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祁渊怀里揣着林池,身穿夜行衣行走在瑞王府的房顶。
瑞王府中虽然没有亮着灯,但能够听见下人走动的声响。
祁渊顿时明白,瑞王已经走进他的圈套,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之前的小鸟告诉他们,瑞王的证据和账本都放在书房,若是瑞王没有跑路的想法,他还要自己想办法不留痕迹的开门进去翻。
不是不可以用传送符,大门用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损他作为太子兼少主的威严。
所以现在瑞王因为要带走各种值钱的东西,书房大开着,完全没有遮掩,他用一个隐身符就可以随便在里面翻找到。
“哥哥先别动。”就在祁渊要跳下去的时候,被闷在胸口布料中的林池出声了,“我先找此地拥有意识的东西问问。”
祁渊听话的停下自己的动作,低头看着林池闭着眼睛开始和周围的万物沟通。
“找到了。”林池睁开眼睛,“瑞王已经把书房中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卧房,正在分拣要带走和销毁的东西。”
瑞王的卧房之中,他看着被自己左塞一处右塞一处的各种账本和信件,深觉当时的自己脑子有病。
怎么就没有好好的整理呢?搞得现在他要一个个的找。
又从花瓶中扯出来一封信的瑞王深深叹了一口气,萌生了把东西全部砸了的想法。
可一想到自己是偷偷跑路的,以后不会再有皇室的月钱,只能够靠着变卖现在的这些金银古董生活,又把心中那一点愤懑给放下。
慢慢找就慢慢找吧,总比丢了性命或者穷困潦倒一辈子好。
祁渊用了隐身符,就站在瑞王的左边,看着他自己一步步把账本信件记录等一件件自己全部找出来放在旁边码成厚厚的一沓,嘴角直抽抽。
这瑞王应该是离魂花粉的药效还没有过,否则这种找出来就该立马销毁的信件账本,怎么会好好的放着,还整整齐齐堆成一摞。
怎么着,是留着几百年后被发掘吗?
瑞王依旧在一边自己找一边骂骂咧咧,祁渊直接从空间中扯出一张毯子铺在一旁的桌子上,把林池放在上面,又拿出特意制作的缩小的话本递给他看,自己开始处理今日还没有处理完的奏折。
若是瑞王能够看见他们,绝对会被气得当场晕过去。
我因为你忙得一天都没有休息吃饭,罪魁祸首倒好,直接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批奏折,做再习惯不过的事。
羞辱人都不是这么个羞辱法好吧。
祁渊批完奏折后没过多久,瑞王就把所有的信件账本等等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祁渊没有直接拿走,而是复制了一份替换后拿走原件,带着东西连夜赶去大理寺和刑部。
刑部尚书不久前才因为偷了一个橘子这件事被祁渊揭发后被同僚嘲笑了好久,今晚才和自己的妻子搂在一起睡觉,就听见下人来报太子要见自己。
刑部尚书差点以为是自己三岁的时候偷家里的三枚铜板买糖葫芦吃被祁渊给揪出来了,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出来。
听见下人说太子殿下是在刑部等自己,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大半夜被叫醒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但在刑部,至少证明是公事,和自己无关。
他急忙穿好官服,连鞋子都穿错一只,骑着马赶往刑部。
他可不敢坐马车,要是来得迟了些,谁知道太子又要作什么妖弄自己。
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同样骑马过来的大理寺卿。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无奈。
可惜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能够认命。
“两位大人,来了?”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刚走进去,就听见祁渊阴恻恻的声音。(两人单方面认为,全是主观)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两人急忙见礼,接着吹捧的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吐出来。
“太子殿下那么晚了还在刑部,为天下着想,实在是我大夏之福啊!”大理寺卿先一步说道。
刑部尚书瞪了他一眼,这没骨气的狗腿子,转而对着祁渊满脸堆笑:“是啊是啊,太子殿下可谓是千年难有之大才啊!”
大理寺卿蔑他,好意思说我,自己也不那样?
林池扒拉着祁渊胸口的衣服,将两位朝廷大员的神色话语尽收眼底。
这和他想象的以及话本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都是两个品阶不低的官员,怎么动作和眼神跟小孩差不多?
祁渊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不自觉的站直了身体,害怕太子又挑出自己的毛病。
“二位大人不必紧张。”祁渊笑道。
“你们今晚不用死了”,这是两人耳中自动翻译的话语。
“看看这些吧。”祁渊把从瑞王府中得到的证据过滤完和平阳侯府有关的那一部分后放在两人面前,没有拆穿他们那一点小心思。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一人拿了一份开始细细查看。
“这!”刑部尚书看到一半就放下吗,着实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瑞王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有悖于人伦之事?!”
“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孤伪造的?”祁渊把玩着手里面凭空出现的白色花朵问道。
刑部尚书立马跪下:“微臣不敢。”
若是放在以往,为了夺嫡皇子之间什么都干得出来,但自己面前这个太子,喜欢的是阳谋。
就是要你清清楚楚看着自己死,根本不屑于那些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