视,嫁过去了,还要受那边人的排斥,历代以来,就没有能善终的。

  *

  楚七凌迟那日,左灵仿佛有预感般。

  她坐在院子里,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秋叶以为她傻了,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一直坐到晚上,天都黑了,才进屋。

  皇后派了宫女过来,给她试嫁衣,吩咐明日要注意的事项。

  左灵跟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操控着,流程走完,人也离开了,寝屋里就剩下秋叶一人。

  “公主,您早先歇息,您的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明日出嫁会不好看的。”秋叶劝着。

  左灵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泪已经流干了。

  “她不在了,好看与否还有那么重要吗?”

  秋叶:“楚若是死了,可您还活着,您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左灵猛地扯住了秋叶的衣领:“你知道是不是,知道她已经不在了!”

  秋叶吓得失了色,自从楚七被抓走了,公主仿佛就变了个人,情绪变得阴晴不定。

  她不敢隐瞒:“今日午时执的刑,人已经不在了,四肢分离,肉被割下来,场面血淋淋的。”

  左灵几乎失控,把人给甩在了地上。

  她冷声说:“出去,我要一个人待着,出去!”

  秋叶吓得在地方磕头:“公主,奴婢不放心您,让奴婢守着您吧。”

  左灵把手边的东西砸在地方:“出去!!”

  秋叶吓得腿软,不敢再留,守在屋外。

  四周没了人,左灵失声痛哭,可是一滴泪都流不来了,眼睛酸痛红肿。

  楚七没了...

  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四分五裂,死的得多痛苦。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对她不敬,以下犯上了,不再会有人那么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治愈着她,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死了。

  她的心也死了。

  因为她把心放在楚七身上,和她一起消失了。

  明明不久前还说,等逃离宫中,就会与她成亲,过两个人的小日子,那些幻想的日子化成了泡影,永远都不会实现。

  左灵看着身上还穿着的嫁衣,笑了。

  她勾着唇,笑容妖冶又诡异。

  “楚若,你看我漂亮吗?”她轻声说着。

  可惜,眼睛肿了,太难看了。

  左灵去倒了杯茶,步子有些踉跄,她又坐了下来,把两杯茶放在眼前:“现在只能以茶代酒了。”

  “楚若,这一生我只嫁你。”

  左灵把茶喝了,另一杯茶倒在了地上。

  她又笑了:“接下来就应该睡觉了。”

  左灵拿出匕首:“你说这是你母后留给你的,现在就用它一起送我们上路吧,也算一个见证。”

  左灵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大量地涌了出来,不停地流着,滴落在地上。

  左灵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大量地出血,让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她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我来见你了,楚...”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左灵就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血泊中,她唇角的笑容却没消散。

  —

  左灵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她缓缓地睁开眼,似乎还能感受到脖子被刺穿的感觉,可远远不及失去楚七的痛苦。

  楚七呢?

  左灵四处张望着,找不到她。

  病房门被打开,楚七从外进来,她刚刚又去打扰了医生,问来问去,就是没什么问题。

  她知道左灵被困在了梦境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左灵看见楚七,匆忙就下了床,跑了过来,冲进了她的怀里。

  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楚七...楚七...楚七...”

  胸前的衣襟被打湿,楚七知道她哭了,她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用力抱紧了她。

  “我在这。”她轻声说。

  左灵哭得更厉害了,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上气不接下气。

  “楚七,疼不疼...”左灵问。

  问出口后,她又忍不住失声痛哭。

  楚七哽咽了:“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