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 黄叶
韩文清喝完了瓶子里的绿茶，将没有盖的塑料瓶放回了桌子上。
“我的故事讲完了。”
黄少天在沙发上惊讶地坐直了，他疑惑地瞪着漠无表情的韩文清，发现对方黑着脸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后，黄少天的目光无差别地扫过了黄昏大屋中的每个人。
天色渐黑了，气氛冰冷地沉默着。
大家看起来都有些诡异。王杰希低头玩着手机，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楼冠宁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颠来倒去地翻弄着，表情纠结，大着胆子偷偷地打量了几眼韩文清，又看了看喻文州；而那个讨厌的花里胡哨的周泽楷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嗫嚅了几下困扰地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黄少天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喻文州身上。他的队长双手十指交缠着，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脸上挂着的笑容让黄少天觉得有些陌生。
队长……
喻文州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没有发现坐在他身边的黄少天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而黄少天更是满腔的不解，想问却问不出口，也无法自己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队长会突然说知道叶修？
为什么韩文清说叶修是他的男盆友？
为什么这些家伙的表情都这么诡异，就好像他们都知道似的？
这明明……这明明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才对啊。
更何况……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喻文州，以前他曾经问过队长，当时队长表现得很正常，疑惑地说“不知道叶修这个人”，还关切地问自己要不要帮忙问问其他人？这件事还让自己失望了很久。"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黄少天焦躁地在沙发上动了一下。
除了坐在他正对面的楼冠宁外，大家都没有发现黄少天反常的表现，而楼冠宁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对黄少天笑了一下，就继续低下头翻弄着那个此刻仿佛被他情有独钟的矿泉水瓶了。
义斩这家伙平常可不是这副一脸不走心的样子。黄少天更加深了心头的疑惑。"
黄昏的夕阳斜光已经变成了美丽的紫色，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六个人之间的沉默，还在像不断积厚的冰层一般沉积着。壁炉里的火也烧不透它。没有人开口。
不知沉默了几分钟，突然间大家听见“咣当”一声，顿时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黄少天带着一脸不露痕迹的笑容，将自己猛然站起时撞到的茶几扶正，没事人一样重新直起腰板站好。
就好像没有看见其他人试探的目光一样，黄少天右手握拳，当做话筒放在自己的嘴前：“喂喂喂，都听得见吧？听得到吧？韩文清？王杰希？队长？音效怎么样啊？”
“幼稚！”韩文清皱起眉，简短地评价。
楼冠宁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反应慢了一拍似的觉得这样不好，连忙给剑圣捧场一样地点了几下头。周泽楷又眨了两下眼，抬起头来看着黄少天。王杰希也暂时放下了他的手机，抬起头来。
喻文州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微笑着说：“嗯，听得很清楚。少天想说什么？”
黄少天哈哈地笑了两声：“听得见就好是吧？嗯队长队长，你跟韩文清刚才都讲了故事，讲得还挺好听的。我都被感动了。然后我刚刚坐在这儿，觉得挺暖和的，我一暖和就想思考，我就想啊，只听你们讲故事有点不够意思，虽然我男朋友跟我讲过最好保密，不过也说过随便我，那我就也讲讲？”"
喻文州似乎有点惊讶，不知道是为了黄少天的举动，还是“男朋友”三个字。
“少天你……”"
“没事没事，队长。我跟我男朋友的故事也挺好听的，这次换我给你们讲讲吧。”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地沉默了下来。
黄少天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一开始吧，我和他是好朋友，好哥们儿。我们刚认识那会我还是个挺纯洁的少年，后来虽然我们出去比赛的时候啦我到他房间里找他，有时候晚了就凑合凑合跟他一个屋子睡一晚上，偶尔会互帮互助一下嘛你们都懂得。不过我一直觉得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就没往那边想过。”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是。”
""
这是荣耀联盟第五赛季的常规赛，蓝雨对阵嘉世，嘉世主场。
比赛定格在比。
赛后说着“一雪前耻”的黄少天跟着叶修回到了嘉世，仲夏夜独特的湿热潮闷，是空调也无法打败的，竞技场打了一局又一局，心头的燥热却越来越重，想要找个什么渠道排遣。"
“呼……”
叶修扯过一张卫生纸匆匆地解决了遗留问题，向后一仰，躺平在了床上：“爽。”
黄少天侧睡在旁边，看了叶修一眼，不屑地撇撇嘴：“你看看你！弱爆了弱爆了，射一次就躺平你还行不行啊？叶修大大？”
叶修慢悠悠地睁开眼：“睡着我的宿舍，你怎么不先担心一下自己连裤子没穿就被扫地出门呢？少天大大。”
“靠靠靠你敢！友情呢！”""
“呵。”
叶修嘲笑了一声，挣扎着从柔软的床垫里爬起来。他从脱下来的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满意地摸出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嗯，还有存货。”叶修弹出一根烟点燃，满足地凑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烟圈在空气中晃了几个圈儿，这才慢慢地消失。"
叶修回味了半天。想了一下，转过头朝黄少天摇了摇烟盒，说：“要么？”
“不要不要不要！”黄少天生怕自己把嫌弃表现得不够彻底，还想多说几句的当儿，叶修已经淡定地接了下句。
“嗯，本来我也没想给你。”
“靠啊叶修！总有一天我要干掉你！”
“等你啊英雄。”叶修更加漫不经心。
黄少天恼怒地冲浑不在意的叶修比了一个中指，从地下捞起自己的裤子，往浴室那边走去：“浴室借我用下啊！”
身后叶修随口“嗯”了几声，似乎是同意了
夏天洗澡总是挺快的，更何况是男性。黄少天站在花洒下随便冲了几下就出来了。他来打比赛的时候外面套的是蓝雨的队服，里面是配套的恤和短裤。在比赛场呆了一天，身上也没出什么汗，黄少天套着自己那套恤和短裤就出来了。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叶修的床边坐了下来。
叶修在他去洗澡的几分钟里，已经迅速地从床上换到了电脑桌后面，动作不可谓不敏捷。眼下正面对电脑敲打着键盘，黄少天光用耳朵听就知道这货在干吗。似乎是听见了黄少天出来的脚步声，叶修头也没回，随口招呼了一声。
“洗好啦？”
“嗯。唉，你玩荣耀呢啊，来来来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偷偷摸摸抢呢！见面对半分啊！”黄少天说着从床上蹦了下来，三两步站到了叶修身后。
让他有点惊讶地是叶修居然没捂屏幕，反而挺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黄少天一看屏幕，顿时失望了。
“妈蛋这么破的小号你也玩？我看看，卧槽还是个召唤，我说你不玩战斗法师好歹也来玩玩剑客吧，剑客多帅啊，看剑看剑看剑看剑，三段斩！银光落刃！看剑看剑！这种魅力叶修你都领会不了？赶紧换个剑客号我们来！”
叶修说：“……吵死了。”
黄少天一听就不乐意了：“说谁吵呢啊老叶？”
他左顾右盼了一会，从旁边拖来另外一个椅子，自己坐了上去。黄少天刚打算跟叶修仔细研究一下刚才的问题，却突然被叶修鼓起来一小块的腮帮吸引了注意力。
他猛然发现刚刚一直隐隐存在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这货居然只在刚才抽了一根烟，现在嘴上空空的，只是腮帮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奇怪啊，转性了？黄少天大为惊讶。
“叶修叶修，你吃什么呢？”
叶修手指在键盘上一抹，放出去一只哥布林，正操纵着召唤师跑位。听见黄少天问，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才说：“哦，水果糖。”
“你烟呢？”黄少天更加惊讶了，连句子都变短了一截。
“抽完了。”叶修说着又放出一只魔界之花，忍不住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边缘慢吞吞地敲了两下：“早上我看的时候还有呢，肯定是沐橙下午给拿走了。啧，孩子大了，叛逆期也到了……”
其实苏沐橙和黄少天差不多岁数，虽然都算不上年龄大，但也都有十九岁了，叛逆期早就过了。况且苏沐橙这种举动与其说是恶作剧，不如说是关心。黄少天听着忍不住撇了撇嘴，觉得心里奇怪得有点酸。
其实叶修一看烟没了，本来想下楼去买来着，结果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前两天嘉世的贩卖机坏了，这个点楼下的商店肯定也关门了。叶修只好在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到处翻找，最后也只找到苏沐橙塞了一抽屉的绿茶和戒烟糖。
叶修合上了抽屉后，无奈地决定拿苏沐橙上次拆了包后没吃完，随手放在他电脑桌上的雅克硬糖凑合一下了。
不过倒是还挺好吃的。
叶修侧过头，一看黄少天满脸混杂着幸灾乐祸和嫌弃的纠结表情，挑了挑眉问：“吃吗？”
“…………吃。”
想着难得这家伙请点什么东西，虽然只是一包糖，但讲究个纪念意义呀！黄少天郁闷了一下，就决定接受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糖呢糖呢？有什么味的啊？你放哪儿了？桌上没有啊？”
叶修回忆了一下：“扔抽屉里了。”
黄少天往他示意的抽屉一看。那是电脑桌旁边叶修专门用来装烟盒和烟灰缸的小抽屉，正好压在他控制鼠标的右手手肘下。虽说他自己拿起来还挺方便拿东西，但是别人——比如此刻的黄少天，肯定不可能在不打扰叶修双手动作的情况下拉开抽屉。
“我靠这我怎么够得到啊，你拿给我？”
“玩游戏呢，哥这两手多忙啊，严肃点。”
“叶修你逗我啊！”
黄少天还没掀桌而起，叶修轻声“啧”了一声，半抬起头冲黄少天说：“别吵，凑过来点。”
“……干嘛？”黄少天疑惑，踌躇了半天这货不是有阴谋吧？还是低下头凑到叶修身边。
叶修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抓紧时间又放了一串哥布林，然后大爆手速地扭过身。他抓着黄少天的脸，牙齿衔起化到果浆都快渗出来的糖块，轻巧地送到了黄少天嘴里。
甜的，轻轻一咬就破了。
黄少天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谁先喜欢的谁，反正喜欢就是喜欢了。我觉得还挺好的，虽然他神烦了点，欠揍了点，不过那也没有什么。苏妹子他们前段时间不是老喜欢转这种东西吗？就什么，最好的爱情是友情，爱情，亲情混合的，我和他虽然没有啥亲情，不过其他两样肯定比那些小清新情侣都足。”"
“我们后来就在一起了呗，他退役那个时候我还去找过他。混蛋他找我去居然就为了让我帮他刷副本，简直神烦。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以前在两个战队见个面还挺不容易的，就当约会了呗。”
【夜雨声烦】：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
【夜雨声烦】：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
您发送了一个窗口抖动。
【一叶之秋】：荣耀呢。"
【一叶之秋】：干嘛？
【夜雨声烦】：我就知道你在！等会再刷你的小号！接视频接视频！赶紧的！上来说。
您发送了一个视频邀请，等待对方确认……
对方拒绝了你的视频邀请。
您发送了一个视频邀请，等待对方确认……
【一叶之秋】：烦。
对方同意了您的视频邀请。
视频已连接。
第七赛季后的夏休期，蓝雨战队虽折戟半决赛，但成绩也足够让赞助商和粉丝满意了。黄少天刚比完的时候因为又输给微草挺窝火，但过去半个月之后的现在，已经保持了相当的心平气和。没有这点修养，还怎么当职业选手？
这次夏休期，荣耀官方给各大战队开了点组团旅行的福利。嘉世和蓝雨都收到了通知，不同的是叶修懒得去，途中的广告和宣传完全扔给了苏沐橙担纲。而蓝雨则是整只队伍都愉快地上了车。
在首发站市出名的特色建筑胡同里绕了几圈，途中还遇到了护城河畔的狂风，一行人跟黄包车赛跑了半天，总算乘上了出租车。黄少天回到宾馆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瘫在床上。
喻文州和于锋他们在黄少天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就纷纷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黄少天在床上躺了半天的尸，总算艰难又不舍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他揉着肩从包里摸出来，连接上之后，直接在上敲了那个红颜色叶子的头像。
视频连接起来，闪动两下后，对面那个人叼着烟的脸显示在画面上。
叶修将烟从嘴上取下来，夹在手上。他挠挠头端详了一下黄少天，问：“干嘛？竞技场呢。”
“靠靠靠你有空跟别人竞技场，我一找你你就装死，你可以的啊叶修！呸呸呸，不对不对，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咱们到底是不是情侣啊！”黄少天双手撑在床上，瞪着视频那边漫不经心的人。
叶修轻轻地“呵”了一声。
自从第五赛季那次意外的糖果之后，黄少天的世界观一角隐隐地开始了崩塌。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怪怪的。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是痒，似乎是酸，又似乎是甜。表现在实际行动上就是以前老是叫嚣着“叶修混蛋，干死你啊！”之类的话，现在心里有鬼，反而不好意思说了。喻文州似乎就是从这个发现他和叶修之间关系微妙，有点关心地询问过几次，见黄少天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喻文州也就一笑了之。"
微妙的关系一直到第六赛季结束，蓝雨打败了微草获得冠军的奖杯，黄少天高兴得不行。在蓝雨的庆功宴上，他稍微喝了几口酒，职业选手的酒量似乎都不怎么行，等到黄少天发现自己兴奋过分地在上跟叶修说：“老子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啊！”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黄少天乐极生悲，伤感地在蓝雨的花坛旁边蹲了半个小时来思考人生。最后喻文州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一个手机递给黄少天，然后微笑着转身走开了。黄少天一看手机上来电显示自苏沐橙，瞪了半天联盟第一美女漂亮的脸，黄少天终于接起了电话。
那边的声音不出黄少天所料，是男声。
叶修对他说：“我知道。”""
这个意思……是不是说他知道自己喜欢他？黄少天觉得脑子有点乱。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意思的话，然后听见叶修轻声地笑了一声，黄少天觉得自己像是被突然卡住了嗓子，一下子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经历对于他来说，那可是不能更难得了。
最后黄少天蹲在花坛边上，哑着嗓子地说了一句，十分精准，直刺问题核心的话。
“那你呢，叶修？你喜欢我不？”"
叶修沉默了一下。
他咳嗽了一声，带着低沉的笑意说：“少天，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说好的男朋友，你得负责解决我情感问题啊！叶修叶修叶修……”黄少天说。
叶修“唔”了一声，低下头抹了一下键盘和鼠标。然后黄少天就发现叶修看着自己的眼睛的角度，微妙地变化了。他一下子就明白对面这货肯定是切出一半电脑屏幕去玩荣耀了，虽然不满也只能认了——谁能抢得过荣耀女神啊。黄少天拍了一下床面说：“靠靠靠你至少得给我留张脸！”
“……麻烦。”叶修说。
“我都这么让着你了，你可不许得寸进尺啊！好了，我们赶紧回到情感问题上来，叶修，叶修你听见了没？叶修叶修叶修？”
叶修叹了口气，说：“……烦。”
“我靠你还说我烦？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么体贴又英俊的男朋友上哪儿去找啊？”
叶修一边敷衍地“嗯嗯嗯”，一边操作了几个键。黄少天看不见键盘，只能模糊地猜测叶修在用什么技能，正猜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叶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啊，帮你解决情感问题。敢问少天大大有什么情感问题？”
“哦哦哦……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我最近觉得有点忧郁啊。”
“冠军产后综合症，正常。再拿一个就好了。”叶修说。
黄少天不满了：“严肃点严肃点好不好？冠军拿得我高兴着呢，忧郁什么呀。我这还没说完呢！”
叶修又放了个技能，鼠标一晃，顺口回答了黄少天：“行，你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尽量简短点啊。”
“我想你了。”
叶修手下猛地一顿，然后“我靠”了一声，手速狂爆连忙拯救起局面来了。等他好不容易忙活完，松了口气，对方的血条也终于到底了。叶修鼠标一点退出了房间，他想了想，重新将黄少天占了半个屏幕的脸整回到整个屏幕上来。"
“从我第四赛季不小心告诉你我真名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觉得面对你使我感到一丝恐惧啊，少天。跟哥说句实话，楚云秀推荐给你不少电视剧吧？”叶修最后说。
黄少天立刻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胡说胡说胡说谁品味那么差啊！”来反驳，直说得叶修想摘耳机，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被说中最近干的蠢事让黄少天有点恼羞成怒，不过很快，他就猛地想起了自己从电视剧里学来的一个绝招。
“叶修叶修……”"
“干嘛？”
“想亲亲你。”
叶修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行啊。快骑上你的小毛驴来市，哥今夜等你啊。”
“呸呸呸谁的小毛驴啊！等不及了，叶修叶修叶修，你脸凑近点。”
叶修“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脸向前凑了凑，离屏幕稍微近了点。
“脸正过来，快点快点。”
叶修嘀咕了一句“麻烦”，照做了。"
黄少天做鬼心虚似的左顾右盼，确定这个屋子里确实只有自己，这才飞快地在把视频画面放到全屏，往屏幕上叶修的嘴唇上“啾”地一声，用力地亲了一下。
“我们虽然打打闹闹的，但即使最生气的时候，也没闹过分手。”
黄少天说到这里，觉得嗓子有点干。
他干咳了两声，走到桌子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地仰头喝了起来。
其余的人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室中被黑暗和魅惑的紫色笼罩。只有木柴烧至裂开的“噼啪”声，和黄少天喝水的声音，使万物免于沉寂。
不同于喻文州和韩文清的简洁，黄少天在叙述时发挥了他一贯的特色，事无巨细地描述着他的“男朋友”。而一字一句勾勒出个那个生动的形象，让他们心中都倍感熟悉。
不，并不是熟悉。他们几乎可以确定，黄少天所说的这个人，和他们心中所想的人，就是同一个人。
他们神态各异，却都紧紧地盯着若无其事的黄少天，希望从他接下来的描述中，获得更多的证明，证实或者证反，只要能解开心中的谜团就好，毕竟这个人的存在，在他们的心中是如此得特殊，和令人怅惘。
而喻文州看着自己的指尖，目光转动着，笑容越发地深了起来。
黄少天将喝完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他正打算站起来，继续自己的故事，却感觉耳垂上莫名地湿热了起来。
就好像有什么人轻轻地，软软地，在黄少天的耳眼里吹了几口气。
黄少天惊讶地扭过头，却只看见一片虚空，还有离得很远的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的人们。黄少天皱起眉毛，将这个异常归结为错觉。他摸了摸耳垂，镇定了一下情绪，继续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第八赛季，叶秋退役后的蓝雨客场对阵嘉世，总体的结果乏善可陈。
比赛结束后，黄少天偷偷摸摸地在后台换下队服，套上一件早就准备好的灰色连帽衫。从萧山体育馆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观众散场，黄少天打了好半天出租车才成功地拦住一辆。""
“去哪儿啊小哥？”
“嘉世俱乐部。”黄少天坐上后座，生怕自己被认出来，压低了声音。
谁知司机丝毫没有因为觉得黄少天鬼鬼祟祟的很可疑而多看他两眼，踩动油门的同时反而露出了理解的一笑：“也是去砸嘉世俱乐部的啊？”"
“………………”"
车开了。黄少天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隐隐浮现复杂的情绪，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既疑惑，生气，不满，又有点悲伤。然后他觉得自己更想叶修了。
可惜黄少天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在嘉世俱乐部对面找到叶修口中那家“兴欣网吧”的时候，他心中一直偷偷期待着发生的场景，比如久别重逢历经坎坷啵一个，或者投怀送抱两人干柴烈火出门解决问题，或者两人聊聊人生和理想之类的……总之一个都没有发生，叶修第一句话就特别直接地问黄少天：“账号卡带了吗？”
……靠靠靠就算是来帮你刷副本的！咱们顺带干点别的不行吗！"
就算不顺带干点别的，酝酿酝酿干点别的的气氛不行吗！
黄少天感到了神烦。
剑圣大大对自己被认出来万分有自信，对被认出来的后果也很有预计。叶修帮他在黑黢黢的无人区开了个机子，就甩手打发他过去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停顿了一下，挺疑惑地问了黄少天一句：“就你一个人啊？”
“靠啊你还想几个人啊！”黄少天震惊。
叶修笑了一下，没答话，他站起来在黄少天脸上亲了一下，说：“去吧。”
黄少天没有想到，叶修退役几天居然无聊到搞起了低级副本的新打法，不过这也点燃不了他的兴趣。黄少天一边挥舞着小剑客流木的吸血光剑，一边忍不住回忆起了上几个赛季在神之领域披着马甲抢的情境。跟嘉王朝对上的时候，偶尔就会遇见叶修，黄少天虽然暂时没经历过张佳乐那样打到一半被叶修从上弹出一个视频卡死，回头就发现自己挂了的惨状，但是叶修别的比较有下限的手段也是难缠得经常让他吃瘪，什么被指着说“黄少天好久不见啊！观众朋友们见到剑圣大大激动不激动啊让我看见你们的荧光棒！”迅速被集火的，简直是家常便饭。
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副本，但有叶修当队友的感觉却是十足的新鲜，爽极了。
黄少天一边冷静地估测着屏幕上君莫笑那把神秘银武的数据，打算回去给喻文州研究一下，一边忍不住又想，
副本打完后，大家原地解散。黄少天等了一会，果然一阵脚步声从旁边响起，停在自己身后。他回过头，那个人果然是叶修。
“有没有良心啊老叶，叫我来就把我扔在这头。咱们还是不是情侣啊说好的爱情呢……”黄少天嘀嘀咕咕地站了起来。
“这不是来慰劳你了吗？”叶修笑。
“这哪算啊！至少也得出门找个饭馆，不然咱们找个宾馆呢？我记得嘉世这边有格林豪泰，唉其实我还挺喜欢你宿舍的，说到这个你现在住哪儿啊，我们去看看吧……”
喋喋不休的话被叶修用嘴堵上了。
叶修似乎才抽过烟，嘴唇带着烟草浓厚的辛辣味道，有点提神。黄少天忍不住轻轻地咬了两口，这才不太舍得地跟他分开。
“现在住的地方不好两个人躺，回头被老板娘看见……”叶修低声说。
黄少天根本没怎么关注他在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的嘴唇看。刚吻过的，带着亮晶晶的唾液，和浅浅的牙印。他看了好一会，低下头蹭了蹭叶修的鼻尖，声音有点哑：“叶修……”
“嗯？”
“想做了。”
“……这大庭广众的。”
“你忽悠我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大庭广众呀！再说这哪里大庭广众的了，连灯都没开呢，谁这么无聊大半夜往这边来啊。叶修叶修叶修叶修，来做来做！”黄少天本来只是小心试探，结果越说越有点起劲了。说到最后颇有点脱衣服来干的气场。
“上次不是才做过吗？”叶修侧过头，显得兴致缺缺。
“靠靠靠你还提上次！上次那是什么时候啊！第八赛季开始了没有啊？好吧好吧就算开始了……那也有好几个月了！你都不觉得憋吗？你还是不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啊叶修？”
“……呵。”
黄少天“我靠”一声，双手从一脸“今日天色已晚，英雄我们好聚好散如何”的叶修胁下敏捷地穿过去，撑在他背后的电脑桌上，正好将叶修卡在电脑桌桌沿上，双手用力把他按倒在了桌面上。"
叶修神色大变：“我靠！腰腰腰，小心点！”
黄少天正暗中得意，琢磨着酝酿一下，好展现最近楚云秀推荐的电视剧里的总裁那霸道又冷酷炫的作风，结果一下子被叶修这句话说萎了。黄少天气鼓鼓地瞪着叶修，简直恨不得回去给楚云秀刷一屏幕的“差评差评差评差评你给电视剧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给个适用人群啊差评差评”，最后悻悻地放开了手。
“你就不能锻炼锻炼啊！养只柯基呗我挺喜欢的，还能早晚出去遛狗，汪汪汪的多可爱啊。”"
叶修揉了揉腰，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电脑桌上。
待他安放好自己，黄少天还在探讨柯基，一看黄少天不太高兴嘀嘀咕咕的样子，叶修又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慢慢地停下来了。
"
电脑屏幕蓝幽幽的光从两人背后投射出来。还挂着荣耀账号的机面上光彩不停变化，颇有点五光十色的意思。叶修背靠在电脑桌上，正好看见光影投在黄少天别过头生着闷气的脸上，从屏幕投射在黄少天瞳孔中的光芒变化着，蓝光一闪，让叶修突兀地联想到了冰雨出鞘。
叶修扶着桌子，笑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蓝雨训练营的小少年，虽然个子已经拔起来了，但是下巴尖尖的，身材消瘦，眼睛明亮，跟在老魏身后对着自己张狂地叫嚣的样子还透出十足的青涩。
而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了。
他们也从传奇一样的前辈和天才横溢的后辈，变成不打不相识的对手兼好友，再变成青涩又甜蜜的情人。
分享过一包烟，一颗糖，一张床，他甚至亲手丈量过黄少天身体和灵魂的成长，并用亲吻灌溉了几次。叶修想，仔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叶修看着看着突然有点心动。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黄少天的脸，然后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来做吧。”叶修说。
网吧另一边还有零零散散的玩家在通宵，而这边却是一片漆黑，只有黄少天之前打开的电脑屏幕还闪着光。
叶修整个人被推倒在电脑桌上。他的外套和黄少天的连帽衫都已经被脱下来扔在一边的椅子上了，黄少天里面还套了一件短袖衬衫，叶修是一件宽松的套头衫。
现在这件套头衫被卷到了胁下，露出平坦的胸膛，和两颗被黄少天的手指和唇舌玩弄得挺立起来的乳头。
男性的乳头是一个比较不为人知的普遍敏感点，但也不至于一吮吸就非常爽，叶修一开始被搓弄右乳的时间还挺有闲心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恋母呢”，换来黄少天一阵“滚滚滚我今天非得干死你！”的叫嚣，余下嘴炮不表。时间推移，到了现在，叶修已经没有功夫再喷垃圾话了。
简单来说，他已经有点性奋了。
叶修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瞥了一眼埋头在自己胸口正认真地干活的黄少天。
黄少天的尖牙轻轻地咬过乳尖，就像是用针尖去抵。用舌头来回地舔着乳晕，就像是粗粒的热毛巾去揉搓。叶修觉得被照顾了个彻底的右乳已经疼得麻木了，从酸胀的深处涌起一丝痒，渴望着更深地触碰。而左乳只被粗略地弄过几下，现在湿漉漉地挺立在空气里，感觉更是不舒服。
……啧，还不够。
“舒服不？舒服不？舒服不？”似乎是察觉到叶修似乎想说点什么，黄少天舔弄过嘴里那颗小东西，含含糊糊地想在邀功。
叶修用手臂挡住了脸，沉默了一下，声音有点哑：“……少天，不能快点吗？”
被卖力讨好了一顿的男朋友嫌弃为“慢”，黄少天简直惊呆了，他好半天没动作，脸色变化了又变化，最后黑着脸说：“……卧槽！你今天完了叶修！”
两颗乳头都被放开了，黄少天一把勒住叶修的腰，将他整个人扛过来，然后正面朝下，屁股朝上地死死地压在电脑桌上。
黄少天紧接着自己压了上去，拽掉了叶修本来就没啥用了的衬衫。
但黄少天却没急着掰开叶修的裤子，依从自身欲望直接从后面顶得叶修合不上腿，只是死死地贴住叶修赤裸的后背用力地抚摸。好吧，他倒是挺想立刻干进去，让这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又快又狠的……可是真的干了，估计唯一的结果就是自己大半夜地提上裤子，陪着叶修上医院挂急诊。
……妈蛋，这么一想更不爽了。
黄少天瞪了叶修半天，最后只能愤愤地在这家伙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肉乎乎的臀肉颤抖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却着实不疼，黄少天总听见甚至听见叶修笑了一声。
……靠啊！为什么下不了狠手啊黄少天！
黄少天憋着一口气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两下的，眼前的电脑屏幕一黑，然后屏保出现了。
网吧的屏保是默认的热带鱼群。"
深海游鱼的光影投在叶修发尾和脖颈一片，一直延伸到套头衬衫的圆领上。这家伙浑身皮肤都很白，并不是健康的象牙色，而是长久不见阳光的挺病态的苍白。平时黄少天看得有点心疼，老是拐弯抹角地说“要不老叶你养只柯基吧，每天出门遛遛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多点通一门外语技能了”。
然而现在魅惑的蓝光在黑的发梢和白的皮肤之间缓慢地流动着，还因为叶修在笑而轻轻颤抖。黄少天看着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一样，既痒又软，还透着点暗爽。
虽然嘴贱，虽然烦人，虽然捉狎，虽然可恶，但是……又很可爱。
这是只属于他的。
他好不容易想通的，好不容易追到的……虽然确实很糟心！糟心极了！
黄少天觉得自己脸有点热，他忍不住弯下腰在叶修的后颈上用力地舔了几下，然后觉得不够劲，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干嘛呢？”
“别说话啊我在想从哪开始吃比较好呢，我想想啊，屁股还是腿呢……”
叶修似乎又笑了：“咬了一口还不够，你跟柯基还是哈士奇是哪门近亲啊少天？”
黄少天不理他这句话，而是从后面按住他的腰，整个身体压在叶修身后。他摸了摸自己刚打过一下的叶修的屁股，虽然隔着一层裤子的布料还是能感觉到臀肉手感不错……比打起来好点。黄少天舔了舔下嘴唇，忍不住又多捏了两下，才说：“咬脖子哪儿算啊这顶端说是情趣甜点，叶修你知道什么叫情趣吗。对了对了，叶修你是哪派的？草莓蛋糕上的草莓是最先吃还是最后吃？”
叶修没搭理他，只是对黄少天阐述了事实：“打的那下先不跟你计较，你记得手劲小点儿摸，我还得坐一晚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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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手指又抓了两把他的屁股，这才收回手，有点恋恋不舍地改用手指尖戳弄着叶修的股缝，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不紧不慢地滑动着。
在手指终于浅浅地陷入那个隐秘的紧致入口时，黄少天满意地听见叶修发出一声说不出舒服不舒服，总归是挺隐忍好听的呻吟。他蹭了蹭叶修的后背，自顾自地接上了自己之前嘀咕的话：“我吧喜欢最先吃蛋糕上的草莓，每次吃到都觉得特别甜，从一开始就觉得特别满足……”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舔了舔嘴唇，再开口时声音透着点哑，“……我现在就想吃你屁股，叶修。”
叶修还没来得及表示点什么“咱们网吧不提供这个，不然咱们好聚好散或者出门找个猪肉店？”，屁股却突然一凉。他顿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
黄少天一把扒掉了他的裤子，露出叶修被包裹在小小一条内裤里的屁股和一段雪白的大腿根。叶修有点伤痕体质，刚刚被自己抓捏过的地方现在还泛着点红，衬着苍白的肤色让人有点口干舌燥。""
黄少天觉得嘴巴有点干，有点饿。把手指伸进叶修本来就够紧绷的内裤边缘，轻轻地扯了几下，咳了一声说：“挺久不见啊小草莓！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叶修喘息着抓紧了桌子，手指几乎攥得发白。
他的身体在电脑桌面前几乎拉成一个弓形，双腿颤抖地站在地上，几乎使不上力气，只能依靠前方的桌檐大致保持着平衡。如果不是黄少天一直努力地拽着他的一只手，叶修觉得自己在不由自主地前耸中非得在显示器上撞到头不可，可及时如此，他也已经碰到了好几次的鼠标。
屏幕上重新回到了荣耀的样子。
电脑屏幕离他特别近，叶修迷迷糊糊地思考着，他觉得甚至能看见流木视角中每一个场景细节。"
黄少天本来帮叶修刷完副本下线得挺早，然后在原地坐着等叶修等得既无聊，又肝火直冒，就重新登录上了这个二十多级的小剑客号。也不知道随手给停到了哪里，现在早就死了一轮了，一直没有复活，整个画面都是灰色的，叶修这个视角往下一看还能看见流木躺尸手里那把吸血光剑。
比起夜雨声烦和他的冰雨，这种简陋的装备简直让黄少天能嫌弃个好几天吧……
叶修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跑远到有点离谱了，他把脸埋下来，呜咽一样地喘息了一声。
他实在忍受不住想要咬住手臂的时候，黄少天从后面亲吻住了他的后背，在突出的蝴蝶骨上啃了几口，安抚一样地胡乱蹭着叶修湿淋淋的皮肤，然后舔了舔他的后颈。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专心点啊你，我手指还在你里面呢，你走神个啥啊……”
黄少天说得挺混乱，他一只手扯住叶修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正从后面深入地抠挖着内壁。
自己带来的润滑剂刚被整瓶地挤了出来，涂在黄少天的手上了。黄少天只试过一次带催情效果的润滑剂，虽然挺爽但总感觉有点别扭，就好像非要靠外力才能开心一样，叶修虽然不在意这个，但也没坚持想用。于是两个人平时的情趣娱乐也就多了一样探讨“下次换个草莓香味的吧，不然橙子的呢，叶修叶修叶修你听说出了款芥末香味的要不我们试试吧”。
现在这瓶是草莓味的。
半瓶的润滑剂沾得黄少天灵活的五指湿淋淋的，他舔了舔下嘴唇，张了张手指。在扒拉下叶修的大半截内裤，只露出屁股和一截大腿根的时候，黄少天一点也不客气地将手上的润滑剂涂满了叶修从腰部往下一大片的皮肤，白皙的皮肤沾上淋漓的液体，在蓝幽幽的光下显得很是诱人可口。
“……冷。”
叶修含糊地抱怨了一声，黄少天亲了亲他的后腰，终于从后面掰开了他浑圆的臀瓣。先是仔细地抚摸着因为冷意而一下一下收缩着的穴口，黄少天慢慢地将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他们做得不多，距离上一次也过去了挺久，黄少天的手指进入时紧致湿热的肠壁像是被硬分开的海绵一样，很快地向内涌了回来，想要将入侵者驱逐出去。
“叶修你放松点放松点……”黄少天一边抽动着手指，一边踢了踢叶修的小腿。
“谁让你把润滑都抹在外面了。”
叶修把脸埋在手臂里，懒散地回了一句。说归说，他还是放松起了臀部的肌肉，努力地包容着黄少天的手指，让他更顺畅地探索着自己的身体。叶修慢慢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黄少天嘀咕了一句类似“挺好看的”的话，就闭上了嘴。单根的手指浅浅地刺弄了几下之后，很快就又插入了两根。两根手指在穴口撑开，然后并拢向着内部仔细地探索着叶修身体内部的敏感点。黄少天始终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倒表现得不那么焦躁了，在手指尖擦过肠壁内部某个奇妙的快乐源泉时，他手下的这具躯体猛地僵硬了起来。
叶修低声喘息了起来，说了一句：“少天……”
“碰到你了是不是？”
“嗯……再快点……”
叶修慢吞吞地说，很快他就感受到自己又被往前推了推，并拢的双腿间插入了什么东西。
黄少天将一条腿插入叶修双腿之间，向前伸展着，试着碰了碰已经昂首挺立的小小叶修，皮肤和性器顶部染着亮晶晶的前列腺液的包皮来回蹭动的时候，触发了和后穴被玩弄不同的快感。双重的激烈快感在叶修的血管里一路上蹿，一下子在头脑里爆炸开来。
“……唔！”""
叶修几乎抑制不住从嘴角溢出的呻吟声，他双脚颤抖着来回蹭着地面，然而好几次向旁边跌去的动作让沉浸在快感之中的自己都有点不爽。叶修不禁抓紧了桌子边缘，让自己站得更稳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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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弄了多久，叶修终于浑身一绷，被黄少天的腿踢弄着的性器一绷一抖，从前端射出一股精液来，甚至一直洒到了他自己的小腹。
叶修将高潮时的声音吞回肚子里，最后发出有些无力的粗重喘息声。
黄少天凑上来，脸贴着他的脸，得意地亲吻着他的嘴唇。
“叶修叶修叶修……”"
“……嗯……”
黄少天却没有再说话，他将手指从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后穴中抽出，然后捏住叶修的屁股。还没来得及合拢的后穴正茫然地收缩着，突然穴口被迫再度张开。"
“……唔！”
黄少天咬着叶修的后颈，性器的前端已经没入了叶修的身体。他们粗重地喘息着，连接处的粗物慢慢地，用力地向着来回波动的肠壁内部进入。黄少天按着他的腰，呼吸粗重，却还是忍耐着，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向前挺进，直到完全占据叶修的身体。
性器在肠道深处又埋了许久，像是贪恋着内部的柔软和温热一样，恋恋不舍地被肠壁热吻着。叶修听见黄少天发出一声低哑的声音。楔入他体内的那个火热滚烫的东西终于缓慢又沉重地在尽头撞击了一下。
虽然动作幅度不是很大，然而就像身体等待了太久了一样，被这样的交合刺激得难以忍耐。
叶修忍不住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黄少天吻着他的侧脸，然后别过他的脸来一直亲到了叶修的鼻尖，他们的脸颊都汗湿了一层。黄少天又舔了舔他的嘴唇。火热的吐息喷到叶修脸上的时候，他感觉到身下的躯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叶修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看了黄少天一会，也吻了吻他的脸。
“叶修叶修叶修……”""
“嗯。”
“我想动动了……”
叶修又闭上了眼睛，模糊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发出了一声抑制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涨大的阴茎在他的肠道里拔出到几乎只剩头部，然后重重地插了回去。叶修喘息着按住电脑桌边缘，牙齿颤抖着试着咬了几下自己的手臂，然后呜咽着放松了牙齿，抿紧了嘴唇。"
黄少天的吻像是他一直以来说话的风格一样，密集又迅速地落在了叶修的脸颊，后颈和嘴唇上，有时候黄少天的嘴唇带着颤动，像是在说什么话，然而叶修只能听见自己发出又爽又煎熬的喘息声。身后黄少天的阴茎正像是要捣烂他的内部一样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向内挺动着。
润滑剂和肠液被性器挤得泛起泡沫，顺着穴口流出了一些。叶修恍惚中有一种被抽插得失禁的错觉，他用力地眨着眼睛，无意识地呜咽着叫了一句“少天”。"
黄少天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叶修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胯被身后的男人攥在手中，又一次被撞得脚尖几乎离地，再被重新按紧在地面上。而这一次不同的是，埋在叶修身体里的性器不甘地向前钻了一下，然后被肠壁咬紧着抖动了一下，射出了一股滚烫的精液。
叶修大口地喘息着，身体慢慢地软了下去。倒在桌子上。性器从他的后穴中拔了出来。
“喜欢你……”
叶修伏在桌面上，终于听清了黄少天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不停说着的话。
“嗯。”叶修闭上眼，含糊地说。
“我也是。”
“我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知道他肯定也喜欢我。我跟他商量过以后退役了就去领证，去哪国都行，荷兰啦澳大利亚啦随便哪儿都行。然后一块养只柯基吧，我想想啊他好像比较喜欢猫的样子，那就都养吧我无所谓啊，不过万一两只打起来那我肯定帮狗……”
“……我想想啊，嗯，应该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故事终于告一段落，黄少天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很快完全地停下了话头。
室内依然是一片沉默，只有柴火烧得噼啪响。天色很黯，炉火的影子照射到沙发上，将他们脚下的影子拉得很长。
见没有人接话，黄少天三两步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挠了挠头说：“咳……该讲的我都讲完啦，渴死我了，我再喝口水啊。”
还是没有人说话，除了周泽楷似乎低低地“唔”了一声，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那家伙哪里会开口说话呀。
黄少天耸耸肩，伸手去拿茶杯，然而他伸向茶几的手却蓦然停住了。黄少天看着茶几上的茶杯和茶壶，慢慢地皱起眉。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之前摆得不是这么个位置啊？
不是吧，仔细想想，自己确实记得为了好区分，喝完那杯茶之后把用过的茶杯顺手放在了靠桌边一侧才对啊？
黄少天犹豫着慢慢地收回手，他想了一下，侧过头来看着喻文州，小声问道：“队长队长，你记得刚才茶几上这个杯子是贴着茶壶放的吗？”
喻文州被叫了好几声，才从沉浸的思考中吵醒，他略有茫然地看了黄少天一眼，然后目光顺着黄少天的手指落在了茶杯上。喻文州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看了那个杯子好半天，才探究性地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另外一边一直沉默着的王杰希。
王杰希大概是这个大屋里唯一能清楚地听见蓝雨正副队低声对谈的人，他沉默了两秒，才从手机里抬起目光。见喻文州一脸温和笑意地看向自己，王杰希的眉毛动了动，又看向了茶几上的茶杯。
王杰希重新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么。”
喻文州似乎低声地叹了口气，对黄少天压低声音说：“……再看看情况吧，少天。”
“……嗯。”
大窗外的天空已经接近全黑了，黄少天一时竟然看不清喻文州和王杰希的神色。
他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黄少天不禁迟疑起来。
……到底要不要趁机问问队长为什么那个时候会说不记得叶修？
就在黄少天决定暂时闭上嘴巴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坐在他们对面沙发的楼冠宁发出一声惊讶的“咦”。虽然声音挺小，但在现在的屋子里也能听得很清楚。
韩文清皱紧眉头，一张脸黑着看向了楼冠宁，周泽楷也将困惑的目光转向了他，王杰希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抬头。喻文州眨了一下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楼队长？”
“啊……对不起！”在几人的注视中，楼冠宁因为自己的失态脸红了一下。"
他很快重新镇定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株盆栽，语气里带着点困惑和犹豫：“我刚才突然发现这里这棵盆栽似乎……呃，移动了一点位置，因为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它是正好压在地毯上的，所以印象挺深。刚才一回头却突然发现盆往后移了移……大概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楼冠宁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不太自信的嗫嚅。
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是圈子里的顶尖人物，他自己也是从小历经大场面的，虽然不能说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还是不会碰到点什么事就胡思乱想起来的。
"
楼冠宁有点羞愧，尴尬地朝大家笑了一下。他颇为沮丧地觉得自己是因为被面前几位大神的故事弄乱了心神。正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冷静下来，却听见一片寂静中，似乎隐约地响起了什么声音。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小声的有规律性的“啪啪”，一下又一下，缓慢又轻柔。
“？！”
周泽楷猛地站起身来，紧皱起眉，头转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他在荣耀里的职业是远程，平时的训练和比赛中更需要依靠耳朵来判断远方的情况，他听得最清楚，反应也最迅速。"
谁知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个瞬间，那个含糊地声音却一下子停住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周泽楷的身上，最后是韩文清低沉着声音简短地问道：“怎么样？”周泽楷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将自己关于脚步声的猜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