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高岭之花移栽指南(近代现代)>第60章 别让我恨你

  谢承洲很后悔,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追悔莫及的体验。

  过去凭借着自己的财富、地位,凡是他想要的都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这些年来也唯有孟辰安是他至今没有攻克的难题,他也曾经理智地思考过自己是否是出于劣根性,因为得不到所以耿耿于怀,将来一旦得到也许感觉又会不一样,觉得也不过如此罢了。

  孟辰安家世、学历、修养、能力堪称是他所见过的人中的佼佼者,更遑论那独一无二的相貌气质,谁会不想要将这样的人据为己有呢?

  沾染上了就休想戒掉,这是谢承洲在和孟辰安接触后最直观的感受。

  所以他不择手段,旁敲侧击,让孟辰安周遭的各色人物或远离、或推动,无形中迫使对方向着自己慢慢靠近。

  如今他因为自己的自负,用自以为是的卑劣态度,间接导致孟辰安受到了伤害。

  悔恨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快要将谢承洲淹没,他搂着伤痕累累的孟辰安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思绪飞了出去,他迫切地想要回到那晚故意误导孟吉的时间点,狠狠打醒当初自信满满的自己。

  他终于悟透,想要得到孟辰安,需要他主动迈步靠近,而不是高高在上地用一些拙劣的手段逼迫对方。

  现在醒悟还来得及吗?

  谢承洲抱紧孟辰安,想要靠这种方式暂时安抚住对方因为药性不断颤抖的滚烫身体。

  “还要多久到?”

  开车的是蒋震明,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谢承洲的脸,焦急担忧溢于言表,他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回答:“还有十分钟。”

  “再快点!”

  蒋震明踩下油门,车子嘶鸣着冲出闪电般的速度,以远远高于限速的极限速度风驰电掣地破开城市的夜幕,来到了谢承洲名下的私人医院。

  医生几人都是谢承洲信得过的人,在给孟辰安的伤口做了处理后,又做了几项检查,然后对谢承洲说:“外伤看着严重,养几天就没事了,手臂也做了包扎,这几天不要沾水,尽量少使用。”

  医生对孟辰安这个漂亮的男人印象深刻,上次谢承洲为了他请了世界各地的专家过来,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要求那些人治好他的腿,这事在整个医院都闹得轰轰烈烈,一些年纪轻的小姑娘为此还感叹羡慕了好久。

  只是这事也仅限于在医院内传播,对于这些上流权贵的私事,他们内部是有明确规定的不能往外私自传播。

  今晚谢承洲又将人送来,惨烈程度单从感官上来说并不比上一次来的轻。

  医生知道那些有钱有势的很少会抑制自己残暴的本性,为了追求刺激和愉悦,什么事都干得出,他们医院之前也不是没接手过类似的病例,只是在看到谢承洲寸步不离,珍之又重的模样,又听到对方两人的几句交谈,便知道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于是他多嘴地提了一句:“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之后便收获了谢承洲锋利到凶狠的目光,医生全身一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难道对方已经对这种事不在乎了吗?

  怎么可能?!

  医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不啻于给自己戴绿帽的事。

  实际上他不知道自己自以为好心的提示却戳到了谢承洲的痛处。

  男人心里清楚,并非孟辰安没有受到侵犯,自己便能无罪释放,即便将来过了几十年,也无法消磨掉他自身的罪恶感和悔恨感。

  蒋震明见气氛不对,只能强行圆场,“医生,那药后续会对身体有损害吗?”

  医生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说到重点,他赧然地托了托眼镜架,“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等我们研究出成分后再说。不过,今晚……”他轻咳了一声,隐晦地对谢承洲说,“还是要发,泄出来,这药不像是正规渠道的东西,凶得很,我刚才给病人注,射,过一针,效果不太理想,堵不如疏,这种事,还是需要恋人帮忙的。”

  在有意安排下,孟辰安又住进了上次那间豪华病房。

  将人安顿好,蒋震明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一躺一坐的两个人。

  谢承洲坐在床边,替孟辰安擦额上的汗。

  和医生说的一样,注,射,后并没有缓解药性,对方脸上的潮,红比之前在酒店时还要浓厚,像是要把所有的艳光都一下子释放出来,连孟辰安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一股难,耐的潮,热,湿漉漉地打在谢承洲的手腕上,令他擦汗的举动反复被打断。

  谢承洲还是放弃了,他收回手后突然说:“医生的话你听到了?”

  孟辰安睁开眼睛,因为还在被药物折磨,他双瞳水光潋滟,又雾气蒙蒙,他不看谢承洲,只焦距涣散地望着上方的吊顶花纹不说话。

  谢承洲也不问他究竟醒了多久,听到了多少自己的心思。

  他承认自己的卑劣,他不愿意再和孟辰安打哑谜,他现在就要让对方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谢承洲将手伸进了被子里,在碰到对方身上的病号服时,孟辰安忽然喃喃地问他:“连你也要那样对我么?”

  男人一震,下意识地攥紧了拳。

  孟辰安眸中的雾气化成两道水光,顺着脸颊滑落到枕头里,晕开一滩浅色的水迹,“谢承洲,别让我恨你。”

  这是孟辰安第一次当着谢承洲的面直呼他的名字,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谢承洲苦笑道:“我就是个小人,辰安,对不起……”他挑开孟辰安的裤子,摸索到里面那层薄薄的布料。

  孟辰安开始剧烈地挣扎,然而他全身绵软,又被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火苗折磨得不堪忍受,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摆脱男人的手。

  前半夜那些不好的记忆随着谢承洲将将碰上那处隐秘部位的时候蜂拥而至,孟辰安只觉得自己胃袋一阵翻天倒地,他再也憋不住那股从灵魂深处倒灌出来的恶心,吐在了床上。

  他难受地扼住脖颈,眼里溢出浓烈的恨意,报复地问谢承洲:“这样你还有兴致?”

  回应他的是男人突然站起身来的举动,对方将那床被子掀翻在地上,然后搂住孟辰安的腰和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不管孟辰安怎样捶打对方,都是软绵绵的,根本不存在威慑力。

  谢承洲将人放到浴室的洗脸台上,一把扯下孟辰安滑落到腰线以下的裤子,在对方惊怒的目光凌迟下低头。

  孟辰安扬起纤细优美的脖颈,宛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发出最后的哀鸣。

  他下意识揪住了男人的头发,用力到指节泛白,眼尾的红被滚滚而下的眼泪浸润得比胭脂还要旖旎瑰丽。

  “……谢承……承洲……你为什……”问题被掐断在喉咙口,孟辰安呜咽着绷直了全身的线条,最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