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高岭之花移栽指南(近代现代)>第62章 我不愿意

  再看孟辰安似乎还有些抵触情绪,面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之前的那套。

  想到昨晚医生的话,蒋震明顿悟了,以为谢先生这是得手了,他真不愧是谢承洲最忠心得力的下属,在意识到这点后,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一脸喜气的模样活像昨晚是他本人的新婚之夜。

  谢承洲接过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高兴?”笑得这么猥琐。

  就连还在别扭的孟辰安都抬眼瞥了蒋秘一眼。

  “没有没有,您看错了。”蒋震明可不敢让当事人知道自己在揣测他们的私生活,连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行将上扬的嘴角按下去,然后拉起行李箱问,“您的东西我放这边的柜子里?”

  这话立刻引起了孟辰安的警惕,他望着箱子上的锁扣纹路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不是蒋震明,是谢承洲本人要住进来。

  他这番情绪起伏全部落入了谢承洲的眼里,男人说:“放隔壁套间。”说着吹了吹粥碗,舀了一勺递到孟辰安嘴边。

  孟辰安偏过头,不看他,“我有手。”他伤的是左手,还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谢承洲的讨好和亲密只会让他头疼和尴尬。

  他现在格外排斥这个男人,如果有的选,他当下就想出院回家远离对方的靠近。

  “你需要静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小事我来做,你躺着就好。”

  谢承洲的执着宛如是一根硬刺扎在孟辰安身上,他心情不好,现下也懒得再维持表面的和睦,“哼,张嘴也是个力气活,既然牵一发动全身,那么不吃最好,是不是?谢先生。”

  一旁的蒋震明看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牙尖嘴利的孟总,还是当着谢承洲的面反驳他。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在闹别扭还是新晋恋人之间的小情趣?

  作为谢承洲最得力的下属,蒋震明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替老板敲敲边鼓。

  他笑道:“孟总,谢先生也是爱护您,不想您太过操劳。”

  孟辰安转眼就将枪口对准了他,冷笑道:“我吃个饭操劳不操劳我不清楚,倒是蒋秘没日没夜、面面俱到地替人办事,有够操劳的。”

  怎么又将矛盾转移到我身上了?蒋震明还没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恨屋及乌连累到罢了。

  他可不敢反驳谢承洲的小心肝,以一串装傻充愣的哈哈哈圆场,带着行李箱火速钻进了套间里。

  按照谢承洲以往的个性,别人不听他的,他有的是办法让对方言听计从,只是当这个人变成了孟辰安,他又不忍心太强势地逼迫对方。

  孟辰安脸色还是很苍白,上头的伤痕还没消下去,他望向窗外,窗台上有只空置的花瓶,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越过它,落在远处光秃秃的树梢上。

  谢承洲也看到了花瓶,他记得上次自己带了一束庄园里种的月季过来,孟辰安看了很高兴还夸奖花开得好,“之前的月季喜欢么?晚点我让人送些过来。房间里放点花草,心情会好一点。”

  “看不到你,我心情会更好。”

  “辰安,以后你都要以这种方式和我说话么?就因为你知道了我喜欢你。难道你的追求者都是这样的待遇?”

  这个“追求者”指的是谁?他俩都心知肚明。

  孟辰安明确地告诉他:“谢承洲,我拒绝你的追求,我不喜欢你,你明白了吧?”

  然而当事人之一不想明白,“因为谢冲书?”

  孟辰安气笑了,感情的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存在与否而改变。这么简单的道理,谢承洲这样向来理智、聪明的人难道不懂吗?

  “与他无关。”

  谢承洲不信,他将病床的餐板拉出来,将渐凉的粥碗搁在上面,又将勺子塞进孟辰安手里,做了最后的让步妥协。

  孟辰安将勺子放进碗里,叹了口气,“谢先生,承蒙您厚爱,我不值得您这样。”

  “你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谢承洲不会允许自己再做出更多的退让,“我的庄园里有一座小楼,历任的谢家家主的妻子都住在那里,我的祖母和婶婶曾经都是它的主人。而你,将会是继她们之后的下一个,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孟辰安又惊又怒,他将粥碗往前一推,讽刺道,“我不愿意呢?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你还有什么手段?”

  谢承洲知道他聪慧,没道理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怀疑过自己,他索性干脆地承认了,却通过语言艺术,将事情的始末美化得尽善尽美,“孟吉察觉到了我对你的意图,我承认了,他想讨好我,想出了将你送到我床上的计划,却被孟宏昌坑了,阴差阳错下差点害了你。是我的错。”

  孟辰安哂笑,他早就猜到这事和叔伯们脱不了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面前男人的一句话。

  这些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做出这么卑劣的事,还能和没事人一样?

  他只要一想到昨晚自己被送到了夏康鹏床上,差点被那个恶棍侮辱,那种后怕又恶心的感觉怎么都无法从灵魂里驱赶出去,“我再说一遍,您的厚爱,我承受不起。”

  “事情变成这样,绝非我本意。”

  孟辰安并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会对我有想法?你和谢冲书是继父子,你在他和我交往的时候就对我有所图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谢承洲说:“谢冲书已经退出了,你也说了你不接受我与他无关,你现在为什么又提起他?辰安,你的话前后矛盾。”

  男人的精明注定了他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既然话题又绕回到了谢冲书,原本不愿意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的孟辰安改变了主意,他质问谢承洲:“所以,谢冲书的反常,与你有关?”

  谢承洲苦笑道:“我最多是个推波助澜的恶人,但做出决定的是他自己。”言下之意,和孟辰安分手,不告而别地出国留学,是谢冲书自己的本意。

  这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孟辰安并不全信,“所以究竟是什么导致他做出了决定?”

  这回,谢承洲沉默了,他没有说出那个原因,因为连他都不知道那么荒谬的事实到底是真是假,他怕现在的孟辰安受不住,他不想替谢冲书当那个坏人,所以他撒了谎,“具体缘由我也不太清楚。”

  “是么……”孟辰安忽然觉得很累,他没有了再深究下去的欲望。

  谢承洲摸了摸碗,发现粥已经冷了,“我去热一下。”

  男人端着碗出去后,孟辰安缩进被子里,觉得今年冬天真冷。

  到了傍晚,祝淮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来医院探望孟辰安,他满肚子的委屈,又自责又忐忑,要不是自己先着了道,后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他昨晚差点死在酒店的洗手间里,要不是来找自己的贺温茂警觉,察觉出了不对劲赶回去救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一大早就被康琪的电话从半死不活的边缘拉回现实,对方上来就一通三连击:“你人呢?孟总和你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昨晚贺温茂离开前说会喊人来帮他,后来直到他晕在了隔间里也没等到人。

  醒来就躺在附近的医院里挂水,康琪的电话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康琪告诉他,孟琼洁昨晚死了,死在了夏康鹏的床上,那个老混球半夜被酒店里的人发现浑身是伤地昏死在客房里,刚进医院就有警察上门。今天一大早,孟吉就带着孟琼洁的妈和律师跑去医院里闹事,现在整个S市都知道了这桩丑闻。

  孟辰安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康琪只能来找祝淮。

  祝淮差点哭了,他把昨晚自己的经历一股脑告诉了康琪,然后战战兢兢地说,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孟总人在哪里。

  康琪都懒得花时间骂他,直接挂了电话自己想办法去了。

  祝淮也躺不住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先联系上贺温茂,可是那个男人虽然自称是孟总托他来找自己的,实际连名字、通讯方式都没有留下,现在他只能先回酒店看能否通过前台的登记信息找到对方。

  可还没等他走出医院,就接到了蒋震明的电话:“孟总在医院,你下午来一趟,将他的私人物品整理了一块儿送来。”

  祝淮吓坏了,这是又要在医院常住的节奏,忙向蒋震明打听。

  对方却不愿意详谈,只含糊地提了一句:“中了药,留院观察几天,现在没事了。”说完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