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远正研究奖牌呢, 忽然听到他贺哥的长篇阔论，中心思想就是他很牛逼，张翔不过他的手下败将。
杜思远承认张翔是没他贺哥优秀, 但是这也不能说张翔没用啊，能进不输京大的华大, 还是校篮球队主力先锋, 游泳也能拿第二名, 国奖拿不到, 但是也能拿到其他的奖学金, 而且据说年级绩点排名也能在前百五。
要是张翔还没用, 他杜思远岂不是成一个废物了。
思及此, 杜思远为张翔打抱不平：“贺哥，你不能用你自己来衡量其他人, 其实张翔同学也很优秀了。”
说完，他还想拉赞同票，他殷切地望着许知暮：“许美人，你说是吧？”
许知暮：“……”
许知暮：“…………”
许知暮他能说什么，正当他准备开口时, 张翔从更衣室里面出来了，他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左侧，正在说话的许知暮贺鸣舟等人, 他大步上前，问许知暮：“在聊什么？是不是聊我输了。”
不等许知暮开口，张翔叹气道：“我是输了。”
他又望向贺鸣舟, 神色复杂, “没想到你游泳也这么凶猛。”他深吸了一口气, 叹服道：“是我技不如人, 我服输。”
杜思远很擅长打圆场，而且见张翔输给贺鸣舟后，虽然神色微妙，但是佩服不是作伪，杜思远上前道：“张哥大气。”
“已经成了手下败将，总不能再成为小肚鸡肠吧。”张翔纵然骄傲，但想的也开，他自嘲完，又问许知暮：“一起去吃午饭？我听说中大的麻辣香锅和水煮鱼都挺好吃。”
许知暮嘴唇刚动，贺鸣舟黑眸沉沉盯向张翔，先一步开口道：“你不和你们华大的人一起吃午饭？”
“他们每天都能见，和我的老同学可不能每天都见。”解释完，张翔笑着再次问许知暮：“是吧？”
许知暮只能：“是啊。”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身边某道目光变得锐利，但是侧眸去看，好像并没有人有异常。
许知暮贺鸣舟张翔等人去吃中大的麻辣香锅和水煮鱼。
现在食堂的人有点多，点菜后要等一会儿，几人坐在餐桌旁等餐。
杜思远坐在张翔的对面，他是挺爱交朋友的人，尤其是喜欢颜值高的人，他主动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问张翔：“加个好友？”
张翔挺喜欢杜思远这个圆脸男孩的，何况还是好朋友的朋友，当即就扫了微信，和杜思远加完好友后，张翔身体前倾，问坐在许知暮另外一边贺鸣舟：“加个微信？”
贺鸣舟当即想要拒绝，然而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余光扫了眼身旁的许知暮，拿出了手机：“好。”
杜思远其实有时候也挺没有眼色的，见他贺哥这么容易地和张翔加了好友，杜思远感慨道：“贺哥，我以为你不喜欢张翔同学呢，是我误会了哈。”
贺鸣舟：“……”
贺鸣舟：“…………”
**
贺鸣舟下午还有一个比赛，八百米自由泳比赛，贺鸣舟的胜负心也挺强的，虽然上午已经拿了两个奖牌，但他并没有满足，从而懈怠最后八百米自由泳，不过上午的几场鏖战对他体力有影响，最后一场比赛输了零点二秒，只拿了个银牌。
比赛结束后，贺鸣舟拒绝学校安排的车，还是和许知暮几人坐地铁回校。
上了地铁后，杜思远将刚才自己拿在手里欣赏的两金一银三块奖牌还给贺鸣舟。
这次游泳比赛的奖牌做的很好看，虽然第一名是镀金的，但是整体造型精致，小细节细腻，奖牌上方是圆形，圆往下延伸，下方却是不规则的形状，有些溅起的水花的感觉。
奖牌的一面雕刻着在泳池里奋力前行的运动员们，其中一个，游在最前面，表示这是冠军奖牌，而另外一面，则绘制了京市的市花，也是京市很多学校的校花，月季花，很多朵，每朵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看的出来废了很多功夫。
贺鸣舟接过奖牌，看了几眼后，扭头问身旁的许知暮：“你觉得好看吗？”
许知暮当然觉得好看了。
贺鸣舟将三个奖牌的红绳捏在手里，又问：“你喜欢吗？”
这可是贺鸣舟的奖牌，许知暮当然喜欢了。
贺鸣舟唔了一声，将三个奖牌都塞给了许知暮，道：“送给你。”
许知暮看着膝上的三个奖牌，愣了愣，他赶紧将奖牌们塞还给贺鸣舟：“我不能要，这是你的奖牌，是你的荣誉。”
贺鸣舟对许知暮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你不是喜欢吗？”
他再次将三个奖牌塞给许知暮，面色严肃地强调：“你喜欢，就是你的。”
微顿，贺鸣舟又依照心里所想，盯着许知暮补充道：“你喜欢的什么东西，只要我有，都可以是你的。”
“要是我没有。”贺鸣舟眸光很黑，黑的好像能把许知暮吸到他的眼底去，“我也会为你努力得到。”
许知暮简直震惊，贺鸣舟对好朋友这么好的吗？
果然是……十分够义气。
他垂眸看了看手上的三个奖牌，思索片刻后，留下其中一个奖牌，将剩下的两个还给了贺鸣舟：“那我就要这个吧。”
他举起手里的那个两百米自由泳的奖牌。
贺鸣舟忖度片刻，最后还是将许知暮还给自己的那两个奖牌塞进了衣兜里，颇感遗憾道：“那好吧。”
今天是周末，且中大到京大这段地铁蛮冷路线的，地铁上人不算多，他们几个都有位置。不过贺鸣舟和许知暮坐在徐洋的斜对面，稍稍隔着一截距离，车厢里还有小孩哭闹的声音，徐洋没听清楚贺鸣舟和许知暮详细的对话，但是看见了贺鸣舟将他的奖牌送给了许知暮一块。
杜思远戴着耳机刷视频，徐洋用手肘碰了碰他。
杜思远摘下耳机。
徐洋微微拧着眉，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贺哥对许知暮太好了吗？”想到杜思远应该没瞅见刚才那幕，徐洋接着道：“贺哥把自己的一块奖牌送给了许知暮。”
杜思远觉得徐洋说了句废话，“贺哥对许美人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至于奖牌？”杜思远瞅见了许知暮手上的那块奖牌，他啧啧感慨道：“那个奖牌在许知暮的手里，比在我的手里好看多了。”
“啊，果然美人就是赏心悦目。”感慨完毕，他转回头，对着徐洋道：“贺哥送大美人一块奖牌怎么了？我要是有三块奖牌，我也愿意送他一块，讨他欢心啊。”
徐洋：“……”可是贺哥刚才好像是要把三块都送人家啊。
徐洋瞅了眼靠坐在一起的两个男生，难道他觉得的微妙感只是他的错觉？
“明天打算干什么？”贺鸣舟这时候又问许知暮。
许知暮早有计划：“明天去图书馆。”
“要直播？”
许知暮笑道：“猜的真对。”
“我明天也去图书馆，一起？”
“好啊。”许知暮应道。
**
翌日，贺鸣舟和许知暮约好八点在宿舍楼下见面，两人吃过早饭后，便一起去图书馆。
上楼的时候，贺鸣舟问了许知暮一句：“你今天预约的自修室在几楼。”
许知暮回答：“五楼。”
两人便一起上五楼，上了五楼，经过几个区域后，便接近许知暮自修室的位置了，许知暮指了指，“就在那。”
自修室外面没有学习书桌，贺鸣舟嗯了一声，挑了张距离许知暮自修室最近的书桌，坐下，道：“你进去吧。”
许知暮抬脚往前，走了两步，他转过头，对上贺鸣舟目送自己离开的视线。
许知暮扭回头，继续前走。
这次又走了几步，他忽然转回来，走到了贺鸣舟的书桌前。
贺鸣舟刚将挎包放在书桌上，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摸出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许知暮道：“你想和我一起去自修室里面学习吗？”稍顿，他补充，“今天这间自修室比上次大一点，里面的书桌长有一点五米，够两个人用的。”
“而且我把摄像头对准我的书本，也不会把你露出来。”许知暮左纠结，右犹豫，他也不知道和贺鸣舟来图书馆的机会是多是少，能够相处七八个小时呢。
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么长时间的独处。
更重要的是，反正，他已经掉马了。
贺鸣舟唇角荡起一抹弧度，起身，拿起放在书桌上的包，对许知暮道：“走吧。”
许知暮：“……哦，好。”
半分钟后，两人走进自修室，自修室一般都有一面窗户，这间自修室的窗户斜对着艺术学院教学楼，许知暮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架和直播设备，架在书桌的中间。
贺鸣舟从外面拎了张椅子进来，他坐在靠门的那侧。
许知暮确定贺鸣舟坐好，书本笔纸都拿出来了，他对他道：“我开直播了。”
贺鸣舟颔首，表示知道。
许知暮开了直播。
他昨天晚上还是预报过，今天要直播一整天，尚未开播，已有几千人侯在直播室，许知暮刚开播，手机屏幕上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许知暮抬头，回应了几句后，便道：“好了，不要聊天了，我们大家都开始写作业吧。”
说完，许知暮低头，开始看一本植物类的专业书。
【玖妹好无情啊，这么久不见，话都不舍得多说几句】
【写卷子了写卷子了写卷子了】
【诶，玖妹现在的直播频率真的减少很多了】
【读大学了嘛，怎么可能天天刷卷子啊】
【可是去年不也是读大学吗，但是玖妹平均每周还是能直播三四次啊】
【是的，这两个月直播频率锐减，玖妹是不是恋爱了？】
【草，是哪个小妖精迷惑了玖妹】
【是个大美女还是个大帅哥？】
【我赌一根辣条，肯定是个大帅哥】
【我赌两根辣椒，肯定是个十八厘米大帅哥】
许知暮看了两页书后，抬起头，随意地瞥了眼弹幕，顿时一惊，弹幕上都在猜他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男朋友的十八厘米做起来舒服吗？问他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出镜。
许知暮忙不迭对弹幕道：“你们不要乱说了，这是学习直播间，别忘了你们的目的是来学习的。”
许知暮不搭话还好，一搭话，弹幕再次沸腾。
【玖妹玖妹，十八厘米爽吗？】
【肯定很爽】
【爽个屁，我前任十六，疼死我了】
【那肯定是你前任技术不好，玖妹聪明，肯定看不上傻子，所以他男朋友技术肯定棒】
【玖妹，十八厘米到底爽不爽啊？】
【草，你们怎么都说十八厘米，我猜是二十】
【哇塞，玖妹，你好福气啊！！！】
许知暮：“……”
果然，网上就是容易裤衩子乱飞。
不过贺鸣舟保守估计，应该是有十八的吧，许知暮的眸光不由自主往某个地方飘去。
“在看什么？”贺鸣舟疑惑地问。
许知暮：“……”
许知暮连忙收回视线，忙道：“没什么。”
这个时候，许知暮余光不小心瞥到弹幕，弹幕不仅是沸腾，而是火山爆发，山摇地动了。
【草草草！！！我听到了野男人的声音！！！！】
【所以，玖妹真的有男朋友了！！！】
【这个声音……这个和上次叫玖妹吃饭的那个男生声音一模一样！！！！】
【天啦，玖妹的男朋友居然是那个大帅哥，玖妹，你好眼光啊！！！】
【玖妹，快坦白吧，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许知暮：“……”
虽然镜头是对他的书本，贺鸣舟看不见，但是，但是他也不能就放任弹幕如此狂奔下去，许知暮只好再次道：“你们真的不要乱说了。”
他还想说一句他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但就在这个时候，贺鸣舟蹙眉，看了过来，“你一直让她们不要乱说，她们在说什么？”
话落，贺鸣舟侧腰，探头，看向许知暮的弹幕。
他没太注意手机镜头位置，探身过来时，有一秒钟又露了眉眼。
弹幕热闹地像是在过大年。
【我截到了图了，果然是上次那个大帅逼！！！！！】
【啊啊啊帅哥好啊】
【呸，叫什么帅哥啊，这是玖妹夫好吧？】
【玖妹夫，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和玖妹谈恋爱的？】
【和玖妹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玖妹夫】
【啊啊啊玖妹夫，我祝你和玖妹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哇】
【玖妹夫，你有用过玖妹的手吗，是什么感觉啊？可以分享一下吗？】
【玖妹夫，你到底是十八厘米还是二十厘米？给我个准话哇】
许知暮眼神扫到这些东西，想也不想，伸手挡住手机屏幕，也牢牢挡住屏幕上不堪入目的东西。
贺鸣舟侧眸，眼神落在许知暮身上。
许知暮心跳有些加速，他连忙对弹幕道，也是对贺鸣舟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了，我和身边的这位男生只是朋友，我没谈恋爱。”
看着许知暮着急忙慌对粉丝澄清的样子，贺鸣舟沉默一下，倏地道：“你很介意别人说我和你谈恋爱吗？”
许知暮啊了一声，他望着贺鸣舟，心道我怎么可能介意，巴不得它们所言，句句成真呢。
可是许知暮转念一想，他是gay，他是暗恋贺鸣舟的gay，肯定不介意，但是贺鸣舟是个直男，虽然不恐同，不歧视同性恋，但是直男一般都不喜欢和同性传绯闻吧？
及此，许知暮说道：“有一点吧，毕竟我们又没有谈恋爱。”
说完这句话，许知暮又看向弹幕道：“我真没谈恋爱，你们再乱说，我就关弹幕了，现在开始学习吧。”
话落下，许知暮低下头，拿起笔，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
贺鸣舟侧眸看了他片刻，收回视线，漆黑眼神落在书桌上。
但是过了几秒，贺鸣舟还是没忍住，他握住笔，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接着，他转过头，叫道：“暮暮。”
许知暮一愣，贺鸣舟刚刚叫他暮暮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原因，贺鸣舟其实很细心体贴，虽然他好像更喜欢叫他全名，但是这是在直播，肯定要尽可能避免透露三次元的信息，不能叫他真名。
许知暮转过头。
贺鸣舟将写了东西的书页往许知暮视线处推了推。
许知暮看到上面的一行字，字迹力透纸背，好像带着浓浓的燥意：“是他的话，你就不会介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贺贺：是我你就介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