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深在“夜色”做完最后一天工作后,凌溪如约带他去看他发小的乐队。

  乐队所在的地方距离“夜色”并不远,只需要往前走大约五百米后拐弯,转眼就能看到一个通往地下的小楼梯。

  “就在这底下了。”凌溪解释说。

  他们沿着小楼梯往下走,凌溪在前面带路。冬日的寒风总是呼啸凛冽的,而楼梯这里的构造与通风口很像,下楼梯的时候风更是刮得人生疼。

  沈深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他个子本来就高,这样一来就可以替前面的凌溪挡住身后的风。

  楼梯并不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楼梯快走到结尾的时候,沈深就能看到眼前出现了暖黄色的灯光——那是地下照明的灯,虽然色调很暖,但光线却丝毫不微弱。

  灯是被安装在门的正上方的。

  “到了。”凌溪回头冲沈深笑笑,用闪着粼粼波光的眼睛向他示意:“这里就是我发小的秘密基地了。”

  他打开门,带沈深去了一个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另一个世界。

  不同于门外掉了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静谧,门内的乐声震耳发聩。首先最先让沈深听到的,是一段节奏感很强、气势很足的鼓声。

  应该是架子鼓了。

  凌溪领着沈深往里走。

  虽然这个乐队建在地下室里,可这个地下室俨然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可以当作一家人住处的大房子。一开门就是一条不短的走廊,走廊旁的墙壁上是各种油漆喷成的字母样式,看上去充满活力。走廊过去后拐角,就是乐队的器具了——架子鼓、电子琴、吉他、贝斯、麦克风……所有设备一应俱全。

  正在打架子鼓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上下的青年。他长得很周正,眉间却有着说不出的戾气。

  弹贝斯的男生和弹吉他的似乎是一对双生子,两人都染着一头骚包到不能再骚包的黄色头发,配上他们手中的乐器,恍惚中有一种重回葬爱时代的错觉。

  相比之下,这个乐队里的键盘手看上去就成熟多了。键盘手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九,在四个人中如山耸立。他的头发很长,就那样随意地披在肩头,看上去就是那种很典型的文青。

  因为来的时候他们似乎正在排练,所以沈深和凌溪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站在角落里观摩。沈深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也用心地听了一会儿。

  沈深是个喜欢音乐的人,但他对于音乐的喜欢是既热烈又浅显的。从他很小开始接触到关于五线谱、钢琴、吉他、小提琴这些的时候,就对“音乐”这种东西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和异常浓烈的兴趣。的确,唱歌和乐器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可以坚持很久很久的东西。

  可因为个性的缘故,即使对音乐异常喜爱,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有过想和别人一起玩乐队的想法。直到几分钟前,沈深答应凌溪过来参加乐队也只是因为想有更多的机会能见到他。然而几分钟后的他,又对加入乐队这件事多了几分庄重感。

  抛开别的不讲,就实事求是地说,他们的乐感都非常好。沈深本身并不是一个常听摇滚乐的人,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太能get到摇滚的美感。但可能是他们演奏的乐曲挑的不错,总之至少在这一刻,沈深是get到了摇滚的有趣。

  他们的演奏很快就结束了。

  “凌三少来了啊。”先开口的是两黄毛中的吉他手,刚放下乐器,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吉他手开了个头,接下来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这真是稀客,三少可好久没来了。”说话的是贝斯手。

  “是啊,算算得有小半个月了吧。”键盘手也开口说道。

  凌溪莞尔:“这段时间忙,没挤出时间过来。听说你们还缺个主唱,这不,我就来给你们介绍人来了。”

  他说着,把目光移到沈深身上,向沈深介绍到:“沈深,这个是乐队中的吉他手,叫杨其;这个弹贝斯的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叫杨息。长头发的是乐队的键盘手,叫黎步。那个打架子鼓的就是我给你说的发小,叫盛谦。”

  介绍完一圈后,凌溪又向他们介绍沈深:“这位就是我向你们介绍的主唱,他叫沈深。”

  “这就是三少推荐的主唱吗?好帅!”最先表示欢迎的是吉他手杨其,他伸出手,一脸欢迎:“帅哥你好,我是吉他手杨其,你可以叫我大杨。贝斯手是我弟,你可以叫他小杨。”

  “你好,叫我沈深就好。”沈深也礼貌颔首,回握住杨其。

  于是大伙又开始寒暄。键盘手黎步好奇地问:“你看上去好小,满二十了吗?”

  “没有,十八。”沈深回答道。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又开始沸腾了:

  “才十八?”

  “十八?刚成年?”

  “这个年纪……你读大学了吗?”

  沈深:“还没,现在在念高三。”

  “高三?那你是不是马上要高考了?还有时间玩乐队吗?”弟弟杨息有点好奇。

  沈深刚想说自己根本不学,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凌溪就状似若无其事地接过了话茬:“没事,我来辅导他,不会考不上的。”

  他这话说得很真切,像是真的抱了这样的想法一样。沈深一怔,随即又很快释然了。不管怎么说,这总归不是坏事。

  除了凌溪的发小,乐队里的其它人总的来说都是很健谈的。才刚刚见面,沈深就已经和他们混熟了。

  然而这个乐队里似乎两极分化很严重,成员们有多热情,鼓手就有多沉默。从沈深进到这间房子的第一秒到现在,盛谦就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大家。盛谦有一双看上去非常阴鸷的眼睛,他总喜欢用这双眼睛盯着沈深看,看得沈深非常不舒服。

  “诶,搞了半天,盛爷你还没给新人打招呼呢。”说到一半的时候,杨息忽然想起来坐在沙发上的盛谦,于是忙把话题转了回来:“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我们队里的队长兼鼓手,他的鼓打得特别好……”

  话说到一半,杨息忽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只见盛谦像犯了什么牛脾气一样地死死地盯着沈深,而沈深的笑容也凝固了。

  凌溪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住沈深。

  “我看你真是疯了。”盛谦终于开了口,但他既不是对杨息说的,也不是对沈深说,而是把眼睛转到了凌溪跟前,“再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玩火自焚的。”

  短小的我写了两千字,真是不容易啊呜呜呜呜

  盛谦,一个亲眼目睹了沈深如何成为替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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