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觉得自己收的钱终于排上了用场,虽然就算白拿钱不干活他也不会羞愧就是了。

  他来帮粉毛小鬼对付这个双马尾男,惠去帮他那个女同期和卷毛侦探的忙。

  然后速战速决吧。

  已经等不及去赌马了,真是怀念这个感觉。

  男人耸起的背肌如同一座山峦,伏黑甚尔坐在胀相的胸膛上,压着下面人喘不过来气来,布满青筋的拳头丝毫不客气的向头上砸去,却没得到被打人的回应。

  ?

  不会是被我压傻了吧?

  不该吧?都是受肉了,身体这么差吗?

  ……

  “怎么……回事……”

  胀相没有被压傻,而是脑袋被突如其来的痛苦硬控了。

  …

  他呆愣的看着虎杖悠仁的血凝结在拳头上,与他的交织在一起,化作力量,覆盖其上。

  为什么他可以操控那个咒术师的血?

  胀相的脸不自觉地偏向低着头不知死活的虎杖悠仁,脸上的横纹下渗出血迹来,顺着惨白的皮肤一点点滑下。

  虚汗与紧缩的瞳孔代表了他现在十分不稳定的状态,以及与天翻地覆的内心。

  这一刻,胀相谁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倒在黑暗里,看不清状态的虎杖悠仁。

  但他很快又看不到了。

  白光。

  刺眼的白光在脑子里闪烁起来,胀相看见有个人温柔地用木勺把饭送进了血涂下面的嘴巴里。

  是坏相吗?

  不存在的记忆逐渐由480p转向720p,胀相可视的番外也一点点变大了起来。

  他努力地尝试睁大眼睛,不肯眨眼,外露的眼白长时间和空气接触,流下生理泪水来。

  胀相却还是挣扎着不移开,试图看清这个人的脸。

  视线顺着手腕向上,喂食者的样貌一点点出现在胀相的脑海中。

  粉发,脸上的咒纹,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这张脸属于威尔伯恩·泰戈尔。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隐隐不敢下手,却被他不留情面打到半死,又可以被自己操控血液的咒术师。桌子旁边坐了四位,他、坏相、血涂,以及泰戈尔,另一侧的桌子上摆着剩下六相的储存罐,以及丰盛又美好的食物。

  ……

  “哥哥,你也吃!”

  虎杖悠仁又挖起一勺食物来,送到胀相的嘴边。

  哥哥?

  他叫我哥哥?

  食物慢慢接近胀相的嘴边,他感觉到大口的空气也随之进入腹部,好像他亲身经历过这段经历一样。

  “啊——”

  “砰!”

  被压在身下的胀相突然爆发,带血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伏黑甚尔身上,逼的他从自己身上退了下来。

  也幸好是天与暴君,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一拳□□飞了。

  “你没傻啊?”男人揉了一下略疼的胸肌,笑容里的邪气怎么都挡不住,“哈,那就为我的赌马买单吧?”

  支票已拿,就差杀你了。

  然而陷入混乱的情绪里的胀相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只是如同溺死在湖中的人,大口呼吸着,妄图汲取氧气,却还是抵挡不住溺亡的窒息感。

  哥哥……弟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九相兄弟之间可以互相操控对方的血液,因为他们本体咒胎上里都流淌着阿尔塔·兰开斯特的血液,是切切实实相连的兄弟。

  他可以操控虎杖的血液,那么这个人理应也是——

  他的兄弟。

  同样被那个双手充满罪恶的男人造出来的兄弟。

  …

  “弟弟。”

  干涩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他的内心依旧挣扎,只不过由拯救六相的焦虑转化成了伤害弟弟的痛苦。

  坏相和血涂下意识跟着这声弟弟看向胀相,却发现他朝向的方向不是自己。

  ‘弟弟?’

  站在一旁的夏洛克也捕捉到了这个称呼,似乎所有的思虑在此刻被打通不见。

  九相是模拟死亡的状态,而虎杖悠仁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活人,前者是死亡的尝试,而后者是羂索突破死亡走向降生的实验品。

  如果二者之间存在血缘关系,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夏洛克若有所思地摸摸手里的手机,垂下眸子盯向紧闭着双眼的虎杖。

  看来,是时候查查威尔伯恩·泰戈尔的身世了。

  【侦探游戏3探索进度:60%】

  ——

  “……”

  ‘无聊至极。’

  ‘竟然输给了这种货色。’

  两面宿傩的声音在虎杖的大脑里响起,下一秒,虎杖悠仁的意识就出现在了骨山之下,像是往常一样在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诅咒之王。

  ‘啧。’

  你强,你强还不是要在我身上寄存。

  虎杖悠仁的心情同样很不爽,他也不想想不开到去接两面宿傩的话。

  于是虎杖利用「两面宿傩」这个术式,把骨山上的大爷换到身体上,挤出了他自己的得生领域。

  术式,好用!

  自从掌握了宿傩上身的主动权后,虎杖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只是个术式呢。(doge

  虎杖的身体外面,四只眼睛同时在脸颊侧睁开,其他人光顾着注意神情莫名的胀相与伏黑甚尔的互殴了,只有一直盯着他的夏洛克发现了这点。

  然而夏洛克也是第一次见到操控虎杖悠仁身体的宿傩,他非但没有声张,反而饶有兴趣地歪歪头。

  这就是诅咒之王吗?

  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再看挖了你眼睛。”

  被踢出自己得生领域的两面宿傩烦躁极了,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

  不过还得先治愈这个破小鬼,否则这破破烂烂的身体也没办法继续打架啊。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虎杖悠仁是带了「两面宿傩」这个术式没错,但宿傩的反转术式是后学的,没有在宿傩这个术式里面包含。

  ……

  “得。”两面宿傩满意了,“等死吧。”

  自己杀不了这个摆弄自己的破小鬼,可现在他也无法治愈这个走在死线边缘的虎杖悠仁,这下总怪不到诅咒之王头上了吧?

  又不是他动的手,是这家伙的哥哥动的手。

  两面宿傩脑海里的幸灾乐祸快要溢出来了,偏偏虎杖悠仁不想多给他嘲弄自己的时间:

  “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你出去?”

  不就是因为你血厚,为了让你帮我扛掉死线的伤害吗?

  ?

  宿傩震惊,宿傩顿悟,宿傩无能狂怒。

  妈的真烦,能不能杀人啊?

  两面宿傩不满的咂嘴,丝毫没有顾及受伤的手臂,使了十成的力一把推开好奇望他的卷毛猫猫,扶着墙站了起来。

  另外一边的人被这个不小的动静吸引过去,靠边上瑟瑟发抖(划掉)围观打架的华生自然也看见了夏洛克人仰马翻的场景。

  “威伯?”没错,自来熟的虎杖已经可以和华生互称名字了,“……你怎么站起来了?”

  伤这么重怎么又站起来了?甚至还推倒了夏洛克?

  “是不是夏洛克又说什么了?”

  华生了然,虽然威伯是个好孩子,但谁能抵挡的住夏洛克那张可以把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说破防的嘴呢。

  “你不用理……”

  “华生医生。”

  伏黑惠突然其来的声音制止了华生的话语。

  华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仔细盯着从暗角里走出来的虎杖悠仁的身影,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气势、走路方式,还有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的生命力。

  直到虎杖的脸暴露在幽暗的蓝光下,一切问题才都有了答案。

  “这算是什么啊?”

  华生不解,他不明白虎杖眼下的纹身为什么睁开了,为什么又多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

  “两面宿傩!”胀相的声音听起来颤抖极了,带着极端的后怕祈求道,“你会反转术式对吗?你救救威伯。”

  “救?”两面宿傩表情不屑,甚至隐隐含有疯狂的意味,“我为什么要救呢?”

  一旁的坏相也不明所以,不明白自家大哥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但秉持着相信大哥的心情,并没有过问,只是坚定的站在了胀相身边。

  虽然不明白这个小子为什么是自己的兄弟,但先帮大哥再说!

  “你们俩?”两面宿傩有看了一眼才挪过来的血涂,“你们二个还不够我塞牙缝呢。”不同于胀相的忐忑,伏黑惠反而放松很多,但面上装的眉头紧皱,实则胳膊上的肌肉连劲儿都没使。

  装了,但没完全装。

  “喂。”伏黑甚尔用胳膊捣鼓了一下海胆头,“这不是你同期吗?”

  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呢?甚至还在发呆啊。

  “嗯。”

  摸着扣子疑似发呆的伏黑惠,其实是在确认脑海里林越定位的位置,在对照剧本后发现他们没有演的太歪后,松了口气。

  “没事。”

  伏黑惠气定神闲道。

  “咒术协会的会议那边已经结束了。”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让伏黑甚尔不禁想扣问号,但既然儿子都不担心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不了带着支票跑,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

  ……

  时机已到。

  “泰戈尔。”

  半响,伏黑惠才出声,打破了兄弟四人之间的僵持之态。

  “换回来吧。”/“举起手来!”

  地下洞穴内,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与连绵不断的军靴踏地声逐渐包围了在场所有人。

  “就等了,各位。”

  反转术式,这不就来了?

  林越跟随着装备强制的m16特工从胀相那处的进口走出来,将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因兰开斯特家族涉嫌买卖人口包括并不限于妇女儿童,”林越的声音犹如佛祖之手,将兰开斯特掩盖已久的封建遮羞布掀开来,“英国政府特批逮捕令,要求擒拿所有兰开斯特族人。”

  亚洲青年眉中带笑,言谈神态中都透露着沐浴春风的意味。

  ……

  “跟我走一趟吧,各位。”

  这下御二家,

  可就真的只剩下五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