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眼睛与金色的眸子对视：“你还真是危险。”
“魔鬼嘛，总会真正露出魔鬼本身的样子。”决影带着温柔的笑：“没有有趣的事消遣，实在无聊。”
“你想做什么？”他重新出现在决影面前，两人离得很近：“你最擅长的契约？”
“契约多无趣啊，不能背叛不能逾越……”决影摸上他的脸，凉的不似生命：“既然要玩，自然是没有约束着玩才能尽兴。”
“你不怕？”
“我更想让你怕。”
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群，彼此非常相似，看起来像是科技大厦。众多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男女，三五成□□头接耳，三三两两的走进某个建筑之中，欢快的气氛充斥着整片土地。
“这是哪？”金发少年问旁边的白发少年，如果不是他们悬浮在空中，肯定会被人认为是这里的一份子。
“你不是看到了吗？”白发少年轻飘飘落到地上：“血族的学院。”
“血族？”金发少年跟着他落下。
“这可是废了我很大力气。”白发少年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建筑：“血族和人类共同存在。”
“不会发生肆意捕食的事情？”金发少年皱着眉。
“即使没有这种地方……”他眼中的血色闪烁着妖冶的光：“该肆意捕食的血族依然会放纵。”
金发少年打量四周的建筑，金眸里没有一丝情绪：“你为什么要推动他们？”
“看看他们会不会染上颜色……”白发少年挑眉：“这不是很有趣吗？”
“决影，你真是……”他顿了顿：“魔鬼。”
“我最多只是旁观他们的现在。”决影笑起来，不像你会去读取别人的过去。
“和我互换了姓名，就是允许我查看他的记忆。”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决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你也不必每日都看吧？”决影有些无奈：“你每看一次，我都会想起不太愉快的事。”
“我一定会从你的部分记忆中。”他十分认真：“找到你真正的弱点。”
“啊啊，你不如直接问我，或许我会告诉你呢？”
“你的话我不相信。”
“嘁，无趣。”决影忽然好奇：“对了，你们那位‘父神’是男是女？”
“父神没有性别，他是真正的神，比那些天外天的生命更高层次的神。”蒂斯贝尔严肃回应，像是被侮辱了自己的信仰。
“认为实体有罪的神？”决影嗤笑：“这反而像是我的想法。”
“我警告你，父神不是你可以比的！”他终于散尽了清冷模样，生气时意外的有趣。
“是吗？要小心啊蒂斯贝尔，别这么快就露出弱点……”决影回头看他，满脸戏谑：“不然我对你的兴趣，可维持不了很久。”
他没再呛声，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决影跟上他的脚步，脸上仍然带着戏谑：“在我的地方随意走动，可不……”四周的场景忽然开始变化，虽然建筑和风景一致，但灵气的律动充斥着不稳定。
一个女生步伐优雅，她先是笑笑，紧接着旁边泛起雾气，将决影能看到的人尽数掩住。
“自我介绍一下，我名韵卿。”女生金发黑眸，非常优雅：“好久不见，决影。”
好久不见？决影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韵卿……祝福帝神？”
“是的，看来你已经知道得不少了。”韵卿轻轻点头：“现在，我是天使的创造神。”
天使的父神就是失踪的韵卿？只靠她自己的力量确实没有办法建立完整的个体，这么一看……韵卿现在非常偏执，她明明清楚善恶只在自己，但却开始用这样的方式决定他人的善恶。
“天使的‘父神’啊……”决影挑眉：“是你找我？”
“是我找你。”韵卿微眯着眼：“我们都是被天外天抛弃的人，和我合作，我们一起报仇雪恨。”
“我对此不感兴趣。”决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要寻找突破口，现在他的四周全部都是白色雾气，甚至已经看不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你不用费心观察这里，这是我的梦，一切由我掌控。”她身体飘忽：“只要蒂斯贝尔在你身边，我就随时可以把你带进来。”
“所以……蒂斯贝尔不是天使？”决影笑起来：“如果他知道，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我的重点是，你在我的梦里，你的一切都由我来掌控！”
她没有任何动作，但决影忽然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住。
“嘁，梦魇术。”他不打算挣扎：“我现在有些好奇，你的天使们，该定性为善……还是恶？”
“天使们的职责是为人们带去幸福。”她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我不是他们的父神，满心仇恨的人，不配成为‘父神’。”
“我就说天使怎么没有实体。”决影笑笑：“难怪。”
用灵气把人们幻想出的‘神’展现出来。毕竟她和其他真神一样，虽然能够无中生有，点化生命，但却无法创造灵魂，也只能依托于有灵魂的生命，为他们的幻想赋予新的生命。
而创造实体需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也难怪只有零星几人会拥有实体。
“说重点吧。”韵卿觉得自己被看透了，这种感觉不太舒服：“你报绝望试炼的仇，我报侮辱抛弃之恨，我们合作！”
决影扫了一眼这些白色雾气：“找我做什么，去找你的天使说不定更有用。”
“还记得食眼兽吗？”她直接坐下，后面忽然出现一把椅子：“在伊尔的咖啡馆，那个忽然闯进你房间的女孩……”
她们虽然完全不相似，但一个普通女孩不可能上得去二楼，大多会去人类地方的非人类都很规矩，一般不会出现那样的狩猎情况。当时决影就很奇怪，因为当时还有事，就把任务交给了伊尔顾着，之后就忘了问。
“你很温柔，还派人看着食眼兽，以免我再受伤害……”韵卿的神态有些茫然：“我在你身上种了印记，我知道你能把他们的灵气锁住万年。”
印记，事先凝练后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印到人身上，能够随时清楚他的位置，有些印记能听到对话，但印记只能是强者对弱者印下，一旦他的灵气超过印记可以承受的范围，就会立即失效。
她的语气随着话语越来越坚定：“你真的甘心白白忍受几万年的试炼吗？那明明不是你该承受的……和我合作吧，我们也让他们体验一下我们的痛苦！”
“我自己的选择，所以非常甘心。”决影依然淡定：“请恕我拒绝你的提议。”
“你知道吗，绝望试炼里的内容都是他们那群人做的！”她忽然换了位置，出现在决影面前：“你真的不在乎吗？”
决影冷笑：“我不在乎已经发生过的任何事。”
“是吗？那又为何绝望自杀？”她轻柔地摸着决影的脸：“你对蒂斯贝尔感兴趣……难道不是因为他和你相似？”
“我只是期待他被染黑，露出可爱的表情。”决影保持微笑：“单纯的恶趣味而已。”
“我还会再给你些时间考虑……”她顿了一下：“下一次，希望你的回答能够让我满意，小帅哥。”
四周的白色雾气散去，决影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轻柔的抚摸之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温柔。
“你怎么了？”蒂斯贝尔站在一米之外的位置。
“问的时候能不要读取我的记忆吗？”决影叹气：“一点也不走心。”
“就是看不到才会问你。”蒂斯贝尔想了想：“刚才那是……梦魇术？”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决影快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只有天使有这样的能力。”他没有回头看决影，自顾自说：“看来你作恶多端，其它天使也盯上你了。”
“也许吧。”决影知道他看不到自己，此时面无表情。
韵卿说天外天遗弃侮辱她，现在满心复仇，如果这群天使知道自己‘父神’创造者是她……表情一定非常精彩。但她既然创造这种为人带去幸福的生命，是不是代表她不想深陷其中？不死不灭的生命就是可悲，时间是无限的，挣扎在其中的情感也是无限的，太累了。
“噗……你还挺上镜的。”蒂斯贝尔忽然笑出声，指着一则公告捧腹。
“我一直挺上镜的。”决影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公告是指他是学院的创办人，血红的眼睛透着平静，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你的记忆里满是随性，但你的眼里充斥着绝望。”他看着那个照片：“决影，你是否如我一样……”
‘你对蒂斯贝尔感兴趣……难道不是因为他和你相似？’韵卿的声音似乎又响在耳畔。
“谁知道呢。”决影仍是那副模样。
“……魔鬼。”不知道是在说决影还是在说他自己。
“主人，已经为您准备好房间休息。”雷特微微躬身：“也为客人备好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