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沙场掳爱>第18章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向外面,一边大叫,“卫兵!叫军医来!快点!”

  外面的士兵惊慌地应了一声,快速向外跑去,估计也被他惊慌的声音吓到了。易镇枫一丝不挂地站在门前,看着床上那人发怔,那样苍白的、冰冷的身体,那样的倔强和坚韧,他是那么的想要得到他,他本以为今晚定然不会放过他的,想不到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可能得到这个人的。即使没有索雷,他这位俊美而倔强的二哥,也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恨不得他死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易镇枫拿起衣服披在身上,一边给易远流拉上被子。

  军医走进来时,正看到这场面,他迅速走到床边,手搭在易远流的脉上,表情凝重。

  “请治好他。”易镇枫轻声说,声音低沉而忧郁,“因为他是易远流,我易国的战神,百万军民的性命,就掌握住他手上了。”

  他转过身,走到帐外,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直呛得鼻子发酸。

  这王位还在争,这仗,也还在打。没办法的,他易远流,永远是他易镇枫的二哥。

  王位之争的熊熊烈火燃烧到了边境,就在贺重庭从军营里消失的第三天,一只鸽子从天空中落下来,落在易镇枫的手上。

  在贺重庭离开的第二天,皇城那边就得到了消息,易镇枫知道没办法阻止消息外泄,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从皇城得到贺重庭即刻送出的消息,就算派人来,还要半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解决很多事情。

  比如说,和丹蒙大军的决战,丹蒙的军队依旧铁桶一般牢牢围在城外,虽然暂时看不出铁了心一战的意图,但战争的气氛,依然是一触即发的。

  易镇枫这些天有一半时间都在忙着军事布置,好在易远流留给他的多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将他自己带来的援军编入,再多加操练,现在已经看出些精锐之师的面目。

  看着演兵场上矛锐刀亮,杀声震天,易镇枫心中常常涌起种咬牙切齿,索雷,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取下你的人头,来泄我的心头之恨,同时也帮二哥洗去他的耻辱。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曾经把易远流压在身下,他心里黑色的火焰就熊熊燃烧。无法把怒气发泄在易远流身上,他只能全都倾泻在排兵布阵的演练上,倒是让下面的将领惊叹了一下,心想,也许这个听上去四体不勤的四皇子,也是个将才。

  而易远流的情况还是不好,非但不好,还有恶化的趋势。自从那天易镇枫试图用强后,他昏迷了整整两天,醒过来后,脉搏仍然微弱。

  易镇枫不敢再刺激他,看的时候,连以前会说一点的外面的军事情势,也不敢跟他提起了,生怕他伤了神,即便这样,他的脸色仍苍白得可怕,清醒的时候,看也不看易镇枫一眼,却不断问起外面的情况。

  国家、军队、边境的安全、战争……这些都比他易镇枫重要,所以他二皇兄根本就没兴趣因为他想要强上他而斥责发怒,他只是不理他,除非他们的对话涉及军事。

  认知到这一点,让易镇枫既愤怒又痛苦,可他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一只困兽来回暴躁走动。

  今天接到皇城的飞鸽传书,却让他笑了。

  上面的文字并不长,还是暗语写的,但是森森杀机却透露出来,“四弟如晤:代传父皇旨意,二皇子易远流通敌叛国,罪不可恕,即日有专人前往雪城拿人,望四弟配合,解其秘密回京城受审。”

  秘密回京受审……可惜,假如真的就此将二哥交了出去,他能不能活着到达京城,还是一个问题。

  看来皇城里的大哥真的已经坐不住了。

  阵前换将,这是大忌,而且换掉的还是丹蒙大军最忌惮的将领,他们的心腹之患一旦去掉,这个国家还能平安无恙,让皇城宫里的大皇兄安之若素?

  真不知这大皇兄是聪明还是愚蠢,易镇枫不是不知道他的冷漠无情,却没想到他竟急迫到这个份上,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顾不得了。

  而且有他易镇枫在,怎么可能让他轻而易举把易远流带走,一杀了之?他以为他掌握了病重的父皇,就真的已将这天下掌控在了手中?

  既然他这为人兄长的不仁,也就不能怪他无义。

  大皇兄,你既然行了这步棋,我真要感谢你,如果来日和二皇兄成了神仙眷属,我会给你建立个不错的陵墓。

  冷哼了一声,他点起火折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来信在转眼被小小的火舌吞噬。

  可是不管怎样,这里不会没有大皇兄的眼线,必要的戏,还是要轰轰烈烈演一场的。

  点齐了足足五十人的精锐,他跨上了座下的骏马,风驰电掣地,向着易远流静养的营帐飞奔而去。

  马匹嘶鸣,带起了一阵劲风。翻身下马,他挥挥手,先将随来的精锐骑兵留在了帐外。

  大油灯亮堂堂的,帐外守卫的军士凑上来禀报:“易将军已经看了一个时辰的地图,全也不听属下的劝慰——”

  易镇枫扫了他一眼,弯身挑帘进了帐。一眼就看见易远流斜靠在床上,他面前是挪过去的一张桌子,上面摊着五尺多长的地图。高灯下亮,牛皮地图黯淡的纹理上,山川河流一目了然。

  听见动静,易远流慢慢抬起头,满脸疲色。

  “你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再晕过去怎么办?”易镇枫扫了一眼地图,绕过桌子,带来一阵寒气。

  易远流不由自主抖了抖,易镇枫眼尖,随手已经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易远流不动声色地抬手,顶住了他意图帮他掖被角的手,不说话,眼神冷冰冰的,绕是易镇枫脸皮厚,也不得不松开手。

  “你吃过了没?”他微笑,“早上叫他们给你煮的羊肉枸杞粥,补气血的。”

  易远流没说话。

  “本来我打算亲自下厨,远流,你不知道吧,我还擅长一点厨艺哦!等这边的战事了了,我们回到京城,我亲手学做药膳,给你调理身体。”

  易远流还是没说话。

  “远流……”

  “不要叫我远流,我是你二皇兄。”

  微微一顿,易镇枫从善如流:“皇兄……”

  “前线有什么新情况?”易远流垂下头,在地图上轻轻划过,手指掠过的地方正是敌人驻扎之地。

  易镇枫把地图打开,“皇兄,我有事和你说。”

  易远流沉默片刻,“皇城那边局势变坏了?你打算预先做好准备,以防止不测?”

  “皇兄精明,我还没有开口,皇兄就已经知道我的心思,看来皇兄还是关心我的。”他高兴的扑过去,易远流没躲开,被他紧紧抱住。

  “皇兄……”

  被易镇枫撒娇的一叫,易远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穿着武将的战袍,也曾经横刀立马指挥过战斗,在外面一站也是个英俊的少年将领,可是现在却说着这么孩子气的话,胡搅蛮缠。

  易远流暗自叹了口气,“不要讲给我听,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搅到里面去。”

  “皇兄……”易镇枫又叫了一声,伸手摸他的脸,易远流伸手一挡,手指正指向他胸前大穴,他受伤后体力有很大的耗损,但是高手仍是高手,易镇枫不敢造次,硬生生停住身子,又委屈地叫了声,“皇兄。”

  易远流静静看了他片刻,“你不想研究战况,就出去。”

  他低头又把地图扯过来,凝神看了起来。闪烁不定的灯光中,他的侧面柔和中带着一丝凛冽,易镇枫赌气坐下来,“你不问是什么消息吗?”

  “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边境,至于其他的,你们斗来斗去就好了。”

  他话里的讽刺易镇枫不是听不出来,他感到胸口一闷,一阵心浮气躁,他来回走了几步,努力压下来。

  他柔声对专心看地图的易远流说道:“二哥,你也不用太费神了,这前线的战事,从今天起和你恐怕也没什么关系了。”

  易远流诧异地看着他,神色一冷。

  易镇枫继续说道:“大皇兄要杀你,京城已经派人来押你了。”

  易远流沉默一下,低头继续看地图:“这就是你要说的消息?”

  “对,他要杀你,你是他登基路上的一块大石头,谁让你才华出众,谁让你手握重兵!哼!”易镇枫说道:“别说你这么多年,不知道大哥对你是怎样一副又嫉又恨,又防备的心!最多十天,皇城的钦差就一定会到,你私通敌国,以身……”

  “以身侍敌”一词没有说完,被易远流那忽然冷厉激愤的目光硬生生逼了回去。

  易远流的脸色,渐渐发青。

  早该想到的,那个人留他一条命,放他回自己的军营,一切并不会就此烟消云散,该面对的,一点也容不得侥幸。

  只不过,这一次的羞辱难挨,换成了来自自己的亲人。是的,一父同胞的亲人。

  怔怔坐在病榻上,一时间,心灰意懒的心是如此疲惫不堪。

  “二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易镇枫轻轻地俯在了身前,用那副惯用的撒娇般柔软的声线说道:“那些钦差一路上穷山恶水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说不定人没到,就会被两军交战给波及到,死于非命,也有可能。”

  扭头看着他,易远流的目光依旧清冷茫然,竟是意外难见的脆弱。

  易镇枫心神一荡,不由自主凑近了身体,轻轻挽住了近在咫尺的腰身:“二哥,你知道的,现在这里,是我在做主——我保证,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易远流的目光,终于因为这暧昧地明显的举动而重回了清明。

  “滚。”他沉声低喝,横起双肘,就向易镇枫当胸撞去。力气虽小,但方向着点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易镇枫只得侧身闪开,放开了手臂。

  他也不着恼。却是邪邪一笑,脸上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坚定:“二哥,为了保你性命,现下恐怕真的由不得你了!”

  拍拍手,帐外几十名早已听得密宣的兵卒蜂拥而入,团团围在了易远流的身边。

  “二哥,我也是不得已。”易镇枫轻叹一声,柔声道:“你是要逼他们动手,还是自己乖乖进到城中的大牢里?”

  四周寂静,明亮的油灯照耀着布置奢华的大牢,若不是四面毫不透风的一片死寂,还有脚上那新加的精钢镣铐,看着身边的事物,易远流几乎怀疑自己被关进了易镇枫的寝宫!

  原本阴暗潮湿的牢房被临时装点得舒适温暖,书案茶几,大床华被,一应俱全。就连生活器具,也都精致华丽,他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么讲究,这样在行军打仗中依然事无巨细讲究奢华的风格,只能是易镇枫。

  就连身上新换的雪白里衣,也一定是来自易镇枫的衣奁。

  昨天被易镇枫忽然的举动惊怒万分,也不是没有反抗,但手起掌挥间,已经有两名士兵被他击成重伤,一个更是口喷鲜血,看着易镇枫在一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他终于心中一灰,不再反抗,任由易镇枫的人将自己锁了个结实。

  这些士兵就算全都横死在他们面前,易镇枫也不会停手的,他只会再冷着脸,叫进来更多的卫兵。

  和这个弟弟的交手,他并不是总能得胜,就像现在,只要抓到了他的弱点,易镇枫甚至可以轻易将他控制在手心。

  易远流垂着头,忽然觉得异常疲倦,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子不想动,可思维还依旧混乱的思索着。大皇兄要杀他,说明皇城里的局势已经失控,甚至一触即发了。

  那个总是远远的,高高在上的父皇,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了。小时候,他曾经想过如果这个人愿意抱着自己,就像抱着别的兄弟那样,也许他不会那么厌恶宫廷。可他从没有抱过他,就连母亲死的时候,面对着惶然悲伤的自己,他也没有伸出身为父亲该伸出的手臂。而立下赫赫战功后,他得到的也从来只是公式化的嘉奖。

  他终于死了……他自己呢,恐怕也很快要死了吧?

  父皇一死,大皇兄的势力还是很大的,易镇枫的不服,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孩子的赌气和不甘而已。

  他要是不在了,总得有个人镇守边境,死死抵挡住丹蒙的这场侵袭吧?他已经带着雪城的军民死守了这么久,一旦身死,易镇枫能继续吗?一个平时吃喝玩乐声名狼藉的纨绔皇子,能担得起这个重任吗?

  更何况,他要面对的是那个人。

  迷蒙的思绪中,他不能抑制地,开始想起索雷。一个身上有逼人气势,即使笑的时候,也带着掠夺的人,站在阵前,率领的几乎是一众无坚不摧的军队,这样一个人,易镇枫能抵挡得住吗?至少他几乎抵挡不住。

  是的,他抵挡不住!心中一颤,身上有股异常的躁动涌动着,鲜明的记忆就像潮水,他是怎样在那个强势的男人身下不能自控地一次次高潮,他是怎样在他的侵略下颤抖呻吟,甚至,是怎样因为他一个微笑一个目光而方寸大乱,失去了杀他于匕首下的大好机会!

  闭上眼睛,易远流蜷起身体,记忆一旦打开,就再难关上洪水后的闸门。

  脚上那冰冷的锁链,竟然给他忽然强烈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被困在敌营的那些日日夜夜,他在索雷的身子下面,喘息、呻吟、求饶,一个又一个夜晚,一次又一次,似乎总没有完结,总没有尽头。

  无尽的屈辱和愤怒中,隐约曾看到那个人眼中,有着惊鸿一瞥的温柔。和易镇枫的不同,和皇宫里所有的逢迎敬仰也不同,那是那个人对他一个人的,纵然强势到不容他抗拒,却在他心上刻下了深刻的烙印,是的,就像是火热的烫伤,清楚让他记得,那个人曾经用那种不堪回首的方式,快要征服了他。

  不……他已经征服了他。

  浑身一阵战栗,易远流几乎清清楚楚感觉到了那种记忆,被火热的侵入烙得浑身发软,疼痛中夹杂了渐渐升起的快感,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只能随波逐流,任由那个男人占有和侵犯!痛苦地轻轻呻吟一声,易远流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纵然他的心从来没有被征服,但这个身体……早已经再也没办法抹去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

  面对这样一个人,那焦躁有余,智谋不足的易镇枫,是注定要失败的啊……

  他微微苦笑,倾尽心血精力才苦苦守了几个月的边关,难道就要这样,在他死后被索雷的铁骑一举踏破?

  不能和易镇枫对立了,就算是死,他也有最后的事要完成。

  “来人,请易镇枫将军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商谈。”他倦倦地向着牢门道,门外虽然寂静,却时刻不离重兵看守,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二哥?你找我?”等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几乎要等得昏然睡去的时候,耳边终于响起了易镇枫轻轻的呼唤。

  一个机灵,易远流从昏睡边缘清醒了。

  “是,是我找你。”他倾身,皱眉想要起来。

  可身体却被易镇枫忽然伸手按住,那人唇边泛起他已经有点熟悉的,带着特殊意味的笑容。

  易镇枫的身体在发热。

  从叫人打开牢门刚进来,看到易远流倦倦地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时,他就忽然觉得身体燥热。虽然并没有在床上囚禁凌虐的喜好,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压倒的二皇兄如今这副脚戴锁链,无力地躺卧着的样子,还真是……不同一般地惹人热血激荡。

  微微伏低了身子,易远流冷冷看着这个从来没有放弃过绮思遐想的弟弟。双脚脚踝上牢牢锁着不沉却紧固无比的精钢链,盖在下身的薄裘下,掩盖着一个事实……

  他的双脚,在被锁在床柱上时,巧妙地分开了。仅仅有微小的转动余地,却不能让他并起来……

  虽然不是易镇枫亲手所锁,但是那种角度,却是他最后亲手调整的。

  足上一凉,易镇枫微冰的手指,已经悄然伸进了薄裘下,抚摸着他没有着袜的足踝。沿着那光滑的足踝逐渐向上,因为没有得到有效的抵抗,易镇枫的动作更加大胆。

  他的手已经温暖起来,摩挲着那线条优美的小腿,继而向上,终于来到了半分开,不能闭合的大腿内侧……

  “二哥,我来之前,想了很久。”他低声道,猛然翻身,牢牢攥住易远流尚且自由的双手,高举在他的头顶,“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叫我天天这么看着你,光看不吃,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话音未落,火热的唇已经向着身下的人脸上吻去,不过怕易远流太过生气,他先是轻轻吻在了他的腮边:“而你也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既然这样,迟早翻脸的事情,我又何必瞻前顾后的,生怕你给我脸色看?”

  小心翼翼地继续吻着易远流,他惊喜地发现,这一次厚着脸皮的侵犯,竟然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激烈的反抗。身下的易远流,是平静的,抬头偷眼看看那张俊美得没有波澜的脸,他几乎觉得那是种柔和的表情。

  二哥终于有点软化了吗?他惊喜地想,脑海里飞快地掠过这样的念头,是啊,二哥一向聪明,怎么会看不清皇城里早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而只有他这个弟弟,是真心想要护着他,拼了一切,也要对他好的。

  “二哥,二哥……”他柔声道,灵巧的舌尖已经大胆地侵入了易远流的唇边,舔舐着,就想钻进那甜美的所在。

  没有反抗!易远流的嘴巴,轻轻张开了,顺着他的侵入,虽然没有迎合,却已经顺从地,被动由着他深深吻了进去。

  易镇枫只觉得头脑一阵轰然,甜美地叫人眩晕的感觉唇齿留香,使得他开始的探索,很快变成了疯狂的掠夺。急切的啃咬,连续的吮吸,模拟着某种暧昧的动作,反复地伸进退出,快速地顶进去再抽出来。

  直到身下的人忍不住地满脸绯红,终于强烈地咳嗽起来时,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这个从没尝试过的深吻。

  “镇枫……”易远流竭力憋住了咳嗽,终于抬眼,静静地看向了他。“我也一样,在你来之前仔细想了很久。”

  他的神色没有激愤,也没有冷漠的讥诮,只有一种易镇枫不习惯的平静:“就像你说的,我想你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对我做出那种事,与其让你天天想着这事神魂颠倒,为了这个无心战事,还不如就让你遂了心愿。”

  他微微一笑,脸上是再也没什么所谓的平静和心灰:“你想怎么样,现在就做吧,我等你——假如……”

  他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某种场景无法控制地泛起,那是在那个人的无度索要下,他昏死在那个男人身下的记忆。

  他终于继续:“假如完事之后,我还醒着……你答应我,好好听我说几句话。”

  易镇枫有点发怔,他开口道:“你先说,我听着。”

  “好,都是一样。”易远流淡淡的说,“你完事之后,也不用对我避而不见。从今天起,你还是把最新的战报每天带来,我和你一起商议。”

  他眼中浮起冷静,却也是一片沉沉的孤寂:“我有预感,索雷不会再这么静等下去。就在这几天,胶着的战事也许会突变。我们得守住这最后一击——成也好,败也罢,在皇城的圣旨下来之前,我所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他微微一笑,看着易镇枫的目光,无奈中,有丝淡淡的疲倦。

  不是不愤恨的,对于这种势必发生的侵犯,也不是不想抗拒。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有点恍惚,看着眼前和他有着细微相似面貌的亲弟弟:这是皇宫里,唯一真的想和他亲近的一个亲人了,纵然他心里想的,只是把他这个哥哥压倒再吃进肚里去。

  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尽最后一份心力,在圣旨到来之前,击退那个人势在必行的进攻,再等着皇城的圣旨到来,将他带回京城。

  京城……

  他微微一笑,他不会回那个京城的。

  “以身侍敌,通敌卖国”,死在这样的罪名之下?

  他宁愿在战场上,被千军万马践踏成肉泥,被长矛兵器砍成血肉模糊,又或者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冲到那个人面前,和他堂堂正正地对战,再死在他的手下!

  “就算二哥这一生,唯一一次求你。”他看着易镇枫渐渐难看的脸色,静静道:“在这里,你想要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可假如前线战况不妙,你答应我,放我出去迎战。”

  他看着易镇枫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保证,我会杀了索雷。”

  或者让他亲手杀了他自己!

  易镇枫忽然翻身从他身上坐起,大声冷笑:“你想亲自迎战?你是想杀了他?”

  看着易远流那无惧而平静的样子,易镇枫终于知道了异常在哪里。他早该想到,这位从来都对他的亲热深恶痛绝的二哥,为什么会任由他予取予求。

  因为他有条件,他要他放他出去,再去见那个索雷!

  莫名的嫉恨激得他一片混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看你是想再见他一次吧?你休想!就算索雷把这座城池攻了下来,你也休想我放你出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