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历朝历代的难解之题不外乎那几个——天灾与人祸,内忧和外患。

  旱灾和洪灾几乎是每年都会发生,加之官员们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之人怕是不胜枚举,以及每逢严冬收成不好时对晋国虎视眈眈的东夷南蛮。

  本来她身为女帝,顾妧作为摄政王妃,大晋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同为女子,国家应当是男女平等,而不是男尊女卑才是。

  只不过有严丞相一党从中搅合,顾妧有心怕也难以改变现状,毕竟她摄政再久,也只是个外姓之人罢了,很多事从她的立场来说并不好做,真当得有人背负那些骂名和不解的目光,也该是池瑜自己,而不是顾妧。

  似乎头等大事是什么已有了眉目,但在去做之前她首先得做几件旁的事情为此打个底。

  而且……

  池瑜侧目瞅了眼一旁堆得高高的宣纸,深深地叹了口气。

  顾妧还在气头上呢,不先把人哄好,她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池瑜唤来秋雁,命他把借来的文书,以及她为了掩盖真实目的,一并借的乱七八糟的那些还回去,自己则是抓紧把剩下的遍数抄完。

  日子一天天过去,池瑜没日没夜地努力,终于赶在北齐使者同顾小将军顾毅抵达京都前,抄完了宫规礼法百遍。

  说真的,她手都快断了,每日用膳时抓筷子的手抖得那叫一个厉害。

  顾妧是真狠心啊……

  再者以往她快要抄完时,顾妧都会亲自前来检查,可这一次没有,甚至于连个长清宫的宫人都没来。

  不过这样也好,她有个理由自己去找顾妧。

  池瑜跟守在太和宫门前的侍卫们只会了声,晚些她会带人把东西送去长清宫给顾妧检查,大概顾妧也提前吩咐过,侍卫们没多说什么就撤走了,变成了平日里巡逻的那些。

  解了禁的池瑜领着秋雁大摇大摆地走在宫里,不过并非去了长清宫,而是绕路去了御膳房。

  里面的人各自忙碌着,推开门一股子蒸腾的热气和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池瑜被冲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在门框上,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响来。

  屋内的人听见动静注意到了这方,烟雾迷蒙间看不清脸,但一见那身明皇色的衣袍也能知晓来人的身份,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

  池瑜挥挥手腕,把人都打发出去,就留了房长,连秋雁一并被关在了门外。

  秋雁再见着池瑜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廊里虽点着灯,但还是看不分明池瑜的面容。

  “走吧。”池瑜把手中的食盘交给他,自己背着手率先往长清宫的方向走去。

  秋雁小心翼翼地端着东西,亦步亦趋地跟上。

  那食盘上摆放的碗碟都被罩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不过池瑜既然在御膳房待了那么久,应当是她亲手做的了。

  等到了长清宫,顾妧的贴身宫女芜桃本想去通传,被池瑜制止了。

  “朕自己进去便是,不必通传了。”

  芜桃显然有些迟疑,池瑜不解地看着她,“怎地?王妃眼下不方便见朕?”

  “王妃说了皇上何时来自然都是可以的。”芜桃连忙摇头,“只是王妃眼下正与娄将军在殿中议事……”

  池瑜听了冷笑一声。

  娄茂,娄茂,怎么总是这个该死的娄茂。

  “秋雁。”池瑜唤了声,示意他把东西交给芜桃。

  “这是朕让御膳房准备的吃食,你去送给王妃吧,朕就不进去打搅了。”

  秋雁伸出去的手一顿,愕然地看向池瑜,“皇上……”

  池瑜瞪他,让他闭嘴。

  秋雁只好把那些话咽下,乖乖把食盘递给芜桃。

  “哦,对了。”池瑜转身欲走,忽地想起什么又扭头对芜桃说,“替朕转告王妃,宫规礼法朕已经抄完了,晚些会命人将东西送来的。”

  说完这句也不管芜桃是个什么反应,池瑜直接朝秋雁扬扬下巴往外走,“走了秋雁。”

  不过还未走出几步,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呼声:“皇上。”

  、我想要你