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朕滚!”

  太监和宫女都立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池瑜又一拍桌子道:“都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尔等是当朕死了吗?!还不快滚!”

  两人对视一眼,才垂下头匆匆地出去了。

  一直强忍着的池瑜见人走远了,顿时龇牙咧嘴起来,小跑着到水盆前把手放进早已凉掉的水里,那种剧痛的感觉才稍微缓了一点。

  池瑜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手背,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留疤,如果会的话那她为秋雁实在付出得太多了。

  不过好在烫得不是右手,不然好几日怕是罚抄不了了,毕竟说归说,真的一直把她禁足于太和宫还是太无趣了些。

  出了会神后池瑜立马回到桌前,捏着筷子戳着桌上的菜,偶尔吃上一两口,一副胃口欠佳的样子。

  很快就如她所料有人来了,太医院的院长,以及让她有此一举的秋雁。

  平日里稳重的御医慌里慌张地替她上着药,弄得就像是件多严重的事一样。

  池瑜看得特别想笑,她转过眸子就是秋雁,那外貌清秀的小太监也在看她,一脸悬而欲泣的表情,池瑜甚至还在他眼底瞧见了浓浓的心疼,于是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深宫之中难得真心啊,也不枉她为了他这么做了。

  待御医处理好伤口站起来叮嘱时,池瑜顷刻敛了笑,听得老御医跟她千叮咛万嘱咐后,她让秋雁送送御医。

  不多时秋雁就回来了,刚走近便瞧见池瑜一脸似笑非笑地也在看他。

  秋雁不傻,当即跪下向池瑜叩头,不过说来说去也就是他不值得皇上为他这么做,还有感谢皇上之类的。

  “行了,你跟着朕也有不少时日了,自然也知晓朕的脾性,这些话便不必说了。”池瑜摆摆手让他起来,淡淡道,“朕既然如此做了自然有朕的理由,你莫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便是了。”

  “奴才定不会辜负皇上!若奴才有二心,就让奴才……”秋雁忙表忠心道。

  “好了,晦气的话也莫说了。”池瑜打断了秋雁,从面前拿了盘点心递过去,“陪朕吃点。”

  她见秋雁一脸迟疑,故意板起了脸,幽幽地问道:“怎么?想抗旨吗?”

  “奴才不敢。”秋雁连连摇头,这才接过那盘点心抱在怀里。

  池瑜不是没注意到秋雁眼底一闪而过的渴望,看来冷宫的生活的确比她想象中要差得多。

  宫里的大小事宜是谁处理的?顾妧吗?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池瑜立马否定掉了。

  应该不是的,堆积如山的奏折都令顾妧分身乏术了,哪还有精力分出来去管这些。

  那会是谁呢?

  这些年来池瑜倒是真的什么事都没管过,一来是她的确不感兴趣,二来是她想要藏拙,所以除却前几日顾妧让她处理的那些事外,她当真对宫里宫外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她知晓的那些一星半点还是秋雁告诉她的。

  问秋雁吗?身为太监他应该清楚的。

  还是算了,好不容易要回来的人,她不想再殃及他了。

  而且顾妧说的那句话也没错,她已经算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的闲事。

  皇帝做到她这个份上,当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毕竟这江山并非她父皇独自打下来的,还有她池家几代长辈的积累,没有曾经富可敌国的祖辈们,她父皇也没有基底招兵买马反暴君夺天下了。

  等她解禁了,或许也该去看看她父皇和皇兄了。

  池瑜想得久了,桌上的饭菜都凉了,秋雁想端下去给她换一份,被她给制止了,“不必了,朕也用得差不多了,直接都撤掉吧。”

  “是。”

  饭后池瑜去了趟院子,那儿有一处和顾妧宫里一模一样的亭子,是后来她找人照着做的,几乎是没什么差别。

  没事的时候,或是惹了顾妧不高兴,她不想见她的时候,她便会来这里待着,就算什么也不做都能让她心情变得愉悦许多。

  只是今日天气不大好,冷风呼啸,也没个太阳,哪怕四面都给围上了,寒气还是不停地往里钻。

  仅坐了一会秋雁就开始劝她:“皇上,这儿风太大了,您风寒还未好呢,还是回殿内去罢。”

  池瑜缩在铺好的被褥里,也没接秋雁的话头,一言不发地透过帘子望着外面。

  秋雁知晓她大抵是心情不好,也就劝了那一句便闭嘴了,只是往炭炉里多加了些炭,好让它燃得更旺些。

  等到炭烧了近半,池瑜才起身回了寝殿,去书案前罚抄顾妧布置给她的那些宫规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