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才进来没有开吸顶灯,只就近打开了一盏落地灯。
暖黄的光线柔和地照亮四周,随着周祁珞低头的动作,房间里莫名平添了几分暧昧。
沈淮之怔了好半晌,才稍稍回神。
冉箐有没有说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并不怀疑周祁珞话里的真实性。
沈淮之缓过因为周祁珞忽然贴近,他身体反射性地瑟缩想躲避的冲动后,神色平淡地拿开周祁珞搭在他腰间的手,起身道:“想吃点什么?”
周祁珞本来还想伸手抓他,听到这句话后,蓦地收回手,轻轻蹙眉。
沈淮之看他一眼,没得到答案也没有再问,径直向外走去。
周祁珞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捂上又忍不住咕噜叫出声的肚子。
如果沈淮之此时回头的话,就会看到他蹙着眉一脸懊恼以及他那悄悄泛红的耳尖。
沈淮之下楼时没有惊扰佣人,他从冰箱里挑选好食材以后,发现周祁珞也跟着下来了。
“先坐着等一会。”沈淮之淡淡道。
周祁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娴熟地处理食材,顿了顿,“需要我帮忙吗?就是…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沈淮之不知为何,总觉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小心翼翼的意味。
是怕他不会做?做得不好吃?沈淮之轻蹙了下眉,“不用。”他再次示意餐厅的方向,“你坐着等一会就好。”
“……”周祁珞倚着厨房门,耳尖不争气地越来越红,连带着脸都隐隐发烫。
他刚才只记得和沈淮之说话,一时忘记他醒来后便发觉有点饿。
等他想起时,肚子已经不配合地叫过好几声,没想到都被沈淮之听到了。
沈淮之端着炸酱面出去时,周祁珞正坐在餐桌前摆弄手机。
沈淮之将碗和餐筷放在他面前,提醒他吃饭。
周祁珞收了手机,抬眸看他,嘴唇张了张。
“什么?”声音太小,沈淮之没有听到。
“没什么。”周祁珞摇头,默默将“谢谢”两个字咽了回去。
两人相对坐着,周祁珞吃饭时,全程专注安静,他的餐桌礼仪很好,即使吃的是面条,也没有发出嗦嗦的声响。
沈淮之从下午回来以后就没有再出门,晚上结束视频会议时,他本来只是想起过去卧室看周祁珞一眼,结果没想到耽搁到了现在。
有些工作上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见周祁珞安静吃饭,他便拿出手机回复邮件。
等他听见响动抬头时,周祁珞已经洗完碗筷重新回来坐下。
两人互相盯着看了半晌,也缄默无话。
最后是周祁珞挑眉,率先道:“上楼睡觉?”
沈淮之错开眼,“你先睡,我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周祁珞脸上的热度在刚刚吃面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降了下去,听到沈淮之这么说以后,忽然站起来又坐到了沈淮之身边。
沈淮之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不动声色地进入了戒备状态。
周祁珞没有察觉,他伸出手臂搭在沈淮之的座椅椅背上,“不能明天再处理吗?”他问。
沈淮之顿时关闭手机。
周祁珞嘴角很轻微地勾了一下。
沈淮之关上手机后,就起身欲走,周祁珞懒洋洋地叫住他,“对了,哥哥,我明天还需要补课吗?”
沈淮之脚步顿住,他还没有过问过这件事。
他当时只是随口和希挽说了,之后希挽是怎么安排的,他并不清楚。
“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请老师过来。”沈淮之说。
周祁珞歪头想了下,“刚陈声声说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好像有两个科目没有及格,我要补课吗?”
“你记得陈声声?”沈淮之问。
周祁珞好笑地看他一眼,扬起手机对他晃了晃,“日记里有写。”
沈淮之不知怎么,忽然对他口中的日记略感兴趣,“你还写了谁?”
“嗯?”周祁珞挑眉。
沈淮之淡声道:“你是怎么辨认你写的他们的?”沈淮之从周祁珞说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后,便一下子想明白他这周在学校,为什么助理明参每天汇报情况时说的都是“夫人适应良好”。
周祁珞伪装记忆不止骗过了他,还骗过了陈声声。
陈声声只知道他暂时失忆,并不知道他会反复失忆。
周祁珞花了两秒钟理解沈淮之的问话。
“陈声声头发是粉色的,不过最近两天好像已经褪色褪成了橙黄色;明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些呆。”周祁珞想了想道。
他目光坦然地看着沈淮之,“我就写了他们两个人和你,我分化后在病房里见过希挽和傅医生。”
“哦对,今天上午的日记还写了冉医生。”
沈淮之稍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
周祁珞以“不然呢”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那些同学……”
周祁珞无辜眨眼,“哥哥问这些干什么,不是说去睡觉吗?”
沈淮之经他一打断,才意识到不妥,他不该也没有立场问这些。
他“嗯”了声,转而回复刚才说的补课一事,“如果觉得在家没事做的话,可以请老师来上课。”
周祁珞无意识地抽了下嘴角,他决定不再提这件事,反正就算他上了课,到了第二天也等于没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楼洗漱。
别墅里的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淮之明明已经在次卧睡过好几次,也没有人将他的衣服收拾一部分出来放到次卧。
沈淮之重复昨晚的步骤,先去主卧拿了换洗衣物再走到次卧,路上他莫名心悸,连续回头看了走廊两次。
当他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周祁珞正神情慵懒地斜躺在他床上,手中拿着一本财经杂志。
沈淮之视线从他脸上落至床头放着的一串钥匙上。
周祁珞慢条斯理地抬手翻页,语气亲昵抱怨,“哥哥你洗得好慢。”
沈淮之没接话。
周祁珞见状自顾自地合上书,下床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拿着的毛巾。
沈淮之还未有所动作,肩膀就被他抬手按住。
周祁珞边给他擦着头发,边低头蹭过他的后颈。
沈淮之以为他下一个动作便要咬。
结果周祁珞嗅过味道以后就直起身专心帮他擦头发。
他擦头发的动作温柔熟练,沈淮之站在他身前鬼使神差地逐渐感到放松。
就在他以为两人今晚应该会这样相安无事时,周祁珞忽然贴近他耳边,呼吸炙热地小声问:“哥哥,我现在可以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